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禎哥兒

新帝繼位兩年,邊關安寧和順,輔臣兢兢業業,整個王朝呈現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是官府邸報發往各路府衙所說的官話。

真實的情形是,文德殿的桌案上條陳成堆,該批閱的人卻被困在幾步之遙的寢殿中。

來喜端着散發奶香的核桃酪進來,看到還不到自己腰的小豆丁正抱着皇帝的大腿不肯放手。

皇帝軟語商量他:“哥哥讓人給你做最喜歡的核桃酪。福哥兒乖,哥哥就出去一下下,馬上就回來。”

小豆丁糾結的皺着小眉頭,半晌搖頭。

爲表自己堅定決心,他收緊小胳膊,用力的抱着自己手肘,而後仰着頭,可憐巴巴的嘟着小嘴,含糊不清的喊“哥哥。”

福哥兒越長越肖母,粉嘟嘟的脣瓣飽滿分明,略微翹起眼尾的眼睛水意氤氳,再配上軟糯無比的白嫩包子臉,真是讓人又愛又憐。

皇帝捏了捏他嫩滑的小臉,無奈的招來來喜,道:“把書案擺過來。”

來喜見怪不怪的擱了托盤,命人搬來以竹子打成的書案。

這書案一邊高,一邊矮,是呈階梯模樣的。

皇帝坐在高的那邊,攤開條陳,逐條批閱。

小豆丁坐着特製的椅子,在矮的那邊,吃着香滑甜嫩的核桃酪。

待到他一小碗下肚,皇帝已差不多將搬來的條陳批閱完畢。

他十分自然的側過身,抓下墊在福哥兒下巴下面的巾帕,揩掉福哥兒嘴角的一點殘渣。

福哥兒打了個小呵欠,朝他張開手,軟軟的吐了個“抱。”

皇帝順着他的意思,抱他起來,又掂了掂分量,道:“你再這麼吃完就睡,可就真成小肥羊了。”

“羊羊,”福哥兒咯咯笑着含糊重複。

皇帝揚眉一笑,道:“是,你是小肥羊,哥哥要把你煮熟了吃肉。”

福哥兒一把抱住他脖子,奶聲奶氣的道:“不吃,福哥兒乖乖。”

淡淡的奶香充斥鼻息,皇帝啼笑皆非的看着睜眼說瞎話的胖娃。

這又不是剛纔放賴,不許他做事的時候了。

來喜跟過來回道:“官家,信使送來長公主的信。”

皇帝親了下福哥兒,把他擱在寬闊的龍榻上,道:“你阿孃來信了。”

他接過信,拆開。

來喜忙幫着脫鞋脫襪,伺候福哥兒躺下。

皇帝趁着這會兒空檔把信大略看了遍,沒等細看,就聽福哥兒聲嘶力竭的叫哥哥。

皇帝只好把信收入袖中,在他發出慘嚎之前趕到跟前。

福哥兒緊抓着他手指,示意已經脫了的外衫和鞋襪等,再次強調,“福哥兒乖乖。”

皇帝點頭,道:“乖,哥哥不吃福哥兒。”

福哥兒放心了,抱着他手指,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

時光轉瞬,一晃又是兩年,崔硒和林琪樂不思蜀。

小豆丁福哥兒在皇帝哥哥的精心飼養下,已經長得快到腰了。

皇帝即將及冠,兩位輔臣爲皇帝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禮部甚至將各世家、貴胄以及有名望書香之家的娘子裝訂成花名冊,太后在其中爲皇帝挑選出幾位名門淑女。

大婚籌備將近一年時間,才正是舉行。

成婚第二天,掰彎祖廟,兩人來壽康宮給太后見禮。

因爲大婚,福哥兒不能跟着皇帝,此時再見便露出委屈之色。

皇帝笑吟吟的招手,沒等說話,福哥兒便顛顛的過去。

皇帝摸了摸他腦袋,問:“昨天有沒有胡鬧?”

“福哥兒沒有,福哥兒乖乖,”福哥兒鼓着腮幫,拍胸脯。

皇帝莞爾。

從打那次玩笑之後,福哥兒胡鬧依舊,但這句話倒是成了他的口頭禪。

太后在後面幫腔道:“福哥兒知道你昨天忙,怕你傷了胃,還特地交代人送去核桃酪呢。”

皇帝揉了下福哥兒的腦袋。

原來昨晚的酪是他讓人送去的。

這麼一想,只覺昨晚的香滑又在脣齒間滑動。

皇后悄悄擡眼瞧穿着紅軟綢衫,頭扎珊瑚髮結的福哥兒。

外面人常說,皇帝因爲姻親關係,又加長公主常年在外,才分外疼愛福哥兒,但依她看,太后也很喜歡他,甚至比尋常人家的長輩都要和善。

皇后隨皇帝見禮,而後便規矩的坐在一旁。

皇帝說了兩句話,便帶着福哥兒走了。

皇后用餘光瞄了一高一矮兩個背影,微微抿嘴。

傍晚,宮人給文德殿送來兩籠甜糕外帶一蠱芝麻酪。

皇帝盯着福哥兒寫完大字,準備吃茶點,看到不是清芽的手藝,便皺起眉頭,道:“這誰送來的?”

