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放下手中的密信,目光又落在了那封皇后的信上,娟秀的字跡又透着些男子的堅韌,都說字如其人,武晟凌不由想起了唐芷萱那絕美而又倔強的眸子。
在看這這紙上的內容,武晟凌不由有些欣賞這個本來自己不太喜歡的女子來,能寫出這樣絕句的女子,無論其他如何,才情倒是值得欣賞。
前些日子唐芷萱小產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不過原本自己並未將她放在眼裡,就算是小產了,也對唐芷萱沒有過多的關懷,眼下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那日見她絕美的小臉上面色蒼白,滿眼痛楚憔悴的樣子來。
喪子之痛真是需要關懷安慰的時候,而自己對她的態度卻很冷漠,她心裡一定很痛苦 當時只覺得厭惡,現在想想卻有些心疼。
“小海,你說當時皇后小產,朕對她是不是過於冷淡了些?”武晟凌開口問了問身邊此次跟着一起來伺候自己的小太監。
“這……皇上要聽實話?”小太監糾結的說。
武晟凌笑到:“自然是要聽實話,你但說無妨,朕赦你無罪。”
“謝主隆恩,皇上,那奴才可就說了,皇后娘娘治理後宮這些日子,幾乎沒出什麼岔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然而當初皇后娘娘小產,您卻不聞不問,這確實是讓人寒心了些。”小太監道。
“你也這麼認爲?”武晟凌皺眉道。頓了下喃喃道:”“看來確實是過分了些。”
想了想,不由嘆了口氣,做了一個手勢,空曠是屋子裡瞬間出現另一個人影,恭敬的站在武晟凌面前,小太監一愣,這個時候皇上把暗衛找出來做什麼?
知道在不是自己該問的,垂眸站在原地,耳邊傳來武晟凌的聲音:“你去尋一株上好的補藥來,補血益氣的,幫助恢復小產身體的。”
“是,屬下領命。”自始至終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來,說完這句話後身形一閃又消失了。
翌日,暗衛再一次出現在武晟凌的大殿裡,手裡還拿着一個盒子:“主子,藥材帶來了。”
武晟凌打開盒子,頓時清香四溢,讓人感覺神清氣爽,小海擡頭看了看,發現盒子裡赫然躺着一株血紅的靈芝,看樣子也得有百年之久了。
“很好,辦的不錯。”武晟凌開口道。
“多謝主子誇獎。”暗衛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
小海緩緩開口:“皇上這是……”
“給皇后的。”武晟凌道。
“皇上終於是開竅了。”小海跟從小就跟在武晟凌身邊,時間久了更像是他的朋友,說話倒也隨意了些。
武晟凌瞪了一眼小海:“什麼叫終於開竅了,朕什麼時候沒開竅過?”
“是是是,皇上您最聰明瞭。”小海開口恭維道。
武晟凌白了小海一眼,轉頭看向自己面前神情恭敬的暗衛說:“回頭把這個送去宮中,拿着朕的手諭,賞給皇后。”
“是。”暗衛淡漠的聲音響起。
武晟凌解決完了唐芷萱的事情,伸手打開了桌上的密函,一邊繼續這手裡的動作一邊說:“這就是你調查到的情報?”
暗衛恭敬的回答:“是,屬下知道事關重大,親自去搜集的,絕無虛假。”
武晟凌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打開信紙,仔細看了起來,還沒剛看了幾行,臉色就慢慢的陰沉了下來,身上圍着濃濃的寒意,周圍的氣溫似乎都凍住了,暗衛看着武晟凌的臉色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了一聲“不妙”。
武晟凌深吸了一口氣,深邃的雙眸目光如鷹,慢慢的看着接下來的內容。通篇讀了兩遍,武晟凌半餉沒有做聲,諾大的房間裡聽不到一絲聲音,彷彿落根針都能引起軒然大波一樣。
許久武晟凌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東西都被震的抖了抖,隨即“轟”的一聲上好的紅木桌子七分八裂。
暗衛一頓,瞬間單膝跪在武晟面前。武晟凌俊朗的臉已經不能用冰冷來形容了,周圍散發着恐怖的氣息,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密函被他緊緊握在手中化成粉末,聲音裡充滿了猙獰:“好好好!真是好的很!朕倒是小看了她!”
翔龍國的皇宮內,唐芷萱正在屋子裡百無聊賴的撥弄着眼前的花,神情中帶着一絲疲憊,丫鬟環玉忍不住開口:“娘娘,窗邊風大,而且您還剛小產,身子怎麼受得了啊?您趕緊去裡屋吧。”
唐芷萱緩緩開口:“沒事,本宮就是透透氣。”
“娘娘,您都在這站了快兩個時辰了,萬一吹出個好歹,皇上可是會心疼的。”環玉擔憂到。
唐芷萱勾了勾脣角,笑的有些諷刺:“皇上會心疼我?”
