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間,清瀾便不滿的說:“誰說沒有男人願意,我就願意,等會兒我們就找南宮姑娘,讓她給我們下情蠱。”
淺淺即感欣慰又覺得好笑,安撫說:“我們彼此心意相通,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清瀾皺着眉說:“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
淺淺打斷清瀾的話,說:“你既然信我,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我們之間根本就不需要,不是嗎?”
淺淺微微笑着,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
就算有朝一日清瀾負了她,她也不希望清瀾發生不幸,她會希望清瀾好好的活下去,畢竟感情的事情,誰也控制不了,若是能夠控制,她相信以清瀾的性格,他不會願意變心的,即是這樣的話,她爲什麼要讓清瀾付出這樣的代價。
這不是她愛清瀾的方式。
而且清瀾拒人千里的態度,這一生想要愛上其他人,怕是比登天還難。
“可是我還蠻想下情蠱的!”清瀾一副可惜的口吻。
下了情蠱,就好比多了一重保障似的,讓他更安心一些,而且有了情蠱,他也不怕淺淺有朝一日會喜歡上其他人。
在他的眼裡,淺淺就如天邊的星星一時,散發着萬丈光芒。
而他,不論怎麼變,還是當初那個小獵戶。
如今他生活幸福,全賴當初淺淺不嫌棄,嫁給了他。
“不用,我們這樣就很好,而且我也不想身體裡有一個小蟲子,想想就覺得害怕!”淺淺吐吐舌,一副害怕樣子。
清瀾皺了皺眉,略想一下,也就放棄了這種想法。
樓下谷敏他們用完膳,餵飽駿馬休息了一會兒,南宮婉婉和年楓也回來了,見時辰差不多了,他們一行人就又準備出發了。
臨走前,谷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包間。
淺淺看出他的意圖,只說:“蘇大公子是一個大人了,而且武功不弱,想來也不用我們擔心,我們還是加緊趕路好了。”
“也好!”谷敏點點頭,沒多管這閒事。
他是看得出來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過當事人都不在意了,他管這些做什麼。
這邊套上馬鞍準備出發的時候,蘇祈無聲無息的跟了過來。
看他緊隨其後的樣子,淺淺挑了挑眉,無聲的詢問,蘇祈十分堅定的擡眸對視,淺淺笑笑,不再理睬。
回到馬車裡,一行人上路。
南宮婉婉不滿的抱怨說:“他爲什麼要跟着我們啊?”
淺淺輕笑說:“他也要回魏國啊!正好走的同一條路而已,大家又都是認識的人,所以同行了。”
南宮婉婉黑沉着臉,不快的說:“真煩!”
淺淺挑挑眉,好奇的問:“你怎麼就這麼反感他啊?他應該沒做什麼討厭你的事情吧?”
南宮婉婉愣了下,眼神有些閃躲,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也不清楚,反正看着他,我就覺得有點焦慮不安。”
“嗯?”淺淺輕輕一聲,示意南宮婉婉接着說。
南宮婉婉看了一眼淺淺,掙扎了好一會兒,纔想到一個比較合適的說法。
“就好比……我們面前有一包毒藥,我明明清楚吸了會上癮,但是忍不住好奇那毒藥是什麼味道,呃,我也不明白了,大約可能就是這種感覺,反正就是說不定,就是看着他就知道他是危險物品。”
淺淺點點頭,輕噢了一聲。
南宮婉婉擰着眉問:“噢?你懂了嗎?我都不清楚我心裡怎麼想的,亂七八糟說了什麼,就懂了?”
淺淺擡手輕輕在南宮婉婉額上敲了一下說:“少胡思亂想了,凡事順心而爲就行了。”
南宮婉婉嘟噥說:“人活在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真正的隨心所欲。”
淺淺無視南宮婉婉的小低落,撩起簾子看了眼,這才低低的說:“跟着自己的感覺走!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支持你。”
她不明白南宮婉婉和蘇祈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蘇祈短短一頓飯的時間就決定了陪南宮婉婉下情蠱。
這種感情不是一般人有的,可是即是這麼深情了,倆人之間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可惜,現在一個是失去了記憶,一個是根本就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是嗎?”南宮婉婉低低的應聲,若是如此,她只想把蘇祈大聲罵走,這樣也行嗎?
