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痛下殺手

衆人都很爲難,宗愛道:“現在是正午時候,孩子正在睡覺。”

“那怎麼本宮剛纔會聽到他哭?”馮麗質問道。

下人們你看我看你的,唯有宗愛敢說話:“想是尿溼了也會哭,娘娘再聽,現在哭聲已經停了,小皇子定是安然睡了。”

馮麗哪有心思再與他們胡攪蠻纏,跨出門就往小築外去,衆人上前攔她,她就發狠的反抗。

“求娘娘愛惜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宗愛跪到她面前勸求道。

“說!你們爲什麼不讓我看孩子?”馮麗自知無力走出這道門,氣不打一處來。

旁邊一個小宮女顫顫道:“是皇上的命令。”

馮麗將氣憤的目光轉向那宮女問:“皇上還說什麼了?”

那宮女轉頭髮現,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自知說錯了話,也不知怎麼往下回答。

馮麗走到宮女面前質問道:“皇上是不是還說要軟禁我,不讓我出這院子?”

宮女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沒有?”馮麗一身的氣無處發,現在尋到這宮女來撒:“即然沒有爲什麼不許本宮看自己的孩子?”

宗愛引衆人都跪下勸道:“娘娘,皇上是爲了娘娘的身體着想。”

“攔本宮者斬!”馮麗丟下這麼句話,趁衆人跪着拔腿就跑出了小築,禁衛軍平素都識得她的身份,沒有人敢攔。

許是心有感應,澈兒的哭聲又傳了出來,馮麗很快就尋到孩子的去處,披了白裘的身影不顧一切的奔進了小雅苑。

“讓我看看孩子。”奶孃正抱着澈兒,揭了衣準備奶孩子,馮麗衝過去就接過孩子。

“澈兒!”見孩子五官周正。馮麗淚凝於睫,揭起自己的衣服準備給他餵奶。

“娘娘,使不得。”奶孃急急跪下求道。

“全都退下去!”馮麗哪肯聽,雖還沒有奶汁,卻還是揭了衣任孩子吮吸。

下人們哪敢不聽,通通都退了下去。

“澈兒,娘終於見到你了。”話才說完她又仔細看懷中孩兒,發現孩子面目青紫,聽昆州老人說過,嬰孩若是青紫不退。即使能活着長大,以後也會是個傻子。馮麗心中慌張,伸手進襁褓中去拉嬰兒的小手。結果怎麼尋都尋不着,拉開錦被才發現孩子竟沒有雙手。

馮麗當時臉就被嚇白了,索性拆開抱被抱出嬰孩,發現他不僅身體瘦小,四肢不全。屁股上還上了一個尾巴似的肉球,樣子十分古怪。

馮麗頓感五雷轟頂,整個人僵直的坐着,她擔心的一切都應驗了,看着孩子因爲喘不過氣而大哭,她更是淚流滿面。想到孩子將來肢體不全神志不清的樣子,她更是悲傷絕。

“孽緣啊!”馮麗自嘆道:“孩子,都是孃親對不起你。都是孃親對不起你!”

她緩緩走出小雅苑,把孩子遞與宮女,癡癡無語的踱回錦華小築,任何人行禮請罪都置若罔聞。

拓跋燾一進小築就聽到下人說娘娘見過澈兒。

他不急於進小築廂房,而是坐在正殿上細問如意:“她知道是朕不讓她見澈兒的吧?”

如意懇切的點頭道:“娘娘臨出去前還下令‘攔她者斬’。雖然知道娘娘心慈仁厚,但大家聽了這話都不敢攔她。”

“但願如你所說希兒是個心慈仁厚的人!”拓跋嘆了一口氣又問:“她見了澈兒後又是怎樣的情形?”

“娘娘與小皇子單獨呆在小雅苑裡。待到出來時奴婢纔看見她神色晃惚,心神不寧。”

“看來她全都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拓跋燾喧走下人,一個人坐在正殿裡。

遠處傳來澈兒的哭聲,拓跋燾又嘆了一口氣,自從孩子早產,馮麗與他之間就像隔了一道屏障,彼此再難看清對方心中所想。她哭泣、耍性子,這些拓跋燾都無所謂,甚至覺得他愛的就是這樣的馮麗。只是馮麗一直在不安,正是因爲不安,她纔會惴惴不安使澈兒早產,正是因爲這種不安,令她剛剛生產完就不顧身體四下走動,舉止完全不像一個爲愛人誕下麟兒的幸福女子。

