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要變戲法嗎?”張嘉瑜問。
“對,我要變戲法。”
古小琴拍着手說:“小睦哥還能夠變戲法?那太好了,我們要好好欣賞欣賞。”
“不行,別人變戲法是爲了讓人欣賞的,我變戲法卻不是,如果你們睜着眼看,我就變不成了。”我嚴肅地說。
司機阿姨畢竟老成,她料到我不是在跟她們逗樂,就點着頭答應:“好的好的,我會閉着眼睛,不會看的。”
“喂,你們兩個寶貝,也要聽從我的話啊。”我指着後排的兩個美眉,厲聲喝令,“快把眼睛閉上。”
她們只好都點着頭,把她們亮晶晶的秀目乖乖閉上。
“聽着,成敗在此一舉,如果你們偷看,造成我戲法無效,我們這次衝卡又要白費勁,我可要懲罰你們的。”
古小琴閉着眼問:“怎麼懲罰?”
“打你們的屁股。到時別怪我下手狠哪。”
我說完關上車門。昂首挺胸地又走向彎道。
重新站在彎道前,我瞪起眼睛,朝着前面虎視眈眈。
我要仔細審視彎道的盡頭有什麼樣的異常跡象。
如果是我三嬸或古大嬸在此就好了,她們任何一位都可以看透這裡邊的真實面目,因爲她們是凡呻,有水眼,而我只有普通眼。
在我眼前就是一片綠化帶,再過去就是成片的樹林,那不是原始林而是人造林,卻非常茂密,望進去很深邃,裡面還有鳥兒和知了在聒噪着。
但我明顯感覺出,從裡面溢出一股股陰冷的風,卻並無真實樹林間洋溢的那種自然的清香。
我決定採取行動了。
此時我想到了古大嬸念過的咒語,也不管從我這張嘴裡念出來有沒有用,先半閉眼睛,對着前面的樹林搖頭晃腦哼哼起來——
“左白虎右青龍,天高地厚道無窮;勾陳玄武居位中,莫來尋滋勿扮兇;朱雀不與騰蛇衝,切忌錯惹人中雄……”然後一指樹林間,繼續念,“還人淨路宜早走,去吧去吧莫停留。”
我靈活機動把室改成路,以貼近實際。
但念過以後,面前依舊老樣子,哪裡來半點改變。
我有點緊張起來,擔心自己的手段是否能起作用。上次是試過了的,好像產生了效果,這次還能奇蹟再生嗎?
如果我的破解手法完全無效,那豈不是證明自己自吹自擂是一個笑話?我還振振有詞不讓她們偷看,誰偷看要打屁股,我不是要自打臉嗎?
其實丟醜是小事,關鍵是不能破解這道迷障,我們就不能正常前行。
我回頭朝車子瞟一眼,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前的現實那麼冷峻,我還瞻前顧後幹什麼?
我要使出絕招了。
我一把拉開牛仔褲的拉鍊,露出我的“水龍頭”來,開啓水泵,朝着彎道盡頭的樹林就撒開了。
一邊撒尿我一邊咋呼着:“滾滾滾,快點滾,別擋爺們的路……”
猛然間,我隱約聽到樹林深處傳來一聲驚叫,隨之有一陣熱烘烘的氣流撲向我的面孔,氣流裡還夾雜嗆鼻的煙味,薰得我兩眼一酸,不由自主地閉上。同時聽得有一陣馬達的轟鳴從身旁掠過。
當我睜開眼睛時,前面的屏障不復存在了,綠化帶和茂密的樹林都在兩邊了,公路繼續向前延展着,車輛在兩條道上來來往往。
而我也不是站在彎道前,而是站在直道的右側。
很快背後傳來了歡呼聲。是車裡的三個女士都從車窗裡伸着頭在歡叫。
多麼像電視裡的闖關遊戲,她們是觀衆,而我是 “闖關者”,在闖過一道一道關口後到達終點,受到了觀衆們的熱烈歡呼。
我得意地向她們跑去,拉開車門上了車。古小琴向我伸着大拇指,向我發出驚歎:“小睦哥太牛了,你真的有本事,真能變戲法呀,我可是親眼看到了。”
我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指了指她們三個:“你們不信守諾言,竟然偷看,差點讓我的戲法破產,你們說,該不該受懲罰?”
阿姨急忙辯解:“我沒有偷看,我聽到她們在喊成了成了,才把眼睜開的。”
“好,阿姨是司機,勞苦功高,我還要向你致敬呢,要打也得打她們兩個沒信用的傢伙。”
古小琴吃吃笑着說:“小睦哥,你要打就打我一個人吧,反正你也不會捨得打嘉瑜姐,只有我來全包了。”
“誰說我不捨得打嘉瑜姐?我一視同仁,決不分內外親疏。”
剛纔神經繃得太緊了,現在解脫了一道屏障,我們也需要暫時輕鬆一下。
張嘉瑜卻似乎沒心思說笑,她認真的問我:“你剛纔使的所謂手段,我也聽說過,難道我們遇上了打牆嗎?”
她還是含蓄的,只說是打牆。司機阿姨卻衝口而出:“是鬼打牆?我們遇上了鬼打牆?”
我說是的。
阿姨不太相信:“大白天的不可能吧?”
我反問:“那你們大白天爲什麼不敢去豹子莊?”
阿姨頓有所悟,唔了一聲認同了。她有點擔心的問:“那接下來我們還會不會再遇上?”