淺淺看南宮婉婉陷入深思,一時也沒有打擾她,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讓她去思想。
接下來,快馬加鞭的跑了兩天,南宮婉婉的態度十分明顯,就是在躲蘇祈,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而蘇祈的性格也做不來強人擄人的事情,只得靜待時機,再者,他也一直在觀察南宮婉婉。
他不懂,怎麼短短時間,她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直到他們一路到了軍營,這種氣氛還是沒有和緩下來,但眼見就要分開兩路了,淺淺也不得不插手此事了。
這日在軍營裡休息了一晚後,淺淺便找了南宮婉婉問話。
“決定好了嗎?是和我們一起回國都還是回苗疆?”
南宮婉婉剛沐浴完,頭髮尚未擦乾,甩着微溼的發,有些煩惱的說:“我還是回苗疆好了,不知道爲什麼,我聽到要回國都,心裡就微微顫抖,很怕的感覺。可是按說應該不會啊!國都不是還有一個女子坊嗎?我應該幫你打理得很開心纔對啊?”
淺淺微微斂眉,想到南宮婉婉在國都的名聲並不好,這會兒又失去了那段記憶,這時候回國都的確也有些不妥。
“嗯,那行!到時候我讓清哥哥派隊人手保護你回苗疆。”淺淺想了想,終是沒有勸說南宮婉婉什麼。
南宮婉婉笑笑,調侃說:“我又不是你,哪用得着人手保護,一不會有人來擄我,二我會自己保護自己。”
淺淺翻了下白眼,輕斥說:“到底是一個女孩子,有人保護你回去,我也能安心一些。”
南宮婉婉不甚在意的聳聳肩,“也行!隨便你,有人沿路給我打點衣食住行也好,你懂的啦!我這個人比較懶。”
“是是是,肯定按路把你當女王一樣服侍好!”淺淺好笑的附和。
南宮婉婉咧嘴一笑,特別是想到以後再也不用見到蘇祈了,心底悄悄的鬆了口氣。
行程定下來了,接下來兩人這番分離,也不清楚什麼時候會再見面,倒一時多了些傷感,互相叮囑起來了。
沒多時,門口響起大郎的聲音。
“南宮姑娘,請問我大妹在這裡嗎?”
淺淺揚聲回答說:“大哥,我在這裡,找我什麼事嗎?”
男女有別,大郎自然不可能貿然的跑到南宮婉婉住的帳篷裡來,淺淺邊立聲的同時,已經起身走出去了。
打開簾子,就看大郎站在旁邊,見到她出來,忙說:“你跟我去趟七哥那裡。”
“怎麼了?什麼事啊?”淺淺一臉狐疑,特別是看大郎急匆匆過來,抓着她手腕就要走。
“你上次在漢國說的武器,你還記得嗎?我們就要回國都了,爲了以防萬一,我做點留在這裡吧?”
大郎心急口快,腳也未停。
淺淺哭笑不得回眸,衝着帳篷叫了一聲,“婉婉,我哥找我有事,我過去一趟啊!晚點過來找你。”
南宮婉婉邊編着辮子邊走出來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她剛在帳篷裡就聽到大郎說什麼武器了,不免有些好奇,猜想淺淺定然是把現代武器要搬到這時代來用了。
淺淺皺眉反對的看着南宮婉婉說:“你頭髮都沒有幹,就綁這兩個麻花辮,到時候該頭疼了。”
南宮婉婉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說:“這天多熱啊!一會兒就幹了。又不是冬天,吹吹還會頭疼。”
淺淺輕剜了眼南宮婉婉說:“你稍晚一點頭疼可就別來找我哭!”
南宮婉婉調皮的吐吐知說:“我纔不會呢!我身體好着,而且這是夏天,我又不是坐月子的婦人,哪裡這麼講究。”
淺淺看南宮婉婉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也不再多說,反正多說也無益。
“那個武器是什麼?你還懂這些啊?”南宮婉婉興致勃勃的湊上來。
大郎卻有些尷尬,不曉得該不該帶南宮婉婉一起去,雖然南宮婉婉和淺淺關係好,但南宮婉婉到底是苗疆人。
“不就是炸藥咯!”
大郎尚未糾結完,淺淺的話已經出口。
再聽南宮婉婉一臉失望的說:“啊!只是炸藥啊?”
大郎覺得他不用糾結了,看樣子南宮婉婉早就清楚是什麼東西,帶不帶去,都不重要了。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淺淺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側眸對大郎說:“大哥,還不走?”
