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襄陽陷落

天公不作美,劉備軍民開拔不久,荊州境內就下起冬雨,大隊人馬和數萬百姓冒着瓢潑大雨行進在泥窪溼滑路面,使得行軍速度極度緩慢。

劉備看着眼前的一切,內心深處頗感無奈,只好不斷的感嘆:“事事無完美!”就算取得了一場來之不易的勝利,如今遭遇這等惡劣天氣,人馬皆行動不便,更別提隊伍中還有不少體弱多病,身體抵抗力均不佳的百姓,可現況又不允許部隊再做停留,需知道,多耽誤一點時間,對脫離曹操大軍的追擊就多增加一部分困難。劉備首次作出違背善待百姓的初衷,在泥濘的道路中不斷來回呼喊:“鄉親們!這點苦只要咬咬牙就能挺過去,只要早日能到達西陵,再艱難的道路再變幻莫測的天氣吾等都迎前踏上。挺起胸膛吧,曙光就在不遠的前方,向前,一直向前!”

“什麼?樊城是座空城?”曹操高坐於爪黃飛電馬背之上驚詫的問道。

“是的!兩位張將軍率兵輕易進駐樊城,未動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有着荊州要塞之稱的重地,此時正在城中休整。而今大雨不歇,故兩位將軍令小人冒雨回報軍情於主公,等待主公下一步的戰略部署下達。”斥候跪伏在污泥之中神情落寞的如實稟報最新戰況。

落後一馬身的荀攸緩馬上前,沉重的曹操說道:“主公!看來吾軍猶豫不決又耽誤不少時日,讓得駐紮樊城的劉備二弟關羽率領着守兵已安全撤離,此等正是吾軍追擊的最好時機,雖然老天感悟吾軍傷亡慘重,下起了驟雨,但冬日的雨水時間應該不長,可令佔得樊城的張遼將軍起一半兵力冒雨追擊撤逃的關羽部曲,由張郃將軍率領剩餘兵力佔據樊城,而吾軍可立即改道直奔襄陽,只要拿下荊州首府襄陽,劉備老賊不管從何處潛逃,也勢必無其落腳之處。何況襄陽曆來是荊州水軍的基地,城中想必也存有不少的水軍戰船,只要取得這些行走江面的工具,對追擊劉備逃兵也能起事半功倍之效。”

曹操一捋寸須,沉思一會即說道:“公達此意,正和吾意!傳令下去,前隊李典所部立即轉道襄陽,務必在今日傍晚時分趕到襄陽城下紮營立寨。大軍也改道緊隨其後直趨襄陽。”然後話音一頓,朝還跪立淤泥之中的斥候吩咐道:“爾即可趕往樊城,持吾將令,讓張遼將軍立刻調動一半兵馬沿關羽逃離方向追擊,務必讓張將軍掌握住關羽軍的動向,吩咐張將軍在追擊過程中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再中了劉備軍的埋伏。讓張郃將軍率餘部駐守樊城,嚴防關羽軍突然回師攻城,讓其切不可大意行事,一切後續事宜等候吾到達襄陽後再行定奪。”

“得令!”接過曹操擲出的一塊虎符令牌,斥候飛身上馬,在坑坑窪窪泥濘不堪的道路上飛馳而去……

“怎麼辦啊?據探子回報,曹操大軍冒雨行進在通往襄陽的大路上,估計大軍前鋒最遲也會在今日之內抵達城下。”蔡瑁不停的來回奔走在荊州牧主府內的大堂上,此刻堂中只有三人,即蔡瑁、蒯良、張允三位掌握荊州襄陽城實權的人物。

“德珪!不要再晃了,吾都快被爾晃暈了,急是急不來的,事情已擺放眼前,唯今之際,可解決的方法不過有二,一即起全城兵民之力力抗曹操數十萬大軍;二即開城投降曹公。現城中兵力仍有四萬餘,戰船七千多艘,百姓數十萬之衆,如能齊心守城,抵禦個半月光景應該沒有問題,可吾等卻沒有援軍來救,抵禦過後,遲早也終有城破之日,不如……”蒯良冷靜的對兩人分析着眼下的緊急軍情,言中不免也有種兔死狐悲之傷感。

“子柔所言甚善!不如打開城門,投靠於曹公方不失爲明智之舉,想曹公一統北方駐地,手下兵多將廣,土地肥沃,大有一吞天下之勢,此番投靠,吾等還可趁曹公手下缺少水軍戰將而獲取信任,想必曹公也不會弱待於吾等。不知德珪做何感想?”張允也抓住時機猛向蔡瑁表明心意。

蔡瑁眉峰緊鎖,一臉愁苦的擔心道:“吾不擔心吾等日後是否能享受榮華,關鍵是家姐和少主琮今後何去何從,如曹公佔據荊州一地,勢必再無少主琮統治一方之說,家姐面前,某可不好交代啊。”

