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忽然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冰冷之感。
養育自己多年的太后竟然是自己的殺母仇人,這是嘉和帝從來沒有想到的,也是他從來不敢想象的一件事情。
雖然太后養育自己多年,但是這並不能彌補她是自己的殺母仇人的真相,嘉和帝在內心還是沒有辦法釋懷,沒有辦法原諒這個躺在牀上,身形枯槁的女人。
“來人。”嘉和帝朝着外面的守衛喊道。
“是,陛下。”
“將朕的令牌拿來,去調動一百御林軍將太后的寢宮給朕包圍住,連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去。違令者,斬。”嘉和帝用盡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吼道,眼眶也溼潤了起來。
“還有,若是太后醒過來了,即刻派人到清心殿來告知於朕,”嘉和帝吩咐道。
“是,陛下。”侍衛行了禮後,輕輕地退下了。
“母妃,朕馬上就要爲你報仇了。”嘉和帝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道,可是淚水卻止不住地從這個剛毅的男人臉上流下來。
很快,皇上將太后軟禁的事情迅速傳遍了整個後果,一時間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所措起來,所有人做起事情來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皇帝。
清心殿內
嘉和帝一臉痛心地看着下面的太后滿臉淚水地想自己哭訴當年的處境艱難,卻絲毫不知悔改的太后,厲聲道:“你過的苦,不幸福,所以你就嫉妒,你就殺了朕的母妃嗎?”
“你說哀家嫉妒,不,哀家從來都不嫉妒那個小賤人,哀家是恨,是恨。”太后嘶喊道。
“爲什麼,爲什麼,母妃視你爲親生姐妹,爲什麼你要痛下殺手。”
太后卻一臉嘲諷地望着龍椅上的皇帝,嘶吼道:“什麼姐妹,她就是那哀家當一條狗,高興是給些賞賜,不高興時便隨意丟棄,哀家纔不稀罕這樣所謂的姐妹……”
“賤人,賤人,她是賤人。”
“死的好,死的好,當年她死得時候,哀家恨不得大笑,哈哈哈,……”
……
太后癱坐在地上,一臉的陰沉模樣,大罵着嘉和帝的生身母親,一臉恨不得吃掉先貴妃的表情。
“帶走吧。”嘉和帝撫了撫額,朝着早就侯在一邊的侍衛說道。
“啊,你們不能動哀家,哀家是太后,是太后。”
一時間太后殘殺皇帝的生母,被嘉和帝打入大牢的消息震驚朝野。
“咳咳,咳咳,……”躺在牀上的嘉和帝面色發青,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
“皇上,太后娘娘她去了。”身旁的小太監跪在地上顫抖着對牀上的嘉和帝說道。
“去了,朕不是還沒有……,咳咳,”嘉和帝聽到這個消息,也開始激動起來,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是的,陛下,太后娘娘她在天牢上吊自殺了。”小太監回答道。
“爲什麼,爲什麼,……。”嘉和帝一邊流着淚水,一邊喃喃自語道。
震驚過後,嘉和帝開始整理自己的心情,畢竟國家還需要自己還管理,要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之中,國家將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替朕,將六皇子叫來,要快。”嘉和帝吩咐道。
“是,陛下。”小太監聽到命令趕緊跑了出去傳旨。
“小六,咳咳,你可知道朕今天叫你來,所謂何事?”嘉和帝雖然神情非常萎靡,渾身也使不上力氣,但看到六皇子前來,還是努力地打起精神跟六皇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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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不知,但是父皇,您要保護好自己的身子,這天下的臣民還需要您呢。”六皇子情真意切地說道。
不過,他是真的想要嘉和帝活下來,畢竟嘉和帝還算是一位非常好的父親,而此時皇后才過世不久,嘉和帝的身子眼看這馬上也要不行,此時的六皇子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父母都要離開自己的事實。
“小六,看看吧,這是朕留給你的東西。”話畢,嘉和帝從枕頭底下拿出一份聖旨,交給了身邊的六皇子。
六皇子雖然心中疑惑,還是把嘉和帝遞過來的聖旨接了過來。
一看到這是嘉和帝給自己的傳位聖旨,六皇子再也忍不住了,說道:“父皇,您這是幹嘛,您的身子還好,爲什麼要給小六傳位聖旨,小六不要,小六隻要父皇的身子健健康康的,不要這聖旨。”
“小六,聽話,父皇,可能沒有辦法守護這江山了,你要替父皇好好守着。”嘉和帝的呼吸忽然變得粗重起來,面色也變得潮紅。
“這是給你姐姐的,好好收着,等你走出這清心殿,自然會有李內侍幫着宣讀,咳咳,咳咳……”嘉和帝的眼睛忽然張大了,一口氣卻是再也沒有提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父皇,父皇。”六皇子伏在嘉和帝的身體上失聲痛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由六皇子沈煜繼承帝位,封三公主爲護國公主,欽此。”
從清心殿走出的六皇子將手中的聖旨交給了一旁的李內侍宣讀,便靜靜地等在一邊。