“不會了,他們領教了我的厲害,鐵定會退縮,不再來找麻煩的。”
我嘴上說得輕鬆,其實我還在擔心接下去仍不平靜,還有各種阻礙在等着我們。
好在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出租車一路通順地到達了朗城。阿姨非常爽快,說這一趟她出車結識了我們三位,讓她見識了好多事,感到很開心,算跟我們交個朋友,所以就不收我們錢了,我們還相互留了電話,以後有事就說一聲。
等阿姨打車開走,古小琴興奮地誇阿姨真講義氣,願意免費送我們,真是位好司機。
我卻莞爾一笑,淡淡地說:“阿姨心思很長,她知道我們三個還有利用價值呢。”
張嘉瑜忙問:“什麼利用價值?”
我指了指古小琴說:“你怎麼忘了你是豹子莊的人?你們莊口不是留着一個令司機們談虎色變的大恐怖嗎?
古小琴稍稍一愣就反應過來,“你是說,司機阿姨是希望你能幫幫他們,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我問道。
“噢,那倒是有可能,阿姨剛纔見你破了什麼鬼打牆,她一定認爲你是個凡呻什麼的,有那種特別的能力吧,所以她不收錢了,可能過後要請你替他們這些司機做個主,破一破我們莊裡的那一道威脅吧?這樣就可以放心載客做生意了。”
“嗯嗯,好聰明的孩子。”
張嘉瑜也認爲阿姨有這種心願。她拉拉古小琴,指指我說:“那主要還是你啊,我們倆是沒這個能力的,幫不了什麼忙。還是你這個能者要多勞啊。”
“我們可以跟着看熱鬧。”古小琴嘻嘻笑着。
拋開她姐姐的事,古小琴確實是個可愛的妹子。
我說其實我們現在忙碌的,從一個方面來說就是在忙豹子莊的事,因爲簡桐就是豹子莊的人。
提到簡桐就等於提到了古大琴。小琴的神態一下子黯然了。我也不忍心破壞她一時的開心,可前程險峻,還不知有什麼樣的兇險在等着我們呢。
接下來我們要從朗城轉車迴天衛市。爲了不至於再坐錯車,我們特地在車站裡買票乘車,而不是在車站外的停靠站,儘管每張票差價兩塊錢。
大巴車哼哼着往前行駛。按時間計算我們可以在天黑前回到學校了。我和張嘉瑜請了兩天假,可算順利完成原定計劃,我們找到了簡桐變異的根子,又帶來古大琴的妹妹古小琴,成績是雙份的。
可是我想得太樂觀了。
大巴車開到中途,慢慢地停住了。
我正閉着眼放鬆地打盹,覺得車停了就睜開眼睛。車內其他乘客也紛紛詢問前面怎麼啦?
司機說前面堵車了。有可能發生了車禍。
堵車是公路上常有的事,也不必大驚小怪的。大家雖有些着急,畢竟也不認爲是什麼異常。
此時我偷偷瞄一眼坐在隔壁坐位上的乘客。那是一位陌生的美眉,長得皮膚白皙,氣質奪人,露着兩條白白的大腿,性感四溢。
雖然她看上去比我大上幾歲,但這樣的姐姐也很令我這種小男着迷,小男也是男啊,碰上每個年齡段的美女都禁不住心裡癢酥酥,也不知別的小男是不是也這麼猥瑣。
但我不會賊兮兮直接審視她的性感,只能趁着她把頭伸出車窗外去探看時見縫插針瞄上幾眼,在心裡美滋滋地轉動一番。
我正欣賞美色,就感覺後頸被人捅了捅。
坐在我後座的是張嘉瑜和古小琴。
我心裡暗歎,嘉瑜你簡直是犀利妹,看我跟這麼一位美女姐坐在一起,你就一直在死盯着我吧?
偷窺有罪,偷瞄不算什麼吧?美女不就是讓男人欣賞的嗎?
我聽到小琴在吃吃低笑,她肯定看出張嘉瑜捅一捅是在警告我。小丫頭,你也要小心哪,小睦哥哥有時候也對你想入非非的……
旁有美女後有監視,我只能閉起眼睛繼續打盹。只有打盹既省心又安全。
正當我處於半夢半醉間,忽然耳邊有個聲音在悄悄招呼:“喂,小睦子,你好哇……”
我暗暗一驚,急忙睜開眼睛,想確認是誰在這麼叫我。小睦子這個叫法,只有我們自己村裡的人會使用,並且還是年紀長我的人。車裡除了後排的張嘉瑜和古小琴,並沒有第三個認識的人。
而右邊的美女姐已經在閉目養神。我也並不認識她。根本不可能是她在跟我說話。
馬上我覺得可笑,肯定是我朦朧中自己在做夢,在這裡是不可能碰上同村人的。
我閉上眼繼續打盹。很快又聽到了那個嚶嚶低語:“小睦子,小睦子,你好嗎?”
這次我聽得比較真切,確實有人在叫我小睦子,只不過那個聲音顯得很奇怪,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就在我耳邊。
而且就在我右耳邊。
我更驚異了,我的右邊是那位美女姐,難道就是她在向我耳語嗎?
我睜開眼轉頭去打量她。只見美女姐把頭靠在椅背上,略向右面側着臉,我只能看到她的左半臉,長長的秀髮順着臉頰掛下,緊閉的雙眸,小巧的鼻子,微抿的小嘴,呈現出優美的曲線。這明顯是一個絕對陌生的姐姐,她怎麼會主動叫我小睦子?
那個細細的聲音,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