來喜笑道:“是坤寧宮那邊送來的,聽說是娘娘親手製的。”

皇帝舒展開眉頭,輕嗯了聲,問福哥兒,“可要嚐嚐?”

福哥兒盯着散發着濃郁芝麻香的酪,連連點頭。

皇帝一挑眉頭,示意來喜盛出兩碗。

福哥兒朝來喜咧嘴一下,便舀了酪來喝。

一口嚥下,就又是一口。

皇帝見他喝得開心,也跟着抿了口。

濃濃的芝麻混在馥郁的奶香裡,只是大約過濾的手法不對,影響口感,不過滋味還是不錯。

他又喝一口,轉過眼,就見福哥兒探着小手,示意來喜再來一碗。

皇帝忙按住他,道:“過些時候就要用膳了,這會兒不宜貪多。”

他夾了一筷子頭的甜糕,道:“吃了這個,待會兒再寫一篇大字。”

對此,福哥兒沒有異議。

從打他習字開始,就是這個規矩。

兩人很快重又坐在了書案前。

皇帝大婚之後,就要親政,許多事情都要提前準備起來。

皇帝埋頭在堆積如山的條陳裡,忘了周圍一切。

待到他回神,忽的覺得身邊很是安靜。

他扭過頭,發現福哥兒竟然不在,西邊偏殿傳來他歡快的笑聲。

皇帝起身往那邊走去。

來喜忙要過去通稟。

皇帝攔下他,悄悄過去。

正好瞧見福哥兒在與皇后對弈,兩人面前的棋盤,白多黑少,黑子敗局已定。

皇帝看笑得端淑的皇后,輕哼一聲。

他極擅琴棋書畫的皇后竟然下不過個總角小兒。

福哥兒聽到聲音,立刻拋下棋子,一溜煙的跑了過來。

皇帝揉着福哥兒腦袋,眼底隱帶挑釁。

就算她再怎麼討好也沒用,福哥兒可是他一手帶大的。

番外之劉月嬌

番外之劉月嬌

鐘鳴鼎食的世家,沒有一個不是傳承悠久的。

那等家族,想也知道,定是宅地無比寬廣,亭臺連着樓閣,一派錦繡之相。

而身爲世家的子女,日子不說過得富足,起碼也能吃飽飯。

這是劉月嬌在穿來之前,yy書裡的俊男美女時的想當然。

真的身臨其境,劉月嬌才知道,那都是胡扯。

什麼綾羅綢緞,什麼燕窩漱口,完全都不存在。

原主身爲嫡女,死法竟然是餓死的。

劉月嬌望着光禿禿的四壁,摸着抽痛不已的肚皮,覺得當務之急,就是先填飽肚子。

說起來也是劉月嬌幸運,她穿來的季節不錯。

夏日裡,竹青柳綠,草高水清。

總有點活物在裡邊活動。

劉月嬌小時長在農村,跟着村裡的孩子整日的攆雞追狗,扎肥魚,烤青蛙,燒知了。

男孩子玩的玩意兒,她一個都沒落下。

劉月嬌慶幸自己未卜先知的同時,回憶小時手藝,考慮到此時體力不濟,只烤了幾隻肥胖呆傻的青蛙。

還別說,味道真挺不錯。

暫時餓不死,接下來便是解決困境。

來這兒之前,她不過就一中專畢業的化妝品推銷員,論文學素養和琴棋書畫,府裡的鶯鶯燕燕可是甩她幾條街,要想上位,她只能另闢蹊徑。

一點青瓜、幾勺崖蜜,外加一個雞子,配合她嫺熟到位的按摩手法,外加她日常討好客人的那套說辭,足以讓長輩對她多幾分關愛。

於是乎,綾羅錦緞有人送來,珠釵美食再不差事。

劉月嬌很滿意,身爲穿越大軍的一員,光環神馬的,細挖一挖也還是有的。

劉月嬌很是從善如流,她沒有穿越前輩們的文采,隨手就能拽出大文豪的詩文。

不過老話說得好,手裡有錢,心纔不慌。

她好歹也做過銷售,糊弄這些頑固不化的古人,大抵還是夠用的。。

劉月嬌挑了幾樣瞧着貴重的首飾,從探察好幾天才尋到的狗洞出去,尋了個當鋪變賣。

來之前,她打算賣得好好的。

她身爲世家女,肯定不能長出來,最好的法子就是盤個鋪面,再買兩個人,先把檯面撐起來,至於掌櫃什麼的,就得慢慢去尋了。

劉月嬌百般謀算,卻沒想到,當鋪掌櫃給她迎面潑了盆冷水。

這些金光燦燦,瞧着貴重非常的珠釵竟然都是鎏金的,整枝釵就外面包的一層金皮值錢,裡面的半分不值。

她所有的首飾加在一塊,一共就換了三貫錢,外帶一百來個銅板。

