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度》
朝陽升起的時候,露珠慢慢的消散,在露水的滋潤下,植物顯得更加有活力,更加鮮豔,溫度也開始回暖,一切好像又是一個重新的開始,萬物逐漸甦醒,世界又是一片欣欣向榮。
一隻螞蟻小心翼翼的從洞穴中探出腦袋,抖動着觸角,像是在探知世界,又像是在向周圍問好,兩隻觸角上下搖動,偶爾觸角相互碰撞一下,探知一番之後,開始朝着一個方向前進,也許是去覓食,也許是去搬東西,總之,它肯定不是去旅遊,出去之後一定是會帶東西回來的,這也是它的目地,所以,它總是顯得那般忙碌。
在它眼裡,世界是平面的,認知中沒有空間的概念。
我的目光開始聚焦於它,跟隨它,看它如何躲避障礙,或者爬上障礙物,或者繞過障礙物;看它與其他螞蟻進行觸角交流,四隻觸角短暫接觸之後又迅速分離,繼續沿着以前的軌跡運行;看它如何將比自己大幾倍的食物,走走停停的搬回洞穴,它的活動總是圍繞洞穴周圍,或許在它世界裡,世界本就是如此。
此刻的它是快樂的,但是,它渾然不知,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着它。
它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所在維度比它高,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運動軌跡,對它進行預判和干涉,用水作圈將它圍住,它便進退維谷;用石頭擋住它的去路,它會徘徊半天;放棍子放在它前面,它便順着爬了上來。
一直看着,好似自己成了一隻螞蟻…...
《幻像》
“王老五今天要來。”媳婦一提王老五,停下了納鞋墊的動作,將針在頭髮上劃了一下之後,紮在鞋墊上,臉上帶着微笑,兩眼從鞋墊挪到了門口,就這麼呆呆的望着。
“哦,他又要來?”我小聲嘀咕一下,兩眼盯着鞋墊上鏽了一半的牡丹花。
“你說什麼?”媳婦語調提高了。
我趕緊低下頭,雖然她的目光並沒有看向我,她從來不會正眼看我,更不會用看門時的眼神看我,唉,誰讓王老五有錢呢,要是我有錢,我也讓媳婦這麼對我,整天看着我笑。
“傻笑什麼呢?趕緊做飯去,做的豐盛一點啊,今天可是大日子。”媳婦說完又哼着歌開始納鞋底,從始至終沒正眼瞧過我。
我只好去廚房做飯,路過院子的時候,小黑狗趴在地上,張着嘴,舌頭伸的老長,肚子一鼓一鼓的,還流着哈喇子,口水已經將身下的土地都弄溼了,也不知道躺在上面啥感覺。
看着小黑狗,老子一天受累受苦還捱罵,你這狗崽子一天就知道睡覺,越看越生氣,擡腿就是一腳,小黑狗“嗯嗯”的慘叫幾聲,迅速起身,夾着尾巴跑遠了,狗崽子跑的還挺快,一會就沒影了,便不再理會它,嘴裡哼着歌向廚房走出。
到廚房之後,開始尋思做什麼飯呢?招待王老五可不能像我們平時一樣疙瘩湯、苞米粥湊合,必須要拿出好菜好飯來招呼他,要不媳婦又得罵我,今天必須要王老五吃好了,實在不行,我就去借點菜,大不了今後喝幾天粥。
開始在廚房亂翻,打開這個袋子看看,拿出那個口袋瞧瞧,聞聞這個是否有味,看看那個是否長毛,將自己覺得可以拿出手的,能做的菜擺在案板上,土豆,粉條,辣椒等等。
開始起火,做飯,今天要用這桶油,從櫥櫃最裡面拿出一桶油,這桶油貴,平時都不捨得用,我小心翼翼的打開蓋子,雙手拿着油桶,慢慢的傾倒,就怕倒多了,倒了一點,自己感覺有點少,又倒了幾滴,還是有點少,又倒了一點,還是不夠,又倒了一些,夠了,不過想到王老五,我又倒了一點。
看着鍋裡誘人的油水,我都饞了,貴油就是好,隨着溫度的上升,油散發出的香味讓我直嚥唾沫,我趕緊將菜放了進去,當油與菜接觸的時候,“哧”的一聲,油煎到我胳膊上,可惜這一滴油了,我趕緊用鏟子翻炒,防止它繼續濺油。
炒完之後,將菜端到桌上,桌子媳婦已經收拾好了,就是隻放了兩張凳子,看來今天自己又不能上桌了。
菜擺好之後,王老五哼着歌,搖搖晃晃的進來了。
“五哥,你可終於來了,想死我了。”媳婦看見之後便衝了過去。
“寶貝,五哥這不來了麼。給,送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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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五哥,你對我真好。”
我想擡頭看看王老五送的啥,剛擡起頭。
“瞅啥啊?還不趕緊拿酒去,沒用的東西。”媳婦呵斥一聲,我趕緊去取酒。
“窩囊廢。”
我把酒放到桌子上之後,就離開屋子,出來的時候把門關上。
蹲在門口,聽着裡面說說笑笑,想着王老五到底送了什麼東西?
