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大師拼勁全力發出大正陽掌,這是少林鎮派絕學,每發出一掌就要耗盡全部功力,同時還須丹田瞬間補充真氣,才能免受掌力反擊,這也是大正陽掌難練之處,少林僧衆極多,練成的少之又少。
慧明大師見事態緊急,發出大正陽掌,震出配合虛魂大法使用的勾魂釘,掌力反彈,體內已無半點真氣護體,筋脈被震的俱斷,內臟損傷,口中鮮血噴涌而出,面如金紙,頓時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慧心禪師緊忙過來,抱起慧明大師連連呼叫,孫溪風也趕忙取出銀針,刺入幾處穴道,把出血止住,再施展妙手救治。三指聖手大顯神通,圍觀衆人歎爲觀止。
張霄漢撲到明君羨近前不住叫道:“師弟,你看看我是誰?”
明君羨似乎有些清楚,對眼前的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脫口問道:“你是三師兄?”忽又搖頭道:“不是的,他們都死了,你是唐曉風那奸賊。”露出兇光,惡狠狠盯着張霄漢。
西門小橋也過來叫道:“四師叔,我是你二師兄西門思儒的女兒,我父親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啊。”
明君羨皺起眉頭,喃喃問道:“西門思儒?他是誰?”
張霄漢叫道:“師弟,你好好想想,咱們師兄弟四人在一起學藝,曲流觴大師兄、西門思儒二師兄,還有你和我,你怎麼能不記得呢?”
明君羨好像想起什麼,忽然又變色道:“他們都早死了,你在騙我,是想騙我的重陽功心法吧,找死。”反手一掌打向張霄漢,張霄漢如何受得了他的重陽功?其他人又來不及相救,衆人驚呼間,明君羨硬生生收回功力問道:“你真的是三師兄?”忽然雙手抓頭,痛苦不堪。
清風道長忙道:“他體內中毒頗深,又被虛魂大法控制太久,導致精神紊亂,神志不清,小心被他誤傷。”劉長風等人急忙上前。
張霄漢不顧勸阻,抱住明君羨哭泣道:“師弟,這些年你受苦了,師兄我慢慢和你說。”拉着他往馬車走去,明君羨居然昏昏沉沉跟着他過去,衆人擔心明君羨突然傷人,緊緊圍着四周。
走到馬車附近,張霄漢跳入玄鐵精鋼籠裡叫道:“師弟,你來。”明君羨楞了一下,跟着進去,西門小橋急道:“三師叔,你……”張霄漢把鐵籠關上,才長出一口氣道:“玄鐵精鋼籠堅固無比,說什麼也不能讓師弟大開殺戮,做出當年大師兄在楓林谷鑄成的大錯,你們放下圍布,老漢慢慢喚他清醒,大夥兒快去合力擒拿罪魁禍首唐曉風。”衆人這才明白張霄漢意圖,玄鐵精鋼籠堅固無比,明君羨關在裡面最好不過,和張霄漢究竟是同門師兄弟,料應無事,便把黑色帷幕放下。
絕情等人身負重傷,早被錦衣衛鎖拿,神弓射手與東廠死士等人沒有了虛魂大法和勾魂釘的控制,都如死人一般,也被錦衣衛全部捆住,等慢慢清醒過來,裡面不少人也非無惡不作之徒,知道所作所爲,悔之不已。幾大掌門功力消耗殆盡,一個個氣喘吁吁,在門下弟子攙扶一旁歇息,天外樓主和劉長風馬上參與擒拿唐曉風。
唐曉風本以爲控制羣雄勝券在握,轉瞬之間情景大變,不禁惱羞成怒,“呵呵”冷笑道:“螢火微光也敢同日月爭輝?讓你們瞧瞧什麼是天外有天。”玄龍功護體,左手一轉,熾熱之極,赫然便是剛纔明君羨使用的重陽功,右掌卻奇寒無比,逼得幾大高手不敢近前一步,沒等衆人來得及吃驚,唐曉風變換掌法,或爪或拳,依次把各派知名功夫施展開來,羣雄看的眼花繚亂,心驚肉跳,唐曉風最後收起武當綿掌,雙手上翻朝天,分明便是慧明大師剛剛使用過的大正陽掌,獰笑道:“你們誰敢不服,本督主立馬讓他死在掌下。”
