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趙小姐。”蘇酒兒面不改色地望着趙秀兒,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過我今天跟相公還有點事情,我們就先回去了。”
蘇酒兒的偏頭望向顧峰,身子不自覺地往他身邊挪動了一下,隨即一臉微笑疏遠地着望向趙秀兒。
趙秀兒微笑着點點頭,“過兩天我再去拜訪蘇姐姐。”
看着趙秀兒離開的背影,蘇酒兒眉頭輕擰着,她不明白爲什麼趙秀兒往她身邊湊。
“時候不早了。”顧峰說着,抱着東西望向蘇酒兒。
蘇酒兒微笑着跟了上去。
原本蘇酒兒一直以爲趙秀兒說來她家只是隨口說說,卻不想在兩天後的清晨,趙秀兒坐着馬車出現在她家大門口。
“蘇姐姐!”趙秀兒一臉高興地被趙小雨扶着從馬車上走下來。
“趙小姐?”蘇酒兒微笑着看向趙秀兒,抓着門框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蘇姐姐這麼客氣做什麼,叫我秀兒就好了。”趙秀兒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微微偏頭,望向趙小雨,“還不趕緊東西拿上來。”
“是。”趙小雨朝着趙秀兒盈盈一拜,轉身走到馬車旁,端着一個方盤走到蘇酒兒面前,“顧夫人,這是我家小姐給您準備的。”
“不用。”蘇酒兒可不覺得自己跟趙秀兒的關係的好到這個份上。
表面上看着趙秀兒溫柔可人,上一世趙秀兒可是殺了不少安澤清的小妾,就連安澤清的孩子,也被趙秀兒殺的差不多了。
蘇酒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心裡琢磨着要離趙秀兒遠一些。
“蘇姐姐這麼客氣做什麼?”趙秀兒說着,取出方盤上面的錦盒,握住蘇酒兒的手,將錦盒放到蘇酒兒手中,“我瞧着蘇姐姐手上並未有什麼的飾品,我就想着送給姐姐一個手鐲,不知道姐姐可還喜歡。”
這個錦盒外面是用綢緞包裹的,蘇酒兒一看就知道里面的手鐲不會便宜,忙推到趙秀兒手中,“趙小姐的來玩就玩,別送這些東西,不然這樣太生分了。”
趙秀兒還想推給蘇酒兒,就聽到蘇酒兒笑着說道,“你能來跟我說話已經是我已經很高興了,拿東西來的話,我就再也不給你開門了。”
見蘇酒兒是真的不想要東西,趙秀兒緩緩地將東西放到趙小雨手中的方盤上,上前親切的挽着蘇酒兒的胳膊,“那我就聽蘇姐姐的,不提這些俗物!”
蘇酒兒笑着將趙秀兒請到屋內,順便給趙秀兒倒了一杯水。
趙秀兒從未見過如此破舊的房屋,目光在屋內掃了一眼,這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傢俱,端着茶杯放到脣邊。
“蘇姐姐,姐夫去哪裡了?”趙秀兒笑着望向蘇酒兒,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伸手拉着蘇酒兒的手,親暱地問道。
“他平日裡上山打獵,家中就指望他了。”蘇酒兒笑了笑,心裡在想趙秀兒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不出蘇酒兒意料,趙秀兒開口了。
“蘇姐姐,我聽說,你跟安秀才從小是一起長大的?”趙秀兒羞澀地垂下眼簾,擡眸望向蘇酒兒,輕聲問道。
“不過就是兩家捱得近罷了。”蘇酒兒現在算是明白趙秀兒是什麼意思。
原本她跟安澤清兩個人有婚約,但是現在她已經嫁給了顧峰,趙秀兒過來是想要打聽安澤清的事情。
“是我失言了。”趙秀兒滿是愧疚地搖搖頭,耳邊的珍珠耳墜隨之搖晃,“蘇姐姐莫要怪,我就是聽旁人那麼說的。”
“這也沒什麼,我相公聽到這話,怕是要不高興了。”蘇酒兒笑着說道。
“那蘇姐姐知道安秀才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嗎?”趙秀兒笑眯眯地望向蘇酒兒,漆黑的瞳孔寫滿了緊張,“我就是想要打聽一下。”
“這個啊,”蘇酒兒微抿着嘴脣,猶豫了下,“我也不大清楚。”
趙秀兒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一本正經地望向蘇酒兒,肯定地說道,“蘇姐姐,別說笑了,他們說你跟安秀才關係挺好的。”
“可我不是他,我哪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蘇酒兒無奈地笑了笑,從趙秀兒的手中抽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這些我倒是知道一些。”
蘇酒兒微笑從容的望向趙秀兒,反正趙秀兒是要嫁給安澤清的,她如果幫一下趙秀兒,說不定能夠隨時探聽到安澤清的消息,也會讓趙秀兒對她放下警惕。
趙秀兒這個人,心機深重,但是她也有一個好處,就是重情義,只要她真心想要結交的人,她會用心結交。
趙秀兒原本黯下來的眸子又亮了起來,滿是期待地望向蘇酒兒,“真的?”