便輕輕的挪動到窗子旁,眼睛一點一點的向窗子移動,終於,可以看見裡面了。
屋裡他倆正在喝酒,兩人挨的很近,現在天氣熱,又喝酒,王老五將衣服脫了,光着膀子,媳婦也漏出大肩膀頭子。
要是我也和王老五一樣,出去混幾年,指不定我也發財了,那時候遇到這種情況,我一腳將門踹開,對他倆一頓臭罵,說不定還能打王老五幾個嘴巴子,他以前還不如我呢,連媳婦都娶不上,哪像我,雖然一直在屯子裡,但一到年紀,就結婚了,不過一直待在屯子裡,要是我出去幾年,指定混的比他好。
裡面兩人更加親熱了,身體都貼到一起了,又喝了幾盅酒,王老五抱着媳婦向裡屋走去,這時啥也瞧不見了,屋內只留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傳出媳婦的陣陣笑聲,聽的出來,她現在很開心,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沒這麼笑過。
“你們兩個幹什麼?當我死了麼?我今天非得打死你們這潘金蓮西門慶不可。”我一想,不行,就這樣衝擊去,別說西門慶了,不對,別說王老五了,就連我媳婦我都不敢大聲吆喝,我這進去,肯定會被罵出來,嚴重的話還會被打。而且,他們是潘金蓮和西門慶,那我豈不是武大郎,我好歹一米八呢,這個比喻不對,自己不能是武大郎,武大郎還有弟弟呢,我就一人。
屋裡,倆人笑聲越來越大,得了,去屯裡溜達一圈,眼不見心不煩。
揹着手便離開了家,開始在屯子溜達,出門沒幾步,剛好看見小黑狗,它看見我之後,愣了一下又迅速跑開了,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它扔了過去,但它早已消失不見了。
路人碰到的人,對我也是愛答不理,你們這羣人,狗眼看人低,等我哪天發達了,看你們還敢這樣,不得一個個向我示好,那時候我任龍在屯子裡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是名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們想理我,我還不一定搭理呢。
想着想着,心情變得很舒暢,吹着口哨開始繼續在屯子裡溜達。
前方圍着一大幫人,在哪裡不知道幹什麼,我快步湊了過去,心裡期盼好戲千萬別結束啊,我還沒到呢。
我左擠右鑽,終於擠到前排了,原來是兩口子打架。
“哎呀,擋住了。”
“你咋這麼不懂事呢?”
“讓後面人咋整啊。”
我不顧後面的議論,向中心望去,兩人正在對罵,倆人都面紅耳赤的,男的罵幾句,女的還幾句,女的罵幾句,男的想一會再還幾句,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的很精彩。
緊接着,女的一句,“你是不是男人?”男人迴應:“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嗎?”
人羣中爆發出鬨笑聲,有人開始起鬨,“證明一下。”
“我們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啊?”
“媳婦都懷疑你了。”
人羣中你一眼我一句的,每冒出一句精彩的話,大家都齊刷刷望向那個聲音,開始大笑,一時間竟搶了“主角”的風頭,話碴被接的越來越下流,兩位“主角”,臉一紅,不再爭吵,便扒開人羣走了出去。
沒什麼看頭了,人羣一下就散了,散的時候還在笑着討論剛纔的情景。
此刻天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屯子一家一家的亮起了燈光,有些燈光從窗子透出來,把道路映射的亮一塊,暗一塊的,把路照射的很難看,轉了一圈,再沒碰到一件趣事,無奈,只好回家去。
回家之後,屋裡的燈沒有亮,傳出一陣陣打呼嚕聲,走到門口,雙手在接觸到門把手的時候猶豫了,進去還是不進去?退到院子裡,來回走動,又走到門口,還是猶豫,又退了回來,繼續在院裡走動,反覆幾次之後,月亮都升高了。
最後還是沒有勇氣推門進去,只好蹲在狗窩的旁邊,小黑狗現在依然還在外面遊蕩,遲遲不歸家,蹲坐下來之後,聽着屋內的呼嚕聲,眼前出現了一個大舞臺,舞臺上燈光閃爍,尖叫聲不斷,成龍、劉德華、趙本山在舞臺上正在介紹一個人。
我將眼睛睜大想看清那個正在被介紹的人,終於看清了,那人竟然是我。
“大家好,我是劉德華,今天在這裡爲了我兄弟舉辦一場演唱會。”
“是啊,聽說華仔要爲我小老弟舉辦演唱會,我特意從東北趕了過來,爲我小兄弟助助陣。”
“本山老師從東北趕來,華仔從**趕來,大家鼓掌鼓勵一下,好,現在就請小兄弟——任龍,掌聲,尖叫聲。”
我慢慢的從幕後走了出來,“謝謝三位大哥特意趕過來爲我舉辦這場演唱會,我很感謝,下面就由我們四個爲大家帶來一首《真心英雄》。”