嘉和帝死後,六皇子雖然還未來得及登基,但是東越國堆積的政事,沈煜已經開始處理。雖然嘉和帝生前多疑,但在教導沈煜這方面還是做得很好的,在嘉和帝身子開始不好之前,沈煜剛剛被封爲太子的時候,嘉和帝就經常把沈煜叫到書房裡來,手把手地教導六皇子。
所以雖然嘉和帝的突然離世,使得案桌上積累了許多的政事,但是沈煜處理起來依舊井井有條,絲毫不感覺到沒有頭緒,反而是樂在其中,第一次找到了在一件事情上得心應手的感覺。
而同時太后一死,後宮的諸多事務也沒有了人打理。
本來沈蘊卿倒是可以幫忙的,可是沈蘊卿畢竟沒有打理後宮的經驗,只能叫來後宮位分比較高的宮妃來幫忙一同處理事物,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沈蘊卿還有些手忙腳亂,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沈蘊卿處理起來也漸漸地得心應手,不需要下人的幫忙,便可以把後宮中的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
香還是在燃着,依舊是一樣的龍涎香,只是屋子裡所有靚麗的東西都被撤換了下去,畢竟還是在國喪期間,一切都是暗淡的樣子,以黑白兩色爲主。
清心殿裡還是一樣的寧靜,似乎和原來一樣,但只有身處其中的沈煜明白,有些事情,變了,並且有些人永遠離開了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雖然難過,但是沈煜還是收拾好了自己難過的心情,開始處理積壓很久的公事。
然而這樣的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報,皇上,西齊國的國師來訪,請求面見皇上。”外面的公公忽然進來打斷了正在處理國事的沈煜,低着頭向上面的沈煜說道。
“宣。”沈煜說道。
門輕輕地被小太監打開了,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給壓抑地清心殿增添了幾分的暖色。
不一會兒,穿着大紅衣袍的慕容決就進來了,伊人如斯說的便是眼前的人,一身火紅的衣袍非但沒有減損他的容顏,反而因爲這火焰般靚麗的色彩爲他的容貌增添了幾分豔麗。
身上的衣帶鬆鬆的散開,美麗的鎖骨在寬鬆的衣袍間若隱若現,反而增添了幾分魅惑,減少了幾分國師本來應該有的莊重和大氣。
沈煜見到這樣的情況,也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只當沒有看到眼前的人的不整的衣着。
“參見皇上。”慕容決輕輕地說道。
然而就在說話間,慕容決就來到了六皇子沈煜旁邊,卻並未行禮,只是頷了頷首。
倒不是說這慕容決身爲堂堂的西齊的國師沒有禮數,而是因爲一國國師的地位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很高的,連見到本國的皇帝都不用行禮,更不必說是其他國家的皇上了。
慕容決在沈煜的面前頷首,還是算給足了沈煜臉面。
所以沈煜見到慕容決這樣做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十分高興地看向來人,說道:“朕當是誰呢,原來的西齊國的慕容決國師啊,一別數年,國師可還好啊。”
慕容決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從容不迫地說道:“多謝皇上關心,微臣自然是好的,”望向了上首的六皇子沈煜,“其實說來,微臣還沒有恭喜陛下呢,終於得償所願,登上帝位,榮登大統了。”
雖說現在的沈煜名義上還是六皇子,因爲禮部首先要完成嘉和帝的下葬事宜,纔可以爲沈煜準備登基的事情。當是沈煜登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宮中的下人早就已經改口了,稱六皇子沈煜爲陛下而非六皇子了。
並且六皇子沈煜的居所也已經變了,早就從原來的府衙搬到皇帝的居所。
所以現在的慕容決也不會因爲沈煜還沒有即位,就會傻乎乎地稱沈煜爲六皇子,而惹得眼前的人不高興。
“不知道,今天慕容決國師前來,是所謂何事呢。”沈煜因爲還有許多的政事要處理,也不想和慕容決多寒暄了,單槍直入地說道。
見到眼前的六皇子沈煜沒有了和自己打太極的心思,慕容決也放棄了繼續和六皇子沈煜打趣的心思,決定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出來。
“微臣那就不和陛下隱瞞了,今天微臣其實除了要來恭賀陛下榮登大統之喜,其實還是來向陛下求一個人。”慕容決看着還在埋頭處理政事的沈煜說道。
沈煜似乎也是聽到慕容決的話以後來了興趣,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笑意盈盈望着他的慕容決,笑着說道:“若只是個奴婢的話,國師又何必客氣,只管知會寡人一聲,直接打發了就行,何必興師動衆地來向寡人討要呢?”
慕容決笑了笑說道:“陛下說的是,可是若是微臣討要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三公主呢。”
沈煜聽到從慕容決的口中說出自己的姐姐的名字,一下子心中也有了計較,似乎明白了幾分慕容決今日來的原因,難道是來求娶三公主,想要自己的姐姐去和親。
還沒有等沈煜將心中的疑惑說出,慕容決又接着解釋到:“陛下可不要誤會微臣的意思,微臣乃是奉着皇上的命令,來請三公主的。”
沉思了半刻,沈煜對着侯在外面的小太監說道:“來人,請三公主來。”
“是,陛下。”小太監行過禮後,就小跑着向着三公主的寢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