“走走走,妹夫也在七哥那裡等你。”
南宮婉婉跟着往前走,一手挽着淺淺的手臂說:“我以爲會是手槍嗎?畢竟在這時代若是有把手槍的話,那真是爽了。”
淺淺好笑的說:“你以爲手槍說做就能做出來啊?”
南宮婉婉一臉古怪的看着淺淺,說:“我肯定是做不出來的,我覺得你一定做得出來,以前玩槍應該沒少玩纔是。”
淺淺撇撇嘴,沒有反駁,但是她不願意讓過於現代化的武器在這時空出現。
而且她以前打造武器也沒有想過做把槍出來,但其實他們以前就有拆槍裝槍的比賽,她對槍支太過熟悉,要在這時空弄把槍出來,也不算難事,更何況如今財力物力都有的情況下。
“槍是什麼東西?比炸藥更厲害嗎?”大郎好奇的插話。
他越發不懂了,爲什麼他離家兩年多,這個大妹懂得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可是大妹還是大妹,人沒有變啊!
他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奇遇,只是她沒有說而已。
就像他,若是他現在再回南陽,村裡的人肯定也不相信,他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會的言大郎。
“這怎麼說呢?完全不一樣的,炸藥殺傷力強大一些,槍的話,一般情況下,一次只能對付一個人。”南宮婉婉歪着腦袋想了想才解釋。
不過她琢磨着,這樣說應該是沒錯的。
畢竟她只在電視上看到過槍和炸藥,生活中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好學生,平時沒有去過警局,身邊也不認識警覺,自然沒有機會見到真槍。
“那炸藥倒是強一些!”
大郎一聽淺淺這樣說,立即不再追問槍的事情。
三人一起到了谷敏的帳篷裡,淺淺看到言昕也在,笑說:“昨晚來的時候比較晚了,也沒有先去看你,你回來的路上還順利嗎?”
言昕在他們之前回來的,是跟着漢國的一些暗樁一起撤回來的。
言昕興奮的咧着嘴說:“我沒事,能看到淺姐姐平安回來,我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淺淺莞爾一笑說:“是啊!幸好我們大家都沒事,不過可惜,你那面具掉了,回了國都我再給你打造一面。”
“謝謝淺姐姐!”言昕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大郎在一邊吃醋的說:“我看還是別了吧!這種事情,還是讓我去做吧!你看看言昕,只要有你在,都當了我了。”
淺淺側目,揶揄的說:“大哥這可是吃醋了?”
言昕紅着臉,急說:“屬下也關心侯爺!”
大郎笑笑揮手說:“我開玩笑的,你跟大妹有說有笑的,怎麼對着我就這麼嚴肅。”
淺淺驕傲的揚揚下巴說:“那怎麼一樣,我們的感情比你深多了,不信的話,你問問言昕,我們倆如果發生危險的時候,他只能救一個人,他會選擇救誰?”
大郎看淺淺愛鬧,配合得也捉弄起言昕問:“對啊!你會救誰,我也很好奇?”
言昕小嘴一垮,苦笑的望着這兩個望着他的人,左右看了看,還真沒法割捨,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清瀾。
言昕畢竟是清瀾帶出來,也有幾分感情在,當下很給面子的解了圍。
上次直接摟過淺淺的腰,霸道的說:“難道我的媳婦需要別人來救嗎?”
淺淺愣了下,笑倒在清瀾的懷裡。
清瀾寵溺的看了眼懷中女人嬌笑的模樣。
接着各人又說了會閒話,唯獨蘇祈,安靜的坐在角落裡,一雙俊眸直直的看着南宮婉婉,害得南宮婉婉自進來,一張臉就奇臭。
“好了,不說笑了,大郎說你會做一種炸藥,威力特別大,是嗎?”谷敏也是年輕人,跟着笑了會兒,率先斂容問話。
淺淺輕哼了一聲,對大郎調侃說:“大哥,你可真是我的親大哥啊!我說什麼話,你都告訴大將軍。”
大郎一直不自然,解釋說:“有什麼關係,七哥又不是外人。”
淺淺白了眼大郎,也就他蠢得這麼心機,炸藥這種東西,這在時代的威力有多麼大啊!