將手裡的茶杯放到桌上,蘇酒兒笑着點點頭,“因爲我們兩家以前捱得近,王伯母有時候去地裡幹活,就讓安秀才在我家呆着,我娘經常做飯給他吃的,我也是那個時候無意間知道的。”
趙秀兒心裡有些吃味,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那他喜歡什麼啊?”
正當蘇酒兒要開口回答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透過打開的窗戶正好看到顧峰從外面走了進來。
“等我一會,我相公回來了。”蘇酒兒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外面那個男子的身上,隨口對趙秀兒說了聲,飛快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如果說趙秀兒先前因爲蘇酒兒小時候能跟安澤清待在一起而吃醋的話,現在那點醋意完全消失不見。
顧峰一出現,蘇酒兒所有的目光全都在那個高壯地粗糙大漢身上,趙秀兒現在完完全全的確定肯定,蘇酒兒跟安澤清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私情。
“相公,你怎麼回來了?”蘇酒兒走到顧峰面前,笑顏如花地問道。
顧峰並沒有回答蘇酒兒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外的馬車,疑惑地問道,“誰來了?”
“趙小姐來了。”
蘇酒兒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明媚的聲音,“姐夫好。”
顧峰的目光在趙秀兒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即望向蘇酒兒,眸中帶着些許暖意,“我忘記帶刀子了,不然沒法在外面處理好獵物。”
“我去給你拿。”蘇酒兒說着,轉身直接進屋了。
所謂的刀子,就是一個匕首。
蘇酒兒見不得血,顧峰只能用刀子將獵物在河邊處理乾淨後帶回家。
趙秀兒跟在蘇酒兒的身後,瞧見她取了刀子,忙遞給顧峰。
看着那個粗糙壯漢眼神中帶着溫柔,趙秀兒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燦爛,心裡琢磨着蘇酒兒是不會跟她搶安澤清。
將顧峰送到了大門口,直到看不到顧峰的身影,蘇酒兒這才轉身回屋。
當看到身後的趙秀兒,蘇酒兒嚇到了,隨即舒了口氣,“抱歉,趙小姐,我剛剛忘記你還在,真的很對不起。”
“沒事。”趙秀兒巴不得蘇酒兒迷戀顧峰,“你跟姐夫的感情很好。”
蘇酒兒心中自然明白趙秀兒是什麼意思,嬌羞的垂首,“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嫁給相公,怕是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相公更好的人了。”
胡說,明明安秀才是最好的,趙秀兒暗暗反駁,面上卻笑得更加燦爛,“我也覺得姐夫對你很好,看你很溫柔。”
溫柔?
蘇酒兒臉上的笑意微微一頓,“相公很會照顧人,我來月事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讓我做,說讓我躺在牀上休息就好了。”
趙秀兒也跟着笑了,心裡幻想着以後安澤清也會在她來月事的時候讓她上·牀休息。
“咱們進屋坐着說。”蘇酒兒說着,跟着趙秀兒兩個人回到屋內坐下,“我記得安秀才說過他喜歡吃地瓜,喜歡穿白色的衣服,但是他又嫌白色的衣服很容易弄髒,只能穿暗色的。”
趙秀兒默默記下,“蘇姐姐,安秀才喜歡吃什麼菜啊,我經常給我哥哥送菜,哥哥跟安秀才的關係好,我就想着給安秀才做幾道他喜歡吃的。”
“我們這些鄉下人家只要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蘇酒兒感慨着,“安秀才喜歡吃清淡的,一吃辣的,他就鬧肚子,所以他在我家吃飯的時候,娘從來都不會放辣椒的。”
“哦。”趙秀兒有些失望地應道,她平日裡最喜歡吃辣的,那樣她能多吃好多碗呢,“那他還喜歡吃什麼?”
蘇酒兒手放在桌子上,單手託着下巴,想了許久,微微搖頭,“我也記不起來了,畢竟我們平時很少說話,娘說男女授受不親,他來家的時候,我基本是在屋裡不出去的。”
“我娘也這麼說過。”趙秀兒不贊同的努努嘴,“不過我覺得她說的就是廢話,跟男人說話又不代表着什麼,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就好。”
蘇酒兒只是輕輕淺淺地笑着,並不多言。
“我聽我哥哥說,安秀才是被王伯母一個人帶大的?”趙秀兒一臉認真地望向蘇酒兒,小聲地詢問道。
蘇酒兒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看向趙秀兒,警告道,“你千萬不要問他爹去哪裡了,他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