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霄瞳孔微微一縮,掌心翻旋,執了印訣打向男子胸口處。
男子沒料到檀霄出手竟能如此迅速,還未迴轉神來,印訣已貼近他胸口。
男子惱怒咬牙,不得不鬆開禁錮着忘憂的那隻手,施法後退。
感覺到咽喉處放鬆,忘憂想也不想,猝不及防擡掌,打落在男子胸腔處。
男子胸口一陣悶疼,憤怒瞪着忘憂。
檀霄慌忙攬住忘憂腰肢,帶着她翩然落地。
與此同時,火勢已青蚨撲滅,青蚨收手,轉頭擔憂的看向忘憂。
男子與檀霄也已經拉開距離,捂着心口陰冷一笑:“今日是我失策,居然栽在一個小藥仙手中。不過檀霄,你給我聽着,我還會回來,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隨時恭候。”檀霄眼底不帶任何情緒,只淡淡回道。
男子憤然一拂袖,化作一陣灰影,迅速離開。
忘憂險險鬆口氣,繼而緊張兮兮的查看着檀霄身上各處,着急的問着:“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裡傷着?”
“我沒事?”
檀霄緩緩搖頭,握住她一雙無措的手,淡淡一笑:“忘憂,謝謝你剛纔捨命護我。”
“我心甘情願,你幹嘛說謝。”
忘憂嗔了一句,繼而不滿的撅着嘴:“不過你也真是,那個人可是要殺你,你幹嘛不還手?”
“他心中有恨,是我所犯下的過錯,我沒有還手的理由。”
檀霄微蹙眉頭,望着她擔憂的神色,“不過,以後有你在,我自會愛惜自己的性命,免得你拼了命護我周全。”
“這就對了嘛!別人打你,當然要還手,不還手多傻啊!”忘憂粲然一笑,籲口氣。
瞥眼間,她才注意到正站在另外一側的青蚨,趕忙望向青蚨,笑着道:“青蚨,剛纔多虧有你在。如果不是你,這一大片樹林,不知道要被燒成什麼樣。”
青蚨眼底深藏着一抹憂鬱,勉強笑了笑道:“我只是恰巧經過,舉手之勞。”
忘憂也不多客套,“好了,既然沒事兒了,我們就回去吧!”
青蚨頷首,對着檀霄俯首作揖:“神君,若是無事,我先走一步。”
檀霄緩慢一點頭,細看着青蚨的神色。
他向來心若明鏡,怎會看不出,青蚨眼底的心事。
青蚨欲言又止看了看忘憂,轉了身,快步離開。
眼看着青蚨走遠,忘憂才疑惑問起來:“對了,剛纔那個到底是什麼人?你跟他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檀霄手指微微一僵,微低着頭道:“給我些時間,我會把那些事慢慢告訴你。”
“不,我現在就要知道。”忘憂握拽着他的袖口,不依不撓。
檀霄緘默下來,兩人僵持了一陣,檀霄才淡聲道:“他是魔界之人。”
“魔界之人?”忘憂疑惑重複了一遍。
檀霄頷首,沉眉道:“他的父君,是魔界上一任魔君。因魔界有人謀逆,刻意挑撥神魔兩族,魔君被牽連,以致神界誤會是魔君所爲,險些引發兩族大戰。雖然最終大戰未起,魔君卻死於我手。”
“這麼說來,我和君遷子在魔界聽到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忘憂恍然說着,又覺得哪裡不對,搖着頭:“不對,你爲什麼自始至終都不提,你曾經所喜歡那個人,她……是怎麼死的?”
“忘憂,你可以不問嗎?”檀霄鬆開她的手,轉身背對着她。
忘憂心中壓着諸多疑問,不問清楚,總覺得憋屈。
可她又不想看檀霄如此爲難,只得勉強點頭:“好,我不問了。”
檀霄鬆口氣,緩聲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忘憂微咬朱脣,怯聲問:“我能陪着你嗎?”
“你還是先回去吧!”檀霄淡淡說着,折身朝樹林深處走去。
忘憂心裡不是味,直到看着檀霄走遠,依然站在樹林中,久久不肯離去。
白薇一直在藥香殿等到正午,仍是不見檀霄出門,站起身不停的在大殿中來回踱步。
杜衡託着腮看着,嘴角抽了抽道:“白薇上仙,您能不能別走了,我頭都暈了。”
白薇停下腳步,自言自語:“我不管那麼多了,一定要進去看看。”說話間,走到門口就要施法。
杜衡一驚,慌不迭站起身,跑到白薇面前擋着,呵呵笑道:“白薇上仙,這兒可是藥香殿,一切由神君做主。神君不想出來,您就明日再來不就好了?”
白薇剜了他一眼,沉聲質問:“杜衡,你跟我說實話,檀霄到底怎麼了?”
杜衡鬱悶的撓了撓腮:“神君真沒事兒,我實在不知道您幹嘛這麼擔心。”
“我是擔心……”白薇話說到一半,卡在喉嚨口,愣是沒說出來。
她怎麼能告訴杜衡,她是擔心檀霄和忘憂糾纏不清。
杜衡揚了揚眉,一瞥眼,看到檀霄竟從外面回來,不禁驚愕瞪大了眼,不解的問:“神君,您……您不是應該在寢殿嗎?怎麼從外面回來了?”
檀霄沉眉走到大殿中,淡淡道:“出去走走而已。”
白薇困惑不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我一早等到現在,你纔回來?”
“你沒來時,我就已經出去,杜衡並不知道。”
白薇斜睨杜衡一眼,責怪道:“杜衡,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檀霄一早出去,你會不知道?”
杜衡納悶的不行:“不可能啊,就算我不知道,那殿裡藥童總該知道,不可能都沒看到神君出去啊!”
“行了,你不用說了,檀霄既然回來了,也就算了,你先下去吧!”
“哦。”杜衡神色訕訕,灰溜溜便要走。
檀霄凝眉,冷聲道:“白薇,杜衡是我藥香殿的人,要管,也只能我來管。”
白薇心驀地一沉,怎麼也沒想到檀霄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急於辯解:“我還不是因爲關心你……?”
“白薇,你我認識已有幾千年之久,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但我,不會對你有除朋友之外的任何感情。”
檀霄直接言明,從容看着白薇的眼睛:“即使她早已不在,亦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