此刻舞臺底下掌聲雷動,每個人都揮舞着熒光棒,好像一片星海,音樂慢慢的響起。
“在我心中 曾經有一個夢
要用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
燦爛星空 誰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們給我最多感動
再沒有恨 也沒有了痛
但願人間處處都有愛的影蹤
用我們的歌 換你真心笑容
祝福你的人生從此與衆不同
把握生命裡的每一分鐘
全力以赴我們心中的夢
不經歷風雨 怎麼見彩虹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
《三室》
(毛坯房(過去),裝修房(現在),家(將來),三室既是自己的工作,又是自己的追求,更是家的目標,房子就是幸福嗎?房子是基礎)
“師傅,手藝不錯,刮的牆面,從遠處看跟陽光一樣明亮耀眼,走近一看跟水面一樣平整,沒有一絲褶皺啊。”業主對我讚不絕口。
“大哥,我從事這行很多年了,再糙的牆也能抹的平平整整的,況且您家這牆是我抹過最好的,您眼光不錯啊,房子挑的好。”我向他豎起了大拇指,作爲服務業人員來講,做好自己的同時,也讓業主滿意,一舉兩得,或許自己的一句話可以讓業主開心半天。
“這房子啊,跟我媳婦花挑了很多家,花費了大量時間才挑中的,也算是自己比較滿意的。”業主雖然戴着口罩,從露出的面部能看出他在笑。
“確實是好房子。”業主三居室的房子格局分佈的確實好,這也並不是我瞎說的。
“衝你這手藝,房子交給你啊,我放心,得嘞,你先忙着,我也就不打擾你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說着業主取下口罩,拉開門走了出去。
“大哥,慢走。”
“砰”的一聲門關了。
看着牆壁,心情很愉快,馬上就要完工了,環視一圈,屋子的牆面就像散發陽光一樣,明堂堂的晃的人眼花,終於只剩一面牆了,完工之後,就要領取尾款了。
想到尾款,現在自己積蓄慢慢變多,用不了幾年,就可以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了,想到房子,我停下了手裡的活,將工具放下,走到陽臺,從兜裡拿出一盒煙,倒出一根,放在嘴裡,從兜裡摸出打火機,將煙點燃,吸了一口。
記得剛來的時候,這裡還是個毛坯房,房子就是由水泥牆面組成的,很糙,給人感覺這裡不是房子,而是倉庫,到處是露出的線頭、預留的管子,隨着業主的一點點裝修,等到第二次來刮牆的時候,地板已經貼好,房子的佈局也已經確定,隱約有了一點家的味道。
玻璃被裝修弄的有點髒,我用手擦了一下,露出外面的大樓,一座一座的,每座大樓的窗戶都掛有不同顏色的窗簾,這些房間是有人住的,看來自己現在還得好好努力,將來掙一套自己的房子,嗯嗯,對,買一套房子,心裡這樣想着,吐出一口煙氣,享受着煙從嘴裡吐出的那種感覺。
買房子,買了房子之後好好的裝修,要比給他們任何業主家都要細心,裝修完之後,就談個對象,結婚,再生個大胖小子,對,還得生個小胖丫頭,但丫頭不能太胖,否則以後不好嫁人,自己還得爲她費心,生一男一女,湊成一個“好”字。
平時一家人躺在沙發上看看電視,熱熱鬧鬧的吃飯,嘻嘻哈哈的聊天,空閒時間去公園劃劃船,去動物園看看猴,去遊樂園騎騎大馬,以前看好多人帶着孩子都是這麼玩的,以後我也要帶着自己的孩子去體驗一下。
想着想着,轉身的一瞬間,好像孩子都撲過來了,“爸爸,爸爸。”的喊個不停,拉着我一起看電視,圍着我讓我講故事,纏着我讓我買玩具。
回過神來,房間空蕩蕩的,地上全是刮大白掉落的小白點,屋子依舊堆滿了雜物,看起來亂糟糟的,想起剛纔的那一時刻,對,爲了它需要更加努力,一定要它變成現實,說幹就幹,將煙掐滅,開始刷最後一面牆。
一下一下又一下。
終於刷完了,看着嶄新的房間,內心特別滿足,沒有什麼事情能比此刻更讓我開心了,從一個毛坯房,裝修到現在,對自己這份工作很滿意,幹完一家再去另一家,每當別人找我的時候,我特別高興,要是一直可以有活幹,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看了一會,開始收拾屋子,這裡也就沒自己啥事了,待業主驗收,結完尾款,齊活兒,自己又離買房近了一步,這麼多年的堅持,從站大崗開始,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一直堅持到現在,現在回頭來看,也算對自己還滿意,畢竟是通過自己雙手來掙錢。
收拾完之後,走出小區,門衛大哥在門衛室正在看着女兒寫作業,看見我出來,他走了出來。
“兄弟,下班了。”
“大哥,看閨女寫作業呢。”
“是啊,她媽還沒下班,家裡沒人。”
“這閨女有出息。”
門衛大哥轉頭望了她女兒一眼,“看你這情況,這邊完工了?”
