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騎兵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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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水搖頭,“大人,兄弟們訓練得時間太短……”

“那四百步呢?”

“應該有四名士兵槍法不錯!”

“好,停下,槍手列隊!”李自成翻身落馬,他原本是要採用“三段式”射擊方式,形成不間斷火力,但西寧步槍太少了,一共才十一支,而且基本都是試驗品,準頭沒有經過戰場的檢驗,只得讓士兵們分爲前後兩列,四名所謂的神槍手全部站在後隊。

好在蒙古士兵並不多,他目測了一下,騎兵不顧五六十人,而且剛剛從城牆撤退下來,傷兵連包紮都來不及。

“騎兵分爲左右兩列,一旦槍手出現傷亡,最後面的槍手立即頂去!”李自成的計劃,先用步槍消滅掉幾名蒙古人,再用優勢的騎兵衝擊,他有四倍數量的西寧騎兵,是用牙咬,也能將蒙古騎兵擊退。

步槍是這個時代的遠程打擊利器,四百步的距離,我能打到你,你卻只能乾瞪眼,即使蒙古人不計傷亡,冒着子彈衝過來,在六十步的弓箭射程之內,每名士兵至少能打出兩三發子彈,以命率五成計算,至少能傷亡十餘名蒙古騎兵。

此消彼長,雙方騎兵的差距還會進一步拉大。

李自成不信了,在這麼恐怖的火器面前,蒙古人會不心寒,如果能從心裡擊潰蒙古人,則戰鬥一定會朝着有利於西寧騎兵的方向發展。

劉雲水劃了一下,微微點頭道:“大人,巴雅爾亦在射程之內,要不要擒賊先擒王?”

“巴雅爾?”李自成冷笑道:“三角城內只有兩百步兵,四日半的時間,蒙古人尚未破城,這樣的草包,需要消滅嗎?這麼好的對手,要是殺了,下次哪裡找去?”

“是,大人,我明白了!”劉雲水轉過身,向已經填好子彈的槍手們做個手勢。

十一名槍手相互使個眼色,很快確定了各自的目標。

“砰,砰,砰……”

但見火光一閃,子彈帶着尖利的呼嘯聲,脫管而出,劃破長空,銅質彈頭已經接近蒙古騎兵。

巴雅爾正手指着西寧騎兵的方向,與屬下交流着什麼,突見明軍陣前現出微弱的火光,一閃即逝,跟着數聲脆響,頓時吃了一驚,明軍善用詭計,這次又用了什麼?難道又是那種令人膽寒的火藥彈?

他尚未來得及發出疑問,便聽得左前方傳來“啪、啪”的聲響,注目一看,數名士兵沒來由的摔下馬來,在地翻滾了兩下,便一動不動,更了邪似的。

巴雅爾大驚失色,面目都扭曲了,他目測了一下,與明軍至少隔着四百步的距離,難道明軍有妖術不成?他忙翻身下馬,用指頭在那幾名落馬的士兵鼻前依次探了下,眉頭不覺皺得更緊了,五名士兵都已氣絕,只有腦袋的傷口和嘴角的血液尚在流淌。

對面的明軍騎兵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巴雅爾有些糾結,明軍的數量顯然是他的數倍,這還不是關鍵,如果雙方的士兵僅僅只有數量的差距,巴雅爾會毫不猶豫地命令勇士們衝去,將明軍分割撕裂,一點點消滅。

關鍵是明軍是生力軍,而自己的士兵已經激戰了半日,不少士兵身都帶着傷,如果以疲軍與明軍的生力軍作戰,除非能快速擊潰明軍,否則時間一長,是累也會將勇士們累死。

而且,這些明軍還有着妖魔化的火器,四百步之外能讓勇士們死於無形。

戰爭偶然因素很大,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像今日,他的勇士們幾乎攻城頭了,明軍的防守陣型已經支離破碎,隨時可能像燭火一樣被徹底掐滅,可誰知道,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明軍的援軍到了,而且還是騎兵。

巴雅爾掃了眼身邊的士兵,默默地跨戰馬,目光最後還是定在那幾具新的屍體。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

死亡在所難免,但巴雅爾不甘心,他的勇士們不能白白犧牲,他可是向麥力幹打了包票,奪回的財物、女人,還有土地,都會與他平分,甚至將林丹大汗的名頭都擡出來了,麥力幹才勉強借了他五十名勇士。

現在傷亡這麼大,而財物卻是絲毫未得……

這麼退兵?巴雅爾搖搖頭,這樣回去,不但向族人,更無法向麥力幹交代的,可是如果繼續與明軍對決戰場……明軍真的還像綿羊一樣孱弱嗎?

巴雅爾想起來了,自從次被趕出伏羌堡,明軍似乎換了樣,難道西寧騎兵真的和女真騎兵一樣善戰了嗎?他們都是蒙古騎兵的剋星嗎?他不覺打個寒顫。

長生天,你在哪裡?你難道不再眷顧蒙古人了嗎?即使你不願意看我巴雅爾一眼,好歹也要眷顧林丹大汗吧?我們都是大汗的子民呀!

