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大進軍

正在趕往江邊河岸之時,一彪人馬從大軍的左側殺來,劉備驚恐之餘忙讓負責中軍的安全的麋芳前去查探,中軍就地再構置簡易中軍大帳。片刻,麋芳陪同兩位少年英武的將領前來軍帳,見劉備、諸葛亮、簡雍等一直在帳中等候消息,三人倒頭就拜,其中那位英武少年將軍打扮之人還失聲痛哭起來,口中嗚咽着說道:“叔父!吾父親死得不明不白,還望叔父爲吾做主,替父親洗冤啊……”

劉備忙一邊上前扶起一邊示意陪同前來的麋芳解說這是何人,麋芳本也是爲心思活絡之人,見劉備的眼神看來,即知其意,忙在旁補充說明:“主公!這位既是荊州牧劉公之長子琦公子,此前一直爲劉公鎮守江夏至夏口一帶水域,抵禦來自江東下游的孫氏一族西侵,前年主公出兵平亂,長公子正好巡防江務去了巴陵,故而同主公未曾一見,因此主公不識。”

劉備呵呵一笑後說道:“原來是吾那遠在軍中的侄兒啊,果然一表人才,英武不凡,想必此後定有大大出息,足已告慰吾那兄長在天之靈。快快請其,坐下說話。”

遠道而來奔喪的劉琦這才收拾好悲切之情,替劉備介紹了下跟隨自己前來的令一位少年模樣之人,此人姓劉寇名封,乃羅侯寇氏之子,長沙劉氏之甥,自小性格剛烈,武力過人,在家鄉長沙也頗有勇名,後家道中落,一路浪跡天下,後行經夏口,囊中羞澀,正好遇上出外巡視的公子琦,得公子琦救助,後就一直待在琦身邊已作護衛。

“好一個點滴之恩,涌泉相報,好!好!”劉備大讚扶起劉琦後一直站立於公子琦身後的寇封。

劉琦見叔父劉備甚喜愛寇封,忙對劉備稟道:“既然叔父喜愛,不如叔父就收下寇封好了。”

劉備面帶喜色卻又不肯輕易吐露,忙推脫着解說:“不可不可!自古有君子不奪人所好之說,叔父現今手下有關、張趙等驍將,而侄兒身邊卻沒什麼可以放心之人,如今侄兒父親身故,其後艱辛,當可想而知,試問叔父又怎能讓侄兒失去依仗。”

“叔父!現在整個荊州基本都落在二弟生母蔡氏及舅舅蔡瑁之手,侄兒也就可以掌控夏口一縣之地爾,如沒有叔父援手,勢必蔡氏姐弟也絕不會放過侄兒,與其這樣,不如請叔父引軍去往江夏,有叔父您的坐鎮,想必那蔡氏姐弟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誅殺侄兒,這時侄兒身邊之人不都是叔父之人乎?”劉琦於慌亂之中道出了心中最後的砝碼,此刻的他完全把劉備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看待,豈還會在意身邊的一員戰將。

“這……”見劉備還在猶豫,劉琦繼續鼓動說:“叔父勿要顧忌,侄兒是真心實意請求得到叔父的幫助,如能殺掉那襄陽城中謀害某父親之罪魁禍首,就算讓侄兒立即死去,侄兒也在所不辭。寇封此人馬上馬下功夫都還不錯,人又極爲忠心,叔父身邊又無子嗣,不如叔父就收下他作爲義子如何?”(PS:此時的劉琦還未得知劉備已經喜獲麒兒,不過仍還處於襁褓之中。)

諸葛亮在旁看着兩人爲了這點小事一直糾纏,實在看不下去後,在旁出言說道:“既然長公子盛意拳拳,主公不妨就收下寇封好了。”

一直還在劉琦身後警戒的寇封,見能獲得以仁義聞名天下的劉備的青睞,這時也機巧的出列跪拜道:“孩兒叩見義父!自今日起,自當追隨義父終生,替義父鞍前馬後披荊斬棘,死而後已。”

劉備哪個高興啊,許久都未能如此,心情大爽下朗聲連笑,俗話說:老來得子,光宗耀祖。劉備此時就是最好的詮釋,先前得親子,現有得義子,連日來被曹操南侵困惑下愁眉不展,現在也得到了舒緩。帳中其餘人衆也都爲主公心情大好而感到喜慶,紛紛上前爲兩人道喜。

好的事情剛到,壞的消息也隨之而來,正應了一句老話:禍不單行!