她抱着一線希望去街市打聽,結果再被澆了盆冰水。

就她這點錢,頂多夠支個活動的小攤子。

劉月嬌失落非常的回了府,卻被告知遠在都城的姑母送來了節禮,太婆讓她過去見禮。

劉月嬌猛地轉了思路,劉家長輩送來的首飾都不值錢,可見這家也只是個空殼子撐着而已,那她何不轉戰去別處。

於是乎,她趕緊帶上自己研究的天然睡眠面膜來到正廳,以其來表自己孝心。

劉家的長輩很滿意。

讓她過去,其實也就是這個意思,沒想到話還沒說,她自己就明白了。

沒多久,京都便來人接她過去。

一瞬間,整個劉家都沸騰了。

劉月嬌在全府人羨慕的目光裡,登船離開。

大約京都這地界當真是旺她,接下來的幾年她極爲順風順水。

不但經營起了鋪面,還意外得知某位穿越前輩的消息,更有甚者,就連皇子也對她青睞不已,這讓她信心爆棚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她那點本事,只瞧着不錯,細究起來可不怎麼樣。

好在她多少也看過些歷史劇,皇子要上位,就少不了拉攏,不論是朝臣、內侍、宮人,便是不能拉入自己陣營,也要打好關係。

這關係怎麼打?

不論古玩字畫、品茗賞景,沒有錢依靠,這些都是空談。

劉月嬌投其所好,將自己賺得的銀錢貢獻出來,可那照比所要謀的事情,實在杯水車薪,於是她便打上了林老爺子,這位穿越前輩的主意。

這位堪稱傳奇的前輩可是有着一個非比尋常的身份,前朝皇子,滅國皇帝的親弟弟。

據說他消失時還帶着前朝的寶庫。

既然是寶庫,想必裡面定是金銀無數的,足可支撐他們的消耗。

而且,他當年還搗鼓了個古怪東西,據說能創造奇蹟,爲此他不喜砸下重金。

劉月嬌撒了人手去尋當年的工匠,並仔細研究過圖紙,最後得出結論,前輩做得這些,其實就是爲了高度提煉鋼鐵。

那話又說回來了,他又爲何要提煉呢?

劉月嬌以爲,這位前輩定是想再回現代,所以需要高密度高硬度的外殼對抗穿越時空的摩擦。

當然,所有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而已。

究竟怎麼樣,還要親眼看了才知曉。

只是,現在的問題是,她只知道開啓寶庫的鑰匙會發光,具體什麼樣,寶庫又在哪裡,她一概不知。

好在前輩的後人還在,倒也不是沒有機會。

劉月嬌十分理所當然的覺得,同爲穿越人士,前輩既然離世,那麼就該由身負主角光環的她來繼承。

計劃伊始還算順利,可漸漸的,事情就開始脫離了掌控。

她就好似衰神附體,想要死的人怎麼也不死,以爲老練能幹的人又頻頻出錯,報以希望的三皇子被流放。

她的希望徹底破滅了,而她多年積蓄的錢財也都位置一空。

更要命的是,姑母似乎察覺了什麼,還要把她送回劉家。

她如今已過了花信之年,若是回去,除了配鰥夫,就只有進庵堂。

她不想那樣過下半輩子,便趁着看門婆子鬆懈,偷偷溜了。

她以爲自己得了自由,卻不想她早前派遣出去的遊俠,竟然還有人活着,且那人一直盯着她,見她落魄了,便將她綁去樓子。

她百般懇求,甚至願意把自己所會的全貢獻出來,一輩子幫他賺錢。

可這都沒能阻止被賣去樓子的命運。

接客當天,她遇到一李姓人,憑直覺,她知道那人就是李甲,她生意的競爭者,也是她的老鄉。

她抱着一線希望,坦言告知自己境遇,甚至連寶庫一事都講了,跪求他能幫她離開這裡,她願意爲妾,或是幫他做事,但凡他提,她就應。

她自詡自己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又有賺錢的本事,李甲是商人,更是她的對手,應該知道她的價值。

卻不想,李甲送了同來之人之後,笑容淡淡的道:“你知道那個遊俠是怎麼找到你的嗎?”

