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笑心疼地拍了拍夜麟的臉,道:“那十二高手之中,不會有人能殺得水雲的。”
夜麟沉聲道:“你可知道,她是我唯一的親人。若是她稍有不測,我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麼?你,你怎會知道靈兒的武功一定在那四大高手之上?”
宇文笑雙眼中露出神秘的光,道:“夜羅絕不打無把握之戰,她既然想利用水雲的手除掉那十二個高手,足以證明,縱是四大奇門高手,也斷然不會是水雲的對手。”她湊到夜麟的臉上,輕聲道:“你可知道,你妹妹的武功有多高?”
夜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恐怕,她並沒有江湖傳聞的那麼高。從小,她就不是練武的材料啊。”
宇文笑冷冷地搖了搖頭,冷笑道:“你錯了,錯得很厲害。”她拿過酒罈,喝下一口酒,滿意地舔着嘴脣,道:“有的人,練一輩子的武功,永遠都成不了氣候。你可聽過慕容燕這個人?”
夜麟木然地搖了搖頭,道:“未曾聽過。”
宇文笑點了點頭頭,道:“就是因爲有慕容燕在風林堂,我纔不擔心楊錚做了堂主就能拿下那數萬的幫衆。就讓他做,做到他自己不想做的時候,自然會離開的。”
夜麟吃驚地看着宇文笑,道:“慕容燕,她是什麼人?”
宇文笑嘴邊露出一絲冷笑,道:“她就跟你妹妹一樣,從小便不是練武的材料。她是風林堂的二當家,也是風林堂唯一的一個不會武功的人。”
夜麟猛地坐起身子,一雙眼幾乎要掉了出來,吃驚道:“那,她靠的是什麼?”
宇文笑用手點了點夜麟的腦袋,笑道:“靠的這個,腦子。”
夜麟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可是,我妹妹並沒有她那麼好的腦子啊。”
宇文笑冷冷地搖了搖頭,道:“可是你妹妹有一身天下無敵的天狼刀法,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妹妹的天狼刀法,絕對在夜羅之上。”
夜麟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宇文笑肯定地道:“否則,那十二高手,夜羅早就自己動手了。何必等着水雲現身江湖?她原本就是個沉不住氣的人,能等四年,那就說明能殺得了四大奇人的,就只有夜水雲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而且,像夜羅那麼細心的人,是不會輕易冒險的。此時我們都還不知道她有何目的,不過可以肯定,水雲絕沒人能傷得了。只要四大奇人中,有一個能勝得了水雲,夜羅的計劃全盤皆輸。”
夜麟哈哈一笑,道:“你,是在安慰我麼?”
宇文笑搖了搖頭,道:“不是在安慰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夜水雲,一樣是我的妹妹,她有任何閃失,我一樣會寢食難安。”
夜麟慢慢地閉上眼,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道:“希望,真的如你說的那樣,靈兒能順利地找回她師傅的天狼刀,她自己能安心,我也就放心了。”
宇文笑趴到夜麟的身上,輕聲道:“在你的心中,有沒有比我更重要的女人?”
夜麟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道:“有。”
宇文笑搖了
搖頭,笑道:“夜水雲不算。”
夜麟的臉上,露出一絲淒涼的笑容,輕聲道:“那麼,在我的心中,活着的人就只有你了。”
宇文笑的臉上,帶着幸福的微笑,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夜麟輕笑一聲,道:“因爲,你除了有好酒,還會做衣服。”
天下,只要會做衣服的女子,都是善良的。
至少,會是賢妻良母。
宇文笑點了點頭,笑道:“今生,我只爲你一個人做衣服。我要做一輩子,你想不穿都不行了。”
夜麟哈哈一笑,道:“如此說來,我一輩子都不愁衣服穿了,是麼?”
宇文笑點了點頭,道:“除了衣服,我還會做菜。我要做更多更多菜,讓你吃過,便不想離開我。”
夜麟長長地嘆一一口氣,認真地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宇文笑擡起頭,看着夜麟,臉上帶着委屈的笑容,輕聲道:“我知道,你又要走了,是嗎?”