“希兒啊!”大雪近黃昏,拓跋燾看着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嘆息着自喚了一聲:“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天色全黑了,拓跋燾還是走進了她的暖閣。

馮麗的暖閣裡沒有亮燈,開門進去,發現她靜靜立於窗邊。

拓跋燾急忙上前攬腰將她抱起:“月子裡的女子不可久站。”

馮麗凝凝看着他,卻沒有一句話,她一直在自責,孩子這個樣子是她一手造成的,將來指不定哪天還會把父母也拉進這罪孽的深淵。

拓跋燾看她那雙美極了的眸子空洞無神,整個人像失了魂,十分心疼她,問她道:“你站了多久了?”

馮麗搖頭道:“不過一會兒。”

拓跋燾脫下她的軟裘履,發現她本是嬌小的柔足已經浮腫了一大圈,一看就是站了很久,她終還是在騙他,就連這麼小件事都不肯說實話,她究竟在掩飾什麼。

但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拓跋燾又怎麼忍心責問?只將她攬進懷中,用手暖着她冰涼的手道:“雖然澈兒身體不好,但以後我會盡我所能爲他帶來快樂的。”

馮麗喉頭一梗,以後,她哪敢想以後。

拓跋燾將她安置於牀上,她兩眼怔怔的看着富麗堂皇的帳頂,心裡突而閃過一個揪心的念頭,或許只有死纔是澈兒最好的歸宿!

於是她拉了拓跋燾的手,強忍着巨大的痛苦,安然道:“我也會用盡全力好好撫養他的。”

拓跋燾另一隻手覆着她冰涼的小手,勸她道:“事到如今,我們做父母的一定要堅強,因爲我們是澈兒最大的依靠。”

馮麗流着淚點了頭,拓跋燾輕輕躺下陪她入睡。

“希兒。”拓跋燾擁着她,見夜闌人靜。暖閣裡只有他們二人,正是夫妻私語的時間,於是問了他最想問的事情:“浩兒是不是有事爲難你?”

拓跋燾閉着眼等着她交待自己不是公主這件事。

“皇上。”馮麗的聲音柔如止水,隔了半晌才道:“我和太子在北燕有過一面之緣,況且我又是昭儀,見面難免要行禮問安一番。”

拓跋燾的眼乍然而啓,她沒有說實話,抓住她的雙肩轉過她的身,凝凝看着她道:“希兒,朕不是小孩子。”

“皇上!求您不要再逼臣妾了!”馮麗要怎麼回答。他今天問她是不是公主,明天就會問她出身何方,以後還會問她許多許多。

拓跋燾墨眉緊擰。眼中浮出怒意,抓着馮麗薄肩的手奮力緊筘,以至於青筋都鼓了出來,他很想問問她,對於她而言。在這世上究竟還有什麼人比丈夫和兒子還重要?

但馮麗卻將頭埋入他懷中,默默無語。

最後他只淡淡各誡了她一句:“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難處,朕只是希望你能體諒。”

“嗯。”馮麗在他懷裡輕輕嗯了一句,心魂卻因爲這句話而散,或許他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從第一次見面就註定了這悲絕人寰的下場。

想到這裡。馮麗頓覺後患無窮,抽身出了他的懷抱,淡淡道:“臣妾坐褥期未滿。有勞皇上避穢避穢。”

“什麼都別想了,現在你的身子最重要。”拓跋燾又拍了拍她的肩,起身離去,他仍覺得她會想開,仍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是有地位的。

第二日醒來時。馮麗雖沒見到拓跋燾,卻聽到宗愛欣喜的跪在牀前。

“小皇子被皇上封爲西寧王。”宗愛把這個消息告訴馮麗。

“西寧王?”除了太子。澈兒是第一個得到封號的皇子,但馮麗卻沒有一絲驚喜。

她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將來如哥哥元盛般縱馬奔馳,如律祥般風流溫柔,她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兒子被女子所傾慕,生兒育女 健康幸福。沒有這些,澈兒坐擁一片封地,再怎麼榮華富貴都無濟於事。