她敢說,只要她弄出來,三國肯定都爭着搶着要。
不過大郎不提,她原本也有想法弄出來,畢竟魏國弱了些,若沒有強大的武力做後盾,難保還有後續。
她想安靜的生活幾年,也趁着這幾年,讓魏國強大一些。
經過這一次後,她發現,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是魏國人,是魏國的王妃,國家興亡,與她這個小女子也是有關係的。
“好了,你別戲弄你大哥了,他會當真的!”谷敏忙出聲給大郎解圍。
他也清楚大郎,一心崇拜他,又將他當爲肝膽相照的好兄弟,自然是有什麼話都和他說了。
但他又何嘗不是一樣,也是拿大郎當兄弟在看。
“好嘛好嘛,不說笑了!大哥,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些材料,你還記得嗎?當時在太子府不好弄到,這會兒你讓大將軍他們幫忙,趕緊弄些材料來,我好制些炸藥放在這裡。”
“行!”大郎一口應下,卻是不解的問:“你自己做嗎?有沒有危險,不如你教人做了,以後也方便一些。”
他記得淺淺說過,危險性挺大的,所以不想讓淺淺親自動手。
淺淺堅定的搖搖頭說:“不!這些我自己做,配方的比例我不會告訴你們,雖然需要哪些原材料,你們可能都清楚了,但我希望你們不要自己去製造炸藥。”
大郎愣了下,沒想到淺淺會說這樣的話,不解的問:“爲什麼?”
淺淺抿了抿脣,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說:“炸藥一個扔出去就是幾十上百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我不想因爲我製造出來的武器殺戮太重,用於震懾其他兩國就好。”
其實淺淺是怕,這炸藥一出,歇了其他兩國的心思,倒引得魏國想一統天下。
淺淺自認不是大善人,但也絕對不惡,從來沒有想過稱霸天下,更何況,每一次戰爭要死傷無數人。
“這……”大郎猶豫着看向谷敏。
谷敏擰了擰眉,爲難的說:“只怕到時候皇上不會同意吧?”
清瀾不滿的瞪向谷敏,接話說:“我媳婦說了不願意了,誰還敢逼她嗎?要是逼她的話,她這次也不做了。”
南宮婉婉笑吟吟的在一邊附和說:“對對對,千萬不要逼淺淺,不然的話,小心她直接造幾門大炮出來,到時候皇宮都被她轟得稀巴爛。”
“婉婉,不要危言聳聽!”淺淺沒好氣的白了眼南宮婉婉。
蘇祈俊眸看向南宮婉婉,問:“什麼是大炮?”
南宮婉婉見問話的人是蘇祈,下意識的就不想理睬,嘴角一抿,腦袋一撇,裝做沒有聽到。
淺淺好笑的看着南宮婉婉的孩子氣,也沒有給蘇祈解惑,只說:“不要聽她胡說了,她就是愛說笑!”
南宮婉婉回眸瞪了眼淺淺,這次倒是老實的沒有說話了。
谷敏低眸想了下,才說:“我們這邊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怕到時候皇上會問起。”
清瀾強勢的說:“皇上問起,我自會應付。”
谷敏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大郎一臉爲難的站在中間,他並不清楚淺淺不願意交出炸藥的配方,若是如此,他就不會和谷敏提了。
想到可能會害得淺淺被皇上逼迫,大郎一顆心就不安樂的沉了下去。
淺淺看大郎自責的樣子,就清楚他在想什麼,好笑的彎了彎眸,對着谷敏和蘇祈說話。
她清楚這兩人都是皇上的人,說給他們聽,就等於說給皇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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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藥的配方,我暫時不會給皇上,但我會做上百顆炸藥留在這裡!有朝一日,漢國或者是蜀國主動攻擊我國,我定然會將配方獻上,但若不是的話,孰我不能交出。我不希望三國間再有戰爭,特別是我們魏國主動挑起!”
淺淺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蘇祈狐疑的問:“炸藥真的有你說得這麼厲害?”
