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看他態度真誠,怎麼着也有些於心不忍,斜睨着他,勉爲其難點了點頭:“那好吧,看在你是上神的份上,我就給你足夠的面子。”
時染總算鬆了口氣,舒心一笑,拉着她的手趕忙朝外走。
辛夷扁着嘴,渾身不自在的被他拉着,一路上,也收穫了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眼刀子。
看着辛夷和時染走遠後,忘憂眼神閃躲,低着頭道:“那個,我今日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改日再來?”
檀霄籲口氣,緩步走到她面前,淡淡一笑:“別人不知你爲何蒙着面紗,我卻知道。”
忘憂心底“咯噔”一聲,彆着頭道:“所以……我現在沒臉見你。”
“我曾說過,容貌只是皮囊,我從不在乎。你爲何還要如此在意?”檀霄微蹙了眉,擡手落在她藏在發間的面紗細帶之上。
忘憂忙不迭往後退,皺着眉道:“我以前是不在意,可是與你相處的越久,我就越覺得與你差距太大。你是人人景仰的上神,風華無雙。我很喜歡你,可我必須要讓自己變得更好。”
檀霄凝眉收回手,輕嘆口氣:“既然你不肯以此面目示人,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你無須刻意躲着我,可以隨時去藥香殿,我……還想聽你唱歌。”
忘憂暗暗咬脣,藏在袖中的手指緊摳着,吸口氣道:“檀霄,既然你還不愛我,爲何還要對我這麼溫柔?你不知道,女孩子最抵抗不了的就是這個嗎?”
“我……還需要些時間,去遺忘過去的事情。”
檀霄凝望着她的眼睛,語氣溫和:“若是你覺得,愛一個人太累,不想堅持,可以選擇放棄。”
“我沒覺得累,既然我們的生命那麼長,就是等上千年萬年,我也不會覺得累。”忘憂肯定的搖頭,總算肯直視檀霄他的眼睛。
檀霄淺淡一笑,緩慢點頭,伸了手停在她面前,“隨我出去走走吧!順便與我說一說,封魔洞之事。”
忘憂遲疑了一瞬,慢吞吞點頭,伸了手落在他伸出的掌心上,兩人並肩而行,沿着迴廊慢悠悠走着。
邊走,忘憂邊將封魔洞內的情況細細跟檀霄說了一遍。
樹林靜謐,風聲淡淡,時染牽着辛夷的手走到一棵梧桐樹下,蹙眉嘆口氣扶着辛夷的肩,語氣中滿是無奈:“小辛夷,你要相信我,我之所以風流,只是爲了不讓人笑話而已。”
辛夷訕訕垂眸,滿不在意道:“誰敢笑話你啊?你可是神界上神。”
時染再次嘆氣,語氣凝重:“我承認,在沒遇到你之前,我的確風流,可認識你之後,那些風流都只是表面上的。因爲你是個藥仙,而我堂堂上神之尊,卻追一個藥仙追了幾百年,你說別人知道了能不笑話嗎?”
“所以呢?你是瞧不起我們仙草園的藥仙,對嗎?”辛夷聽他如此解釋,反而更來氣。
時染慌張搖着手辯白:“不是,小辛夷,你能不能不要誤會我?我可從來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可你得知道,畢竟人言可畏啊!”
辛夷輕笑出聲,歪着頭挑眉:“所以呢?你根本就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小辛夷,我……”
時染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出口:“小辛夷,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真意。之前對你說的,想要你做我的神君夫人的話,也是我的真心話。”
辛夷聽他說的如此慎重認真,神色僵了僵,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時染神君,您能不能不要開這種玩笑?”
“小辛夷,你到底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時染越說越着急,苦惱的嘆着氣扶額。
辛夷眼珠滴溜溜一轉,默了默,笑着道:“要我相信你,可以啊,你要是在我面前跪下,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時染驀地一愣,難以置信的望着她:“小辛夷,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辛夷歪着頭,眼眸清澈透亮。
時染終於意識到她確實不是在開玩笑,緊了緊掌心,苦着臉懇求道:“辛夷,咱能不能換個方法證明?我可是上神,除了師父之外,再沒跪過任何人。你讓我下跪,這……不合適。”
“正因爲不合適,所以我纔要你這麼做。你要是不跪,就說明你根本就是在騙我,我絕對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辛夷,這……”
時染心底煩悶的慌,努力的搖着手:“我不能跪,這萬一不小心傳出去,我以後在神界可就擡不起頭了。”
“行,你不跪,那我就走了。”辛夷毫不遲疑,轉了身還真是要走。
時染也來了氣性,忿忿道:“哼!走就走,你走我也走!”
辛夷本是抱着試探的心思,沒料想時染竟然也要走,不禁一陣氣悶,反而加快了步子。
時染與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才兩步,感覺到辛夷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陣懊惱。揉了揉太陽穴,他不得不放下身段,高聲喚道:“小辛夷,你等等!”
辛夷憤懣咬着脣停下腳步,彆扭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時染內心苦苦掙扎了一番,艱難開口:“若是……你非要我跪才肯相信我說的話,那我就跪。不過,我好歹位列上神,這件事,你決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辛夷吸口氣迴轉身,瞟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若是你真跪了,我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做你的上神夫人。”
時染眼眸一亮,脣角也揚起弧度,連忙拂了衣襬,面對着她單膝跪地,笑着道:“小辛夷,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
辛夷沒想到時他竟然跪的那麼幹脆,當場嚇得不輕,忙不迭跑到他面前,皺着眉焦灼道:“時染神君,你趕緊起來,我只不過就是想試試你,你怎麼就當真了呢?你可是上神,怎麼能這麼不顧身份呢?”
時染感動的滿眼淚光,吸了吸鼻子道:“小辛夷,既然是你讓我跪的,也就只有你能讓我起來。”
辛夷無措抓着他的手,一臉緊張:“你說,要怎麼樣你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