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新物種3

只是田麻子剛想開口討一個高價,又聽章澤天接着說道:“你不要看我給老麻開了五倍的價錢,那是因爲他那些小芋頭當初的買進價格低了。而且老麻爲人老實,我也不能給他再開低價。你這些種子並不像那些小芋頭那樣,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當然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要怎麼種出來,這價格當然要打些折扣。這樣吧,我不耐煩講價,給你一百五十兩,若是你還不滿意,那麼我不買也罷。”

田麻子沒想到章澤天會這麼說,他這些種子實在不好說到底有沒有價值,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接受了章澤天的報價,說道:“好吧,章公子你是個痛快人,就是一百五十兩,成交!我現在給您送到船上去?”

章澤天道:“稍等。”回頭對身邊的刀疤六說道:“小六,你帶這兩位,把這些東西送到咱們的船上去。這種小芋頭就放在甲板上,其他這些種子都放到我的艙室裡面去,等我回去自己收拾。到了船上,讓孫掌櫃直接給這兩位支銀子就是。”

刀疤六答應一聲,帶着老麻和田麻子搬着裝有土豆的筐子,朝章家的廣船走去。

章澤天回身與張敬堯揖讓了一番,進了張敬堯在尾樓上的船長室。

章澤天次日就要去廣州,雖然對這位十分健談的張船主很有好感,還是在第一時間要求去看他帶來的那種很可能是玉米的種子。

張敬堯讓人到船艙之中,將那些種子搬到了他的艙室之中,章澤天一看之下,驚喜地發現果然是玉米。只是這玉米與後世的玉米相比,顏色更加偏紅,看上去一片喜慶。他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蟲蛀的痕跡,看來這些玉米應該不會是陳年的種子。

種子的保存是有年份要求的,每過一年發芽率都會下降一些,有些種子如果保存超過三年,就基本不會再發芽了,比如他剛剛從田麻子那裡買到的南瓜種子就是如此。

玉米種子的保存期限比南瓜要稍長一些,但是時間對發芽率的影響同樣不可不重視。這批玉米看上去晶瑩透亮,年限便不會太久,做種子用不會有什麼問題。

談起價格的時候,這位張船主竟然與他手下的那些老麻十分相似,主動說起了這玉米的缺點來:“這玉米雖然看上去漂亮,可是其口味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我在從馬尼拉返回的時候嘗試過多次,無論是做飯熬粥,還是磨成粉之後,都是十分粗礫,令人難以下嚥,章公子你買回去之後,恐怕會後悔啊。我當初也是出於好奇,也怪這東西的賣相實在漂亮,便買了回來,你若是回去種出來的東西不合口味,可不要說我老張騙人啊。”

章澤天道:“張掌櫃是實在人,我也不羅嗦了,你這些玉米我一共出價二百兩,與你手下那田夥計的種子漲幅相同,如何?”

張敬堯道:“如此甚好,多承關照了。我本來還打算這次會賠本,沒想到遇到了章賢弟,實在幸運。”說話之間,便讓手下人將這些玉米扛到章澤天的船上去。

章澤天道:“先不急送過去,不如老兄說一下,你這船上還帶了什麼貨物,若是有我需要的,便一併運過去,也省得一次次地折騰。”

張敬堯道:“我自己帶的貨物不多,有一些香料,還有一批那邊產的細麻繩。這種麻繩在海水之中不易腐蝕,當地人多用這種麻繩釣海中的大魚。再有就是一些珍珠、玳瑁之類的珠寶了,總數卻不算多。”

說話之際,有人把貨物的樣品送了過來。現在大晚上的,貨艙裡面一片漆黑,爲了防火又不能點燈入內,想看貨物十分不方便。

章澤天對香料並不在意,他重點關注的是張敬堯所說的那種繩子。他聽說過有一種印度黃麻製作的繩索在海上使用,不容易被腐蝕,也不知道這所謂的細麻繩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種。

樣品拿來之後,章澤天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明白,也就不再費這力氣了。他看着面前這些筆桿粗細的麻繩問道:“張掌櫃手中這種麻繩有多少?我看這繩子若是用來做魚網好像正合適。”

張敬堯道:“據說這繩子是用印度黃麻製作的,我這次帶來了不少,另外還有一批沒有製成繩子的黃麻,如果你感興趣,價錢好商量。”

章澤天道:“東西是好東西,只是我實在不瞭解行情,這樣吧,我讓我們那邊比較熟悉這類物品的掌櫃過來談吧,倒是你帶來的珍珠和玳瑁,我可以先看看。”

張敬堯帶來的珍珠品質不高,要價卻遠超章澤天的預料之外,高得離譜。若按這樣的價錢計算的話,這個年代的珍珠豈不是比黃金還要貴重得多?這麼說自己在林家集找到的那一袋珍珠,也算是一筆不錯的收入了。

他其實不瞭解,後世珍珠低格低得不像寶石,是因爲人工養殖的結果。而在這個時代,珍珠只能從海底的珠蚌裡面採得。而採珠人是沒有潛水裝備的,全憑一口氣下水,將海底的珠蚌採上海面,然後再一一打開尋找珍珠。

而且這樣潛水,能夠下潛到十多米深已經是極限了,能夠採到的珍珠數量極爲有限。數量稀少之後,其珍貴程度當然就與後世那種論斤賣的珍珠不可同日而語了。

得知了珍珠的價值之後,章澤天放棄了購買珍珠的想法,看起了玳瑁來。玳瑁就是玳瑁海龜的背甲,同樣被視爲寶物,可以製作一些裝飾品等。章澤天既然想發展奢侈品行業,對於這類寶石珍玩類的物品當然不會放過。玳瑁的價格比珍珠親民得多,直徑近一米的大背甲,也只要不到百兩銀子,他索性將張敬堯手裡的六張玳瑁背甲全部買了下來 。

在章澤天自己談妥玳瑁生意的時候,被白信專門請過來看黃麻的孫少傑和刀疤六也看完了這些黃麻和麻繩。章澤天沒有想到,自己船隊之中,對黃麻最瞭解的竟然是海盜出身的刀疤六。

刀疤六在林家集做夥計期間,曾經參與過好幾次黃麻生意,對黃麻的鑑定和價格都清楚,反倒是章澤天寄予厚望的老掌櫃孫少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東西。話說刀疤六陪田麻子二人送完貨物,並支付了銀子之後,無意間聽到白信請孫少傑來看黃麻,而孫少傑說他也不懂的時候,便主動要求過來幫忙了。

一番商談之後,章澤天買下了張敬堯手中的全部黃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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