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學只恨自己長得太矮,總是被吳明輝摸頭殺,但是聽完他的安排之後,不由得十分激動起來,沒想到最後摘梅花的重任是落到自己頭上。
原來小輝哥的計劃是這樣的……
吳德賢直待瘋婆子依偎在他身旁,才終於喊出“開始”這兩個字,加上“副裁判”吳文蓮,三個大人像三個判官一樣,審視着孩子們打雪仗。
說時遲,那時快,吳明學拔腿便往溪邊跑去,耳畔除了呼呼的寒風,便是對方傳來的尖叫聲:“糟糕,他們聲東擊西了。”
吳明學心中暗笑:“這哪是聲東擊西?這叫直搗龍潭。”
然而不知怎麼回事?他儘管跑得飛快,身邊仍然有不少雪球砸落,要不是他身材矮小,要不是他步伐靈活,此時早已經壯烈“犧牲”了。
但是當他把餘光瞟向那邊時,發現對方也派了一個人衝竹林奔來,緊跟着聽見吳明輝一句大吼:“小煌、小敏,你們倆扛住了,我去對付阿振。”
原來先前從竹林奔去的對手是吳明振,他本來速度很快,但是自從遭到吳明輝的攻擊牽制,吳明振明顯減緩了腳步,而且時不時要躲在竹子後,以防不小心被吳明輝擊中。
吳明學這邊戰隊,一下子走了兩個,剩下吳明煌和吳明敏抵抗對方七人,着實有些吃力。
幸好吳明煌抓雪揉成球的速度飛快,而吳明敏則採用以退爲進的計策,先快速堆好一個雪堆,自己躲在其後,一邊不停地揉雪球,一邊衝吳明煌喊道:“小煌哥,我幫你輸送炮彈。”
吳明煌自打開戰之後,之前的頹廢之氣一掃而空,像一個上了真戰場的勇敢的戰士一樣,越打越勇,越勇越難以匹敵。
加之有了吳明敏輸送炮彈,吳明煌渾身的勁兒彷彿因此激發,揮動的手臂就像裝了齒輪,轉得飛快。
這邊一人輸送“炮彈”,一人扔出“炮彈”,雖然人數處於劣勢,但是“炮火”兇猛,贏得把對方打得七零八落,其中吳明加被連續砸中幾次胸膛之後,慌慌地跑出了別墅牆界,被吳德賢判定出局。
而童明美因爲受不了吳明煌的“狂轟濫炸”,選擇舉手投降,也退出了比賽。
吳明法幾乎可以忽視,當他的雙手一貼到雪,就冷得直達哆嗦,二話不說,便逃進了竹林,既不想奔去摘梅花,又不敢參加戰鬥,一雙手像離不開被窩的冬眠蛇,緊緊地塞進口袋,對正在發生的戰鬥選擇視而不見。
於是乎,實際上跟吳明煌對戰的只有吳明英和吳明興。
他們倆都是在讀大學生,正值青春華年,戰鬥力爆棚,他們扔出的雪球的數量和直徑都不在吳明煌之下,吳明煌漸漸有支撐不住的跡象,忙叫喚躲在雪堆裡的吳明敏起來助戰。
吳明敏觀察了一眼,趁着吳明英和吳明興都扔出一個雪球砸向吳明煌的空當,握起兩個雪球往對面扔去,順勢又撿起另一個雪球,溜到雪堆另一側,穩準狠地砸中了吳明英的腦袋。
吳明英只覺腦袋一懵,險些罵出髒話來,卻聽吳德賢一聲厲喝:“阿英,你也出局了。”
吳明英只好悻悻地低頭走向大門口,嘴裡唸唸有詞地說着什麼,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好認栽。
吳明煌見狀,哈哈大笑不止,狂贊吳明敏的機敏,不料吳明興見縫插針,猛地扔來一個雪球,卻是不偏不倚地砸到吳明煌的腦門。
吳明煌氣憤地說:“你偷襲!”
“誰讓你驕傲的?”吳明興回道,“這叫驕兵必敗。”
吳明煌又爭辯道:“這不算,是從我頭髮縫飛過的。”
吳明興反脣相譏道:“你腦門上還長着頭髮嗎?”
“什麼?”吳明煌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說,“打到我腦門了?”
吳明興雖然一邊在和吳明興鬥嘴,卻不忘防禦吳明敏這邊的偷襲,較真一點地說,這大概就是吳明興和吳明煌的差別吧!
這時,吳德賢又發話了,用嚴厲的口吻對吳明煌說:“輸了就是輸了,哪來的這麼多借口?”
“三爺爺,我……”吳明煌還想再辯,已被吳德賢一個犀利的眼光嚇退,雙手垂在身前,像一具行屍走肉那般,沒精打采地朝別墅走去。
吳明煌一邊緩緩地走,一邊狠狠地說:“真沒意思,偷襲竟然也算?”
吳德賢見他心中難過,叫喚他過去烤火,他卻傲慢地不搭理,只蹲在牆角下,用一種冒出火的眼光觀察着接下來的戰鬥。
吳明學經過一段時間的奔跑,已經跑到了溪邊,沿着溪邊狹長的堤道小心翼翼地往梅樹走去。
這是一條只有一塊磚寬的狹長小道,一邊是流水潺湲的小溪,一邊是深淺難測的灌木叢。
只見吳明學雙手張開,像只初次學飛的雛鳥,在向着自己的第一個獵物艱難飛去。
吳明振早就多留了一個心眼,或許這是他戰術策略的一部分,見着吳明學越來越靠近梅樹,忙召喚吳明興跑進竹林來,由他掩護,直奔梅樹去了。
吳明敏見吳明學撤出場地戰鬥,不待吳明輝下達命令,就向前衝去,直追着吳明興不斷扔去雪球。
正奔跑間,吳明輝連忙提醒:“當心你振哥。”
話音未落,果然,吳明振瞧準了方位,一個小小的雪球結結實實地擊中吳明敏的臉部,吳明振的笑語霎時傳來:
“小敏,你振哥還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一個小雪球餵給你,不至於砸痛你的臉。”
吳明敏噘着嘴說:“要是果真憐香惜玉,就不應該砸我。”
“不能怪我,誰叫你不跟我一邊呢?”吳明振嚷道。
吳明敏沒有多說話,直挺挺地撤出了戰鬥,站在吳明煌旁邊,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長髮。
吳德賢讚道:“小敏雖然出局,但是很有風度,不失爲巾幗英豪。”
這話只讓吳明煌聽着刺耳,他悄悄“嘁”了一聲,目光繼續投向竹林之中。
雙方你爭我奪,激烈戰鬥,按階段性地客觀評價來說,是吳明輝這邊贏了,因爲他們總共四人,只“犧牲”掉兩人,而對方八人的隊伍,如今也只剩下兩人。
但是階段性終歸只是階段性的,這場雪仗的終極目標是摘梅花,不到戰鬥的最後一刻,不能斷定誰纔是真正的贏家。
只聽吳明輝衝吳明學喊道:“小王子,你倒是給我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