“是啊,今天剛完,也忙活一陣了,也該完工了。”
“趁着這段時間休息一下。”
“唉,閒不下來啊,還得去下一家啊。”
“你這掙錢呢,還不樂意,要是真閒下來,你可又不習慣了。”
“哈哈,是啊,大哥,混口飯吃嘛。”
“一樣。”
“那行,大哥,你陪閨女吧,我就先走了。”
“好的,慢走啊。”
“嗯嗯。”
出了小區,將手裡拎的工具一件件綁在摩托後座上,綁東西的捆紮繩已經老化了,沒什麼彈性了,好多地方的皮都破了,露出了裡面的膠皮,摩托是爲了這份工作特意買的,可以更快去幹活的地方,省時省錢,尤其是夏天,那小風一吹,很舒服,很涼快,就是冬天不太好過,不過冬天的活也少,將所有工具綁好之後,搖了搖挺結實的,擡頭看了一下小區的名字——幸福家園。
騎上小摩托,開始趕往下一個幹活的地方,去營造我的幸福家園……
《歷程》
(成功——生命——愛情、親情、友情)
“任總,等會就是咱們敲’鑼’的時間了。”身邊秘書提醒我。
我環顧一圈,公司選來參加儀式的,每個人都神采奕奕,面帶笑容,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氣勢,又有登科及第的喜悅,更多的是意氣風發的自信,是啊,公司努力了這麼久,終於站在了世界的舞臺,出現在世人眼中。
下一刻,所有的人都將知道我,知道我們,知道公司,知道我們之前的努力,今後公司將進入大衆的視野,逐鹿天下。
臺上那個大銅鑼,它見證過太多公司的成長,每一聲鐘響,都意味着一家公司出現在大衆的眼中,或許會成爲業界內的一則神話,讓大衆驚歎,但這背後的每一個人都付出了太多太多。
“任總,該你上場了。”
我邁着自信的步伐,昂首挺胸,一步一個印記,向着銅鑼走去,感覺四周的目光全都聚焦於我,這一刻,舉世矚目,但又感覺這一切是那麼的正常,那麼的自然。
我心裡明白,現在的自己,不是爲自己而邁上這個舞臺,是爲了公司,爲了公司那些一直在實現自我價值的人,證明他們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證明他們的價值,堅持比勤奮更加重要。
站到了銅鑼前面,我竟然在銅鑼面前顯得有點渺小,銅鑼就像是一個里程碑,告訴我依然需要努力,前方的路依舊很長,面對各種媒體,我微笑着看鏡頭,留下這美好的瞬間。
這一刻我不爲自己擁有的財富驕傲,也不爲自己的地位自豪,我只爲自己鼓掌,我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我拿起了大鼓錘,面對世界,重重的向着“鑼”的中心紅點敲擊……
“咚”一陣響聲,門開了,房間不再那麼昏暗。
隱約中進來人了,聽腳步聲,好像不止一個人,此刻我感覺身體很難受,心臟跳動的很慢,手腳很重,稍微一用力就感覺身體每個關節都痛,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位病人的家屬來了嗎?”
“來了。”
聽他們說完,感覺有人用手在撐我的眼皮,眼睛就這麼被生硬的扒開,之後強光就照射了進來,我想努力的張口讓他停手,可嘴始終動不了,肺好像也罷工了,呼吸變得很困難,心臟似乎也不跳了,身體好像不是我的了,只有大腦還在運轉,意識還是清醒的。
“2000年4月4日13點40分,通知家屬吧!”
聽着談話,我竭盡最後的力氣,想看看我在哪裡?可是渾身的力氣卻絲毫不配合,小憩了一下,我將所有的氣力放在了眼皮上,慢慢的睜開眼睛……
夕陽引入眼中,落日的餘暉,隕落前的最後一抹色彩,將天邊染的通紅,在山的襯托之下,夕陽竟然與山融爲一體,好像餘暉被山吞噬,又好像餘暉在侵染高山,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師姐靠在我的肩膀,夕陽將她的臉頰映的通紅,在其五官的烘托之下,比夕陽還要讓人沉醉,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執子之手,白頭到老!我摟着師姐的肩膀,感覺自己摟住了全世界,內心很踏實,感覺很甜蜜,看着眼前的夕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龍哥,和嫂子別坐在上面發呆了,下來玩啊,你看這水多清澈啊!”
