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望,只見嘉和帝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由瑩妃陪着,站在了不遠處,明黃‘色’的晁蓋在夜‘色’中一樣的耀眼。
三皇子沈耀鴻的臉跟着一變,見皇帝身後似乎有一萬多人,心中訝然,慌忙揮手製止了身後的軍士,下馬去請安。
嘉和帝冷冷的看了沈耀鴻一眼,也不叫起,只對着沈蘊卿這邊喊道:“昭陽,不要怕,父皇來了。”
“父皇,我很好。”沈蘊卿強自忍着眼中的淚水,大聲的迴應。
夜‘色’已經濃到了極致,方景惟看到這樣的情景,嘴角的笑更是駭人,他接着道:“難得父‘女’情深啊,不過,我就是死也要拉個公主陪葬的。”
“亡國之子,是爲奴婢,膽敢欺負朕的公主!”嘉和帝的臉‘色’已經是怒到極致,想他身爲一國的皇帝,雖然現在過了不‘惑’之年,但當年的風采也是驚‘豔’異常。
更何況,大宛國就是他親征後才佔領的土地,此刻見到當年自己的手下亡國奴,竟然威脅自己,更是氣憤異常。
方景惟笑道:“可惜,你是不能在擁有你的‘女’兒了,你失去一個‘女’兒,而我卻失去了家園,算算還是你勝利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嘉和帝見他這樣的囂張,更是氣憤異常,可礙着沈蘊卿在裡面,又不敢強攻,甚是爲難。
沈蘊卿道:“父皇莫急,我們可以稍等片刻。”
嘉和帝微微的一愣,不知道沈蘊卿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想着他這個‘女’兒一直以來足智多謀,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雙方僵持,眼見東方的天,在夜幕裡漸漸的變白,如同魚肚子一般,發出微弱的光線。
陸承靄看着沈蘊卿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也不多問,只靜靜的守着她,生怕有什麼流箭暗算傷到她。
果不其然,又過了一刻鐘的時候,見山道上有一對人漸漸的往上而來,等走近了才發現是,青岫、方‘侍’衛與方夫人還有一個年齡稍長的‘女’子。
方景惟隔着遠似乎看不太清楚,但臉上的神‘色’已經在開始變化了,因爲那個年齡稍長的‘女’子就是方夫人說的自己家侯爺的妾室。
也就是名義上方景惟的母親。
當見到自己的養母,被帶了上來,方景惟的嘴‘脣’在輕輕的發抖,顫聲道:“沈蘊卿,你好計謀啊。”
沈蘊卿一笑:“我只是調查清楚了,你的養母似乎是你的親姨娘,不知道你養你這麼多年的姨娘是否能換我的‘性’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方景惟強硬的說着,但仍然掩飾不住他眼神中的那抹蒼涼。
聲音從對面傳來,淒厲的迴響:“景惟,記住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記住你的使命是什麼,不要管姨娘,姨娘看着你長大就足夠了。”
嘉和帝皺着眉頭道:“將她的嘴堵上。”
夜風呼呼的掛着,劉氏被按在地上,可是,就一個眼錯的功夫,她的嘴角突然就流下了鮮紅的血水。
“你們怎麼看的?”有人驚呼,上來在查看的時候,劉氏已經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沒有了聲音。
“死了。”隨身的‘侍’衛看過後,報告給了嘉和帝。
方景惟看到這一幕,突然眼神一閃,狠狠的瞪着沈蘊卿道:“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姨母,她爲了我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就是爲了讓我給她一個安享幸福的晚年,而你呢?沈蘊卿我要殺了你!”
說着從旁邊人的腰間,猛的‘抽’出一把鋼刀,揮舞着如惡魔一樣的撲向沈蘊卿。
衆人驚呼,陸承靄一個錯步向前,手間輕輕的一揮,衆人還都沒有在意,只見方景惟似瘋子般,嚇的都尖叫起來,生怕傷了沈蘊卿。
只有沈耀鴻在慌‘亂’中,眼神閃過一絲的殺氣。
眼見方景惟就要衝到沈蘊卿的前面,只聽旁邊一聲‘女’人的驚呼:“不要,哥哥。”
只見雲清公主,同樣撲了上來,一枚飛鏢正中她的額頭,頓時她就癱軟在方景惟的身前。
“雲清!”方景惟一看這飛鏢就知道是陸承靄‘射’出來的,因爲與他剛纔所中一模一樣。
看着懷中的雲清,已經閉上了眼睛,鮮血鋪滿了地面。方景惟頓時站力氣起來,揮舞着手中的長劍,高聲道:“給我殺。”
接着場面‘混’‘亂’無比起來,陸承靄也不顧太多,一把攬過沈蘊卿到自己的懷中,幾個輕身飛縱帶着沈蘊卿向着對面飛去,在路過三皇子沈耀鴻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沈蘊卿在陸承靄的保護下,衝出了層層的包圍,心中惦記着紅醉與紫影。卻見陸承靄對着方‘侍’衛輕聲吩咐了幾句,方‘侍’衛一個縱身又向敵方飛去。
陸承靄對着她道:“放心吧,紅醉與紫影沒有事情的。”
沈蘊卿一愣,感念到他是如此的心細,連她的一舉一動都知道她的心思。
嘉和帝見沈蘊卿已然脫險,急急的在瑩妃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她道:“昭陽,你沒事吧?”