劉月嬌渾身發軟,跌坐在地。

李甲笑意加深幾分,點了點頭,道:“看來你猜出來了。”

他揚聲叫來媽媽,冷聲吩咐,以後此人不得再接待上賓,只去最下一等的地方接客。

媽媽一迭聲答應,命兩個漢子把她叉出去。

李甲扔下一張交子,道:“把她毒啞,手廢掉,派人盯緊些,可別讓她死了。”

媽媽歡喜的看了數額,忙道:“一準按着大官人的要求辦。”

一別經年,當林琪走遍大胤的大好河山,盡興歸京之時,她無意瞟見佝僂前行的老嫗,側頭道:“那人好像有些眼熟。”

崔硒掃了眼,笑笑,“你看錯了。”

車子咕嚕嚕的走過,那老嫗擡眼望着照着綾錦車圍,四角垂着珍珠瓔珞的馬車輕輕呵了聲。

誰說穿越女就一定是主角的!

番外之小寶

新年伊始,小寶隨哥哥去伯府走動。

纔剛承繼伯爺之位的大堂哥韓守仁親自出門相迎,並大方的給了小寶一雙魚戲珠佩。

纔剛九歲的小寶,正是急着長大的時候,這枚玉佩正和他心意。

他趕忙換下自己的寶藍緞面葫蘆荷包,戴上玉佩。

落後幾步的韓守奕把馬鞭扔給小廝,闊步而來,見他歡喜的扭着小身子的模樣,便道:“荷包呢?”

韓守奕嗓子有些啞,還有些沉,加上他常年帶兵,便是隨便一瞥也帶着濃厚的行伍之氣。

“在這兒,”小寶忙從袖袋裡拿出荷包,巴巴遞上。

韓守奕一把扯了他腰上的玉佩,塞進荷包裡,重又給他掛上,道:“這是姐姐親手繡的,便是要換,也得回家再說。”

小寶哦了聲,看看繡着虎頭的荷包,癟了下嘴。

韓守奕按了下他腦袋,斜睨着道:“男孩子那麼愛美做什麼?”

韓守仁聞言,不由笑了起來。

這位堂弟,從打去邊城廝殺一番之後,貴胄兒郎的那點脾性就被磨礪一空。

小寶是被長輩們嬌寵長大的,也難怪他看不慣了。

“知道你要來,一早備了好茶,你嚐嚐,要是合口,就帶回去一些,”韓守仁笑着在前引路。

小寶偷眼去看哥哥,不想腦袋一動,頭上的金鈴就發出嘩啦的響聲。

韓守奕彎了下嘴角,又虎下臉道:“看我做什麼,還不趕快跟來。”

小寶乖巧的跟來,邊走邊道:“哥,今早阿爹教考了我學問,說等開春我就可以做文章了。”

小寶語氣平淡,但在其話意裡難掩炫耀之意。

不想,韓守奕皺着眉頭,答:“怎麼才學,阿爹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學了。”

小寶很委屈,道:“我笨嘛。”

“咱家哪兒有笨人?”

韓守奕瞪他,“你要把在裙邊打轉的毛病改了,你的學問早就一日千里了。”

想了想,又道:“不行,我的跟阿爹說,把你留下來。”

小寶啊了聲,滿臉問好號。

年紀小就這點不好,家裡的消息,他都是決定之後,才被通知的。

韓守奕淡淡的解惑:“党項最近有點蠢蠢欲動,官家有心讓阿爹鎮守河間,掌河北東西兩路。”

聽到地名,小寶想起去年林琪來的信,其中就有遞到河北,說那裡一到冬天就冷得厲害,積水成冰,瞬間可成冰柱。

小寶糾結起了臉。

那般冷的天氣,娘子們肯定拼命加衣,把自己捂成個球。

想象四處都是毛球亂滾的情形,他用力搖頭,並討好的湊到韓守奕跟前,道:“哥,就知道你最疼我。”

韓守奕一呲牙,道:“你知道就好。”

元宵燈會一過,韓遠之便領旨前往河北,顧氏隨軍,一併同行。

韓小寶揮舞爪子送別雙親。

待到關上府門,他哈的一聲怪叫,一個高竄出半丈外。

雖說,韓遠之平日忙於軍務,對他管得不多,可到底是個威懾,他行事總會顧忌幾分。

現在可好了,親爹去了千里之外,哥哥也升遷去管京畿要務,他就徹底沒人管了。

他幾步奔去廊下的貴妃椅上,道:“錦書,快給我拿些蜜餞果子來。”

一位十一二歲模樣的丫鬟從側邊的耳房出來,秀美的臉上揚着溫柔的笑意,“好,”又問:“要不要配上前兩天伯爺送的白茶?”

小寶點頭,讚道:“真懂事。”

錦書抿了嘴笑着進茶水間,小寶翹着腿,舒服的眯着眼,享受清晨的陽光。

院子外,韓守奕闊步進來,看到小寶好似大爺似的攤着,他一甩馬鞭。

清脆的鞭響在空中炸開。

小寶好似火燒屁股一般的跳起來。

錦書聞聲從屋裡出來,看到韓守奕,急忙施禮。

韓守奕瞟了眼她手裡的茶碾,淡淡的道:“給你們少爺收拾兩件耐磨的衣裳。”

小寶瞪大眼,防備的退後一步,道:“哥,你要幹嘛?”

