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禮深深的吸了一口,當年他沒有看錯先皇的意思,現在他自信也沒有看錯嘉和帝的意思,既然這樣,太后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突然,唐風禮覺得前幾個皇子莫名的悲哀起來,他們也許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了了某人的炮灰,而這次太后回來的時間這樣蹊蹺,明明聲稱不再過問朝中之事,可是回來在安穩後就讓二皇子出馬,這不是明擺着嗎?
要說太后爲什麼不支持沈煜呢?同樣是自己的孫子,這個豈不是更有把握,恐怕還與當年嘉和帝的親生母親有關,畢竟現在的皇后可是當年冠寵六宮那人的親外甥‘女’。
就是在死後多年,太后想不要她了,而嘉和帝則要做有信用的人,太后很明顯受到了先皇的譴責,被‘逼’無奈才做出退步。
因爲這個事,嘉和帝與太后產生了嫌隙,太后對於皇后雖然沒有故意的刁難,但是這口氣,以太后的‘性’格是打死都咽不下的吧。
可是嘉和帝就是後宮佳麗再多,對於皇后的位置從來沒有別的想法,可見嘉和帝的想法是什麼了。
想到這裡,唐風禮更加篤定了嘉和帝的想法,決定與沈蘊卿站在同一條線上。
沈蘊卿看着一直默默不作聲的唐風禮,知道他在算計着什麼,只是靜靜的等待着,直到他開口道:“公主說的有些道理,不過今天的呼聲很高啊,皇上可能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嗯,我知道,今天我已經通知了沈煜讓他去對那些大臣們說了,但是什麼時候收到效果就不知道了,只是……”沈蘊卿頓了頓,意思再明顯不過,只怕是皇帝那裡還要靠唐風禮去說說了。
唐風禮遙遙頭道:“這次真的不好說啊,我看今天皇上已經做了決定,只是還沒有下聖旨罷了。”
“不行,沈煜是絕對不能去的,這關係到他的安全
。”沈蘊卿堅定的搖頭。
唐風禮點點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老臣有個方法,可是也是很不妥的。”
“說吧,唐丞相,只要不讓沈煜出了京城的‘門’,怎麼樣也是好的。”
唐風禮深深的看了沈蘊卿一眼,半晌才下定決心道:“如果想要六皇子不去涉險,只要有人替他去。”
鳳眸一亮,瞬間又暗淡了下來:“不行,絕對不行。平盛也不能去,他是賢妃的支柱,這個連想都不要想的。”
“那就……”唐風禮跟着搖頭,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了。
沈蘊卿看着唐風禮道:“如果說找個人替沈煜是唯一的辦法,那麼我去如何?”
“公主!”唐風禮驚叫了一聲:“你也不能去涉險啊。”
“怎麼會呢?我不過是個公主,就是二皇子有什麼想法,也不會針對我的。再說我就是掙下再多的軍功,與沈煜有何干系呢?在父皇眼中,我是我,沈煜是沈煜,不能同日而語,不是嗎?”沈蘊卿覺得這個彷彿非常的好。
但是唐風禮卻是不同意:“公主,你是皇后與六皇子的支柱,你走了,六皇子與皇后科怎麼樣呢?”
沈蘊卿看着唐風禮,默默道:“皇宮有父皇在,我相信,這麼多年皇后與沈煜都沒有異樣,現在也不會有異樣,父皇會護的他們的周全。但是沈煜出去了,誰也顧不得他了。”
唐風禮還想在勸,卻見沈蘊卿堅定的搖頭,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唐丞相,你就幫助我說服父皇,讓我替沈煜去走這一遭吧。”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唐風禮知道沈蘊卿的‘性’格是外柔內剛,既然定了下來,就不會改變,再說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因爲二皇子是不可能對一個沒有權利去爭奪皇位的人下手,而引來皇上的質疑,那樣最是得不償失了
。
不過,這是唐風禮的想法,至於二皇子會不會真的這樣做,或者是太后會不會真的這樣做,都是未知的。
唐風禮無奈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沈蘊卿的請求。沈蘊卿既然達成所願,就辭別了唐風禮。
唐風禮送走了沈蘊卿,也按照沈蘊卿的意願,急急的向着皇宮進發,準備說服皇上將人改一下了。
沈蘊卿出來丞相府,根本沒有回宮的意思,她棄了轎,緩緩的行進在京城的大街上,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處酒樓前,擡頭望了一下竟然發現是當時那個與陸承靄來過的酒樓。
心中不免一動,略微的猶豫後,擡腳進入到了店內。那掌櫃的正忙着結賬,一擡眸看到了沈蘊卿,似乎沒有想起什麼,突然才發現竟然是她,立即親自迎了出來。