我轉身低頭循聲望去,是寶子,他挽着褲腿,正在海邊玩鬧,光着腳丫子在沙灘上踏出一串串腳印,有時候停下來用腳在沙灘上寫字,剛寫完就被海水抹平了,心想怪不得那麼多人在海邊寫心事呢,看來大海可以帶走一切啊,這時,寶子彎下了腰,撿起了一枚貝殼,扣在耳朵上聽,傳說,貝殼中有着大海潮起潮落的聲音,聽了一會,寶子將貝殼扔回了大海,自己也衝向了大海,在奔跑的過程中,濺起了一片片浪花。
目光向遠方延展,看見一片平平整整的田地,農民們正在田間忙碌,在綠色的莊稼地裡穿梭,今年是個豐收年,莊稼的長勢不錯,大夥臉上都掛着微笑,父母也不例外,他們在看邊上看了之後,手扒着莊稼走了進去,在莊稼地裡“巡邏”,看是否裡面都莊稼也都正常,隨着他們的深入,莊稼中出現了一絲波動,走過的地方莊稼就像撒嬌似的,花枝亂顫,都想引起主人的注意,都想表現自己的豐碩。
看着這些莊稼,這一年沒白辛苦…...
《虛醉》
我微笑着一躍而下,御風而行,似鯤像鵬。
曇花的美,流星的炫,漣漪終究會消散。
“同志,你沒事吧?”
我被接住了,身下軟軟的,睜眼環視,自己正躺在救生墊上,周圍警察都注視着我,人羣中一聲,一聲,兩聲,三聲,一片,全部,迸發熱烈的掌聲,不知道是慶祝我的幸運,還是表彰警察的爲人民服務,又或者是鼓勵我重新振作。
“小夥子,想開點,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警察過來鼓勵我說道。
“就是,不就是女朋友跟人跑了嗎?”另一個也給予開導。
旁邊的警察開始鼓勵着我,圍觀者的言語也一句句的從向我逼近,最後衝擊我的大腦。
“他啊,是我的鄰居,一天天遊手好閒的,現在被趕出來了。”
“難怪,你看他的頹廢的樣子,再看他頭髮,好像就沒洗過。”
“怪不得他女朋友走了。”
“就是,你看他那邋遢樣,渾身酒氣,不走纔怪呢!”
“看起來年齡應該不大啊,咋看起來成大叔了。”
“他是幹啥的?”
“他啊,一個打工的,來這裡幾年了,好像就沒回過老家。”
“年紀輕輕的咋成這樣了,唉!”
“就是,沒一點上進心嘛!”
“像他這種人,剛纔解脫了纔好。”
“誰說不是呢?”
對着一切,我已經習以爲常了,家鄉的時候經常被一幫婦女議論,現在卻依然一樣,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變化,根本就沒有區別,本以爲外面的月亮圓,一番風雨之後,才發現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想當初,意氣風發,有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勇氣,有四海之內皆兄弟的憧憬,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豪邁。
誰承想,這裡的月亮也會出現朔日和殘月,也有怒卷茅屋的秋風,掃盡千山雪的春風,更有隨人祭奠的清明紛紛雨,淚染衣襟助人悲的涼雨。
罔顧周圍人的言語,漠視圍觀人的冷眼,起身扒開周圍的警戒線,將所有言語遺忘在這裡,繼續漫步於西安街頭,街上的行人依舊對我置若罔聞,確實,現在我只不過是一名流浪者。
繁華與我無關,熱鬧與我無緣,沒有居住的地方,晚上借宿於橋下、公園的長椅之上、街邊,城市哪裡都可以是安身之處,只不過酒卻不會常有,沒酒的時候,我就會去便利店,呆呆的站在門口,望着裡面,有些老闆對我言語呵斥,而有些老闆會捂着口鼻隔着門遞給我一小瓶白酒。
喝着小酒搖搖晃晃,此刻的我纔是真實的我。
世人都言酒乃穿腸毒藥,吾奉它爲世界真相。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衆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
漫不經心的聽街上人談論美國今年進攻伊拉克了,人們口若懸河的分析着各種局勢,我卻不以爲意,可笑他們,可嘆他們,可悲他們,一天天追求着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樂此不疲。
睡覺只需三尺寬,天爲被,地爲牀,晨曦喚我起牀,夜幕爲我熄燈,清風爲我消除疲勞,繁星爲我講述故事,萬物爲我演奏夜曲。世人卻爲了攀比,不停的奔波,讓自己疲倦,讓自己充滿壓力,得到了卻不享受,失去了才知痛苦。
忙碌度過一生,倉促結束生命,從起點的時候就風雨兼程至終點,生亦何歡?死亦可苦?生即是結束,死亦是開始。
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沒有爲自己活過一天,都爲別人而活,在他人意識下而活,在別人期望下而活,在旁人規劃下而活,或許只有在臨終的時候,才能清楚的看到一生,明白自己到底爲了什麼?
凡塵棄我不爭氣,笑我言談,諷我舉止,譏我外形,罵我墮落,憐我瘋癲,痛我遭遇,躲我身影,避我氣味,我卻只語世人,一葉障目,不知所云,追夢蝶,撈井月,反日月,醉一生,本以主宰,卻深陷囫圇,本以掌控一切,卻於棋盤追逐。
酒一口,天地有,美哉美哉......
《善惡》
“隊長,醒醒。”
“醒醒,隊長,沒傷着吧?”