韓守奕呲牙,“對你好呀。”

小寶打了寒噤。

莫感覺親哥化身成了惡狗,而他就是其眼中的肉骨頭。

小寶二話不說,拔腿開溜。

“還想跑,”韓守奕拋下鞭子,一個縱越跳進遊廊。

小寶前路被堵,忙掉轉頭往外。

韓守奕冷笑一聲,待小寶即將跑到門邊時,大喝:“攔下他。”

兩位親兵二話不說就把手裡的槍刀一架。

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震耳欲聾。

正打算從這兒溜走的小寶傻眼了。

他轉過身,怯怯看逐步逼近的韓守奕,“哥,哥,咱有話好好說。”

韓守奕慢斯條理的走到他跟前,問:“還跑不跑了?”

“不跑了,”小寶頭搖得像撥浪鼓。

錦書提着個小包出來,韓守奕招手,示意她把包袱遞來,接着一拎小寶脖領,就往外拖。

小寶鬼叫一聲,疊聲道:“哥,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軍營,”他闊步往前行着。

小寶手舞足蹈的掙扎,連聲道:“我不去,阿孃答應過我,可以不習武。”

韓守奕嗤了聲,道:“不習武?那君子六藝怎麼說?”

他道:“阿爹可有答應你?”

“可也沒反對呀,”小寶接得很溜。

韓守奕捏了砂鉢大的拳頭,道:“這個家裡現在我最大,我說必須習武,你有意見?”

“哥,你獨裁專政,”小寶唬得聲都變了調。

“我就專了,”韓守奕哼道:“又本事你咬我?”

小寶鼓着腮幫,氣哼哼等他。

韓守奕就道:“你要不負,儘可跟阿爹訴苦,現在你還是老實跟我回軍營吧。”

說話這會兒工夫,小寶已被拖到門口。

韓守奕一個展臂,就把他以擱褡褳的方式搭在馬背上,他一個箭步就躍上馬背,轉頭跟吩咐看門,“我去軍營,家裡有事就去營裡回話。”

看門忙拱手領命,目送兩人離開。

兩個月後,河間韓家,顧氏接到小寶聲具淚下的求救信。

顧氏沒想到大兒子會這般,忙讓人找來韓遠之。

韓遠之哈哈一笑,道:“虎父怎能有犬子,你放心,奕哥兒有數。”

顧氏嗔他一眼,知道大兒子秉性,便也沒有多說,只是多做幾套雙層衣裳。

小寶接到衣裳,很是欲哭無淚。

韓守奕微微一笑,踢了踢他道:“下午的拉練別再掉隊了,不然有你好看。”

小寶哀嚎一聲,一頭栽倒在了竹木搭設的牀上。

番外之夫妻出遊

春日和暖,風清水柔。

一艘三層樓高的樓船順水而下。

船艙裡,崔硒將頭靠在終於能抱在手裡的娘子肩頭,舒心嘆氣。

林琪拉着他寬大的手掌,緊縮淡眉。

“福哥兒是片刻都離不得我的,就這麼走了怕是要哭鬧。”

“不會,”崔硒很淡然,“你也看到了,他跟皇帝玩得多好,再說不是還有有吳氏跟着呢嗎?小孩子多哭哭沒什麼不好。”

林琪側頭瞪他,道:“他睡覺時都要我抱着才行,萬一睡不實,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咱們這次出來也是沒有法子,”崔硒道:“你若就不放心,等過些日子,咱們回去就是。”

說着話,他手順着她略顯圓潤的腰身緩緩摸了上去。

“好吧,”林琪妥協。

不論怎麼記掛兒子,她都明瞭要以大事爲重,畢竟早前程僕射一直保持中立,後又因先帝囑託對大皇子幾番留手,皇帝雖然沒有說什麼,可這心裡難免會犯嘀咕。

只要崔硒還在,禎哥兒就不會真心的倚重他們,這對朝堂,對以後都沒有好處。

只是這磨合有快有慢,也不知要等多久,她才能見到福哥兒。

崔硒繼續毛手毛腳,眼見林琪沒半點動作,不由竊喜,他真是機智。

林琪輕嘆,忽覺胸口異樣。

一低頭,這才發現襟口不知幾時敞開了,一隻大手正攀在其上,溫柔的輕捻慢揉。

“你,”林琪皺眉,嘴角溢出嫵媚的低哼。

這一哼如同衝鋒前的戰鼓,刺激得崔硒血脈賁張,他一個反手就把林琪壓倒。

牀帳善解人意的滑落下來,衣裳一件一件的被甩了出來。

待到嬌妻如初生嬰兒一般,崔硒緩緩覆上。

實木製成的牀榻輕輕搖曳,牀帳如窗外水面,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水浪。

從打兒子會爬,崔硒就被兒子看起來了,這麼些日子,他就連嬌妻的邊都沒能摸到。

這會兒逮到,便忍不住發起狠來。

林琪開始還應和,後來便忍不住的掙扎要跑,又被崔硒拖回來,扣在胸前。

林琪半俯趴着求饒,道:“侍兒嬌無力,官人且斟酌。”

