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笑着拉着蘇酒兒坐在牀邊,“怎麼這會來了?”
“娘。”蘇酒兒將手中的藥遞到了趙氏的面前,“這是爹的藥,也省的你們天天往鎮上跑了。”
趙氏開心地將藥從蘇酒兒手中接過來放到一旁的櫃子裡面,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爹這個樣子,這一年都要吃藥,幸好咱們家現在還有點錢,不然還真的沒法買藥。”
“是。”蘇酒兒心不在焉地應道,一直在想該怎麼樣才能不着痕跡地讓王氏乖乖跑進她的陷阱裡面。
“你跟顧峰兩個什麼時候要孩子?”趙氏走回牀邊坐下,一臉認真地望向蘇酒兒,“你們兩個也該要孩子了,這次找大夫幫你們看了嗎,你都成親這麼久了,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蘇酒兒有些無奈地笑一笑,這些日子每次見趙氏,說不到幾句,趙氏就扯到要孩子的事情上。
“大夫說我們身體沒什麼問題,可能還不到時候。”蘇酒兒微低着頭,輕聲說道,“緣分這種事情,說不準。”
聽着蘇酒兒的話,趙氏神色緩和了許多,“這倒也是,當初想要個男孩,怎麼都懷不上,那時都想着給你爹買個小妾生個孩子了!”
蘇家以前很富裕,拿出幾兩銀子買妾很正常。
在他們這兒,妾是可以買賣的,可以找個人牙子,買個伶俐的丫頭生個孩子,到時候再將那賣回給人牙子就好了,沒人會要求一個妾遵從三從四德。
“幸好你當時沒買妾。”蘇酒兒一臉認真地望着趙氏,微笑着說道,“若您當時真的買了妾,那妾再生一個孩子,還要跟小敘爭寵,那怎麼行?”
“正是這個理。”趙氏長嘆了一口氣,滿心擔憂地說道,“我就怕顧峰會想要買個妾。”
“相公不是那樣的人。”蘇酒兒微低着頭,脣角緩緩的勾起,輕聲說道,“娘,您就別操心了。”
趙氏嘴上同意了,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操心。
又跟着趙氏聊了會,蘇酒兒這才除了蘇家的門。
“他大伯,你過來幫我扶一下,我去拿繩子。”王氏的嗓門很大,這聲音一出,附近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蘇酒兒腳下的步子慢了下來,路過安家的院子,就瞧見安樹正抱着一根柱子,王氏笑容滿面的從屋裡拿繩子朝着安樹走去。
不過只看了一眼,蘇酒兒忙收回視線,瞧着安樹癡癡地望着王氏的模樣,心中有了計較。
安樹是安澤清遠房的親戚,用上一世安澤清的話來說,不過只是一個姓罷了。
對鄉下的人來說,喪偶的人可以再嫁娶,王氏自然也可以再一次嫁人,那多多少少也會有些閒言碎語。
上一世蘇酒兒這個時候在鎮上,對於村子裡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蘇酒兒忙朝着家中走去,看着顧峰正在院子裡面砍柴,快步走了過去。
“相公,家裡的柴火夠多了,暫時不用砍那麼多。”蘇酒兒笑着望向顧峰,見他額頭滿是汗水,很是心疼,“這天這麼熱,你歇息一下。”
顧峰停下手裡的動作,站直身子,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拎着斧頭,任由着蘇酒兒幫他擦汗,“我想今晚上山。”
蘇酒兒擦汗的動作一頓,隨後繼續幫着顧峰擦乾淨。
薄脣緊抿着,抿成一條線,蘇酒兒想了想,猶豫地擡眸望向顧峰,“爲什麼?”
“山上的兔子越來越多,要是不清清,明年兔子鐵定漫山遍野都是。”顧峰一臉嚴肅地說着。
自從娶了蘇酒兒,顧峰覺得自個有些懶惰了。
以前若是有那麼多的兔子,他肯定將山裡好好的清一清。
可現在,他每天就靠着仙境裡面的獵物,也沒怎麼拉弓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以後都不會用弓箭了。
“哦。”蘇酒兒見顧峰臉上的汗水都被擦乾了,猶豫地收回手中的巾帕,微垂着眼簾,失落地說道,“那家裡就我自己了。”
聽聞蘇酒兒這麼說,顧峰心中瞭然,安慰道,“咱家的牆這麼高,不會有人翻牆進來的,你放心。”
“相公,我跟你一起上山好不好?”蘇酒兒知道自己的提議有些過分,可是她卻想跟顧峰一起上山。
她習慣了在顧峰的懷裡睡覺,如果顧峰不在的話,蘇酒兒覺得她晚上可能都睡不着。
“山上危險,再說了,我明個可能就回來了。”顧峰伸手想要去摸蘇酒兒的頭髮,看到滿手的髒東西,默默地收了回來,“私塾跟酒樓那邊我都說了,可能過兩天才能去送貨。”
“那就不能白天去嗎?”蘇酒兒心裡有些不舒服,微垂着眼簾,小聲的說道,“兔子這麼好打,一會你就能抓到很多,不是嗎?”
