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真的不用。”蘇酒兒腳下的步子一頓,忙開口推卻,“我平日裡一直用自己做的米粉,不用買的。”
可是不管蘇酒兒怎麼說,結果還是被顧峰給帶到了胭脂鋪裡面。
蘇酒兒站在一旁,看着店夥計滿心歡喜地將胭脂水粉擺出來,細心地給顧峰介紹。
顧峰一直認真地聽着,等着店夥計全都介紹了一遍後,這才擡眼偏眸望向蘇酒兒,“你喜歡什麼樣的?”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蘇酒兒看着面前的那些粉盒,外面擺攤賣得很便宜,這鋪子裡面賣得比外面貴五倍不止。
彷彿能夠看到銀子嘩啦啦地從顧峰的懷裡飛到別人的手中,蘇酒兒想想就覺得心痛,她還想多賺點錢呢!
“這位小娘子,瞧你臉色很好,用這個吧,是賣的最好的一個,擦了之後,讓你的臉更白。”店夥計這話雖然是對蘇酒兒說的,但是目光卻一直望着顧峰,“這位大哥,你覺得怎麼樣啊?”
“我們只是看看。”蘇酒兒生怕的顧峰被人一忽悠直接買下來了,忙笑着開口說道,“一會在過來買。”
說後,蘇酒兒手不着痕跡地挽着顧峰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這個。”
低沉平穩的聲音從身邊響起,蘇酒兒順着聲音望去,就瞧見顧峰手裡拿着一個木盒,“怎麼賣?”
“這位大哥,你可真有眼光,這個二百文一盒,可是我們這最好的粉了。”店夥計一臉諂媚地望向顧峰,誇讚的話語就像是流淌的江水一般滔滔不絕,“有錢人家地千金小姐最愛用這個了。”
蘇酒兒束手無策的看着桌上的胭脂水粉,她對打扮自己沒有任何的興趣。
她對自己的相貌有自信,平日裡只要用米粉擦臉,照樣好看。
顧峰偏頭望了一眼蘇酒兒,瞧着她惆悵的樣子,脣角勾起一抹不可見的弧度,選了看中的粉、石黛和胭脂,“這些都包起來。”
買一個就夠了,怎麼還買這麼多?
“相公!”
“大哥,這些一共五百文。”店小二笑容可掬地將東西包好遞到顧峰的面前。
顧峰二話不說拿出五百文,這才牽着蘇酒兒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等到了外面,顧峰將東西放到竹簍裡面,用手拎着,就怕背在身後別人順手將他的東西偷走。
雖然蘇酒兒知道顧峰是爲了自己好,但是真的沒有必要買這麼貴的東西,可是她說什麼顧峰都聽不進去。
兩個人先去了藥店給蘇父買藥,隨後將家裡缺的東西補齊,這才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蘇酒兒去了蘇家將蘇父的藥送回去。
趙氏瞧見蘇酒兒將藥買回來了,喜上眉梢,“這藥多少錢,我好給你們錢。”
家中有錢,趙氏也不想佔蘇酒兒他們的便宜,就怕顧峰不高興在對蘇酒兒動手。
“不用。”蘇酒兒勉強地笑了笑,“娘,你拿着藥就好了,過些日子,等藥沒有了,我跟相公再去買藥。”
“這總麻煩你們,那多不好了。”趙氏也就嘴上說說,也沒有打算給錢的意思,她給蘇牧交了束脩,家中就沒多少銀子了。
“真沒事。”蘇酒兒一臉平靜地望向趙氏。
趙氏將手裡的藥放到一旁,拉着蘇酒兒手坐在一旁的小兀子上,“今天去鎮上,你們有沒有找大夫瞧瞧?”
蘇酒兒聽到趙氏的話,微微一頓,眉頭輕蹙着,困惑地望向趙氏。
她跟顧峰好好的,爲什麼要找大夫?
瞧着蘇酒兒那一臉迷茫的樣子,趙氏就知道這孩子鐵定沒想那麼多,“你們兩個人成親很久了,你肚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娘,”蘇酒兒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惆悵地望了一眼趙氏,“這種事情怎麼可以急得來,聽天由命!”
“你也真是的,你是不知道,咱們村有好幾個小姑娘都看中你家男人了!”趙氏湊到蘇酒兒的耳邊,悄聲道。
看中顧峰?
村子裡的姑娘家不是都害怕顧峰嗎,上一世根本沒有人願意嫁給顧峰的。
蘇酒兒的心“咯噔”一下,秀眉蹙了起來,“啊?”
“你看你傻得!”趙氏恨鐵不成鋼地白了蘇酒兒一眼,她家閨女腦子裡一直在想什麼,“顧峰以前有鬍子的時候,被人看着挺害怕的,但是現在他沒鬍子了,長得還不錯,天生是打獵的好手,還能掙錢,誰不想嫁給他?”
這也可以?