崔硒半抱她,不放,道:“大旱三年,豈能少布雨露,娘子再候候。”

林琪哼哼,“再布堤壩就垮了。”

崔硒反身一折,讓她半盤坐,道:“如此可好些。”

林琪卻已無力回答,她大眼圓瞠,微張着紅潤潤的嘴,手腳胡亂的抓踢着,手不知怎麼就夠到帳上的風鈴,將其帶落。

風鈴發出脆響跌落在牀上,猛地爆發出璀璨的金光,炫目得耀眼。

崔硒本是打算再接再厲,再帶嬌妻翻上一重浪,沒想到被這一驚,只能悶哼着偃旗息鼓。

門外有人感覺出光芒,正往這邊走來。

崔硒聽到動靜,急忙扯開被子,將風鈴和嬌妻一起掩住。

聲響才一出現就緩緩退遠。

崔硒這才探身入被,就見林琪水眸氤氳迷離,一張小嘴如落在沙灘上的小魚一張一合,瑩白細膩的肌膚被漸弱的金光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霎時好看。

崔硒靜等着光芒消失,纔出來拿衣裳給林琪披上。

兩人緩了緩,這纔拿起風鈴。

此時的風鈴已不是早前模樣,三塊模樣怪異的黑鐵片竟然怪異的合在一起。

林琪拿起來細看,除開模樣古怪倒也沒什麼特別。

崔硒給嬌妻穿好外裳,順手推開槅扇。

帶着水汽的清新立刻撲面而來,緊隨而來的還有明亮的陽光。

鐵片初一接觸光線,便發出點點光芒。

林琪把鐵片往前湊了下。

一瞬間,鐵片周身閃爍,就如暗夜星子閃爍光輝。

林琪轉目看崔硒。

莫非這就是劉月嬌苦尋無果的令牌?

崔硒拿過鐵片,對着光來回看了會兒,道:“有點像鑰匙。”

林琪拿過來,來回的比量,最後擋住下方,只留上面一點菱形道:“這麼看,倒是有點像我小時長住水榭的圍欄。”

“你確定?”

崔硒皺眉。

水榭下方可能全是水,也可能藏了別的。

這麼說來,那個什麼寶庫的傳言竟然是真的。

林琪搖頭,道:“我記不清了,得過去看了才能知道。”

“那就去就是,”崔硒拉了下靠近牀邊的細繩,橘青很快過來。

崔硒道:“調頭,去福州。”

橘青答應着,又道:“飯時已經過了,船孃打了些魚很是新鮮,要不要來點魚羹?”

崔硒點頭,道:“少放些鹽。”

橘青笑着退了出去。

林琪羞得面色紅紅,橘青才一走遠,她便搡他道:“都是你,丟死人了。”

崔硒隨她力道歪到一旁,面上很無所謂。

出身江湖的兒女本就沒有那些個規矩,橘青她們早就司空見慣了。

林琪見他被自己推倒,忙又拉起來,道:“不去巴州了?”

崔硒側目,見嬌妻慵懶無力的歪靠着椅背,便抱她入懷,道:“左右都出來了,便索性多走走,待到回了京都,怕是再沒這機會了。”

林琪靠在他寬闊又溫暖的胸膛裡,頭軟軟的靠在他肩頭,道:“不知怎的,剛纔你一說回去,我這心就猛地急跳起來。”

崔硒笑着攏她額角發潮的髮絲,道:“會有什麼事?如今你可是公主,誰還敢動土。”

“也是,”林琪一笑,抱着他細腰。

崔硒抱她去幹爽的榻上,給她蓋了薄被,又掩了窗戶,道:“睡會兒,待會兒魚湯好了,我再叫你。”

林琪也確實累得不輕,只是不論她怎麼想睡,腦子卻十分清醒。

從前經歷的事情如走馬燈的閃過,她只能徒勞的看着事情發生。

最後她重又回到單家府邸,又現抄家那幕,她又來到那個發號施令的男子身後。

男子似乎察覺出什麼,猛地一回頭。

林琪呀的一聲,登時從夢中醒來。

崔硒盛好了魚羹,正要來叫她,見她這般,忙過來道:“怎麼了?”

林琪撐着軟軟的手臂,有些茫然的坐起來,道:“吳毅還在福州嗎?”

