顧峰不在身邊,蘇酒兒這一次結結實實地摔趴在地上,裙襬被河水給弄溼了一塊兒。
蘇酒兒坐起身子來,只覺得手心鑽心的疼,正要低頭看時,忽然間有隻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世界瞬時暗了下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熟悉的氣息,蘇酒兒的嘴角微微勾起,知道顧峰就在身邊,不安的心放了回去,“剛剛不小心絆倒了。”
以前顧峰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要摔倒的時候,他總能第一時間抱住她。
“你的手破了。”顧峰扶着蘇酒兒起來,目光落在她手心破皮的地方,眉頭緊擰着,“別看。”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蘇酒兒莫名的心安,“恩。”
顧峰扶着蘇酒兒坐在一旁,讓蘇酒兒閉上眼睛,他自己拿着竹筒到河邊打水幫着她清洗手上的傷痕。
有不少石子嵌進蘇酒兒的手心裡,顧峰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石子挑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顧峰用蘇酒兒的巾帕幫着她將雙手包好,這才讓蘇酒兒睜開眼,“好了。”
許是長時間閉眼的緣故,蘇酒兒看着眼前的東西有些模糊,過了一會兒,這纔看清楚。
“相公。”蘇酒兒瞧着顧峰蹲在她面前,小臉微微泛紅。
即便是兩個人成親有些年頭了,每次被顧峰這麼溫柔地望着,蘇酒兒依舊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般嬌羞。
有人說,夫妻相處久了,以前的那些愛情都會隨着時間轉變成親情。
但是蘇酒兒總覺得這樣說好像不對,她覺得每過一天,她就越愛顧峰,她從未想過,這世上竟然有這般好的男人。
他身手好,做事情干脆利落,在外面從不沾花惹草,在家裡對她百般呵護。
顧峰見蘇酒兒沒事了,叮囑了蘇酒兒幾句,讓她坐在石頭上等一會他,這才朝着長工走去。
目送着顧峰走向那些長工,蘇酒兒的心臟跳得極快,笑着收回視線。
眸中的笑意漸漸消散,蘇酒兒這纔想起來,她那會是要看看那人是不是安澤清。
忙擡眼看向山下,原本溪水邊站着的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蘇酒兒懊惱地垂下眼睛,若不是她大意就不會摔倒了。
她不摔倒,就不會被顧峰迷得暈暈的,也不會現在纔想起來找安澤清的事情。
只是,河邊那人已經離開了......
蘇酒兒懊惱地嘆了口氣,看來以後只能讓人留意一下,看看安澤清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顧峰的安排好了事情,瞧着蘇酒兒一個人坐在那兒嘆氣,眉眼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我帶你去醫館,讓大夫給你擦點藥。”顧峰走到蘇酒兒身邊,扶着蘇酒兒的胳膊起身。
“恩。”蘇酒兒笑着站起身,擡眼望向顧峰,眉眼之間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她就喜歡顧峰對她一個人這麼溫柔。
蘇酒兒跟着顧峰一塊朝着山下走去,嬌羞地望了一眼顧峰,“相公,你是不是讓他們今年種水稻啊?”
“恩。”顧峰環抱着蘇酒兒,生怕蘇酒兒不小心摔倒,“我想着現在種上水稻,等到稻子長大些,在往水田裡面撒些魚苗。”
蘇酒兒聽着顧峰說的話,愣了愣,眉頭微擰着,“水田裡還能養魚?”
“我也不清楚,今年拿出幾畝地養魚,等到秋收的時候便知道了。”顧峰一直低頭看着腳底下的石頭,輕聲說道,“小心點,石頭。”
蘇酒兒這纔將注意力放到腳下,腦子裡卻一直想着顧峰說的水田。
這水田的水沒過膝蓋,是能養開魚的,等到了秋天,水稻成熟了,魚苗也長大了,那能賺不少錢。
蘇酒兒這才明白,顧峰那會兒執意挖水庫是什麼意思。
思及此,蘇酒兒對顧峰更是崇拜了。
兩個人去了鎮上的小醫館,大夫開了些金創藥,顧峰幫着蘇酒兒包紮好了手,這才帶着蘇酒兒去外地逛逛。
任由着顧峰拉着她的小手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雖然有不少人看着他們,但是蘇酒兒卻一點都不覺得害臊。
最近正好逢集,街上賣什麼東西的都有,蘇酒兒乖巧的跟着顧峰,兩個人買的東西被顧峰一個人拿着,蘇酒兒拿着糖葫蘆邊吃邊走。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等着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回去的時候,顧峰讓小春將蘇酒兒買的東西收起來,跟蘇酒兒說了幾聲,便去衙門了。
蘇酒兒這次出門,給衆人都帶了點東西。
趙氏瞧着蘇酒兒欣喜若狂的從包袱裡面拿出那些玩具來,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酒兒,你跟顧峰兩個人出去,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給您和爹爹買了衣服,還給您買了金鐲子,這是兩個孩子的玩具,那幾本書是送給弟弟的......”蘇酒兒巴啦啦的說着,拎起水壺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這些都是我看中的,相公說也挺好的,我就都買了。”
“這得多少錢啊。”趙氏瞧着那些東西,仔細盤算了下,估計值不少銀子,“別談浪費了,婦道人家就是要好好的攢錢過日子,你這樣......”