我在別人搖晃中醒了過來,剛纔一顆炮彈在我身邊爆炸,一名隊員將我推開,他自己卻被炮彈炸爲兩半,鮮血濺了我一身,我想我此刻的面目肯定很猙獰。
我們的對面是寶子,他背叛了我,背叛了祖國,被組織洗腦,現在成了一名冷血的劊子手,無情而且殘忍,手裡沾滿了鮮血,對了對抗這個恐怖組織,我們秘密成立了一支反基地武裝,時常與他明爭暗鬥,從他手裡救人,
他們四處綁架勒索,就連自己國家人都不放過,我們得到消息之後,開始打擊他們,不僅是爲了清理門戶,更是爲了拯救同胞。
戰鬥剛開始就進行到白熱化,雙方都是經過嚴酷訓練的,各方面素質都差不多,唯一有差距的就是人數,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們人數上佔優。
一番激烈的戰鬥,到處血肉橫飛,現場基本沒有**者,因爲失去戰鬥力的人沒有活口,也沒有傷員,慢慢的隨着時間的延續,戰場也慢慢的進行到了收尾,我示意幾人繞道後面,作爲主攻,我們佯攻。
組織剩餘人員進攻,終於,拿下了戰鬥,活捉了寶子。
將寶子帶回基地,關在審訊室。
“寶子,我們一起來這裡,一起受訓,可是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當初就告誡你一定要守住本心,你怎麼會淪陷呢?”看着受刑的寶子,我痛心疾首,往昔一起受訓,一起過關的情景歷歷在目。
“你殺了我吧,你個叛徒。”寶子用盡全身氣力說道。
“你現在變得如此無情?咱們兄弟就這麼斷了嗎?”我用手扶着寶子的臉,讓他直視我,希望可以喚醒他的良知。
“呸!我沒你這個兄弟。”一口血水吐到我臉上。
古有八拜之交,爲什麼現在兄弟這麼難做呢?不是你在我背後插刀子,就是他在我面前落井下石,知己難求,爲什麼人會如此孤獨?一時間我開始懷疑自己,爲什麼曾經的兄弟,現在卻不理解我,卻依然助紂爲虐,現在朋友可以共患難,爲什麼不能共享榮華?是人的慾望永無止境?是道不同不相爲謀?爲何一開始就認定是兄弟呢?到底是哪裡變了?
看着寶子,思緒很亂,這是我兄弟,可他的道路跟我南轅北轍,我必須要讓他走向正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必須要做的。
“轟”的一聲,傳來爆炸的聲音,有人想劫獄,反應之後迅速行動,剛衝到門口,“轟”的一聲在我眼前爆炸,我被震倒在地,腦子嗡嗡作響,渾身癱軟。
這時,有人衝了進來,聽起來人還挺多。
“殺了他。”
“劊子手,殺了那麼多國人。”
“他現在是恐懼組織的走狗,殺了他。”
“不要,別殺龍哥。”聽聲音是寶子,他依然很虛弱。
爲什麼?這些人都是國人,爲什麼他們要殺我?我救過他們?我一直在救他們,甚至差點失去生命,可他們卻如此對我?恩將仇報?想到這裡,我有了一絲彷徨,懷疑人情世故,懷疑情感的真實,明白了東郭先生的遭遇,心變了,此刻有點想笑,是那種從內心發出的笑,不由自主的從嘴角流出。
“他竟然還敢笑。”
“讓我殺了他,爲同胞報仇。”
“龍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你醒醒啊,你忘了我們怎麼一起來的?你是不是忘記曾經了?”寶子歇斯底里。
“寶子兄弟,他已經不是你兄弟了,他是惡魔,他背板了我們,背叛了祖國。”
“我親自動手,我要親自送他上路,他曾經是我的兄弟,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他自己了,曾經的那個任龍已經死了,現在他的身體被別人侵佔了,我現在就要拯救我兄弟,將這個人從我兄弟身體裡剝離,找回原來的自己。”寶子好像很悲傷,爲什麼?寶子不是背叛了祖國嗎?爲什麼國人會救他?爲了救他還要殺我?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着寶子流着淚,拿着匕首,向我脖子襲來,我想着他們,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出生入死,竟然不被人家接受,更是換來了恩將仇報,此刻,心如死灰,我按下了遙控,引爆種植在我身體裡面的**,結束這一切,結束這個虛假的世界,而結束的同時,爲離開這個虛僞世界留下最後一點絢麗……
《彼此》
朦朧中有人踢了我一腳,我慢慢睜開眼睛,一名醉漢從我身邊搖搖晃晃的走過,淹沒於夜色之中。
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搖晃頭腦,感覺清醒多了,肇東的夜晚很冷清,畢竟是夏天,夜晚也不至於寒冷。
這次離家出走,就是爲了拖擺我那個有影響力的家庭,逃避對我很呵護的父母,出來就要證明自己,要不然怎麼跟我那幫兄弟交代。
想起腿上的疼痛,那個王八蛋竟然還敢踢我,要不是剛纔腦子有點迷糊,我早就讓他腦子開瓢了,我任龍什麼時候被人欺負過,在村裡誰不是見了我畢恭畢敬的。
按了按太陽穴,以前喝酒都是和兄弟們一起喝的,這次一個人沒把握住量,喝的有點多,喝完之後迷迷糊糊的想找地方住宿的,可走着走着就躺下了。