夜麟輕輕地摸着她的臉,搖了搖頭,柔聲道:“今天,我不走了。留下來陪你。”
“蒽。”宇文笑點了點頭頭,臉上帶着興奮的紅暈。
等待,是值得的。
她始終相信,只要你等得足夠長。那麼,一定能等到你想要的那個人。
耐性,能成就一個人的成功,更能成就一個人的幸福。
而她,就是天下最最幸福的女子。
這是個奇怪的地方,已是嚴冬,外面冷風如刀。
屋子中,看不到一個火爐,可是依然溫暖如春。
這不是個酒家,甚至,在屋子中聞不到一絲的酒味。
可是,門外七八丈高的木製旗杆上,飄着一番白旗。
白旗上,四條翻飛的蛟龍,姿態各異,抱成一個大大的酒字。
門口,一個清瘦的老者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個棋盤。
一局殘棋,可是下棋的人只有他一個。
雪白的頭髮,雪白的鬍鬚,就連眉毛也是雪白的。
只要看到這樣的一個人,是人都知道,必定是個身懷絕技的高人。
他的臉上,帶着神秘的冷笑。就像是和多年的老友,正在對奕。此時,已經成竹在胸,勝利在握。
輕輕地放下一顆黑子,帶着輕鬆的微笑,慢慢地站起來,坐到對面的石凳上。
抓起白子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額頭上竟冒出大大小小的汗珠。無奈地放下手中的白子,臉上帶着幾分絕望,長嘆一聲,道:“白子絕,通殺。”
老者擡起頭,便看見了孫小小。
懷中抱着漆黑的刀,定定地看着棋盤。臉上帶着高深的微笑。
老者眉頭一皺,吃驚地道:“年輕人,難道,你看出白子還有迴旋的餘地?”
孫小小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根本就不懂棋的。”
老者怒道:“那,你笑什麼?”
孫小小眉頭一皺,道:“我不笑,難道哭?”
老者慢慢地站起來,搖了搖頭,道:“瘋子,懶得理你。”說
着,朝着林間小路上走去。
突然,老者停住,猛地一拍腦袋,道:“我這是要去哪裡?”滿臉怒容地走了回來,朝着屋中走去,笑道:“被你這傻子一氣,我差點連自家門都忘記了。”
孫小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你纔是傻子,天下恐怕只有你才最傻。一個人下棋不說,還連自己都下不過。”
旋風一般的身影,已經竄到孫小小的面前,一隻手已經扣到孫小小的喉嚨上,冷聲道:“你再說一次。”
孫小小吐了吐舌頭,道:“小的不敢了,小的是來喝酒的。”
老者袖子一摔,道:“我不賣酒,你快些走吧。”
咯咯,一聲清脆的笑音傳來:“老頭,聽說你這不但有酒,還是好酒。爲什麼不賣?”
老頭猛然地一回頭,看到夜水雲笑容滿面地站在自己的前面,奇怪地道:“你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空曠的院子,除了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子,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
可是,夜水雲就像個鬼魂一般,突然從空氣冒了出來。
夜水雲指了指遠處的小路,笑道:“我就從那個地方過來的,只是你沒有注意而已。”她看到老者抓着孫小小的脖子,便飛身竄了過來。
老者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說過,這裡沒有酒。你們快走吧。”
夜水雲眉頭一皺,道:“我知道,有酒。”
老者臉色一變,沉聲道:“恐怕,那酒姑娘喝不得。”
夜水雲冷冷一笑,道:“爲何喝不得?”
老者長嘆一聲,道:“因爲那酒,是給死人喝的。”
夜水雲道:“可是,我就偏偏想喝。”說着,扭頭朝着孫小小道:“我們走,別理他。”
孫小小點了點頭,跟在夜水雲的身後,朝着屋中走去。
老者冷冷地看着夜水雲,身子猛然一震,沉聲道:“姑娘,你可姓夜?”
夜水雲停下腳步,慢慢地回過頭,笑道:“我就是夜水雲。”
老者的眼中,帶着極度的驚恐。就好象,那夜水雲三個字,是帶着殺氣的鋼刀,突然捅進他的心臟。
夜水慢慢地走到老者旁邊,輕笑道:“那麼,是不是有酒喝了?”
老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無奈地道:“正堂後面,有一道暗門,你們推開暗門走進去,一直往裡走,便能喝到酒了。”
夜水雲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多謝。”
冷冷地轉過身子,朝着屋中走去。
屋中,瀰漫着春天一般的溫暖。讓人情不自禁地精神一震。
孫小小推開暗門,緊張地吸了一口氣,道:“此地有些怪異,你在外面等我。我去看看再說。”
夜水雲冷冷一笑,搖了搖頭,道:“不行,是我要找的他們。而且,他們等的是我,並不是你。你在此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萬萬不可進來。”
孫小小搖了搖頭,道:“你一個人進去,我怎能放心得下?”
夜水雲長嘆一聲,道:“你若是跟了進去,我才放心不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