“父皇,兒臣沒事。”
嘉和帝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對着‘侍’衛道:“殺無赦!”
“不,父皇,留着方景惟的活口,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交’代呢。”沈蘊卿想起他與三皇子沈耀鴻的勾結,開口道。
“好,聽公主的,留活口。”
‘侍’衛齊聲應答,頓時向着方景惟的地方衝去。
衆人看着一片打殺之聲,卻聽到瑩妃低低的驚呼一聲。
沈蘊卿才發現,瑩妃正望着陸承靄,卻見陸承靄手中捏着一枚鋼針,而上面則沾着血跡。
她與陸承靄一個對眼,陸承靄道:“沒事,只是一枚鋼針而已。”說着笑了笑。
這樣的陸承靄,讓沈蘊卿心疼,剛剛不知道是誰也使用了暗器讓陸承靄受傷了。
只聽瑩妃道:“傷到哪裡了?”
“胳膊,一點小傷。躲避不及造成的。”
瑩妃的緊張與陸承靄的輕描淡寫,落在嘉和帝的眼中則別有一番味道。
沈蘊卿趕緊道:“快讓大夫看看。”
陸承靄會意,點頭告退:“是,公主。”說着帶着警告的看了一眼瑩妃,才快速的離開。
瑩妃見嘉和帝正向自己望着,忙嬌弱無比的一聲哽咽:“嚇死臣妾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人當面流血。”
聽到瑩妃如此說,嘉和帝繃緊的臉才微微的緩和了一下:“哦,是這樣啊,這樣的場景想來瑩妃是不曾見過,緊張也難怪。好了,你陪着昭陽下去,她也受了些驚嚇。”
“是。”瑩妃乖巧無比的點頭。
沈蘊卿不想在這裡給嘉和帝造成什麼誤會,也就跟着瑩妃向後面走去。
誰知剛走了幾步,就見有‘侍’衛匆匆的上前道:“陛下,方景惟逃了。”
“怎麼會逃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嘉和帝不信。
沈蘊卿也是一愣,又轉過身來道:“妙峰觀的那個老道士抓住了嗎?”
“沒有,估計也一起逃跑了。”
“有密道,好好的搜搜。”沈蘊卿斷然道。
嘉和帝擺手,讓‘侍’衛們下去,沈蘊卿突然道:“父皇,三皇兄這會兒必是搜人去了,但兒臣看,三皇兄‘性’子耿直,殺敵尚可,這會兒搜人估計是不太在行。”
“也對。”嘉和帝想起剛纔沈耀鴻爲了殺方景惟竟然不顧沈蘊卿的‘性’命,心中正不自在,又聽剛纔‘侍’衛彙報說,在他沒有來之前,方景惟說的那些話,似乎句句都指明瞭沈耀鴻。
想到這裡,便吩咐道:“去,讓三皇子回來,就說這一晚上他也辛苦了,讓他護送朕回宮,然後讓‘侍’衛軍的人去搜山,務必把方景惟給朕着回來。”
見嘉和帝這樣的吩咐,沈蘊卿才略略的鬆了一口氣,轉身向着瑩妃所在的馬車而去。
剛要登上馬車,見方‘侍’衛與青岫向這裡走來,身後跟着完好無損的紫影與紅醉,沈蘊卿停下腳步道:“你們沒事吧?”
“公主。”紫影與紅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好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沈蘊卿安慰的拍拍她們的肩頭:“跟着青岫去休息一下,這會兒我不需要你們伺候。”
說完,青岫帶着她們兩個向另一輛馬車走去。
沈蘊卿這才轉過身子來道:“謝謝方‘侍’衛了。”
方‘侍’衛躬身道:“公主客氣了,以後儘管喊我方卓即可。”
沈蘊卿見他這樣,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頭道:“好,方卓。”
那方卓點頭:“公主,青岫姑娘受了點傷,我去找大夫取‘藥’了。”
沈蘊卿一愣:“她受傷了?”
“是,在回來的路長,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傷到了,不過不嚴重。”方卓的話中帶着一絲關切和着急。
沈蘊卿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好,你去取‘藥’,那裡有紅醉與紫影,讓她們幫她敷‘藥’。”
方卓才抱拳告辭而去。
沈蘊卿看着他遠去的身影,纔在瑩妃宮‘女’的幫助上,登上了馬車,很快,嘉和帝就吩咐打道回宮。
瑩妃與沈蘊卿兩個人做在一輛馬車中,經過一夜的折騰,沈蘊卿疲勞到了極致,靠在馬車箱中昏昏‘欲’睡。
瑩妃冷冷的看着她,半晌後才道:“他倒肯捨命救你。”
“嗯?”沈蘊卿沒有明白過來她說的是誰,定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說的陸承靄。
嘴角禁不住的掛上一抹冷笑:“瑩妃,你的醋吃的夠多了,難道是想把他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