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被他看的神色不自在,連忙別過頭道:“快中午了,我去幫大娘做飯。”
說話間,已轉身朝着廚房跑去。
風亦神色僵了僵,望着她跑到廚房,勤快的幫着大娘洗菜切菜,不由會心一笑。
仙草園藥香殿。
檀霄凝眉坐在抱廈中,心事沉沉捏着茶杯,等待着時染與辛夷出門。
東側廂房緩慢打開,時染已是化作魔君修熠的模樣,行走間,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孤傲霸氣。
辛夷跟在他身後,扯着嘴角咕噥道:“你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麼看也看不習慣。”
時染卻自我感覺良好,揚着袖擺轉了一圈,挑眉道:“這不是挺好的嗎?修熠怎麼說也是魔界魔君,論樣貌,自然也是俊逸無雙,不是嗎?”
“沒覺得,我只覺得你原來的樣子好看。”辛夷摳着手指,翻白眼道。
時染沒正經起來,湊近她面前,笑着道:“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小辛夷眼裡,爲夫一定是三界六道最爲好看之人,對嗎?”
“臭美吧你,誰說你最好看了。那最好看的,當然是檀霄神君了。”辛夷憋着笑,故意氣他。
時染當場拉下臉來,嘴角抽了抽道:“那你當初爲何還要選擇嫁給我?”
“因爲檀霄神君那邊競爭壓力太大啊!而且忘憂也喜歡檀霄神君,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怎麼能跟她搶呢?”辛夷揚了揚眉,回答的竟也極爲在理。
時染氣不打一處來,氣憤拂袖:“既然如此,本君也不想再做這個備胎,你還是去追求最好看之人吧!”
“怎麼,如今小神君都有了,你想不負責任嗎?”辛夷見他生氣,撫了撫小腹,終於憋不住笑出聲。
時染這才恍過來,原來辛夷全是在戲弄他,神色不由僵了僵,委屈道:“小辛夷,你怎可這般對待爲夫?”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還是趕緊去辦正事兒吧!”辛夷笑着推搡他,兩人一同朝着抱廈走去。
走至檀霄面前停下,時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那個,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嗎?”
檀霄將茶杯放下,擡眼看向時染,深吸口氣道:“昨日夜裡,我便命杜衡去本草司傳了消息。按照君遷子所言,幫白薇與忘憂鬥法的,極有可能是修熠。以修熠的修爲,與忘憂鬥法,其結果要麼修熠大敗,要麼兩敗俱傷。你突然找白薇,她可能會起疑心,若是她問起你的傷情,你切記不可露出破綻。”
“我辦事,你只管放心。”時染拍着胸脯,胸有成竹道。
檀霄眉宇沉凝,點了點頭,站起身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時染連忙頷首,本來輕佻悠然的神色也嚴肅起來,側了身握着辛夷的手,叮囑道:“你在此好好待着,等我回來。”
“我知道,你們快去吧!我還等着所有事情查清楚之後,把忘憂找回來呢。”辛夷淺笑道。
時染籲口氣,凝眉看着檀霄道:“那咱們出發吧!”
檀霄也不多言語,袍袖一揮,身形旋轉化作一道金芒,與時染一同前往仙草園地界。
仙草園地界山腳,白薇站在一棵老榆樹下,一身淡粉色錦緞仙服,外罩雪白紗衣,美的出塵絕俗。
深吸口氣,她擡眼眺望着茂密山林,黛眉輕蹙。
一道灰色氣暈旋落在她身後不遠處,時染所化的修熠凝了凝神,眼神故作陰鷙,深吸口氣看着她的背影,冷聲道:“你這次來的倒是挺快。”
白薇迴轉身,輕淡一笑,看着時染問道:“你突然來此找我,究竟所爲何事?”
“所爲何事,我以爲你很清楚。”
時染嘲弄一笑,逼視着她的眼睛:“你多次讓我出手幫你殺忘憂,我如今落得重傷難愈,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白薇微垂着眼,淡聲道:“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時染憤然一拂袖,側身斜睨着她:“昨日,時染神君去了趟魔界,詢問我忘憂的下落。聽他所言,應該是已經懷疑到你我頭上。我只是來問問你,上次剜掉忘憂眼睛這件事,你是不是不小心透露出去了?”
白薇聽聞此言,腦中轟然一震,猛烈搖頭:“我不可能透露出去半個字,檀霄與時染也絕不可能知道。更何況,讓你假扮檀霄去殺忘憂這件事,也應該是萬無一失纔對。”
時染倒吸一口涼氣,嘆息道:“白薇,從始至終,本尊幫了你太多。可如今本尊身受重傷,忘憂也不知是生是死,你就算再如何要我幫你,怕也是有心無力。”
“你這話是何意?難道忘憂沒死嗎?”白薇心頭一顫,疑惑盯着時染的眼睛。
時染嗤笑一聲,負手而立,“你不覺得,忘憂像是有人庇佑着一般,總能死裡逃生嗎?自藥毒獸到鼠精,一直到上一次我與她鬥法,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活了過來?”
白薇雙手頹然垂落,苦笑道:“我做了那麼多,她爲何總是不死?就連雙目被剜,都能恢復!”
“所以,本尊不想再幫你。”時染說話間,轉身便要走。
白薇連忙厲聲道:“你等一下!”
時染冷冷瞟了她一眼,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白薇默了默,像是鼓了很大勇氣,緊咬朱脣微閉着眼,艱難道:“修熠,再幫我一次,幫我找到忘憂,殺了她。只要你幫我殺了她,我願意把自己送給你。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我能報答你的,只能如此。”
時染驀地一怔,恍然意識到自己竟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難怪修熠那麼拼力的幫白薇,卻原來,修熠一直喜歡白薇。
深吸口氣,時染沉痛閉上眼:“我等了你太久,爲你做了太多,如今,只想放下。”
“那你放得下對檀霄的恨嗎?”白薇沉聲反問,緩步走至他面前。
時染嘆息道:“你連對忘憂做過些什麼,都不敢一一說出口,一一承認,你又如何有勇氣把你自己送給我?更何況,本尊要的不只是你的人,更想要的,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