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貴嬪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冷冷一笑道:“這可奇怪了,被污衊的是青岫,是三公主的宮‘女’,怎麼四公主倒如此的緊張起來。”
沈曦洛狠狠的瞪了魏貴嬪一眼:“他污衊姐姐,就是污衊我,本宮怎麼會不心急?難道,魏貴嬪倒不急了嗎?”
魏貴嬪被她一嗆,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沈蘊卿冷冽一笑,聲音不高不急緩緩道:“謝謝妹妹的關心。這張守明是污衊本宮的宮‘女’,難道他還想污衊本宮不成?再說,誅九族?本宮可聽說,這個張守明和蕭府可是有親戚關係的?就不知道是否在這九族之中呢?”
“三公主說的什麼話?曦洛可是爲了你好,就算三公主不能聽出來,也不能這樣的說啊。什麼九族不九族的,不過是乾親,算不得,算不得。”蕭貴嬪極力的撇清。
“張守明,你還有什麼話說嗎?”皇帝似乎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顯然如果繼續輪下去,皇帝也是這九族之中的人。
沈蘊卿不過是爲了抨擊沈曦洛的虛情假意,見嘉和帝轉了話題,也不再多嘴。紅醉趕忙上來扶起她,她就牽着青岫的手,緩緩的坐回位子,讓人好生送青岫回去。
那張守明已經抖如篩子,眼睛望向蕭貴嬪,誰知迎接他的卻是冷臉垂眸。他一咬牙,就要說些什麼,好把蕭貴嬪拉下來,反正不是也是九族的人嗎?
沈曦洛眼尖,厲聲道:“張守明,你快快招認吧。雖說你的外祖母是蕭家的下人,也是乾親一個,可到了你父親,因爲他吃喝嫖賭,把家底都吃光了,才把你送進宮中。那個時候,蕭家幾次勸說,都於事無補,對於你現在的母親和弟弟,蕭家已經很是照顧。你卻不思回報,做出如此污衊之事。”
這是**‘裸’的威脅,但沈蘊卿已經來不及開口,就見張守明嘿嘿一笑,指着張德寶道:“原來,你是個愛裝瘋賣傻的人啊,我可被你騙的好苦。”
說完,嘴‘脣’一動,頓時鮮血直流,整個身子癱軟在地,再也不動彈了。
這樣的場景,嚇的嬪妃們頓時六神無主。還是張德寶見怪了掖庭監的刑罰,對死人也不很懼怕,上前查看後道:“陛下,是咬舌自盡。”
聽到這樣的結果,沈曦洛與蕭貴嬪的臉上一瞬間放鬆下來。
倒是沈蘊卿低低的嘆了口氣,這個張守明雖然壞,到底還是有良心的。他不爲了自己也要爲他的母親和弟弟們着想,算是個孝子,想到這裡,對皇上道:“宮中自裁,按理是大罪。請皇上看在他進宮‘侍’奉多年,無暇顧忌老母的份上,就饒恕他的家人吧。”
皇帝點頭,準了沈蘊卿的奏,轉而對蕭貴嬪道:“既然與蕭家有點親戚,你們要照顧好他的母親,也算是給蕭家積德的事。”
皇帝都說要蕭家多積德,是明顯打了蕭家的臉面,沈曦洛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總歸是有驚無險的躲過這一次。
沈蘊卿知道,想要一次將蕭貴嬪打壓下去,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沒關係,終究有那麼一天,蕭貴嬪與沈曦洛,會很慘。
只可惜了青岫那個丫頭,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畢竟這是宮中。
前世的仇與今生的恨,她沈蘊卿會一點不拉的全部從他們身上討回來。
事情看着似乎是圓滿結束了,皇帝因爲上次誤會了沈蘊卿而將她禁足,心生愧疚,更加憐惜這個‘女’兒,準備予以嘉獎。
可沈蘊卿說,她現在什麼都不缺,只要父皇與母后恩恩愛愛,她就高興異常。如果父皇真的想要嘉獎她,就留個恩典,讓她想好了再提出來。
嘉和帝當着衆人的面牽着皇后的手,欣然同意了‘女’兒的要求,讓底下的嬪妃們是嫉妒又羨慕,就是中間隔着個寵愛無比的瑩妃,也更對皇后禮讓有加,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這次的翻身仗打的真好,幸虧蘊卿反應快速。”坐在鳳梧宮中的魏貴嬪,勾着嘴真心的笑讚道:“不僅讓蕭貴嬪算計失利,在皇上心中失了信任,打掉了張守明,還重樹娘娘的威望,增加了娘娘與皇上的感情,贏得更多的憐愛。這叫一箭四雕呀。”
皇后慈祥的摟着懷中的沈蘊卿,半是責備半是疼惜道:“以後可不準再這樣知情不報了。”
“好,母后。卿兒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沈蘊卿嘻嘻的笑着,全然一副兒小兒‘女’的做派。
皇后忍不住低頭輕笑。
沈蘊卿仰面,鳳眸瑩瑩擡起,落在皇后瑩潤無暇的臉龐上,微微的暗沉一下。在那潔白如‘玉’的眼角旁,有幾條細微的紋,正沿着肌膚紋理,閃現出來。
皇后一怔,怕沈蘊卿哪裡不舒服,急切的問道:“卿兒怎麼了?”
