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閤眼神動了動,似有意識恢復,可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她收了劍慌張握住君遷子的手,施法將他手上傷口止住,輕輕靠在他懷中,低泣道:“不要拒絕我,就當是我欠你的情,早晚要還。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區別。”
君遷子心中動容,望着她光潔如玉的肩頭,心疼夾雜着情動油然而生。
蘇合察覺到他已動情,擡臉望着他,攀上他的肩,柔柔吻上他的脣。
如她之前所接觸的那般美好,帶着木質清香,柔軟,溫暖,讓人流連忘返。
君遷子從未與人如此親密過,笨拙的迴應着她的吻,雖然心裡還有些抗拒,可終不忍看她傷害自己,不知不覺,兩人滾落在牀榻上。
蘇合壓在他身上,手指輕盈移動,將他的衣袍一件件褪下。
肌膚相親,溼熱濃郁的曖昧氣息在房內繚繞開來,蘇合的手指緩慢觸碰在他乾淨結實的肌膚之上,每過一處,就像是憑空燃起一團火焰,讓君遷子渾身上下燥熱難耐。身體也起了反應。
蘇合微咬朱脣吻住他的脣,直到屏住呼吸,兩人完成契合,仍是她主動。
剎那間的痛楚席捲全身,她忍着淚,待疼痛漸漸緩解,終是淪陷在那一片柔情之中,迷失方向……
像是做了一場深沉的夢,君遷子蹙眉望着懷中人柔美的容顏,心尖一陣痛似一陣。直覺告訴他,蘇合併不愛他,可他卻實在沒辦法看她傷害自己。
眼下天色將黑,蘇合已是睡了許久,睜開眼時,眼神清明如斯,惶然發現自己躺在君遷子懷中,慌不迭坐起身拿衣服遮住胸口,眼神閃躲:“君遷子,我,我……”
君遷子深吸口氣,自嘲一笑:“我明白,你並不想讓我爲此負責。”
心事被輕易道破,蘇合手指猛然一顫,緊咬着脣道:“對不起,我不該如此。可無論如何,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是我的錯,你無需自責。”
君遷子微垂着眼,拿了外袍緩慢穿好,起身下了牀,背對着她:“我本該負責,可我知你不肯。今日之事,我不會說出去,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蘇合低聲啜泣,望着他的背影:“君遷子,你以後,還會如從前一般,不顧一切的對我好嗎?”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不顧一切的待你好。我該走了,過兩日再來找你。”君遷子自嘲一笑,踏着微暗天色步伐沉重的離開。
蘇合失神靠着牀帷坐着,悽然低語:“既然失身於你,就當是我欠你的情罷。”
走入樹林,君遷子怔然擡眼望着樹冠之上透下的月色,可笑自己兩千年來都未曾放下一絲一毫。他忽然覺得,自己沒資格要蘇合放下。他連自己都勸不動,何苦去勸別人。
到頭來,這場情事,究竟是誰對誰錯,他竟已分不清。
或許,都錯了。也或許,根本沒什麼對錯之分。
樹林中白影一閃,連雙穩穩妥妥停在他腳邊,流影一閃,竄上他肩頭,皺着眉問:“君遷子,你這些時日去了何處?我怎麼一直找不到你?”
君遷子緘默,一言不發。
連雙使勁兒在他身上嗅了嗅,發現他身上竟有濃郁的蘇合的氣息,登時渾身白毛一豎,緊盯着君遷子問:“你跟蘇合怎麼了?她把你怎樣了?你們是不是有了肌膚之親?”
問這話的時候,連雙心頭銳痛難忍。想不到自己守了幾千年的男人,溫潤如玉的君子,竟被蘇合白白佔了便宜。
越想越氣,連雙咬牙切齒:“我去把那個女人的臉給撕爛,我看她到底要不要臉!”話音落,轉身便走。
“連雙,你走吧!此事本就是我的錯,她是個女子,總有些矜持,你該明白。”君遷子淡淡說着,沉着眉往回走。
連雙躍身停在樹上,淚光盈盈望着他的背影,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可笑。她默了默,自樹上躍身落下,白色身影迅速竄入樹林深處,悄無生息。
京城郊外,山水之間。
忘憂站在溪水邊,伸了手撩撥着清澈水流,笑看着檀霄道:“今晚咱們就住在這裡吧!這裡有溪流,有樹林,景緻這麼好,在此吃一頓野餐應該很不錯。”
檀霄邁過溪流,側身蹲在她對面,笑道:“山野之中,你不怕遇到什麼毒蛇猛獸?”
“怕那些做什麼?別說那些東西連我的身都近不了,就算我不會法術,不是還有你嗎?”忘憂笑的一臉燦爛,撩了水就往他身上灑。
檀霄連忙擡袖遮擋,無奈笑道:“憂兒,別鬧。”
“你別躲啊,我以前曾去過一個地方,那地方有個潑水節,往誰的身上潑的水最多,就是對誰最尊敬或者最喜歡。我給你潑水,可是給了你莫大的面子。”忘憂說話間,又撩了水往他身上灑。
檀霄皺了皺眉,袖擺被她潑溼,笑道:“那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該潑些水到你身上,以示我對你的愛慕?”
“好啊,我不躲,你也別躲。”忘憂點頭笑笑,乾脆把鞋子脫下,站在溪水中撩了水使勁揮灑。
檀霄本是想要往她身上灑水,可仔細想想,她畢竟有孕在身,萬一着涼可就不好了,乾脆放棄,只偶爾撩些水附和一下她的動作,見她一直笑的開懷,心中很是寬慰。
這麼鬧了一陣,忘憂有些累了,上了岸在草地上坐下,喘着氣道:“不玩了,太累了,我現在餓了,想吃東西了。”
檀霄走至她面前,取了帕子幫她擦拭髮梢上的水漬,柔聲道:“瞧你,只顧着玩兒,身上都溼了多少。”
忘憂擡眼看他,卻見他身上衣袍竟已溼透,連忙站起身幫他把衣袍脫下,撇着嘴道:“都是我不好,你這衣服都溼透了,我得趕緊生火幫你把衣服烤乾,不然到了夜裡會冷。”
檀霄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溫柔笑了笑道:“無妨,我並不怕冷,等會御氣便可把衣服暖幹。”
忘憂卻扯着他的衣服不鬆手,執拗的脫了下來,生了火搭了架子,將衣服平平整整搭在架子上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