這些功夫都是各派的絕技,沒有數十幾年參悟難有小成,唐曉風就算是上輩子開始練功,到現在也不可能學的這麼多種功夫,讓人匪夷所思。
慧明大師經過孫溪風救治,暫無性命之虞,看到唐曉風使出大正陽掌,斷斷續續說道:“你這不是少林的大正陽掌,只是你練成玄龍功,以此爲基,模仿而已。”其餘各掌門方纔明白,唐曉風仗着深厚無比的玄龍功,可以模仿學出各種掌法拳腳,不過都是似是而非,達不到各種功夫的最高境界。
唐曉風冷笑一聲,身形晃動,如同鬼魅一般就來到劉長風面前,身形步法和峨眉金眉師太的鬼影迷蹤步一般無二,劉長風大驚,沒等做出反應,手中巨鐵劍已被唐曉風搶去,巨鐵劍在唐曉風手中一抖,幻化出無數劍影,唐曉風道:“既然你們死不承認,就讓爾等看看本督主的絕劍七式如何。”巨鐵劍上下翻飛,幾大高手也完全被唐曉風的劍法籠罩其間。
天外樓主大驚失色,面色慘白,唐曉風使用的的確是梅家劍法,比自己使用的更加精妙,分明得到其中精髓,失聲問道:“你,你是從何學到的劍法?”
唐曉風並不理他,劍法一變,衝度陽關道:“讓你看看本督主的伏虎刀法比你如何。”巨鐵劍脫手而出,以氣馭劍,也在空中一劍化九劍,唬的衆人不住後退。
忽然有人道:“唐曉風,多年恩怨也該做個了斷了吧?你殺我愛妻,囚禁老夫數十年,這筆賬該怎麼算呢?”
羣雄包括唐曉風均是一愣,再看人羣中擠進來兩人,年紀大的和司馬吟霜化妝成劍魔的樣子幾乎完全相同,另一個帶有風霜之色,頗有威武氣勢的中年漢子正是北劍唐天峰。
羣雄譁然,紛紛喊叫到:“北劍來了,唐天峰終於來了。”
梅子雨早已淚如雨下,走到梅如血近前,哽咽着叫道:“少莊主。”便泣不成聲,主僕再次相見,別是一番滋味,又看見慧心禪師,更是是感慨萬千,不勝唏噓。此刻不是述說離別之苦時候,梅如血雙目如電,望着眼前的不男不女的唐曉風。
多年的囚禁早把梅如血的血性磨得乾乾淨淨,見到仇人,內心翻滾,還是淡淡問道:“當年就算我是你做武林盟主的阻礙,你可以對我不擇手段,暗下毒手,但禍不及家人,你爲什麼要害死我的夫人?”
唐曉風也收功站立,瞧着梅如血,不住點頭,尖聲道:“梅如血,本督主怎麼也沒有想到你能從密室逃走,早知如此,當先殺了你,讓你和夫人地下團聚去吧,不過,你活着也無妨,梅家劍法我早了然於胸,你不是我的對手,想報仇只怕不能。”
羣雄一聽,見來的老者纔是真正的絕劍山莊莊主,劍魔梅如血,驚呼聲不不絕於耳,劍魔多年不在江湖露面,江湖名聲猶在,幾大高手再加上北劍唐天峰和劍魔足以對付得了唐曉風,忽然見梅如血擡起雙手道:“我已是殘廢之人,報仇是不行了。”雙手筋脈俱斷,狀若雞爪,不但羣雄,就是唐曉風也微微吃了一驚。
唐曉風點點頭道:“你怕被虛魂大法和千蟲萬毒粉控制,便自斷筋脈,唉,可惜梅家劍法就要在你這裡斷絕,天下現在只有本督主會使用絕劍,當然以後不叫梅家劍法。”
梅如血長嘆一聲道:“唐曉風,你作惡多端,人神共憤,多行不義必自斃,我雖不能找你報梅家血海深仇,但是有人能。”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唐天峰怒火中燒,早已忍耐不住,從程滄海手中接過風雲劍,振聲道:“奸賊,你無惡不作,罄竹難書,惡貫滿盈,死有餘辜,今天我爲天下、爲江湖、爲梅家除了你這個惡魔。”風雲劍出鞘,直指唐曉風。
唐曉風一愣,問道:“本督主與你唐天峰並無仇怨,向來也敬重你北劍,何苦與我爲敵?”
