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雙緊跟在忘憂身後進了洞府後,掩口忍住笑意:“忘憂,你這混的可以嘛,這麼快就在我浮雲山打響了名號。不難想象,你若是去了人界,肯定是混的如魚得水。”
灰衣老刺蝟精連忙拱手作揖,恭謹道:“原來是連雙半仙和藥仙大人,小的失禮了。”
“閒話少說,你們按照我所說趕緊去採藥,等你們回來,這小妖的牙疼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忘憂也不廢話,將一張寫好草藥的紙遞給老刺蝟精,擺了擺手。
老刺蝟精看了眼紙張,不住點頭:“好,我這就去採藥,這邊,就辛苦藥仙大人了。”
“去吧去吧!”忘憂不再多說,看了眼銅製器皿中熬好的銀漿,倒吸一口氣。
待青衣小妖和他老爹離開之後,忘憂才提醒道:“等會兒會很疼,你可得忍着點。”
黃衣小妖望着忘憂,淚汪汪的點頭。
忘憂放了心,提示道:“張開嘴,不管有多疼,絕對不能把嘴巴閉上。”
黃衣小妖聽話的張開嘴,嘴巴里散發出一股酸腐臭味兒。
忘憂皺了皺鼻子,乾脆從懷中摸出帕子,把鼻子給捂了起來,從隨身帶的東西里找出一個上粗下細的喇叭狀器皿,檢查了一下黃衣小妖口中的蛀牙蛀空處,用最細的針尖對準那一處,吩咐連雙道:“把銀漿灌進來。”
連雙毫不遲疑的端起銀漿,小心翼翼灌進忘憂舉着的器皿中。
滾燙的銀漿進入牙齒蛀空處,引起劇烈疼痛,黃衣小妖眼中的淚如同小溪流水嘩啦啦的淌,卻只能發出“嗚嗚”聲。
一陣之後,銀漿總算填滿了蛀空之處,忘憂氣定神閒的將東西收回,做了最後處理,鬆口氣道:“好了,再忍一會兒,疼過去了也就沒事兒了。”
黃衣小妖張着嘴,帶着哭腔問:“藥仙大人,是不是,以後都不會疼了?”
忘憂咂舌,撫着腮道:“這我可不好說,這牙齒嘛,平時還是得多注意衛生,不然以後還會疼。”
黃衣小妖一臉茫然,又問:“那要怎麼注意衛生呢?”
“回頭我給你們一家三口開個方子,照我寫的方子經常洗牙,就能預防蛀牙了。”忘憂如是道。
“多謝藥仙大人。”黃衣小妖說話的聲音含混不清。
“行了,你張着嘴就別說話了,說了我也不一定聽得清。”忘憂不耐煩的瞟了他一眼,收拾好東西便要走。
連雙趕忙跟在她身側,待出了洞府,討好的笑着道:“忘憂,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忘憂頓住腳步,轉頭看着她,輕拍她的肩呵呵笑:“咱倆什麼關係,你有話直接說就是。”
連雙想了想,認真道:“是這樣的,我看你醫術這麼高明,不如,就在我浮雲山開診,爲我手底下的小妖看病,你覺得怎麼樣?”
忘憂乾笑兩聲,扯着嘴角道:“我看不怎麼樣,給妖怪看病又沒錢,我要是去了人界可怎麼生存啊!”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雖然我這浮雲山沒錢,可其它值錢的東西還是有的,再說了,有我罩着你,有吃有喝的多好。”
“其它值錢的東西?你說的是什麼?”忘憂來了興致,疑惑問道。
連雙深沉一笑,清了清嗓子刻意賣關子:“這個,要等你幫我浮雲山的妖怪們治病之後才知道。總之,我是騙誰都不會騙你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忘憂託着腮,笑得像只狐狸。
連雙也笑起來,勾着她的肩道:“那就說定了,明天開始你就幫我給妖怪們醫治。至於草藥那些,我會發動他們自己去採。你什麼都不需要操心,只看診開藥方就行。”
“聽起來也還不錯,那我就勉爲其難答應吧!”忘憂總算點了頭,算是應下來。
連雙鬆了口氣,兩人勾肩搭背的回洞府。
和暖的天氣,林中飛鳥啁啾。
風亦凝眉坐在抱廈中,手中執着一杯茶,緩慢啜飲。
君遷子剛忙完從藥房走出,擡眼看到風亦心事重重的模樣,走到他對面停下,疑惑問道:“神君可是有什麼心事?”
風亦嘆口氣放下茶杯,微垂着眼道:“這幾日,我都未曾見過忘憂,也不知她去了何處。”
君遷子想了想問:“難道忘憂不在本草司嗎?”
“我去問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何處,就連平日與她最爲要好的辛夷,也不知她的去處。”
君遷子疑惑點頭,又道:“或許,檀霄神君會知道忘憂的去處。”
“看來,我也只得去趟藥香殿,問問檀霄。”風亦說話間,站起身便朝外走去。
君遷子連忙道:“風亦神君,您若去了,好好說,儘量不要再和檀霄神君爭吵。”
“與他爭吵,甚爲無趣。他那個人,從來不會多說一個字。”風亦嘲弄一笑,袍袖一揮,旋身施法離開。
君遷子想了想,待風亦走遠,也隨之離開木藥司。
他也有些納悶,忘憂多日不見究竟去了何處。想着也該去各處爲問一問,看有沒有人知道忘憂去了何處。
到了藥香殿外,風亦吸口氣,沿着青石板小徑朝迴廊中走去。
檀霄坐在闌干處,正捧着一本書翻看,耳聽到迴廊中細微動靜,將書放下,擡眼看向走近的風亦,微微凝眉。
風亦走到他面前,也不客套,直接開口便道:“忘憂已有多日不見,我今日來,只是想問問她去了哪裡。”
檀霄站起身,皺眉道:“我也有多日未曾見她,正想去本草司看望她,難道她不在本草司?”
風亦沉眉點頭:“沒錯,她不在本草司,沒有人知道她去了何處。”
“這不可能,杜衡去過本草司,說忘憂這幾日很忙,所以纔會多日不見人。”檀霄心中疑慮,難道是杜衡在撒謊?
風亦嗤然冷哼:“檀霄,你若真關心她,爲何不親自去見她?你若是心裡還念着縈藍,又何必要招惹她?”
“忘不掉的縈藍的,是你,不是我。”檀霄蹙眉,冷然與風亦對視。
風亦咬牙緊握着掌心,隱忍着心底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