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多了個狐狸精一樣的瑩妃,惹的嬪妃們怨聲載道不斷。
這不,今天一早給皇后請安,幾個高位的妃子臉色均不好看,更別說位分低的那股子酸氣都快撐破鳳梧宮的大殿了。
“皇后娘娘,這件事情,您無論如何也要管一管啊。她瑩妃就是再大,也大不過您,前幾天是水土不服,不來請安。這都七八天了還是沒有露面,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的嗎?”
“是呀,皇后您是一宮的主子,怎麼能如此放任她呢?”
“這是對您的不尊,對宮規的不敬。”
“……”
皇后娘娘聽着底下的妃嬪們七嘴八舌的抱怨,心裡也甚是不悅,不過,她畢竟是皇后,臉上的笑容還是溫婉得體:“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這幾天,是皇上親自來和本宮,替瑩妃告的假,本宮不便駁回。”
“什麼?皇上親自替她告假?”蕭貴妃怒氣沖天的一下子站起來:“她怎麼就那麼大的本事呢?這還了得,以後不得把我們都踩下去嗎?”
皇后幽幽的望着臉色猙獰的蕭淑妃,嘴角的笑隱晦而冰冷。
誰都知道,皇上寵愛瑩妃到什麼地步,連瓊蘿宮都賞賜了,還有什麼不能。
只是這些事,她們不敢去找皇帝鬧,就跑到這裡了哭訴,還打着她的旗號,慫恿着她,去和皇帝鬧嗎?
不過她做了這麼久的皇后,倘若這點事都擺脫不了,豈不是笑話
現在一句話,就讓剛纔還神在在的蕭貴妃炸了毛,不用說這樣的待遇,就是她也要來給自己按時請安的。
“貴妃,什麼踩不踩下去。嘉和國貴淑德賢四妃,你居首位,她不過是個瑩妃罷了,連四妃都不是。”皇后的話一頓,接着道:“再怎麼着,也不會踩到你的頭上。”
“哼,四妃也算不上嗎?照陛下這樣的寵愛,不是沒有可能,現在賢妃的位置可是空着呢!”馮淑妃似乎故意的火上澆油。
“不會吧,她一個外邦女子還能成爲賢妃?自古來嘉和國的女子最高也是貴嬪的身份,什麼時候到過妃位,更何況是四妃呢?”不知道誰在後面又補充道。
“還有什麼不可能?連瓊蘿宮都給了她,這瓊蘿宮是什麼人住過,你們可知道?”連一向不多話的魏貴嬪都開口抱怨了。
是啊,這瓊蘿宮可是前朝皇貴妃的所在,也是蕭貴妃最夢想的地方。她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登上皇貴妃的寶座,向皇上求來那個居所。
這樣的想法,在以前皇帝寵着自己的時候還有可能。現在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生生壓倒自己的瑩妃,還有可能嗎?
那些話如一根根的針深深的,正中蕭貴妃的軟肋,疼的她撕心裂肺。
不行,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在讓它繼續發生。可是,要怎麼奪回她的恩寵呢。
沈曦洛眼見着母妃的臉色變了,急忙上前拉着她道:“母妃,您彆着急,這不是還有皇后娘娘做主嗎?”
這話一出口,讓被憤怒衝昏了理智的蕭貴妃頓時有了半刻的清醒,她那嫵媚的眼眸一動,臉色有所緩和,但語氣仍是冰冷:“是這樣沒錯,但總不能讓你父皇一直這樣下去,都七八天了,夜夜宿在那裡,對身體不好啊。”
聽到這樣的話,衆人都兀自的沉默下去。
沈蘊卿俏麗麗的站在皇后的身邊,眼睛望着窗外:“可惜,皇祖母不在。”
“是呀,太后不在,如果她老人家在的話,多少會勸勸皇上的。”皇后如一個沒有主意的人只管唉聲嘆氣。
馮淑妃接着道:“太后理佛,遠在昆青山,就是回來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恐怕於事無補啊。”
沈蘊卿低着頭,其實她也真的挺爲難。父皇這樣子,誰也沒有好處,只不過,她想的方法,必定要有個人去說。
“昆青山在東方,昨晚我見東方有顆星星額外的亮,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東方有星?
聽到這句話,蕭貴妃與馮淑妃的眼睛都跟着亮起來,只有孔德妃那病怏怏的眸子從沈蘊卿的臉上滑過。
“這要問問欽天監纔好。”皇后自言自語着。
晨定結束後,嬪妃陸陸續續的散了。
沈蘊卿留下來,陪在皇后的身邊:“母后,你不要煩心了。”
看着女兒嬌豔如花,皇后的心裡也跟着有了歡喜:“只不過,真有人願意去揭這個面嗎?”