“三十多年前你殺害我母親的時候又有的什麼仇怨?”唐天峰不在搭話,以玄冥真氣施展起絕劍七式,漫天都是劍影,唐曉風看不出是何劍招,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風雲劍寒光閃動,挾雷霆萬鈞之勢,石破天驚之威,行雲流水般已然接連刺中唐曉風七十二劍,梅家絕劍神奇至斯,令羣雄瞠目結舌,歎爲觀止,轉瞬發出狂呼:“北劍、北劍。”
唐天峰把所有仇恨都化在劍中,一氣呵成,全部刺中唐曉風七十二要穴,就算他有神功護體,也擋不住梅家無招絕劍和風雲劍鋒芒。
唐曉風發冠盡裂,披頭散髮,蟒袍斑斑點點,全是劍痕,狼狽不堪站立當場,剛纔唐天峰出劍,分明用的就是梅家劍法,卻看不出劍招,和自己練習的梅家劍法大相徑庭,猶豫之間,竟被風雲劍接連刺中,此刻明白過來,任何武學都須苦心專研,去蕪存菁,精益求精,都能登峰造極,浮光掠影、走馬觀花只能學的似是而非,自己學盡各派絕技,均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無以復加的地步,聽到羣雄呼聲,猛一擡頭,眼中金光四射,雙臂一抖,蟒袍震成碎片,迎風飛舞,身上哪有什麼劍傷,全被護體真氣化解,裡面穿的赫然是大紅龍袍,龍袍是天子服飾,唐曉風內穿龍袍,謀反之心不言而喻。
場上所有人頓時膽戰心驚,不但是唐曉風身穿龍袍,連被風雲劍刺中七十二劍也絲毫無損,唐曉風的護體神功恐怖如斯。
“原來你唐天峰就是在那天峰嶺僥倖得活的孩子,本督主早該猜得到,斬草未除根,後患無窮。”唐曉風略微疑惑就明白其中緣由,忽仰天狂笑又道:“當年本督主以風雲劍鋒芒,不能刺穿苦厄禿驢的護身氣牆,今日我的玄龍功護體真氣猶在少林的‘金剛護體神功’之上,你又能奈我何?”
梅子雨怒急之下,大叫一聲:“誅殺此賊就在此時,諸位還不動手,更待何時?”把所有功力運在劍上,排山倒海朝着唐曉風刺去。
毒龍尊者奮力把毒龍功提到極致,度陽關以氣驅使空中的伏虎刀九九歸一,全部功力集於一刀,許清川與李雪奇也運上全部內力,“綿掌”、“血掌”同時發出,劉長風內力相對較弱,奔雷掌也是“嗡嗡”作響,衆人一起發功,猛擊唐曉風,這麼多勁力同時發出,頓時塵土飛揚,離得稍近的人被真氣激盪,全都匍匐在地,擡不起頭來,其他羣雄也只能背過身躲避。
唐曉風冷笑一聲,也不在施展其他絕技,索性顯露玄龍功的神奇,身上金龍盤繞越來越快,以玄龍真氣硬生生接住所有功力,六大高手居然不能再進一步,想退也是不能,好像被巨大磁力吸住一般,唐曉風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喝道:“你們是服也不服?”眼見六人還是面帶憤色,心中殺念突現,揮動雙掌就要取幾人性命。
這時,唐天峰的風雲劍也到近前,看似平淡無奇,樸實無華,實則聚集了梅家絕劍所有精華,大巧若拙,慢慢刺穿過玄龍真氣,那金龍拼死纏繞風雲劍,還是被唐天峰猛地刺入唐曉風的丹田,玄龍真氣突泄,瞬間散的乾乾淨淨,金龍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曉風難以相信,呆呆的看着唐天峰和他手裡的風雲劍,喃喃道:“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