他聽得出淺淺這話的意思,完全就是在防皇上,怕皇上因爲得了炸藥而發動戰爭。
他的心思不免被好奇佔領,該是何等厲害的武器,才讓淺淺能說出這樣自信滿滿的話。
若炸藥真像淺淺說的那樣厲害,皇上到時候會怎麼做還真不一樣,皇上畢竟是一個帝王,一直處於三國之弱,並不是他願意的。
若是有機會翻身,又怎麼可能不把握。
可是這樣把握的話,到時候戰火是免不了的,受苦的就是平民大衆。
蘇祈有些明白淺淺的心思了,卻免不得覺得有些婦仁之仁。
倒是谷敏懂了淺淺的意思,認同的點點他。
他雖爲武將主帥,常年駐守邊疆,但就是因爲這樣,見多了邊疆被波及的百姓,更覺得和平的可貴。
“好!我相信你們自有辦法說服皇上!”谷敏鬆了口。
而且他覺得他不鬆口也沒辦法,畢竟眼前這人可是王妃,難道他還能用強的不行,反正到時候推到他們身上,皇上想要的話,自然會朝他們伸手,至於給不給,就是他們肅親王府的事情了。
“那好,也別拖了,趕緊的去把硫磺那些東西都弄來,早點弄好了,我們早點回去!”
淺淺這話是朝着大郎說的,爾後點了點清瀾和南宮婉婉說:“你們倆到時候來幫我,三個人一起做快一點。”
南宮婉婉輕撇了下嘴,笑罵:“我纔不要!當我沒讀書見識少是嗎?做炸藥多危險啊!出了一個差錯,自己就會被炸死,我毛手毛腳的,纔不要去!”
“這麼危險?”一屋人驚了起來。
清瀾也上前緊緊的握住了淺淺的手,滿是擔憂的神色。
淺淺好笑的看着南宮婉婉說:“喂,有我在,你怕什麼啊?”
南宮婉婉擺着手,堅決的說:“我不參加,我化學最不好了,別讓我擺弄這些東西,說不定成份弄錯了,我到時候還連累你們倆把小命都丟了。”
蘇祈是清楚南宮婉婉的迷糊的,再聽她說這麼危險,當即出聲說:“別讓婉婉碰這些。”
南宮婉婉不滿的瞪眼望了過去,說:“關你什麼事!”
蘇祈沒有理會南宮婉婉,而是直直的望着淺淺說:“你知道的,她性格有點模糊,毛手毛腳的,若是這麼危險的話,不太適合她。”
淺淺翻了翻白眼,她能讓南宮婉婉來做,肯定就不會讓她出事啦!
不過想到南宮婉婉急性子,而這事也的確有危險,便說:“算了算了,當我沒提好了!”
“你也不許做!”清瀾用力的握着淺淺的小手。
小手微疼,淺淺卻是面不改色的拍拍他的大手說:“無妨,我旁邊不是有你嗎?若真有危險,你會保護我的。”
清瀾緊皺着眉,在淺淺堅定的目光下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倒是一邊的大郎,滿是懊惱的說:“這麼危險,還是交給其他人來做好了。”
淺淺白了眼大郎,嬌斥說:“我的命是命,別人的就不是了嗎?更何況我還清楚一些,沒事的。”
大郎被淺淺一席話說得面紅耳赤,心裡雖然仍有自私的想法,卻不好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在淺淺強勢的命令下,這事也就定下來了,沒用兩天,所有的材料就都拖來了,大郎想一起幫忙,卻被淺淺拒絕了。
淺淺和清瀾兩個人在忙的時候,南宮婉婉這個口口聲聲說怕死的人,卻是不時的跑來竄門。
淺淺沒好氣的問:“你不是怕死嗎?”
南宮婉婉輕呸一聲,說:“可不是麼,但不是怕被這些炸藥炸死,而是怕後續被一些事情煩死。你這制炸藥的配方不打算公開,以後炸藥威力被傳開了,他們找你要不到配方,還不找我啊!我可不傻,我纔不參與呢!”
淺淺愣了下,當時點婉婉和清瀾,除了是相信他們之外,也因爲婉婉多少懂一些,倒沒想得這麼深。
現在被婉婉這樣一說,倒覺得她沒有多想。
不說魏國會不會逼她,到時候就怕蜀國找她麻煩,畢竟苗疆在魏蜀中間,而且苗疆和蜀國的關係也不錯。
“是是是,你最機智了,那你現在又跑來幹嘛!”淺淺調侃的看着婉婉。
雖然這一天下來,她在這裡做炸藥,但是婉婉不時跑來的行爲,讓淺淺不用問也清楚,肯定是被蘇祈堵得沒地方去了,所以纔來這裡躲一下。
“切,我是拿吃的來給你們的好嗎?竟然還覺得我礙事,不管你了啦!”南宮婉婉傲嬌的叫了一聲,又跑了出去。
淺淺好笑的搖搖頭,端着南宮婉婉拿來的吃的,走到一邊,這才叫清瀾。
“清哥哥,先過來吃些甜湯,等會兒再繼續。”
清瀾擡臉,微勾脣角,走到一邊淨了淨手,這才上前一下摟住淺淺的腰肢,就着淺淺的手喝了一口。
“怎麼樣,甜嗎?”
