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從前面散退回來的人羣走過馬車邊,有幾人在紛紛感慨:“聽說童大人夫婦死得好慘啊,兩個人都是一劍斃命。”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兇殘,童大人在朝中向來是很有威望,名聲也很好的。”
“唉,可惜了,可惜了……”
越晨曦悚然一驚,再看向童濯心,她的神情很木訥,那些行人的話似是聽到了,又似是沒聽到。
“他們……”她怔怔地回過頭,看着胡紫衣:“紫衣,你聽到那些路人在胡編什麼了麼?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無中生有,胡編亂造?居然,居然咒說我爹孃死了?”
胡紫衣當然聽到了,也不由得臉色大變,透過車窗盯着越晨曦,用眼神詢問。越晨曦微微點點頭,神色黯然。
童濯心卻咯咯笑道:“以前我只聽說市井之人的嘴不能信,現在才知道他們編派起故事來,比茶館說書的人還沒邊兒。走,你跟我回府去看看。我娘還等着我回去呢。”
“濯心……”胡紫衣的聲音一哽,不知道該說什麼。
越晨曦對車伕說道:“走,先去丞相府。”
馬車一動,童濯心立刻怒了,喊道:“不許走!我要回家!我要見我娘!”她也不顧自己的腳傷如何,就開始往車外衝。
越晨曦擋在門口,苦苦勸說:“濯心!不是說了先去見我爹嗎?”
童濯心根本聽不進去,只是拼命亂揮手推他,嘴裡嚷着“我要見我爹!我要見我娘!”
饒是越晨曦是個成年男子的體力,此時竟然按不住她。
忽然,胡紫衣在童濯心身後併攏二指,重重地在她後頸處戳了一下。童濯心的身子晃了晃,向後一倒,就栽倒她懷裡了。
越晨曦驚愕地看着胡紫衣,胡紫衣輕吐口氣:“我這點穴功夫一直練得不到家,但情急之下只能出這招了。先趕快離開這兒,她一會兒醒過來還不知道要怎麼瘋呢。”
越晨曦沉聲說了句:“多謝。”然後催促車伕再次趕動馬車,風馳電掣般趕向了丞相府。
童大人夫婦被害之事震驚京城。經刑部侍郎方準帶人親自勘驗現場之後,確定兇手只有一個人,而且可能是職業殺手,因爲兇手入府極爲隱秘,府中其他家丁丫鬟都沒有察覺。兇手下手時應該是童大人夫婦熟睡之時,所以兩人也沒有任何反抗。
家中沒有貴重財物被盜,臥室內一切如舊。顯然不是劫殺,而是仇殺。但是童大人在朝野內外向來是口碑很好的一個人,不僅爲官沒有污點,而且逢年過節還會在家門口開粥棚舍粥賙濟窮人。家中的丫鬟和家丁縱然做錯小事也不會動輒得咎。
所以誰也想不出來童大人怎麼會無端遭此橫禍?
皇帝下旨,要求刑部在一個月內偵破此案。但這件案子要緝拿兇手又談何容易。
這幾日,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天天往丞相府跑,與越丞相共同會商,通報案情進展。
“已經過去兩天了,還是全無頭緒嗎?”越丞相看着兩位同僚依舊無精打采的樣子,便知道今天依舊沒有好消息。
方準嘆氣道:“現場沒有任何有關兇手的線索,所有的捕快都派出去了,但是都說這幾天京城中也沒有人見過有這種功夫的職業殺手出沒,此事真是蹊蹺。”
“歸根結底是要看童大人的生前到底得罪了誰,結下這種仇。”越丞相皺着眉,“這些日子以來也從沒聽他說起過自己遇到什麼壞事。最近這一個月,頻繁出入童府的人都有誰,是否已經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