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摸不着頭腦了。遲疑半天才說:“那依你的看法,她不是天鵝變的?”
“她一通前世後世的,就讓你相信她前世是個富商家小姐,死了投胎成天鵝,天鵝死了跟穆桂英在一起了。然後是它受到了魔力的作用,又從天鵝變成人鬼了。”憐紫說道,“你就不想想,這是不是女鬼把戲?”
“啊,又是女鬼?”我急忙問,“她是哪個女鬼?武媚娘她們中的一個變的?”
“那倒不是,我也是在懷疑,她是另一種女鬼,所謂天鵝變來,純屬假託,但具體是哪種女鬼,我也說不準。”
我指着她的鼻子笑起來:“原來你也沒有證據證明她不是天鵝變的,只是一種推測。”
“但你一定要小心啊。”她嚴肅地提醒着。
“對對,你的提醒也沒有錯。”我連忙點着頭。“這樣吧,明天她再來,我就回絕她了,也不吃她帶來的飯。”
“這樣纔對,小心無大錯。如果她真是朋友,以後自然會見分曉,但如果她是敵人,藉着一番謊言來欺騙你,那你一定要小心。你是在練強脈功,女鬼們一定會來干擾的。”
憐紫說完這番話後就回去了。
我接下來繼續集中精力練功。
又過了一天,早上我練完一趟功,不見白美過來。
下午也仍不見她的蹤影。
是不是她已經得知葉憐紫來過,向我揭穿了她的來歷,所以不敢再來了?
我正在這麼疑惑,白美卻翩翩而來。
她提着一個藤編籃子,裡面放着陶罐。她把籃子放在石板上從陶罐裡摸出幾個饅頭,叫我趁熱吃。
看着她盈盈的笑意和真誠的話語,我不相信她是女鬼變的。我已經吃過她帶來的饅頭也沒什麼問題,不能懷疑她一片好意吧。
白美又進了破廟,提上我帶來的一個塑料桶,說她來的時候發現那邊的溪裡有魚,準備去捉兩條來給我解解饞。
我一聽有魚吃忍不住流口水。既然她有心抓魚,那就最好了。
白美去抓魚了。我就在破廟前練習金剛拳。
一趟拳練完,不見白美回來。我想反正我也要稍作休息的,還是去看看她有沒有抓到魚,如果小溪裡確實有魚就幫她一起抓。
小溪離破廟有一里的樣子。我走到半里時,遠遠就望見了那邊有四個人。
其中一個是白美,另有一對男女,我一眼就認出是唐少遠和翁霞菲。
這對寶貨的出現倒不讓我過於驚愕。
我驚愕的是另一個。
一個神秘的蒙面者。
一看這付黑衣黑褲黑巾蒙面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白美似乎被這三個傢伙給圍住,正處在很危險的境地裡。
我急忙加快步伐跑去。只見白美赤着腳站在溪水裡,每隻手上都捏着一條細長的白魚,面對岸上的三個不速之客,她明顯感到了深深的威脅,一時不知怎麼辦了。
我匆匆跑近去,朝唐少遠和翁霞菲喝道:“怎麼你們又來找麻煩了?有完沒完?”
唐少遠哼了一聲說:“我們等的就是你。只要你不停止練功,我們就經常來找你。”
我一指那個蒙面人問道:“你是什麼來歷?是人是鬼是魔是妖?能不能扯下你的黑巾露一露你的真容?”