“本宮知道了。”只是淡淡了回了一句。

梳洗後,她命人把澈兒抱到錦華小築。

“讓我們母子倆好好親近一會兒。”她揮手示意所有下人退下。然後細細的看着懷中的孩兒。

淚水打在澈兒青紫未退的臉上。

“娘好想和你一起去。”馮麗淚如雨注,這懵懂的孩子又怎麼能知道她心裡的苦楚,她昨夜一宿沒睡,想來想去都是死,但自己死了不要緊,待到拓跋燾查得水落石出事牽連了父母纔要緊,所以她現在只想逃回昆州告訴父母逃得更遠更遠。

“澈兒。”她顫顫的將孩子抱緊,緊得足以讓孩子無法呼吸,任孩子在懷中扭動,最後沒了動靜。

“皇上駕到!”馮麗聞得院外喧譁聲,吞下了假死丸,把頭掛到早繫好的白綾上,蹬去了腳底凳子。

宗愛一推門就看見馮麗細瘦如柳的長身掛在宮樑上,大呼了一聲:“不好了!”急急躍了上去。

拓跋燾急步進來,先宗愛一步踏着桌子抱下馮麗,孰不知依人早已無氣。

“你怎麼這般狠心,能捨我而去?”馮麗雖然身子動不了,但神志雖清醒,聽到拓跋燾顫顫的哽咽聲,她心如絞痛,到底這個男人是愛極她的,否則以他身爲九五至尊的威嚴,年屆不惑的心智,斷然不會流着淚說這番慼慼之語的。

“太醫!快傳太醫啊!”拓跋燾極力的叫着。

“皇上!”宗愛在一旁跪下道:“西寧王歿了。”

拓跋燾抱着馮麗,頓了一下才又問:“你說什麼?”

宗愛抹着淚道:“西寧王歿了。”

“馮麗!”拓跋燾早顧不得看孩子,只晃動着馮麗的身子道:“你這個傻瓜,你這天大的傻瓜!”

馮麗聽得痛如刻骨,她捨不得夫妻之情,卻更懼怕殘酷的事實將他倆之間所有的情誼撕得粉碎,所以她只能離開他,起碼還有美好的回憶留在他心中,說到底,她也是愛極他的,否則她不會有這麼多的顧慮。

太醫院撐事匆匆而來,爲馮麗把了脈。

被臣大黑暗籠罩下的馮麗心中很是慌張,生怕太醫看出個所以然來。

過了半晌才聽太醫說:“娘娘中了妖障,不宜再留在宮苑之中,還請皇上找個偏遠僻靜的地方祭娘娘仙靈吧。”

之後她就聽到拓跋燾命人在鹿苑外驛站設靈堂,收殮了母子二人置於堂上。

宗愛負責將她母子送出鹿苑,一路大風大雪的來到驛站,看着一大一小冰冷冷的兩具屍首,他心裡是非常難過,雖然不知馮麗心裡到底有什麼苦衷,但從早產到尋死,彷彿這一切都是馮麗爲了坦護他而做。

出於感恩,也可說是愧疚,宗愛竟一直用最厚的錦棉絲被囊着她母子二人,就好像怕他們受涼一樣,至少在入土之前,他不想馮麗形容枯朽。

車到驛站,棺木早已備好。宗愛親抱了馮麗進去,發現裡面早已置了兩個大銅鼎,燃了雄雄的火。

“這可是宮中的物件。”宗愛問先到的小太監:“這是皇上讓置的?”

“稟常侍大人,小的官職卑微,見不到皇上,一切只是按上頭說的做。”

宗愛將馮麗置於墊了厚厚裘皮的棺木中,不禁起疑,按魏國禮制,棺木裡只許放錦和棉的衣履,裘皮是不何禮制的。他再掃眼整個驛站,竟只留了一個小太監守靈。從即時運來的大銅鼎可以看得出拓跋燾對馮麗是非常挽惜,以至於她死了還怕她冷,但從只留一個太監守靈來看,拓跋燾又像是根本不在意馮麗,再加上那不合禮制的裘皮棺墊,宗愛越想越覺得蹊蹺。

宗愛最先想到的是那個令馮麗拋夫殺子的苦衷,難道拓跋燾故意設局想要查清楚?

但馮麗已死,太子即使知道也不會在此裡出現,至於燕王遠在燕國,更不會是拓跋燾想要引出的人。

那拓跋燾要如何知道一個死人心裡的秘密?

難道他要在這驛站裡招魂不成?宗愛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拓跋燾素來是個不信鬼神的人。

突然宗愛想到了數月前他交給馮麗的假死丸!於是他又忍不住細看了一回棺裡的馮麗,難道她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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