南宮婉婉端來了兩碗冰甜雪梨,在這邊疆上,能弄來兩碗這個已經算是極爲奢侈的了。
“甜!”清瀾應了一聲,接過湯勺,喂起了淺淺。
“稍晚一些,把那些炸藥拿一兩個出來,讓他們開開眼界,免得一直以爲我吹牛!”淺淺聳着小鼻子不滿的說着。
清瀾好笑的說:“我也沒見過炸藥的威力。”
淺淺杏眼一瞪,斜視問:“怎麼?你覺得我在吹牛嗎?”
清瀾淺笑的勾着脣,討好的往淺淺嘴裡餵了一口甜湯,才解釋說:“不是覺得你在吹牛,而是驚訝炸藥有這麼大的威力,畢竟聽你的口吻,好像有了炸藥就能稱霸三國一樣。”
淺淺撇了撇嘴說:“其實我覺得也差不多吧!若是每場戰爭里加了炸藥,我們的勝算大很多。”
她只要想到事先在戰場上,或者是敵軍經過的地點,埋上炸藥,到時候很輕易就能讓敵軍全軍覆沒。
“行!那就晚上……”
淺淺這話間沒有說完,就突然聽到一聲爆炸的聲音,當即神情一凝,驚聲說:“怎麼會是炸藥聲?”
清瀾喃喃說:“這就是炸藥聲嗎?”
不說這聲音響人,就是地都微微在震動,難怪淺淺說得這麼厲害,他現在就算不親眼去看,也相信了。
“走,我們去看看!”
淺淺拉着清瀾就出去,朝着聲響人多的地方衝去,就看那兒一片哀叫聲,地也被炸出了一個坑,空氣中竟然還飄着淡淡的血腥味。
淺淺當即臉色一黑,震怒說:“我不是交待了要仔細存放嗎?爲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谷敏在她前面你趕來,這會兒正在清點傷兵及死亡人數,看着死亡人數超過了兩位數,淺淺整個人都散發着戾氣。
大郎慢一步趕來,神色哀傷的說:“剛問清楚了,是一個小兵沒輕沒重的帶了火摺子進去。”
“那個小兵呢?”淺淺皺着眉,一定要揪他出來好好警告一番纔是。
大郎微斂眉,低低的說:“被炸得血肉模糊。”
淺淺愣了愣,想着火摺子是他落下的,他離炸藥最近,這麼多傷亡的情況下,他又怎麼逃得過。
她深吸口氣,很想罵那個小兵自找的,但是人都已經死了,她也說不出口這種話來。
看了眼血肉四濺的前方,淺淺心裡覺得十分的不舒服,這些小兵也都是娘生爹養的,爲了保衛國家上了戰場,不是死在敵人的大刀下,而是自家的炸藥上面。
淺淺臉色微微發白,轉身離開。
她就知道這時代不適合這種殺傷性的武器,所以她纔不願意多折騰這些出來,可是魏國太弱,不這樣,她又怎麼保護魏國,守衛他們的家園。
淺淺扭身就走,清瀾緊隨其後,南宮婉婉他們都跟了過去,幾人一直去到谷敏的帳篷裡。
南宮婉婉剛纔已經在旁邊吐了一回,因爲她當時就在旁邊,還受到了一定的衝擊力,好在人沒有事。
不過看到前一刻在她面前走來走去的小兵,後一刻被炸得連手腳都找不到時,她沒忍住大吐了一番苦水,差點連昨天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你先前把炸藥給大將軍的時候,也叮囑過他了,不能暴曬,要置陰涼地,也不能接觸火種。”
南宮婉婉壓下心中反胃的感覺,反過來安慰淺淺。
淺淺臉色陰沉,看着同樣臉色不好的南宮婉婉說:“我沒事,倒是你,先回房裡休息。”
她皺着眉,看着南宮婉婉,她清楚婉婉和她不同,婉婉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這會兒肯定很怕。
“我沒事!”南宮婉婉臉色發虛。
淺淺輕斥:“別趁強,趕緊回去休息一下!蘇祈,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她,陪她回屋裡。”
蘇祈看南宮婉婉這樣,自然樂得讓她去休息,當下也不管南宮婉婉願不願意,有些強勢的將人帶了出去。
爾後,屋裡就剩下淺淺夫妻倆人,清瀾抱着淺淺一陣安撫。
“別多想,這和你沒關係。”
淺淺抿了抿嘴,有些難過的說:“我只是覺得他們本來不應該死的。”