“小姐,你怎麼來了,快快,二樓雅間啊。”說着就往二樓讓去。
沈蘊卿點頭一笑:“還是中間的那個位置好。”
“成了。”掌櫃的點頭,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沈蘊卿不僅救了掌櫃的母親,後來因爲掌櫃媳‘婦’的原因還給了他們不少的銀兩,現在這個酒樓重新裝修了一下,越發的高檔起來。
這掌櫃的自然當沈蘊卿是個救命恩人,把她讓到中間的那間包廂,看着小二上了好酒好菜,才說了幾句話,退了出去。
沈蘊卿看着曾經熟悉的地方,突然想起那一日,陸承靄歪着頭看着自己,笑着道:“這地方好,既臨街又不吵鬧,不知道公主可喜歡。”
他已經走了好幾個月了,聽說西齊皇帝的病越發的嚴重起來,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樣的難過。
上次讓暗衛送了他信來,只是滿篇的平安之語與關切之情,今時今日無意中在坐在這裡,想起以前他陪着自己一路披荊斬棘的走過來,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卻出現了太后這號人物,或者很快她又要離開皇宮了,不過這次他就真的不能在身邊保護自己了
。
這樣不經意的逛街,到讓沈蘊卿切切實實的體會了一把什麼是相思之苦。
直坐到日暮西垂,才起身回到宮中去了。
回到宮中已經到了掌燈時分,沈蘊卿一路默默無語讓跟在身後的紅醉與青岫都有些無所適從,知道是公主心情不好,更是沒有多話。
天熱的人難受,渾身的粘膩讓沈蘊卿很不舒服,好在紫影在宮中早有準備,回來就沐浴更衣,比開始要舒服很多,輕輕的打散了頭髮,讓紅醉一點點‘弄’得六七分幹,獨自一個人躺在榻上。
紫影送上來一些水果,說是鄭內‘侍’求見。
沈蘊卿點頭,鄭內‘侍’進來道:“公主,剛纔太后給二皇子與六皇子一人送去了一份,去視察災情的路上用的各種生活用品。”
“哦,也難爲太后這樣用心了。”沈蘊卿點頭,心中卻道這父皇的旨意都沒有下來,她都是積極,這不是明白的說明了讓沈煜去麼?
也不知道唐風禮哪裡怎麼樣了。
“這會父皇在哪裡啊?”沈蘊卿淡淡的問道。
鄭內‘侍’回道:“聽說唐丞相在日落時分進的宮,這會兒都沒有出宮去呢。”
沈蘊卿不禁簇了眉頭,這樣久都沒有談攏嗎?
“這個時辰了,不知道用過晚膳了沒有?”
鄭內‘侍’道:“聽說是還沒有呢,剛纔送消息的人還說,皇上身邊的人急得不行,皇帝與丞相也不用膳,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哦,既然這樣,今天咱們小廚房可還有可口的吃食啊?”沈蘊卿問道旁邊的紫影。
紫影點頭:“有公主愛吃的幾樣食物,不過皇上哪裡就不知道喜歡不喜歡了。”
“有粥就好,去準備粥與幾樣簡單的點心,我們去清心殿。”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蘊卿就出現在了清心殿的外面,上前對着剛剛迎出來的內‘侍’笑道:“勞煩內‘侍’了,剛纔從母后那裡出來,偶爾聽說父皇還沒有到母后那裡用晚膳,心中記掛,特送來一些簡單的吃食,呈給父皇吧
。”
那內‘侍’笑着接了過來:“哎呀,公主出現的真及時,可是要急死我們了,都這個時辰了也不說用膳的事情,還是皇后想的周到,知道派了公主來,公主稍等,看皇上的旨意吧。”
說着就進到了大殿之中,過了沒有一會兒的功夫,內‘侍’笑着出來道:“皇上有請公主呢。”
沈蘊卿見這樣才點頭笑道:“有勞內‘侍’。”
說完就跟着內‘侍’進到了內殿之中,裡面有內‘侍’輕輕的轉動着風輪,梨‘花’大缸中掰着的冰塊都已經融化成了水,只有少量的伏在上面。
皇帝神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而站在旁邊的唐丞相則臉上有微微的汗水在額頭凝結。
沈蘊卿一看這樣的情形,知道事情進展的並不順利,但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平靜的行禮如常。
皇帝開口道:“平身吧。”
“謝父皇。”
“你母后用過晚膳了嗎?”
“用過了,因爲擔心父皇一直沒有過去,特意的差了兒臣過來看看,兒臣想着今天的粥很香甜,天氣又熱,就給父皇帶了一些來,裡面有各種水果,生津止汗最好不過了。”
嘉和帝看着沈蘊卿一臉平靜,心中微微的舒了一口氣,看來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
臉‘色’就稍微的帶了一絲笑意:“嗯,你有心了。唐大人,這天‘色’不早了,一塊用吧。”
唐風禮的眼角滑過沒有任何表情的沈蘊卿,惶恐道:“和陛下用膳是臣的幸運。”
“來人啊,擺膳吧。”皇帝開了口,傍邊一直等着的內‘侍’,終於鬆了一口氣,急忙的擺上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