攢錢?
蘇酒兒想了想,她跟顧峰手中還有幾千兩銀子,這些東西加起來不過百兩銀子,“娘,我們賺錢不就是花的嘛,再說了,我們手裡還有不少銀子呢!”
趙氏也不知道蘇酒兒手中有上千兩銀子,以爲蘇酒兒說的是顧峰的俸祿,一臉認真地說道,“就算是你們有銀子,也不能這麼糟蹋呀。”
“你是不過日子,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趙氏是習慣了以前種地的苦日子了,“你們現在好不容易過的好些了,以後還要養兩個孩子,日後萬一你們再有孩子,養那麼多孩子,你養得起?”
“娘,這些您就不用擔心了,我養得起的。”蘇酒兒覺得還是需要置辦一些產業,僅僅憑藉繡花是不行的。
客棧雖然前期花了不少銀子,但是賺錢就是時間問題。
趙氏見蘇酒兒這樣說,也懶得再說什麼了,想着就算他們沒錢,他們家還有地,也不會餓着他們的。
蘇酒兒將禮物分完了,笑着抱着陽陽,逗他玩手裡地玩具。
“這都這麼久了,你肚子怎麼還沒有動靜?”趙氏眉頭緊蹙着,目光灼灼地盯着蘇酒兒的肚子。
“這孩子又不是想來就來的。”蘇酒兒毫不在意地說道,“我想着,下一個能生個姑娘就好了。”
聽到蘇酒兒這麼說,趙氏很滿意地點點頭,“這話這麼說沒錯,兒女雙全。”
“總覺得那樣是最有福氣的。”蘇酒兒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跟以往那個乖巧文靜的蘇酒兒有天壤之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來個女兒。”
趙氏現在看顧峰怎麼看怎麼順眼,她閨女現在被顧峰迷得團團轉,不過想想,顧峰確實夠好。
若是有壞心的男人,說不定尾巴就翹上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你們兩個人過得好,娘就放心了。”趙氏感慨的說道。
蘇酒兒抱着陽陽正和趙氏說些家長裡短,目光無意間落在門口,瞧着林嬤嬤欲語還休地站在那兒。
怕是出什麼事了。
蘇酒兒笑着將陽陽交給了趙氏,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人多眼雜,蘇酒兒將林嬤嬤帶回自己的臥房。
“出什麼事了?”蘇酒兒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林嬤嬤擡眸看了蘇酒兒一眼,緊抿着脣,“奴婢前兩天瞧見安澤清安大人了。”
蘇酒兒的心“咯噔”了一下,偏頭望向林嬤嬤,眉頭緊擰着,“你確定?”
“奴婢確定。”林嬤嬤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瞧着蘇酒兒臉色不好,擔憂地詢問道,“這幾天奴婢一直偷偷的跟着周子福,就瞧見周子福跟安大人在一塊商量什麼事,花錢買通了一個小廝,奴婢這才知道,安澤清是作爲欽差大人來到這兒的。”
“欽差大人?”蘇酒兒眉頭緊擰着,臉色愈發的難看,坐在一旁的桌上,很快就轉過彎來了,“你是說,這個案子很有可能被安澤清接手?”
“是這樣沒錯。”林嬤嬤知道這消息後心急如焚,現在好不容易等蘇酒兒回來了,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將這個消息跟蘇酒兒說了。
“以前他們兩個人狼狽爲奸,”蘇酒兒眉頭池皺成一團,手不自覺地抓緊衣袖,手背上青筋猙獰的凸起,“現在又在一塊。”
“奴婢也是擔心這個。”林嬤嬤焦急地望着蘇酒兒,可憐巴巴地開口,“若有了安大人的幫忙,周子福就可能會被無罪釋放。”
欽差大人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有了欽差大人的美言,顧峰的仕途應該會走的很順。
但是上面怎麼會讓安澤清做欽差大臣呢?
“你確定,那個人真的是安澤清安大人?”蘇酒兒偏頭望向林嬤嬤,不放心地詢問道。
照理說,安澤清不死也殘,怎麼可能現在......
不等林嬤嬤說話,蘇酒兒就瞧見顧峰推門走了進來,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子,“相公?”
“安澤清還活着,現在是欽差大人了,”顧峰冷着臉看向蘇酒兒,臉上帶着幾分不悅,“你若是關心他,直接找我便是了,我會派人去打聽。”
蘇酒兒石化的站在那兒,她覺得顧峰好像是誤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