崔硒扶她下榻,問:“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他了?”

“就是忽然想起來了,”林琪扯了下嘴角,她如何能說,適才她看到了,那個抄了單家的人竟然就是他。

頂着哥哥面容的他。

崔硒垂頭把羹攪涼,道:“他如今已經成家,就在福州,你要想見他,過去見就是。”

林琪點了點頭,接了羹過來,食不知味的喝着。

崔硒瞧着堵心,便出去尋了橘青,讓她等晚上靠了渡頭,便去給福州傳信。

一個月後,樓船停在一個平平無奇的阜頭上。

胖掌櫃立在水邊,笑呵呵的將兩人迎進院裡。

主屋一早就收拾出來,兩人稍事歇息,待到天色暗沉便來到林宅。

如今的林宅照比林琪早前過來時已好了許多。

昔日的落敗頹然已經沒有,只是因着沒有人住,即便花香滿園也顯得冷清。

林琪並沒有多加停留,她帶着崔硒直接來到水榭。

兩人沿着外邊的遊廊開始一點一點的往裡找。

直到把整間水榭搜遍,也能找到哪裡有缺口。

林琪坐在廊下冥思苦想。

在幼時她肯定在哪兒見過這個鑰匙頭。

她抱着腦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崔硒怕夜風吹到她,便坐在迎風處。

林琪依賴的歪靠着他,望着漫天星子。

崔硒側頭輕蹭了下她,道:“晚了,咱們回吧。”

林琪點點頭,手撐着地面正要起身,卻忽的一頓。

崔硒道:“怎麼了?”

林琪緩緩的把手拿開,用手指按着適才的位置,輕輕一挪。

嚴絲合縫的木板竟然有兩指寬的缺口。

林琪看了眼崔硒。

那缺口並不深,拿下就能看到個小小鎖眼。

林琪將鑰匙放裡一扭,只聽屋裡傳來幾聲咔咔的聲響。

兩人對望一眼,忙進去查看。

寬敞的正廳地板出現個洞口,直往底下。

林琪捏着手指有些緊張。

崔硒提着風燈,拉着她,道:我陪你下去。“

林琪露出絲淺笑,拾階而下

風燈在前微微搖曳,將地面照亮。

崔硒卻覺周圍有些不對,他擡起胳膊,這才發現,這牆並不是石牆、土牆。

他輕輕敲了敲,牆壁發出清脆的錚錚聲,觸手冰冷卻又光滑無比。

崔硒從袖中拿出削鐵如泥的匕首,用力一紮。

匕首咯嘣一下,從中折斷。

崔硒扭頭看林琪,發現她正驚訝的看着斷匕。

崔硒將殘刃收起,拉着她道:“走吧,下去看看。”

這次兩人的腳步明顯快了起來,沒多會兒兩人便走到底部。

那是一間僅有一張涼榻大小的屋子,裡面有一張巴掌大小的物什和盒子。

兩件東西都是一樣材質,物什上面刻着製作這東西的流程,盒子裡裝着一張絹帕。

林琪只掃一眼,便露出驚色。

崔硒拿過來,從頭到尾的看完,再看嬌妻,不由異樣。

他將絹帕收起,把物什放入盒中,剛好嚴絲合縫。

顯然兩物本就是一套。

兩人重又上來,拔下鑰匙,地板又咔咔的合攏。

崔硒看了眼林琪,道:“這地方不能留了。”

林琪有些不捨,卻還是點頭。

回到住處,崔硒重又把絹帕拿出來,道:“這個怎麼辦?”

林琪淡淡的道:“燒了吧。”

