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章澤天這有些牽強的說法,船員中有不少人其實是不同意的。但是章澤天那令人無法質疑的口氣逼得他們將自己的疑問藏在了心裡。
章澤天最後說道:“讓你們參加軍訓,是我與大老爺,還有孫掌櫃一起商量出來的決定。你們自己是沒有權利選擇是否參加這軍訓的。當然,你們了可以堅持不參加軍訓,不聽從指揮,我也不能把你們都殺了。不過有一句話我先說在這裡,如果不肯服從命令參加軍訓的,以後商隊肯定不會要,現在就去另謀出路吧。你們也知道,身在船上,在大海之上,不服從命令的船員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置。事實上,我們的自衛隊裡面,紀律比海船上只會更嚴格。”
“我的意思都聽明白了麼?”章澤天大聲問道。
“明白了!”衆船員在幾個班長的帶領下大聲迴應道。他們都看過自衛隊的訓練,知道這種大聲的、肯定的回答是必須的,否則就會受到懲罰。
章澤天看衆船員基本沒有不肯服從命令刺頭了,把語氣放緩一些,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都是在海上討生活的,知道一條船上面令行禁止的作用,也清楚違抗命令的後果。我不在這方面多說什麼,但是你們作爲船員,每年多多少少地都會面對一些戰鬥。這軍訓能夠提高你們的戰鬥力,增加你們保命的本錢,爲什麼一定要對抗命令呢?”
“可能有人會說,說你們原本就是莊子裡面的高收入階層,而且見過世面,不是莊子裡那些泥腿子能夠比得上的。但是現在你們被這些泥腿子班長訓來訓去,覺得失了面子,便起來鬧事。我告訴你們了違抗命令的後果,再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找班長談,可以找我談,也可以找你們的掌櫃去談,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一次都不允許。”
章澤天認真地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說道:“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我不希望因爲此事大家之間鬧了什麼誤會。今天在這裡跟大家說明一下,違反三大紀律是十分嚴重的事情,這第一次是我沒有說清楚,從輕發落,以後如果再犯,參照之前黎元豐的例子,逐出莊子去。如果有人覺得太嚴格了,可以申請退出商行。”
衆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說話了。逐出莊子或者退出商行,這也太嚴重了吧,生活來源都被切斷了,誰受得了這個?
只聽章澤天接着說道:“原來任命的四位班長和大家不夠熟悉,現在我任命四位副班長,協助班長維護各班紀律。孫海平、章禮、伍興、馮存義分別擔任一班到四班的副班長,主要負責各班紀律的維護工作,要帶頭遵守紀律,明白了麼?”
四人大聲回答道:“明白了!”
這四人是船員和夥計之中最有威信的年輕人,出海時都是船上的水手頭領,衆船員對這四個人的敬畏由來已久,此時見章澤天把這四個人推了出來,知道無法對抗,一個個都老實下來。
這次事件中,動手打人的五個被狠揍了一頓,並沒有受到太嚴厲的處罰,但是章澤天藉此事將船員新兵們的紀律從頭到腳整治了一遍,算是把這些船員們收服了。
他讓跟他回來的那個班的自衛隊自己回到拉練的野豬窪去接着訓練,自己在莊子裡停留了好幾天,監督新兵們的訓練,直到看訓練走了了正軌之後,才返回野豬窪。
野豬窪本是一片荒野,章家在這裡有差不多一千畝剛剛開荒出來的土地,由十幾個佃戶耕種着。這些佃戶就是這片土地的開荒之人,章家給出了三年免除田租的待遇,這些佃戶們還算比較積極。只是困於這邊肆虐的野獸,田地的收成有限。
靠近野豬窪的是屬於章家的上萬畝荒地,這些荒地多是山坡和窪地,開荒的難度比較大。穿過荒地之後便是嶗山的支脈,同樣屬於章家的有裡山林。只是這邊的山裡沒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出產,樹木雖然可以賣錢,但是因爲運輸困難,而且這邊木材資源比較豐富,也賣不上價錢,便一直沒有進行開發。
章澤天帶領的自衛隊便駐紮在靠近山林的荒地之中,他們用從山裡砍伐的木材構建了一片堅固的營地,並在營地裡面搭建了一排木屋,平時便居住在這裡。
營地周圍的土地比較平坦,他們日夜努力,把這些土地開發出來了一片,種上了大白菜和蘿蔔,還有一些可以醃製鹹菜的白蘿蔔、蔓菁、雪裡蕻等。
另外,在一片朝陽的坡地上,章澤天帶着隊員們挖出來一排深入土坡的凹坑,在裡面種上了韭菜、菠菜、蔥、芹菜等比較耐寒的蔬菜。凹坑裡面可以避風,這些蔬菜也比較耐寒,他有意種得晚一些,想嘗試一下能否讓這些蔬菜在冬天存活並生長。
後來,章澤天又帶這些自衛隊員們在附近的枯水河旁邊開挖出幾處冰窖的地基,然後從野豬窪的佃戶那裡弄來了收穫糧食之後剩下的秸稈,準備用來作爲冰窖的保溫材料。
此時的冰窖和後世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在一片高地上挖一處深坑,用秸稈、稻草之類保溫材料鋪在周圍,冬天時採了冰塊堆在坑內,最後在冰塊上面同樣覆蓋保溫材料和厚厚的泥土,只要存冰的數量足夠多,便能夠藉助足夠大的體積來保持低溫,將這些冰塊保存到夏天。
就在章澤天帶領自衛隊在野外拉練的過程中,王承嗣帶領六名秀才完成了鄉試的考前培訓,做好了赴省城進行鄉試的準備,同時,船員們一個月的新兵訓練也完成了。
章澤天給船員新兵們重新分了班,這次不像新兵分班時那樣隨意,而是更多參考了他們在船上的工作組合,儘量讓他們按照將來的工作進行組合訓練。
船員們的戰鬥訓練跟自衛隊員差不多,還是從刺槍術開始。這次章澤天從自衛隊裡抽調了更多的人對船員進行訓練,平均每個班有兩到三名老兵作爲教練。
章澤天把老兵和新兵進行了重新組合,雙方各有兩個班留在場院,兩個班在野豬窪,這樣臨時解決了營房不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