沈蘊卿心中酸楚臉上卻帶着溫馨的笑:“母后,我沒有事啊。只是這樣看母后,好美呢。”
“竟哄母后開心呢。”皇后的懷抱溫暖而乾燥,讓人想長期的膩在她身上,靜靜的感受這種來自天然的母愛。
魏貴嬪的笑亦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看着皇后與公主這樣,‘弄’的嬪妾都有些想蓉蓉了。”
“母后,既然貴嬪娘娘這樣的不捨得蓉蓉皇姐,不如就讓姐姐住在宮中,也不要陪她夫君了。就是不知道,蓉蓉姐會不會願意。”
“是呀。到時候,見不到夫君的二公主就該怨你貴嬪娘娘了。”皇后打趣道。
魏貴嬪笑道:“先別打趣我,回頭給卿兒找個遠點的婆家,看你還這樣的笑話人。”
“我不不要嫁呢,我要一直陪着母后的。”沈蘊卿張口就道,有着一股子特有的堅定。
皇后只以爲是她是因爲‘女’兒的嬌羞在作怪:“哪有‘女’兒不嫁人的,瞧你二皇姐嫁的好夫君,多幸福啊。”
沈蘊卿知道她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一時半會也說服不了自己的母后,遂不再急着爭辯,反而向魏貴嬪道:“貴嬪娘娘,二皇姐這次回來呆多長的時間啊?”
沈蓉貴爲公主,有着自己的府邸。
可是她想着自己的公公與丈夫都是長年在外征戰的人,府中的陳桐文也是常年在軍營中長大,陳府常年沒有人居住,她便沒有格外的蓋什麼公主府。
又因爲記掛着丈夫與公公沒有人照顧,而陳桐文也沒有人管教,所以請旨跟着上了駐地。
這次回來是因爲婆婆的忌日快到了,順便回來處理一些家務之事。所以,沈蘊卿纔有此一問。
“估計應該是時間長一些。”魏貴嬪笑道:“家裡的事情要處理,最主要的是讓陳桐文學習一下大家閨秀應該有的禮儀與規矩,煞煞‘性’子,那麼大的姑娘了,哪裡能天天在軍營中瘋跑啊。”
說起陳桐文,沈蘊卿想起那天她對自己的信任與支持,與她特有的活潑‘性’格,倒是喜歡的緊:“別讓二皇姐太拘束着她,那樣的‘性’子真的討人喜歡。”
“咱們自己知道她的‘性’子還好,要是那不知道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她呢。”魏貴嬪輕輕的皺着眉。
沈蘊卿明白貴嬪擔心的是什麼,畢竟陳桐文失去母親的時候太小,上面就一個哥哥與一個嫂子,要是她的‘性’子太過活潑與出挑了,人家會說二公主這個家母與嫂嫂當的不合格。
“放心吧,妹妹,本宮看桐文姑娘雖然‘性’子活潑些,但不是沒有輕重的人。該守的禮儀都有呢。卿兒的玩伴少,回頭讓她多到宮裡來。”皇后懂得貴嬪的顧慮,這樣說也是爲了讓陳桐文與皇家的人多接觸一下。
認得人多了,大家都喜歡她,有些話也就不攻自破了,更何況既然能入到皇后的眼中,那就是好姑娘。
魏貴嬪感‘激’的看了一眼皇后:“謝謝娘娘,只要娘娘不嫌她鬧就好。”
“鬧鬧才熱鬧呢。”皇后笑盈盈的點頭。
大家笑語嫣然的散了,沈蘊卿與魏貴嬪話別後,登上轎攆,直奔自己的昭陽宮。
紅醉明白她心裡惦記着青岫,一路催促着回來。
進到殿內,沈蘊卿問道:“青岫呢?”
紫影是陪着青岫回來的,見公主回來有了主心骨:“回殿下,自從回來,青岫就把自己鎖在屋子中,怎麼叫‘門’也不開。我們正擔心她有什麼事情,公主您就回來了。”
“走,去看看。”沈蘊卿轉身出了殿‘門’,往後面的廂房而來。
此時殘陽如血,九月的傍晚開始有淡淡的寒氣,貼着地面襲來。偶爾有落葉支撐不住,從樹枝上飄飄灑灑的落下來,給這個傍晚又添了幾分淒涼之‘色’。
沈蘊卿靜靜的站在廂房‘門’外,揮揮手,示意讓所有的人都散開。自己則輕輕的推了推‘門’,見從裡面栓着,心裡異常的難過。
這個大丫頭,紅醉是穩重與忠心並重,紫影‘性’子開朗活潑、嘴皮子也厲害些,曾經的藍墨是這幾個裡面最漂亮的,而青岫在她的幾個大丫頭中並不顯眼,長的不是最漂亮‘性’子也不活潑,卻是異常的謹慎與小心。
沈蘊卿雖然喜歡她的謹慎,對她與其他幾個丫頭比,都顯得有些不夠重視。
還記得那次七夕,人人都去捉喜蛛,唯獨她靜靜的守着自己,問的急了,也只管磕頭不願說自己不嫁人的原因。
沈蘊卿不願強人所難,倒是她自己最後道:“既然跟着公主,那奴婢就是公主的人,這點**就不算自己的**。”
如此說後,才無比尷尬的說出了自己的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