沒有什麼王朝是永遠存在的,而今朝堂清明,百姓安樂,沒必要再因這個興起波瀾。

當年翁翁沒有,她亦不會。

絹帕很快化成一縷灰燼,崔硒來到林琪跟前,輕輕環着她,環着他的公主,他的心肝,他甘苦與共,榮辱同受的妻。

-----------------------------------------------------------------------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追兵至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歡喜第五百三十三章 做哥哥?第四十章 找東西第十四章 進顧家第六十二章 再偶遇第二百一十二章 制香衣第七百零五章 論族長第二百七十四章 定親事第一百零七章 去看病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蹊蹺第五十七章 細打探第三十六章 起紛爭第一百五十七章 過生辰第五百九十三章 入僵局第八十八章 抓小賊第六百四十九章 要回來第四百二十二章 露脾性第九十八章 被髮瘋第六百四十二章 慈母心第六百三十四章 天有恙第七百零二章 洗三禮第五十八章 負心人第一百九十八章 要自立第三百零八章 找到了第三百八十五章 點香丸第一百七十二章 來拿人第八章 是故人第五十二章 學珠算第四十四章 掛香牌第六十六章 換住處第三百五十二章 說朝局第六十七章 合歡情第七百二十五章 火將起第五百四十一章 說將來第五百七十九章 酒醉人第七十二章 來求香第二百零七章 事發了(月票加更)第一百一十七章 魂歸天第六百五十八章 養病中第七十四章 見其父第六百八十二章 幫出氣第七百一十八章 欲悖逆第四百三十二章 宮裡人第三百一十六章 定對策第八十九章 暗偷聽第四百章 扣嫁妝(作者君的安慰加更!)第四百六十四章 迎客來第三百六十三章 被抓了第四百六十九章 花會畢第五百五十八章 遇端靈第二百五十四章 賣鋪子第二百五十五章 發賣了第二百九十二章 說情況第四百零一章 要升官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思動第三百六十二章 六皇子第四十七章 回小院第四百八十九章 生揣測第五百三十八章 歸家來第五百八十八章 戰事起第三百四十八章 妻妾鬥第五百九十九章 大捷歸第六百二十三章 來辭工第三章 水匪出第一百二十七章 來找茬第五百七十二章 來崔府第八十四章 和風苑第六百七十二章 被算計(月票加更)第一百零五章 氣昏厥第六百二十六章 下馬威第二百四十一章 起懷疑第四百六十三章 來助陣第六百零三章 娘子軍(打賞加更!)第三章 水匪出第五百五十三章 知元兇第五百九十一章 病痊癒第六百四十三章 養敗兒第五百九十三章 入僵局第六百六十五章 連理枝第一百七十二章 來拿人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發瘋第六百六十五章 連理枝第四百五十一章 起爭鬥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斥責第六百八十七章 地不錯第七百零六章 納妾室第四百零八章 要開店第四百二十八章 出風頭第五百五十八章 遇端靈第五百七十三章 你可知第一百四十九章 學中饋第一百七十五章 毒死人第五百八十八章 戰事起第四百九十八章 收義女第四百八十七章 見真人第五百一十七章 誰用計第四百三十章 提要求(月票加更!)第一百六十九章 護花人第六百五十四章 掉水裡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追兵至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歡喜第五百三十三章 做哥哥?第四十章 找東西第十四章 進顧家第六十二章 再偶遇第二百一十二章 制香衣第七百零五章 論族長第二百七十四章 定親事第一百零七章 去看病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蹊蹺第五十七章 細打探第三十六章 起紛爭第一百五十七章 過生辰第五百九十三章 入僵局第八十八章 抓小賊第六百四十九章 要回來第四百二十二章 露脾性第九十八章 被髮瘋第六百四十二章 慈母心第六百三十四章 天有恙第七百零二章 洗三禮第五十八章 負心人第一百九十八章 要自立第三百零八章 找到了第三百八十五章 點香丸第一百七十二章 來拿人第八章 是故人第五十二章 學珠算第四十四章 掛香牌第六十六章 換住處第三百五十二章 說朝局第六十七章 合歡情第七百二十五章 火將起第五百四十一章 說將來第五百七十九章 酒醉人第七十二章 來求香第二百零七章 事發了(月票加更)第一百一十七章 魂歸天第六百五十八章 養病中第七十四章 見其父第六百八十二章 幫出氣第七百一十八章 欲悖逆第四百三十二章 宮裡人第三百一十六章 定對策第八十九章 暗偷聽第四百章 扣嫁妝(作者君的安慰加更!)第四百六十四章 迎客來第三百六十三章 被抓了第四百六十九章 花會畢第五百五十八章 遇端靈第二百五十四章 賣鋪子第二百五十五章 發賣了第二百九十二章 說情況第四百零一章 要升官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思動第三百六十二章 六皇子第四十七章 回小院第四百八十九章 生揣測第五百三十八章 歸家來第五百八十八章 戰事起第三百四十八章 妻妾鬥第五百九十九章 大捷歸第六百二十三章 來辭工第三章 水匪出第一百二十七章 來找茬第五百七十二章 來崔府第八十四章 和風苑第六百七十二章 被算計(月票加更)第一百零五章 氣昏厥第六百二十六章 下馬威第二百四十一章 起懷疑第四百六十三章 來助陣第六百零三章 娘子軍(打賞加更!)第三章 水匪出第五百五十三章 知元兇第五百九十一章 病痊癒第六百四十三章 養敗兒第五百九十三章 入僵局第六百六十五章 連理枝第一百七十二章 來拿人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發瘋第六百六十五章 連理枝第四百五十一章 起爭鬥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斥責第六百八十七章 地不錯第七百零六章 納妾室第四百零八章 要開店第四百二十八章 出風頭第五百五十八章 遇端靈第五百七十三章 你可知第一百四十九章 學中饋第一百七十五章 毒死人第五百八十八章 戰事起第四百九十八章 收義女第四百八十七章 見真人第五百一十七章 誰用計第四百三十章 提要求(月票加更!)第一百六十九章 護花人第六百五十四章 掉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