帳中的驚喜還未結束,派出的探子斥候前來稟報:“主公!曹操親自率領的大軍已接近新野,前部先鋒乃曹操身前虎將——虎癡許褚,兵力達五千人,據埋伏在許昌一帶的密探傳來消息,這次曹操親征,共分五路大軍,前鋒不算,其第一路乃曹仁、曹洪統率,兵力十萬,星夜馳騁,正緊隨前鋒許褚身後殺奔新野;第二路領兵大將爲呂布之降將張遼和河北降將張郃,兵力八萬;第三路仍由新敗之夏侯惇、夏侯淵兄弟統兵,兵力也爲八萬;第四路主將爲于禁、李典,這兩人並未因新野一敗塗地而受到曹操責罰,反而獲其重用,讓二人挾先前失敗之深仇,整加緊催軍急趕,已快趕上之前行軍的夏侯兄弟大隊,其兵力也在八萬上下;第五路也就是最後一路人馬,由漢丞相曹操親自統領,手下大將和謀臣盡都跟隨左右,兵力仍爲十萬,合計大軍約四十五萬,對外稱之爲五十萬,來勢異常兇猛,估計在明日即將到達新野。”

“什麼?”劉備一聲驚呼,身子頹廢的坐於地上,口中仍在念叨:“五十萬,五十萬大軍,吾等何以抗衡?”

大帳之內,衆人也在深吸冷氣,曹操的強大,路人皆知,可誰能猜測到強大如斯,傾盡整個荊州,其整個兵力也不過在十五萬左右,可曹操一統河北,居然這樣快就達到這樣一個高度,兵力強盛,恐怕意圖不僅僅只在這荊州一州之地也。

還是諸葛亮比較鎮定,羽扇輕晃,上前對劉備說道:“主公勿驚!曹軍勢大,皆在亮預料之中,故早已安排妥當,今亮仍有三策以供主公決斷,其上策仍是佔取荊州,盡荊州全境之力力抗遠道而來勢必缺少糧草的曹軍;中策即立即遣散百姓入襄陽,然後吾軍輕舟快馬,直下長公子的隔江駐地江夏,暫避曹操兵鋒,隨後再尋戰機以敗曹操;下策相比前兩策,卻要兇險許多,即仍在襄陽江岸等候興霸和子醜將軍尋求而來的戰船,不過時日不可超過兩日,如仍未能見得兩位將軍的船隻,就需立即由荊州之境內的荊山而過,經長阪坡南下,過當陽,走夷陵小道,在西陵河岸登船,此策中還需尋快馬通知甘、彭兩位將軍,務必要讓他二人如約在西陵等候,到時不管船隻多少,主公必須先過河去往夏口或江夏,如此這樣方能脫困於昇天,否則,就算主公再怎樣仁義,憑現在曹操南下的決心,也勢必不能留主公於人世間,還望主公深思。”

開始劉備聽聞諸葛亮在危急時刻仍有三策可供選擇,大喜之下靜心聽來,誰知其中上、中兩策,仍是要自己違背初衷和做人準則,這讓劉備真正感覺到考驗的時刻來臨,好在還有下策可用,劉備最後聽完,不及多想就斷然決定:“就依軍師之下策行事,如真要備行那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忘恩負義、背主棄信之事,備寧可面對五十萬之重的曹操,也絕不皺一下眉頭。來人,傳令下去,讓前部的子龍和子強將軍立即開拔,大軍直向襄陽江岸。”

“喏!”帳中衆人皆躬身領命。

待麋芳領着劉封、劉琦下去休息,簡雍前去清整糧秣之際,諸葛亮來到劉備身畔,對其附耳密言熟語,只看那劉備剛纔的優容又轉瞬消逝,換來的是一片驚喜之色。

身爲先鋒,這可是許褚爭了又爭才弄取到的殊榮,丞相之前的兩次追襲劉備,均已失敗告終,損兵折將不說,軍內的士氣也低至零點,這讓一身武勇的許褚看在眼中,深感氣憤。

自從投身丞相麾下,自己一直作爲丞相身前將領,每次出征都輪不到自己頭上,這下可好,連番兩次兵敗,丞相的親信愛將夏侯兄弟均出盡醜態,不但不上劉備軍筋骨不說,還搞得丞相內心焦慮不安,常在私下說道:“劉備真乃潛龍一條,如給其水土,勢必終有一天會騰空於天際。”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讓丞相也看看某家也並非粗勇之將,許褚內心如此暗道。

一路南行,路上皆人獸蹤滅,就連欲找一人打探消息都不能成事,好在未能遇上伏兵,可也讓許褚憋悶甚久。

新野縣城。

大軍小心翼翼開進,可空洞的城防,讓許褚大軍遲遲不敢進城。無他,皆因之前自軍戰敗,得知劉備身旁有高智之人輔助,丞相在來之前還深深囑託,行軍一事,切記小心穩妥。這點,許褚牢記於心。

“來人,上去幾人查探城內虛實。”許褚大馬金刀的安坐馬背上下令道。

幾個小兵轉眼消失在盡頭……

“報!城中無兵,而且無人,甚至無物,彷彿就是一座死城,沒一點生氣。”

“報!城內人畜皆無,人去樓空,許多民戶屋中連被褥等起居之物都沒有。”

前去的哨兵帶回這樣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讓許褚更加摸不着頭腦,這劉備到底玩的什麼把戲?難道真是一座空城而已??

“進城!”隨着許褚高聲下令,五千人的大隊人馬徐徐開進新野縣城,這也預示着新野全面爲曹操軍所佔據,隨之而來的將是佔領整個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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