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心底瞬間如掀起了驚濤駭浪,苦笑搖頭:“這不可能,我去冥界查過,根本沒人見過她的魂魄。”
白薇嘆息道:“這我就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我可以肯定,縈藍的確已經轉世。而且,就在這仙草園中。”
風亦仍是搖頭:“若縈藍真的轉世,你爲何不告訴檀霄?”
“你覺得,我會讓檀霄再見到她嗎?我明明比她更早認識檀霄,可爲什麼檀霄喜歡的人會是她?我等了萬年,等不到檀霄的心,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在一起。”
白薇淒冷一笑,望着遠處蒼翠山巒,“我告訴你,是爲了成全你。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縈藍,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也是爲了給我自己機會。只要縈藍不再愛檀霄,我就有機會和檀霄在一起。”
風亦微眯着眼,冷聲問:“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縈藍的轉世是誰?”
“她叫忘憂,只是一個小藥仙。左臉有一塊胎記。”
“果然是她。”
風亦握緊了掌心,自嘲一笑:“難怪,難怪檀霄千百年來不苟言笑,卻在看到她時纔會笑。”
“因爲檀霄眼中看到的,不是忘憂,而是縈藍。”
白薇轉了身,定定看着風亦的眼睛:“若你不想讓縈藍重蹈覆轍,最好不要讓她再靠近檀霄。否則,當年之事重演,你、檀霄、縈藍,將會繼續活在無止盡的痛苦中。”
風亦眸色冷沉,勾脣冰冷一笑:“說到底,你還不是爲了你自己。”
“我是爲了我自己,又有什麼錯?我喜歡他,難道錯了嗎?”白薇反問回去,目光冷靜逼人。
風亦拂袖轉身,冷然道:“就憑你一面之詞,要我如何相信?”
“信或不信,隨你。那雙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據。”白薇說完,轉了身就要離開。
風亦回頭望着她決然離開的背影,心頭有諸多疑惑,白薇說的那般肯定,難道是真的?
深呼吸一口氣,他轉了身,心事沉沉往藥田方向走着。
忘憂認真打理着草藥,眼下忙的也差不多了,收了鋤頭走到田埂邊坐下,撫了撫身上泥塵,託着腮,望着高天流雲。
她正一個人樂得清靜,沒成想,一道陰影突兀間沉重壓在她身上,讓她頓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爽,皺眉擡眼,看向停在她身側的風亦,嘴角微抽,順便往另外一側挪了挪,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風亦微微蹙眉,溫聲問:“我就那麼可怕?”
忘憂吸口氣,翻白眼:“昨天我差點被某人給辱了清白,你說夠不夠可怕?”
風亦籲口氣,低頭望着她其貌不揚的一張臉,誠懇道歉:“對不起,昨日是我不對,不過我只是嚇唬嚇唬你,你不會……當真了吧!”
“你這解釋,也太牽強了吧!有你這樣嚇唬人的?把人衣帶都給撕了,還說是嚇唬?”忘憂越說越惱火,要不是因爲打不過風亦,估計當時肯定要把風亦給滅了,那才叫解恨。
風亦卻完全不在意忘憂的戒備,仍是一步步朝她靠近,低頭望着她的眼睛:“忘憂,你是個很特別的姑娘。你能給我一次機會,試着……喜歡我嗎?”
忘憂“噌”的站起身,堅定果決的搖頭:“風亦神君,我貌醜,配不上您,不敢污了您那雙尊貴的眼睛。咱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招惹誰的好。”
風亦嘆口氣,微低着頭:“早知你會如此生氣,昨日我就不該嚇唬你,以至於你當真。”
忘憂壓根不信,冷笑一聲道:“你不用費心思解釋,因爲不管你怎麼解釋,我都不會相信。”說罷,拿起竹簍和藥鋤,轉身就走。
風亦連忙道:“忘憂,如果你瞭解了檀霄的過去,你就會明白,我爲何要那般做。”
“檀霄的過去……”忘憂咬了咬脣,壓不住心底的好奇。
風亦緩步走到她身後,凝眉道:“只要你答應,不再躲着我,我便會一點點告訴你檀霄的過去。”
忘憂迴轉身,冷冷看着風亦質問:“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信或不信,你自己決定。總之,我不會傷害你。若是傷害,昨日就不會放過那麼好的機會。”
忘憂眼珠滴溜溜轉動,緘默了半晌,才擰眉點頭,“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你跟我講檀霄的過去。”
風亦點點頭,望着天邊流雲,緩緩道:“檀霄心裡一直放不下一個人,在那個人還活着時,帝君已爲他們賜婚。”
忘憂鬱悶道:“這個我大概知道。”
“你知道的太少。”
風亦望着她的眼睛:“那個人,爲檀霄而死,檀霄一直心中有愧,忘不掉,也不想忘。昨日我見過你之後,問他是否因爲你的眼睛和那個人相像,纔會對你有好感。”
忘憂緊張起來,忐忑着問:“他怎麼說的?”
“他什麼也沒說。以他的性情,不說,便是默認。在他眼裡心裡,早已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你能明白嗎?”
“我不明白,他說過,我就是忘憂,他不會把我當作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忘憂心中微痛,不願相信風亦所言。
風亦無奈籲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即使告訴你真相,你也不願相信。你怎麼不想想,愛慕他的人那麼多,如同白薇那般傾世之姿也不在少數,爲何他要喜歡你這樣一個樣貌普通的小藥仙?”
“他說過,容貌只是一副皮囊,他從來不在意。”
“恐怕,只是爲了讓你相信,他是喜歡你的吧!”風亦如是道。
忘憂搖頭,肯定道:“他沒說過喜歡我,他只是說,會給我機會。”
“你可真傻,他所謂的機會,只不過是爲了看着你這雙眼睛,把你當作另外一個人。他永遠不會再愛任何人。”
風亦無奈搖搖頭,凝視着忘憂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的和檀霄所愛那個人太像。”
忘憂心中苦澀,卻還是倔強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爲了得到他的心,如你這般癡情的女子,不在少數,他根本不會在意。”風亦一字字,如同刀子戳在忘憂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