清瀾心疼的拍着淺淺的後背說:“這不是你的錯,你該注意的事項都跟他們說清楚了,是他們自己不當心,錯在他們自己。”
淺淺低低嘆了聲。
清瀾說得不錯,該注意的事項,早在炸藥做好的時候,她就已經說過了。
可是這些人,完全沒有上心,才釀成這此慘事。
對於這次的事故,淺淺的心裡很不舒服是真的,畢竟是這麼多條人命,倒不會覺得愧疚,畢竟過失不在她這裡,即使這些炸藥是她製出來的。
稍晚一些,谷敏和大郎他們進來。
看到淺淺,谷敏當即表示說:“一共死了十七人,傷了三十多人,輕重不一。”
因爲炸藥的重要性,谷敏特意派了多一些人看守,沒想到結果就是多一些人傷亡。
聽到這些數字,淺淺忍不住的抱怨說:“我不是說了讓你們注意一點注意一點嗎?連在太陽底下暴曬都不行,更何況是接觸火種。”
谷敏抿了抿嘴,他也給不出答案。
畢竟大意的小兵,自己也搭了命去了,他總不至於跑到地府裡去問他,爲什麼要犯這麼蠢的錯誤吧?
“炸藥的威力你也看到了,用木盒訂起來吧!免得再出這樣的事故,不然,到時候別說是震懾敵國了,我怕先把我們國家的士兵都炸死了”
淺淺帶着諷刺的調侃,讓谷敏鬧了一個沒臉。
對於這次的事情,谷敏的心裡比淺淺更不舒服,畢竟這些小兵,對他而言就像他的兄弟一樣,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戰友。
“嗯!”谷敏重重的應了一聲,這一次,他要親自監督。
淺淺不放心的叮囑說:“別再出錯了!”
谷敏剛毅的下巴緊緊的繃着,一臉嚴肅的說:“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淺淺嘴角微動,看谷敏不太好受的樣子,也沒再多說諷刺的話,而是換了話題,問起這些小兵的安葬事情。
聽谷敏說,會對這些小兵的家小一些安葬費,淺淺心裡也好過一些。
雖然對那些家人而言,比起銀子,他們可能更需要他們的兒子或者是丈夫兄弟,但是人已經死了,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多拿些銀子也能保障他們日後的生活。
淺淺他們爲了製造炸藥又多待了五天,五天後,這才啓程回國都。
谷敏需要鎮守邊疆,自然是不同他們一起回去的,回去的人就淺淺夫妻倆和大郎、蘇祈他們。
至於南宮婉婉,是要回苗疆的。
在走到分岔路口的時候,淺淺和南宮婉婉拉着手,一番道別,倆人倒沒有太多的感傷,雖然這時代通信並不方便,但兩人想見面,也不是見不着的。
而且就淺淺觀察,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南宮婉婉又會回國都也不一樣,這都得看蘇祈有多努力,能不能讓南宮婉婉想起對他的感覺。
至少,就她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因爲南兒說過,若是動情了,會如萬蟲噬心般痛苦,南宮婉婉現在倒是一切安好。
“我走了,有空我會去看你的,你有空也來看我啊!”南宮婉婉揮揮手,轉身上馬車。
她說不要多人保護,淺淺便只讓清瀾派了四個人一路護送她回苗疆,剛好兩人駕車,兩人騎馬跟隨。
“好!一路順風!”淺淺同樣揮着笑,笑臉相送。
南宮婉婉鑽到馬車裡,馬車行駛,朝着與國都不同的方向跑去,而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表態的蘇祈,輕輕‘駕’了一聲。
淺淺愣了下,爾後微微笑開,這不急不緩跟在南宮婉婉馬車後的架勢,倒有點像蘇祈給人的感覺一樣。
如春風般,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