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回頭看着剛纔躺的地方,什麼破地方,這麼髒,我怎麼睡在這裡,一看衣服,有點髒,不行,我得買件衣服,一看門店都關了,還是先找住宿的地方吧。
“住宿,有房嗎?”我走進一家賓館。
“有。”服務員一臉的瞌睡。
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找這份工作幹,累不累啊,大晚上還不能休息。
拿了鑰匙,嘴裡哼着歌:
灣仔一向我大曬我玩曬
洪興掌管一帶
波樓雞竇與大檔都睇曬
坨地至高境界
論背景至強大
論劈友我不言敗
刀光劍影讓我闖爲社團顯本領
一心振家聲就算死也不會驚
讓我的血可流下來
……”
向房間走去,打開門,房間環境還行,勉強能接受,想着身上的味道太大了,得先洗個澡。
脫光衣服,站在鏡子前自戀了一會,很滿意自己健碩的身體,尤其是頭上染的黃髮,更是讓我欣賞自己的品味,看着自己的胳膊,想着《古惑仔》,改天一定要去紋個身,紋條過肩龍。
洗完澡,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房間被陽光照射的很亮了,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昨天誇下海口,向屯裡的兄弟們保證,自己要混成一代梟雄,成爲陳浩南式的人物。
洗漱完之後,就往肇東火車站走去,自己要去**做古惑仔,成爲銅鑼灣的扛把子,想想就很興奮,那種被稱呼老大的感覺,比每天被村裡那些孩子圍繞可風光多了。
到了車站,準備去買票,就在排隊的時候,有人拍了我肩膀,我一轉身。
“爸,你咋來了?”
“你要幹啥去啊?”
“我出去轉轉。”
“還轉轉,你那些朋友都說了,你要去**,你小子,這麼小,還要當老大。”
“哎呀,你別管了。”
“管啥,回家,走。”
無奈之下,我只能跟着老爸回家,畢竟我一直怕他,我這次出來也是爲了擺脫他,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坐上了回團結屯的車子。
一路上,看着外邊的景象,我的老大之路就這麼夭折了,**終究少了一位扛把子,道上少了一些傳說。
回到屯子裡,又開始了村屯霸主生活,帶着小弟,在山間穿梭,在田間嬉戲,既然暫時不能像陳浩南那樣,成爲亂世巨星,那就先從這裡開始,做一名老大。
一天,看見了村屯的一個髒兮兮的小孩。
“抓住他。”我大喊。
我的小弟們衝了過去,將他層層的壓到了身下。
看着他掙扎的樣子,我感覺到了一陣愉悅。
“來來,把他手腳給我摁住了。”我大笑着說道。
小弟們已經把他死死按住了,便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看着他害怕的樣子,我心裡特別舒坦,故意放慢腳步,隨着他眼神出透出驚恐,同時心裡琢磨,今天該如何欺負他呢?
前幾次都是扒衣服,在臉上寫寫畫畫,要不就是放狗追他,用沙包打他,逼他爬樹,讓他趴在泥中,這次要玩的特別一點,但是玩什麼呢?
夏天的天氣很熱,熱的人心煩意亂,擡頭看着天空,烈日時刻散發着溫度,嘴裡都十分乾涸,嘴,對,有了。
注意既定,我說道:“把他按住,把嘴給我打開,今天讓你們看看眼界,體驗一下新玩法。”
“好,大哥。”
“好,大哥,沒問題。”
看着不能掙扎的他,我騎到了他身上,看着他無助的樣子,我更興奮了,嘿嘿一笑,開始往他嘴裡吐唾沫。
眼看唾沫就要進我嘴裡了,我使勁的掙扎,可手腳被他們緊緊的按住,我竭盡全力的想掙脫,卻無濟於事,那一刻委屈、噁心、憤怒一齊涌上心頭,他們大笑着在我身邊嬉戲,我趕緊趴在地上乾嘔,屈辱卻從眼中流出。
聽着他們嘲諷,一個個扮鬼臉,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我心中慢慢的躥起了一陣怒火,以往的屈辱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眼前突然有點模糊,一聲聲的嘲諷在我耳邊迴盪,我手開始顫抖,心中不再害怕,看着手邊的一塊石頭,石頭好像在低沉:“拿起我,拿起我,保護自己,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
聽着石頭的低語,就連石頭也開始嘲笑我,諷刺我的軟弱,回放我受屈辱的一幕幕,突然,我的手不受大腦指揮,慢慢的向着石頭移動。
“對,對,就是這樣,拿起我,拿起我,你就自由了,你就不再受人欺負,你就會變強。”石頭依然在不停的鼓勵我。
我眼神慢慢移向他們,身體猛地站起來,拿起了石頭,向他們衝了過去,對着向我吐唾沫的後腦勺就是一石頭。
看着殷紅的鮮血流出,隨着他的慘叫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這一刻,心裡格外的愉悅,開心的大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美好,此刻我高唱了起來,原來血的顏色竟然如此鮮豔……