蒙面人並沒有說話,當然也沒有伸手扯下蒙巾。他的兩隻淡冷的眼睛看了看我,轉過身就走。
“站住,既然來了,怎麼就走了?就不想好好跟我談談嗎?”我向他追去,準備堵住他的去路。
但他的速度太快了,我使出最強的輕功,加上剛練的三段功也追不上他。
追着追着,突然空中一亮,我連忙剎住腳步。果然是一道閃電劃開,直接打在我的前面。
幸虧我及時止步沒有被打着,閃電擊中的草地上霎時就出現了一個大坑。
然後那個蒙面者閃進樹林裡去了。
我繞過那個坑追進樹林,不見他的影子。而透過樹冠的縫隙我卻望見有一道黑煙升上空中,從西南方向的空中伸來一道雲臂,似乎是接應這道黑煙。黑煙進入雲臂,雲臂迅速往回縮去。
難道那縷黑煙就是蒙面人所化?估計是一個陰靈。能化成黑煙已經不是一般的靈物了。
現在要對付唐少遠和翁霞菲了。
我返回小溪邊時,唐少遠和翁霞菲分站在兩岸,一邊一個地守着白美,不讓她從溪水裡上岸。白美在驚慌地等着我給她解圍。
我這一邊是唐少遠。我站到他面前喝道:“唐少遠,你和翁霞菲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鬼,那我要用對待鬼的手段對付你們,如果是人,就好好做人,不要時好時壞,嘴上說要隱居絕壁不再滋事了,可卻還是要出來打擾我們。”
唐少遠半閉着兩眼說道:“剛纔那位仙魔在這裡,你也看到了,我們是受他們領導的。”
“仙魔?別他孃的叫得那麼好聽,分明是惡魔好不?你和翁霞菲認了惡魔作爹,就成了惡魔子弟,這麼看來你們是不想做人了。”
“那你想對我們怎麼樣?”唐少遠冷冷地問。
“速度就在我面前滾粗,不然就要拳頭伺候,你懂的。”
唐少遠一指我嗆道:“你以爲你在練強脈功了,我們的功力還停留在原地嗎?告訴你,我們得到女師們的傳授,功力比你進展更神速,我們就是來找你驗證驗證的,讓你知道我們現在有多厲害。”
我說道:“那你把翁霞菲叫過來,你們來個二打一吧,看看是你們的陰靈功夫長進快,還是我的強脈功升級快。”
唐少遠狡猾地說:“先由我跟你一對一吧,霞菲還要守着那個送飯女,如果我鬥不過你,那麼她可以鬥一鬥送飯女。”
賣皮的太壞了,一個人跟我打,另一個就盯着白美,一旦唐少遠處於下風,翁霞菲就會去進攻白美,以此來分我的心,給唐少遠解圍。
我嘴上說好,那你就攻上來吧。唐少遠擺了一個架勢,是狸貓抓鷹的動作。我問他:“你的西瓜刀呢?”
“上次被你的拳頭崩個口子,還用個屁刀。”他嘟囔着,“還是跟你拳對拳吧。”
唐少遠一拳朝我打來。
但我並沒有去接他的拳頭,反而向旁閃了一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過小溪去。
小溪裡有幾塊露出的石頭,我正是運用輕功踏着這幾塊石頭蹦過去。
我在這邊一站穩,正好就在翁霞菲身後。
唐少遠在對岸猛地清醒,大喊一聲:“霞菲小心身後!”
翁霞菲急忙要向前竄,但還是晚了一點,我兩手一伸已經從背後將她抱住了。
翁霞菲並不是異靈,跟我一樣是個人,我抱住她就是抱着一個柔軟的身體。
那種感覺不要太妙。可是我不能有一刻享受,一抱住她用力抱起來向溪裡扔去。
撲通一聲,翁霞菲被我扔在水裡了。
然後我朝白美喊一聲:“快上來!”
白美一看我把岸上盯住她的那個女匪給扔了,連忙拔腿往我這邊岸上跑。
可是剛跑了兩步,翁霞菲從水裡跳起來,一把拽住她的腳踝一拖,白美也倒在水中。
這一下熱鬧了,溪中兩個漂亮女孩奮力撕打,激起的水花如同瀑布飛濺,一白一紅兩個美女如兩條蛟龍在水中狂鬥。
我站在這邊,唐少遠站在對岸,都瞪大眼睛盯着溪中的打鬥,生怕一眨眼就使事情發生逆轉了。
這場水中雙美鬥持續了沒多長時間,翁霞菲明顯處於下風了,而白美卻是越戰越勇。最後她竟然雙手掐住了翁霞菲的脖子,狠狠往水裡摁。
翁霞菲仰面朝天被掐着脖子摁進水裡,她兩手抓狂,拼命將頭擡出水面,大口呼吸一下又被白美摁下去。
這樣一摁一浮,快要支撐不住了。
唐少遠看見自己的女朋友處於不利境地,大吼一聲就跳入溪中。
我大罵道:“你個麻皮的也參戰,我也來了!”