蘇酒兒冷笑了一聲,一臉肯定地說道,“娘,相公不會娶別人的。”
其實她心裡並沒有底。
顧峰對她是好,可是......
他們兩個到現在都沒有圓房。
蘇酒兒微抿着脣,心中暗自琢磨着,不能再等顧峰主動圓房。
“話別說的這麼滿,”趙氏說着,手裡還在編簸箕,“咱家以前窮的叮噹響,自從你嫁過去,不說旁的,你送過來的那些醃肉,他們看到了都說的顧峰孝順,小姑娘家們更想要嫁過去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很多人一年到頭吃不上一丁點肉,想要擺脫這樣的生活,就會將自家的閨女嫁給有錢人,換些銀子。
“以前她們不是都喜歡安秀才的嗎,這麼快就轉變主意了?”蘇酒兒百思不得其解,好像很多事情跟上一世都不大一樣了。
“唉,”說起安澤清,趙氏心中就隱隱作痛,在她看來,只有安澤清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閨女,顧峰再怎麼有能力,不過是個跳樑小醜,“有很多姑娘是想要嫁給他,王氏放話說了,安澤清的媳婦一定是個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
王氏是個潑辣性子,她這麼說,村裡的姑娘肯定會歇了那份心思,畢竟她們不想以後被王氏驅逐打罵。
蘇酒兒淡淡的點點頭,心不在焉地看向一旁菜園子。
“酒兒?”趙氏瞧着蘇酒兒今天臉色有些不好看,眉頭輕擰着,不放心地問道,“你是不是跟顧峰吵架了?”
雖然不願意閨女嫁給顧峰,但是他們兩個人已經是夫妻了,趙氏唯一的希望就是蘇酒兒能夠過得好一些。
“沒有,只是......”
蘇酒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他打你了?”
“沒有。”蘇酒兒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趙氏一眼,“只是有些意見不同。”
趙氏將手中正在編着的簸箕放到腿上,一臉認真地望向蘇酒兒,語重心長地說道,“酒兒,咱們是女人,嫁給了的男人,就要聽從男人的話,三從四德才是咱們該遵守的。”
蘇酒兒身子微微一晃。
自從出嫁那日早上她重生回來,三從四德的想法早就被她拋棄了。
嫁給了顧峰,好像她說什麼顧峰都聽,蘇酒兒就再也沒有三從四德的想法。
“酒兒,女人本分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這樣才能討男人歡心。”趙氏伸手拉着蘇酒兒的手,一臉嚴肅地說道,“你不要有自己的想法,討好男人,我們才能活得更好。”
討好男人,才能活得更好?
蘇酒兒毅然決然的將自己的手從趙氏的手中抽出來,上一世,即便是安澤清對她做了那麼多狠毒的事情,她依舊安安靜靜地等着他的臨幸。
寬容了那麼多年,等待了那麼多年,她得到的是什麼,那一輩子死都不能離開冷院,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個個死在她的面前。
第一個孩子是在懷孕時候被灌了藏紅花,剩下的兩個孩子......
如果安澤清不想要他們的孩子,爲什麼不給她一劑絕孕湯,等着她生下孩子,一個個全都被他喂下毒死!
她對顧峰的好,是爲了報恩,是她心裡想要爲他好,絕對不是因爲什麼三從四德。
“娘,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做到你這個樣子。”蘇酒兒緩緩地站起身子,微垂着眼簾看着坐在小兀子上趙氏,“他胡亂花錢給我買胭脂水粉我會覺得他浪費銀子,我會不高興。”
趙氏有些哭笑不得地望向蘇酒兒,男人對她好,她還不高興?
“酒兒,顧峰這是爲你好,賺的銀子不花,爲什麼還賺銀子?”趙氏瞧着蘇酒兒就是魔怔了。
蘇酒兒微微一頓,眉頭微擰着,認真思索着趙氏所說的話。
晚上蘇酒兒洗過澡躺在牀上,想着趙氏說的話,好像她確實有些不對,顧峰賺的錢就是用來養家,養她給她最好的。
至於她要做的事情,不能理所當然地將顧峰的錢拿來複仇用。
蘇酒兒這麼一想,覺得她今天就是沒事找事,太矯情了。
聽到腳步聲,蘇酒兒猛然回過神,朱脣含笑地望向顧峰。
“相公。”蘇酒兒從牀上坐起身子,瞧着顧峰走了過來,湊到顧峰面前,跪在牀上雙手攬着他的胸膛,主動地在他的脣角邊落下一吻,“謝謝你給我買的胭脂水粉,我很喜歡。”
“恩。”顧峰轉頭將桌上的煤油燈吹滅,小心翼翼地伸手推開蘇酒兒,“早點歇息!”
上了牀,顧峰剛躺下,一個溫軟的身子就貼了過來。
“相公,我們是不是該要孩子了?”蘇酒兒眸若星辰,湊到顧峰的耳邊輕聲說道,身子漸漸地全都移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