“不管別人怎麼樣,話都已經放出去了,就是蕭貴妃不做,其他的人自會去做的。”沈蘊卿趴在母親的膝頭,任由母親那柔軟的手一下子一下子的撫摸着自己。
嘉和帝這件事頗爲棘手,皇后剛剛和他關係有些緩和,就來了一個美豔無比的瑩妃。讓事情的進展朝着不知名的方向發展而去,最主要的是,皇后不能去觸這個黴頭,而又擔心嘉和帝的身體。
母女兩人昨晚商量了半晌,纔想出這個借欽天監的方法來。
皇后不能親自去過問讓欽天監的人撒謊,如果哪一天對出來,只有害處沒有好處。
沈蘊卿就想了個方法,把這個方法放出去,嬪妃們不敢去勸皇上,無所謂就是怕觸黴頭,既然有了這個萬全之策,肯定有人冒頭。
當然,如果是蕭貴妃更好。
這才議定,今天早上唱了出堂會,讓底下的妃嬪們忙去吧。
蕭貴妃與沈曦洛一同走出了鳳梧宮,扶着母妃的手,沈曦洛道:“欽天監是個好方法,但是她沈蘊卿不用,母妃你也不能輕舉妄動啊。”
“這有什麼,不過找個欽天監的人上個奏摺,說明天有異響,不會對我們產生影響的。”蕭貴妃滿不在乎的說着,臉上甚至有了喜色。
最好是說的嚴重些,讓那個瑩妃困在瓊蘿宮不得出來纔好呢。
“母妃,這樣好的方法,你沒想過沈蘊卿怎麼不用,偏偏放出風聲來呢?”沈曦洛還是很不放心。
可是,蕭貴妃已經被刺激的沒有理智了。那個瑩妃不就是仗着長的美麗些,年輕些嗎?就生生的奪了她的寵愛,這樣的事情,在以前沒有發生過,以後也不允許發生。
“好了,這事母妃會辦的妥妥當當的,對了,你說的那個方景惟,進了侍衛軍沒有啊?”
“進去了。”
沈曦洛知道方景惟進侍衛軍是三皇子提議,蕭貴妃裝作無意碰見,說了幾句好話,這才順利讓父皇點頭。
母妃沈曦洛還是不敢得罪的,更何況,三皇子看重的不是她,是蕭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及皇上對母妃的喜歡程度。
心裡嘆口氣,反正有欽天監出面,應該沒有上什麼大問題。雖然是這樣的自話自說,到底心裡有點不踏實。
果不其然,過了沒幾天,欽天監就上奏說東方陰星黯淡無關,似乎被什麼東西給衝撞了一下。
這陰陽二星,本指帝與後。可是宮中尚有太后,自然是指太后老人家,緊接着從昆青山傳來太后身體不好的消息。
皇帝一聽,忙讓欽天監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欽天監回稟是因爲有一顆巫女星,依靠陽星,而無意中剋制了陰星。
這個巫女星,是最近纔開始大放異彩的,本應該居於宮中東北角,現在卻是居中而居,住錯了位置。
而細細想來,這居於中間位置的嬪妃,除了剛剛進宮的瑩妃,並沒有別人。
皇帝本不願意聽信欽天監的這些胡話,無奈關係到太后的身體,只得將瑩妃從瓊蘿館遷往東北角的熙黛宮。
並將熙黛宮改名爲熙瑩宮,以示對瑩妃的無比重視。
塵埃落定之時,沈蘊卿正低着頭翻看着醫術,聽着紫影嘰嘰喳喳的說着遷宮的熱鬧和瑩妃的各種不高興。
“那瑩妃娘娘聽說要離開瓊蘿館,氣的在宮中將欽天監的人上下罵了一個遍。聽說皇上又賞了好多的東西,才肯善罷甘休呢。”
“這麼說來,這位瑩妃的脾氣不是太好了?”沈蘊卿的修長的手指,翻着書頁,想着李太醫講的用藥根本。
“應該是吧,反正宮裡的人怨聲載道的多了。”
“喊鄭內侍進來吧。”沈蘊卿緩緩的合上書頁,吩咐着紫影:“對了,這些話,這裡說說就行了。”
“是,奴婢知道了。”
紫影退下去不長的時間,鄭內侍躬身進來:“參見殿下。”
“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沈蘊卿的手滑過鋪着纏花枝的桌布,嘴角一勾。
“聽說向皇上稟告的是欽天監的總監事,前一天,他曾見過貴妃娘娘的貼身丫頭。”
“好,果然是她。”沈蘊卿輕輕的一笑。
那天過後,沈蘊卿就派人盯着欽天監的官吏都見過哪些嬪妃的人。
鄭內侍在宮中這麼多年,有些小內侍對他很是言聽計從,很快就打聽出來了結果。
蕭貴妃是最看不慣別人受寵的,這樣好的計謀,她怎麼能不用呢。
不過,太后倒還真是病得及時。
父皇聽了欽天監的勸告,多少避諱着對太后不利,不再一味的和瑩妃廝混。備受寵愛的瑩妃突然受了冷落,這筆賬,總要算在一些人的頭上纔好。
想到這裡,沈蘊卿的鳳眸輕輕的一擡,裡面流光溢彩般的亮麗:“去找個瑩妃身邊的人,把這個消息透入給瑩妃吧。”
鄭內侍低着頭,輕輕的答應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