“德珪多慮也!曹公乃一代英主,從投靠其麾下的將領和不少諸侯看,均得其力薦於朝廷,北海之孔融就是最好的例子,想如今孔融不還是好好的效力於大漢朝廷,性命無憂下獲得不也舒心愜意。沒了領地打理一事,不也省去不少煩心之事。”蒯良聽取蔡瑁憂慮之處在那後,趕緊再上勸言,讓患得患失的蔡瑁最終同意了全城投靠曹操這一不失保命存身的最佳辦法。

襄陽城外。城門打開,蔡瑁張允齊頭並進在前列,簇擁着名義上的荊州牧劉琮,其身後蒯良兄弟、王桀等荊州文武魚貫而出,浩浩蕩蕩的朝曹操駐紮城下的大營前去。

隨着荊州文武的全體投降,荊州也最終落於曹操之手,大江之北,再無一地不隨曹姓。此時時年已至建安十三年年末。荊州文武也獲曹操重視,荊州蔡瑁、張允分獲水軍大都督、副都督一職;荊州大將文聘爲江夏太守,繼統本部;蒯良、蒯越等出衆的文武也各得其所,並起用荊州名士韓嵩、鄧義等人,或侯者不下十五人之多。唯獨荊州牧劉琮和其母蔡氏被曹操假意騙出,差人鳩毒殺於側室之中。(PS:史記記載,曹操南征荊州爲建安十三年秋七月,八月劉表卒,九月劉琮繼位,隨後曹操佔據新野,劉琮迫於壓力遂降。這裡小西美其名曰:“蝴蝶效應。”故把曹操佔得荊州襄陽等地篡改成建安十三年年末,也就是公元208年十二月。劉琮及其母之死也爲杜撰之,觀者切勿對號入座!)

天空緩緩放晴,可路面仍難行進,劉備軍士體壯還稍好一些,可隨行的百姓就苦不堪言,冬日的寒風可用透骨形容,撲面而來時往往割得衆人面皮刺痛,讓人不由感覺雪上加霜一般。大隊用了一整天的時光才行進了不到三十里路,讓劉備的青絲叢中又多填不少白髮。

這已是大軍離開襄陽的第四日,早前已有消息傳至,說道荊州首府已落入曹操手中,並大賞投降衆人,值得慶賀的是曹操大軍未能追上關羽帶領撤離樊城的部曲,讓關羽部眼睜睜的看着關羽部在襄陽城下登船遠航,差點把曹操氣得臉青鼻子歪。

聽得關羽所部逃出圍追堵截,劉備緊繃的弦松下少許,如今面臨的眼中問題既是眼前百姓的行動速度,如果再不加大步伐,獲得襄陽的曹操勢必會讓精銳騎兵先行追截,那時只要被其纏住,脫身就更加困難。“軍師!可有好計提高行進速度?”劉備自問想破腦袋也解決不了纏身的麻煩,只好求助於諸葛亮,期盼智計百出的軍師能想出對策,可劉備的如意算盤在諸葛亮的一聲“屬下也無好計”的回答下,也化作輕煙消失在腦海之中。

“前面是何地?要不要先停下休整一番,看百姓的臉色,連日的行軍對這些缺少訓練的百姓來說,已到體力透支的最大極限了。”劉備轉移了一下話題,希望短暫的休息能讓這些一心跟隨的百姓能恢復少許的體力以面對後面更加艱難的路程。

諸葛亮想了想,比曹操先三天撤離襄陽,如果曹操派遣精銳騎兵追擊,來敵人數想必不會太多,現在手中還有數萬嚴加訓練過的士卒,抵抗一陣還是可以的,隨即說道:“既如此,那就休息半刻吧。”

劉備把軍令下達下去,諸葛亮讓人叫來周翔、廖化、裴元紹三將,先對周翔說道:“子強!爾速帶二百騎兵回道部隊的最後清理下行軍路程中留下的痕跡,如能把曹軍追兵引向別的岔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子棄遵令!”

“元儉將軍!爾帶領數十兵士前去打聽此地爲何處?附近可有何特徵地形,打探清楚後速速回報。”

“廖化遵命!”

“義清(PS:裴元紹的字,劉備取的。實爲杜撰)將軍!汝帶領數十精幹斥候探子先行去往西陵一地,儘量打聽並聯絡上興霸將軍,此行汝的任務最爲重要,如果中途有點閃失,吾軍包括主公即將陷入萬劫不復之險地,盼將軍早日帶回利好消息。”

“軍師放心!但有義清在,也絕不會讓此行任務失敗!紹這裡就先行告退。”

三位虎將朝着三個不同方向虎步奔去,不久,清脆的蹄聲在四處響起,隨後聲音越來越淡,直到再也聽不到絲毫聲響,只有那還在呼號的寒風肆虐,彷彿要把這急欲行走的人羣給吞噬乾淨方纔罷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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