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遷子陡然一驚,皺了皺眉,急急問道:“忘憂如今在何處?她可還好?”
連雙撇撇嘴,神態散漫的走回桌邊坐下,輕嘆口氣:“她並不太好,險些丟了性命,還忘記了一些事情。不過,你也沒必要再去找她,誰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你是誰。”
君遷子疑惑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何她會忘記一些事情?”
“此事說起來,全怪檀霄神君。”連雙惆悵搖搖頭,將她在浮雲山看到檀霄與忘憂打鬥之事,與君遷子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卻隱瞞了忘憂如今的落腳處。
君遷子聽完,不可置信的搖頭,“這不可能,神君即使再如何不喜歡忘憂,也決不會對忘憂下手。”
“誰知道呢?想當初他殺了那麼多人,還不是殺了?多殺一個忘憂,與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吧!”連雙輕笑一聲,拿了茶杯兀自添了一杯茶。
君遷子煩悶嘆口氣,解釋道:“千年前之事,你並不瞭解實情。神君雖殺了人,卻並非故意,而是被人陷害纔會錯殺無辜。這一千年,神君守在仙草園,每一日,都在爲自己當初所犯下的過錯懺悔彌補,你根本不明白。”
連雙指尖捻着一縷發,冷哼一聲:“實情如何,你我都沒有看到,是非對錯誰也說不清。總之,我親眼看到他將忘憂打成重傷,這總不會假吧!”
君遷子微擰着眉,想了想,問道:“你說神君對忘憂下手,可有什麼證據?”
“自然有。”連雙說話間,掌心中白芒一旋,墨玉玦已浮現在掌心。
君遷子細看着墨玉玦,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如何也想不起來。
連雙挑了挑眉道:“難道,這東西不是檀霄神君隨身之物嗎?”
君遷子將墨玉玦提在指尖,細細打量着,蹙眉搖頭:“此物我應該見過,但絕不是檀霄神君之物。”
連雙輕笑一聲,歪着頭道:“你怎麼那麼肯定?”
“神君在仙草園已有一千多年,身上從來只掛一枚最簡單的岫玉佩。這墨玉玦一看就是貴重之物,自然不可能是神君的貼身之物。”
連雙籲口氣,伸了手執着茶杯輕輕轉動,淡聲道:“其實,我也就是問問,既然不是的話,那就煩勞你將此物拿給旁人認一認,看看是何人之物。”
瞧了眼君遷子凝眉思索的眼神,她眼珠轉了轉:“不過有人曾提示我,這東西極有可能是白薇上仙的。”
君遷子若有所思點着頭,眉頭緊鎖:“你既如此說,明日我就去趟藥香殿,拿着此物去問一問時染神君。畢竟我與白薇上仙接觸不多,不確定此物是不是她的。”
“好,那我就先在你這裡住下,等所有事情查清楚之後再離開。”連雙袖擺一揚,站起身就朝君遷子寢居走去。
君遷子連忙道:“你等一下,我叫人幫你安排住處。”
“還是算了吧!別的房間我睡不慣,還是睡在你房間好些。”連雙歪着頭,明媚一笑。
“你若住在此處,我便去廂房住。”君遷子想也不想,轉身就朝外走。
連雙無奈望天扶額,轉了身看着他的背影,呵斥道:“君遷子,你給我站住!”
“你還有何事?直說就是。”君遷子微垂着眼,神色有些不耐。
連雙微咬着脣,一臉氣憤,裝模作樣的吸了吸鼻子,問道:“你就那麼討厭我?”
“並非討厭,只是……”君遷子一時心軟,將後面的話給壓了回去。只是不愛,因爲早已心有所屬。
連雙苦笑一聲,微低着頭朝外走,邊走邊嘆息道:“算了,廂房你也不用讓人給我準備了,我本就是山間一貓妖,睡在樹上就成。”
君遷子緊了緊掩在袖中的手,不忍看她落寞的神情。
連雙強顏歡笑,出了主廳後,身形一旋,化作原身躍身上樹,窩在樹上便眯着眼睡覺。
君遷子這才鬆了口氣,收回目光,將手中墨玉玦收好,折身回寢居休息。
清晨日光柔柔和和透過窗紗映照在房中,窗紗上,一叢竹影輕輕搖動,清雅怡人。
君遷子睜開眼,正準備起身,卻發現懷中似是躺着一個人,不禁覺得古怪,疑惑擡眼,看向外側被人壓着的手臂和胸口。
這一看之下,他臉色驟然一變,慌不迭將懷中人推開,伸手抓過外袍便着急慌忙的穿上。
被君遷子這麼一甩,連雙的睡意一掃而空,揉了揉眼睛,看着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噗哧”笑出聲。
君遷子卻根本不理會她,側了身急匆匆下牀。
連雙眼珠慧黠一轉,一把撲在他身上,將他推倒,手指壓在他脣邊,柔聲道:“你怕什麼?怕我要你負責?還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真對我做了些什麼?”
君遷子神色看起來極窘迫,彆着頭道:“我只怕,她會誤會。”
“誤會就誤會,反正她又不喜歡你,你何必那般在意?”
連雙側了身,輕柔靠在他胸口,語氣哀怨:“我那麼喜歡你,怎麼從來沒見你在意過?”
君遷子慌了手腳,忙不迭擡手推她,急道:“連雙,你我本是朋友,不該如此。”
連雙冷了臉,順手抓着他衣襟口,挑眉道:“君遷子,你給我聽着,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那個蘇合,她若敢傷你一分,我一定十倍奉還!她是仙又如何?若真打起來,還未必誰輸誰贏。”
“我怎就是你的了?”君遷子不禁氣惱,用力試着將她推開。
連雙吸了吸鼻子,也不管他正在氣頭上,迅速覆上他的脣,這一次,怎麼也不肯移開。
君遷子臉色漸漸發紅,掌心蘊了法力,白芒一旋,逼不得已打在連雙肩膀之上。
連雙怎麼也沒料到君遷子竟真會對她下手,眼下毫無防備,肩胛骨處一陣悶疼。她忍着疼緩慢坐直身,擡手捂着肩胛骨,皺着眉眼中帶淚:“你竟然打我,君遷子,你怎麼可以打我?”
君遷子凝眉吸口氣,連忙坐起身下了牀,也不看她悽楚的神色,淡聲道:“情非得已,我並非故意。”
連雙吸吸鼻子,壓下眼淚,吸口氣道:“罷了,我不就是吻了你一下嗎?沒必要沒完沒了的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