戰爭,永遠是糾結的,特別是當結果無法預知的時候。

巴雅爾多麼期望長生天能給他一個明確的旨意,哪怕是讓他撤軍,他也會立即執行。

“砰,砰,砰……”

又是一陣脆響,又有數名士兵墜落馬下,不過,有一名士兵肩部彈,子彈穿過皮甲,深入肩胛骨,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疼痛讓他滿地翻滾,還發出狼一樣的嚎叫。

巴雅爾心煩意亂,不禁狠狠瞪了那士兵一眼,絲毫沒有理會。

雖然沒有看到士兵們是如何受傷的,但他已經知道,一定是明軍的火#槍,射程竟然達到四百步,長生天不幫助蒙古人算了,難道已經站在漢狗的一邊了?

他向對面的明軍掃了一眼,不動如山,渾若天成,如果不是明光鎧反射出炫目的光線,明軍像是長在馬背。

巴雅爾深鎖着眉頭,多少年了,蒙古人從未在戰場輸給明軍,連孽種瓦剌人都能俘獲大明的皇帝,難道他們這些黃金家族的後裔,連瓦剌人都不如?雖然次他在戰場輸給了李自成,但那純粹是意外,明軍乃是偷襲,加使用了火藥。看着軍容齊整的明軍騎兵,巴雅爾猶豫不決,不過蒙古騎兵與生俱來的驕傲,最終還是佔了風,雖然人數處於劣勢,但他不能容忍他的對面,站着大明的騎兵,又不是女真騎兵,人數多點又怎麼樣?難道還能強過自小在馬背長大的蒙古人?

他回身向城頭看了眼,城的明軍集在城頭觀望,並沒有出城接應他們援軍的意思,那不用擔心明軍前後夾擊了,“城內的明軍要是敢出城,只是讓勇士們多揮動一次彎刀而已,在馬背,蒙古的勇士們還是無敵的,至少在明軍面前的是這樣。”

想到這兒,巴雅爾信心大增,蒙古騎兵應該是無愧於“勇士”的稱號,他揮動戰刀,指向長生天,“勇士們,殺,擊潰明軍的跛腳騎兵!”

“殺!”

“噠噠噠……”

戰馬催動,騎兵身子前傾,蒙古騎兵的素質極高,巴雅爾只是一個動作,士兵們都是毫不遲疑向人數佔優的明軍迫過去,在他們的心目,明軍騎兵與步兵也差不多——最多是頭長了兩隻腳的綿羊,在狼羣面前,同樣免不了被撕咬、吞噬的命運。

“這羣不知死活的蒙古人!”李雲水目視槍手,面沉似水,“射擊!”

“砰,砰,砰……”

這已經是槍手們第三次射擊了,七名射擊準頭不太好的士兵,此時已經度過了最初的緊張期,準頭有所提高,在蒙古人向前出擊的時候,士兵和戰馬擠在一起,人頭攢動,相互之間的距離很近,縱向看,幾乎是一片無縫的巨型靶子,基本都不用瞄準,只要將子彈打出去行。

有多少蒙古士兵或是戰馬彈,劉雲水沒有看清,從馬背墜落的士兵,基本都戰馬碾成肉泥。

巴雅爾的在滴血,不過,勇士們的鮮血不會白流,他要成百千倍地從明軍身找回來,只要勇士們接近明軍,是砍瓜切菜的時刻,再要攻破三角城,以此爲依託,那時糧食、女人還有壯丁……他已經決定了,如果不抓獲二百名壯丁,他絕對不回頭。

二百步了,騎兵的速度終於加起來了,雖然沒有達到最大,但氣勢已經起來了,呼呼的風聲從兩鬢穿過,巴雅爾的血脈頓時擴張起來,他已經舉起彎刀,與弓箭相,近距離的彎刀,殺起明軍來更是暢快淋漓。

“砰,砰,砰……”

西寧軍的槍手又完成一輪齊射,巴雅爾親眼看到,至少有五名勇士墜馬,又被迫近的戰馬從身踏過,有一匹戰馬不開眼,前蹄恰好踩到一名傷兵的腦袋,腦袋像皮球一樣在地滑動了一兩尺,那戰馬立腳不穩,身子向左一歪,將背的騎兵向前摔出,正好撞在另外一名騎兵的後背,兩人一起向側面撲去。

立腳不穩的戰馬,自身打了一個旋,橫在路,勉強平衡下來,不想被後面的戰馬一撞,兩馬幾乎同時摔倒,又引發了新的碰撞。

騷亂被巴雅爾及時止住,但戰馬剛剛起來的速度,幾乎降到零,巴雅爾不及細看,只是揮動着彎刀,“勇士們,殺,漢狗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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