但就在這時白美卻放開翁霞菲,嘩啦嘩啦跳上岸來。
她的兩手居然還各抓着一條魚。
“小睦哥,我贏了,我們走吧。”她滿頭滿臉淌着水,卻一臉的興奮自豪。
而唐少遠跳入水中後,把翁霞菲往對岸拉。
翁霞菲被唐少遠攙扶着上岸,然後身子一軟就癱坐下來,呦呦地往外吐着水。看起來她被灌了不少。
白美在這邊高興地大笑,還揚着手裡的魚隔着溪喊道:“我本來想給你吃生魚,你能吃得下嗎?還好只喝了點水,算你便宜。”
翁霞菲都沒力氣撒氣了,吐完水就直接躺地上直哼哼。唐少遠雖然火氣沖天,但也只能隔着小溪對白美怒目而視。然後將翁霞菲背起來,向着遠處走去了。
看他們灰溜溜退了,白美更加開心了。對我說道:“小睦哥,這溪裡還有魚,我還只抓了兩條,現在他們走了,我再下去捉幾條吧。”
我連忙說兩條也夠了,你身上全溼了,回去烤烤火把衣服烤乾。
她點頭同意。然後一蹦一跳地跟着我回到破廟前。我在破廟裡生了一堆火,把自己的一件乾淨的襯衫和一條燈籠褲讓她暫時換一換,等她把衣衫烤乾了再換回去。
然後我拿了鍋子就跑到外面拿小刀宰魚,將宰好的魚放在鍋里加入水煮起來。
一會兒陣陣魚香就從鍋中溢出來。
白美歡天喜地從破廟裡跑出嚷嚷着要吃魚。他穿着我的襯衣和燈籠褲,顯得既可愛又滑稽。
魚煮熟後我們一人一條分着吃。
白美吃得津津有味,並向我炫耀她是個抓魚能手。我想到她剛纔曾雙手掐住翁霞菲的脖子,本來抓住的兩條魚應該脫手了,怎麼後來又抓在手中呢?
我懷疑白美的前生真成爲過天鵝,她入水就很牛,抓魚順利,還能打敗水性一般的翁霞菲。
這時白美卻對我說,她剛纔曾出現過一陣迷糊,腦子裡有一個聲音這樣對她喊:“殺了黎小睦,快殺了黎小睦!”
我驚問:“你聽到這個聲音了?”
白美搖搖頭:“我也不確定是真有人在喊我,還是我自己腦子裡蹦出來的,反正當時確實有一股強烈的願望,要把你給摁在溪水裡。”
“這麼說,如果我跳進水裡來,你就會向我伸手掐脖子吧?”
“是的,如果你當時跳下來,我肯定向你伸手掐了。幸好跳下來的是翁霞菲,我就掐住她了。”
“然後呢?”
“然後掐着掐着,那個聲音又叫了,連說你掐錯了掐錯了快把她放了。我還不想放,嘴裡罵說我兩條魚都跑了,你賠我的魚。”
“然後,兩條魚又被你抓到了?”
“是的,我剛這麼一喊,就聽那個聲音說,魚會賠你,你放了她吧。我一放手,果然看到兩條魚就在手邊遊着,順手一抓都抓到了。”
白美說完,霎時也呆了,愣愣地問我:“小睦哥,我這是怎麼啦?現在想想太怪了,那個聲音是誰呢?你有沒有聽到他對我說話?”
我忙說沒有,我怎麼能聽見呢,那個聲音到底是真的有人在對你說話,還是來自你自己心中,我也不知道哇。
她突然像發現什麼,打了個哆嗦,說道:“對了,剛纔不是有三個人嗎,還有一個蒙着面的,小睦哥你不是還追上一陣嘛,他到底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