環玉想了想皇上之前的態度,不由噤了聲,正想着,忽然聽到有人進來通報,說內務府的太監來了,唐芷萱面上閃過一絲疑惑,走向了門口。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來:“傳皇上手諭,愛妃近日小產,朕特命人尋來百年血靈芝,賜予皇后調理身體,欽此。”
唐芷萱眼睛裡閃過詫異和欣喜,沒有皇上心裡還能想着自己,環玉也瞬間高高興興的,太好了。
“娘娘,娘娘,你聽到了沒有?”環玉興奮的開口。
“嗯。”唐芷萱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娘娘,我就說皇上會心疼你吧,還特地命人尋血靈芝來,這可是寶貝啊,這後宮哪有幾個能得此榮幸的,可見皇上心裡還是有娘娘的,看誰還敢亂嚼舌根說娘娘不受寵。”
唐芷萱沒有說話,但是眼睛裡那按耐不住的驚喜卻說明了一切,皇上終於能看到自己了嗎?
話說此時容周皇宮內,容瀲正在處理文件,,修長的手指翻動着桌上的文件,目光如炬,輕抿薄脣,燈光打在他的臉色,彷彿爲他整個人讀了一層金光,如同古希臘雕像般的容顏,此時少了些以往的銳利冷漠,多了些柔和的感覺,愈發顯得迷人。
外面傅千遙正在容瀲房外值班,如墨的夜色,除了皎潔的月光,還有容瀲房裡微弱的燈光之外,其餘的地方沒有一絲光亮,根本看不到一絲人影,夜色濃重的讓人有些壓抑,但你若是覺得藏身於這樣的黑暗中就安全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傅千遙此時正隨意的靠在一棵樹上,神態慵懶,似乎還在打瞌睡,好像一隻單純無害的貓,但是你看他半眯眸子裡流轉着危險而犀利的光芒就知道這絕對是一隻等待獵物伺機而動的豹子!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濃厚的夜色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危險,而傅千遙這種經歷過千錘百煉的暗衛對黑暗中的危險可是有着相當敏銳的直覺。
忽然,傅千遙睜開了眼睛,空氣中傳來不規則的流動,樹枝似乎都晃了晃,有人來了!傅千遙身上慵懶的姿態瞬間收斂點一乾二淨,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鋒利而又危險,“錚”的一聲,長劍劃過空氣的聲音,犀利的刺向來者。
但是快到那人的面前,傅千遙忽然用力改變了長劍的方向,刺向了一旁的空地。
“是我”傅千瀧帶着一絲暗啞的聲音響起。
傅千遙手上的力道立刻卸了下來,收回武器,看着對面的人:“我當然知道是你,要不然我早一劍刺下去了,對了,你怎麼來了?你的任務完成了?”
“我爲什麼不能來?”傅千瀧聲音涼涼的。
傅千遙摸了摸鼻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別給我轉移話題,跟你說多少遍了,除非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暗衛在皇宮裡是不能使用輕功的。”傅千遙皺了皺眉毛,有些無奈的說。
傅千瀧淡淡的看了一眼傅千遙,沒有做聲,心裡卻暗想,有輕功爲什麼不用?傅千遙看着她雖然面無表情的臉,但是神態中卻透着滿不在意就知道傅千瀧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
“你聽到沒有,你這是違反宮規的知道嗎?幸好今天當班的是我,要是別人萬一誤傷了你,或者被當成刺客了,我看你怎麼辦?”傅千瀧提高了些音量。
看她神態未變,傅千遙的聲音變得有些氣急敗壞“傅千瀧!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要是被主子知道肯定是又要罰你的。”
傅千瀧聽着耳邊傅千遙如同兄長的教訓聲,神情不由的有些恍惚,她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還在蘅雪閣的時候,當時的傅千遙也是這般如兄長一樣經常教訓自己。
“主子不讓你去,你居然還私自去,被主子發現不得活剝了你,主子最最討厭別人違揹他的意願了”
“哎呦,你說你不能小心點嗎,每次訓練都弄得一身傷!”
“傅千瀧,你能不能聽我說的話!”
“你這樣做是違反規矩的知不知道!”……
當年在蘅雪閣每次自己犯了錯,或者傷了自己,傅千遙總是以兄長的口吻來教訓自己,雖然經常被他罵,但是傅千瀧心裡很清楚他是爲了自己好,這樣的日子彷彿就在眼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