《老樓》
我拖着一天疲倦的身體向家中走去,現在的工作越來越難做了,競爭越來越大,我算是公司老人了,可一直沒有得到晉升,看着新來的職員,一個個得到晉升,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伴隨自己上下班的老樓,現在一棟棟被拆除,曾經無比熟悉的街道,現在除了街道名字,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這裡有新開了一家餐館,那裡又開了一家理髮店,昨天的服裝店今天變成了售樓處,賣鞋子的老闆變成了賣奶茶,這個位置又多了一塊匾額,那個門口又多了一張紅地毯,街道越來越繁華,行人也越來越多,周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好像走了十幾年的路,一夜之間就變了,變的自己不認識了,變得自己開始懷疑是否存在了。
周圍一座座新的建築物拔地而起,事物都在更新換代,或許我和這些建築一樣,確實到年齡了,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新生事物的發展就是如此迅速,在自己恍惚之間就已經變樣了,自己努力的想、仔細的想、拼命的想可還是不能確定到底是哪一天變化的,街道上那些東西究竟是哪一天開始出現的,改變我們的。
繼續向家走去,老樓已經很少了,都退出了舞臺,唯一的一座或許也是朝不保夕,想到這裡,突然有點滄桑感,好像樓就是自己。
老樓不舊,只是在周圍的映襯下顯得有點陳舊,可裡面依舊有人居住,從那些煙氣中,可以看出曾經的溫馨,那些架子搭建的窗臺,上面放滿了養的花,鮮豔的花朵透出了房子的品質,有些花的葉子從窗戶上伸展出來,好像在向路人展示屋內的活力,有些窗臺上掛着鳥籠,隱約可以看到小鳥的身影在蹦蹦跳跳,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婉轉的鳥鳴,在窗臺綠色的映襯之下,讓人覺得屋子的主人肯定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懂得生活的人。
鬧市當中,還是有生活雅緻的人啊。也是,我們那一代人就是如此,喜歡生活,愛好生活,懂得享受慢生活。
“年輕人,這樓非得拆除嗎?”一位手拄柺杖的老人正在詢問一位領導模樣的人,好想他們在規劃這裡的建設。
“是啊,大爺,這一片都在重建規劃當中。”
“這樓還是新的啊,就要拆了,怪可惜的!”大爺拿着柺杖指了一下大樓,搖了搖頭。
“大爺,我知道您那,在這裡已經住習慣了,有感情了,捨不得拆,也捨不得搬。”
“是啊,和老伴住了這麼些年了,老伴走了,現在一拆,連最後的念想就都沒了。”老爺子已經哽咽了。
“大爺,您老伴享福去了,拆了這樓之後啊,能蓋的更高,讓更多人居住,而且我們會引進一些更加先進的設備,可以爲您提供更優質的服務,到時候您也可以給老伴講解一下新的環境。”
“唉,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大爺,其實我們那,應該謝謝你們。”
“謝我們?”
“對啊,你們就像這些老樓一樣,並不是說影響了城市,而是我們想爲你們提供更優質的服務,我們城市發展到現在,你們這一代位居首功,正是因爲你們兢兢業業、不圖回報、默默無聞的努力建設,我們纔有了底氣,纔有了現在的發展,你們就像這座樓一樣,是城市的基石,要不是這些樓支撐,城市不會有現在的這種面貌,現在也是你們該享受的時候了,也是我們爲你們做點事情的時候了,我們之所以能看到遠方的風景,是因爲你們爲我們修建了高的平臺。”
“小夥子,衝你這番話啊,我們那值了,最起碼有人還記得我們,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大爺,我們肯定會銘記在心的,你們的功勞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掉的,這繁華的城市就是證明。”
聽了一番話之後,我心突然開悟了,是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做的努力不就是爲了讓下一代可以過的更好嘛,看着他們過上好日子了,我們的價值也就實現了,現在的孩子繼續努力,讓再下一代過的更好,世界就是這樣,一點點的趨於完美。
老樓代表着一代人,愛好生活,享受慢生活,它們好像就是一代人的折射和總結,一棟樓就是一羣人,一羣人折射一代人,一代人代表一時代,老樓不老,它依舊散發着活力……
一將功成萬骨枯,印封刀鈍,暮驥兵散,盔身已覆三寸寒。巨賈錢財千萬貫,天失和,地寡情,人薄意,屋中寒氣虐蝕心。南山垂釣,朝沾露,亥摘星,一葉扁舟泛泰清,杯中酒,水中月,醉一生,夢九世,生亦死,死亦生,陰陽只在心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