對於蘇酒兒說的話,顧峰竟然沒有辦法反駁,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相公,你該不會是生我氣了吧!”蘇酒兒小心翼翼地望着顧峰的眼睛,對上顧峰看過來的視線,又慌張地移開視線,“我承認,我打人是我的不對,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顧峰微嘆了一口氣,他倒是因爲這件事情心裡有些堵,談不上生氣。
“你以前都是白天出去的。”蘇酒兒微垂着頭,碎碎道。
顧峰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看着蘇酒兒委屈的模樣,想起她面對安澤清兇悍地模樣,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經過幾番思量後,顧峰無奈地說道,“算了,我明天去吧。”
聽聞顧峰這麼說,蘇酒兒嘴角緩緩的勾起,擡起臉的時候卻一臉的討好。
蘇酒兒手不方便做飯,顧峰本想着炒幾個菜放那,到了飯點蘇酒兒自己熱一熱就好了。
吃早飯的時候,瞧着蘇酒兒彆扭的用左手拿着勺子,提前做飯的想法直接給掐滅。
“中午晚上你去岳父岳母家吃飯。”顧峰擡眼望向蘇酒兒,不容置疑地說道。
“好。”蘇酒兒忙點頭應道,望着被包成團地右手,心想着還要過兩天手才能完全好起來。
送走了顧峰,蘇酒兒抱着小白朝着蘇家走去。
她原本就想着每天去蘇家,可以觀察一下王氏跟安樹,正好顧峰也那麼說了,她就滿心歡喜的來到了蘇家。
趙氏一聽說顧峰要去山上打獵,拉着蘇酒兒坐在院子裡說話。
“顧峰這孩子真是勤快。”趙氏滿是繭子的手飛快地編着簸箕,笑着望了一眼蘇酒兒,“只可惜你日後不能當官太太了。”
“那又沒啥。”蘇酒兒心不在焉地說着,耳邊傳來王氏“咯咯”的笑聲,臉上的神色一頓,她湊到趙氏面前,“聽這聲,就知道王嬸子心情不錯呢!”
小白安安靜靜地窩在蘇酒兒的腿上,任由着蘇酒兒給它摸毛。
“是不錯。”趙氏笑了笑,擡眸看了蘇酒兒一眼,“她一個女人不容易,也該享福了。”
摸着小白腦袋的手微微一頓,蘇酒兒心中一番計較,裝作毫不在意地問道,“難不成王嬸子有看中的人了?”
“瞎說什麼呢!”趙氏壓低聲音,斥道,“這些心裡明白就行了,亂說什麼。”
王氏的笑容傳的格外的遠,附近的幾家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兩天,蘇酒兒每天都到蘇家吃飯,王氏的笑聲響徹整個村莊。
謠言是不能從她口中傳出去,不過到有不少人來蘇家做客,一個個都在說王氏再嫁的事情。
衆人都是私底下說,蘇酒兒只是笑着聽衆人說,卻沒有說話。
趙氏也聰明的什麼都沒說,那些人一個個都想聽蘇酒兒跟趙氏說些別人不知道的,卻不想她們兩個什麼都不說。
笑嘻嘻的送走了衆人,趙氏站在門口,望着衆人離開的背影,這才望向一旁的蘇酒兒,一臉嚴肅地說道,“以後她們說這些話,你也別吭聲。”
“知道了。”蘇酒兒微垂着眼簾,輕聲應道。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蘇酒兒發現王氏跟安樹兩個人之間好像真的看對眼了。
謠言始終只是謠言,衆人面對謠言說說笑笑,心中人有一番保留,只有親眼看到證據的時候,那謠言就不是謠言了。
一早起來,天陰沉沉的,蘇酒兒瞧着這模樣,覺得今個可能會下雨。
吃過早飯,顧峰勤快地去刷碗,蘇酒兒站在廚房門口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顧大哥,小嫂子,你們在不在啊?”田小·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蘇酒兒跟顧峰說了聲,慌忙朝着門口走去,“來了。”
田小·妞見開門的是蘇酒兒,嘴角一咧,笑嘻嘻地望向蘇酒兒,“小嫂子,顧大哥在不在,我家大刀打好了一些傢俱,家中放不下了,就想着讓你們搬走。”
顧峰正好邊擦手便從外面進來,聽到田小·妞的話,爽快的點點頭,“那成,我現在跟你去。”
“我也去幫忙。”蘇酒兒忙開口說道,笑着挽上田小·妞的胳膊,“弟妹,咱們走吧。”
顧峰本來不願意蘇酒兒去幫忙的,但是想想搬東西不會碰到水,也就同意了。
顧峰聽着那兩個婦道人家聊得熱火朝天,跟蘇酒兒和田小·妞說了聲,率先朝着周家走去。
蘇酒兒跟田小·妞兩個不疾不徐的走着,當路過村子裡的土地廟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曖·昧的呻·吟聲。
蘇酒兒神色微微一頓,偏頭看向一旁的田小·妞。
顯然田小妞也聽到了,怔怔地望着蘇酒兒,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