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霄點頭,肅然道:“我一直未曾告訴你,溫泉池下方,有一處洞穴,叫做神魔洞府。由於靈氣充沛,很適合修煉。神魔洞府可以連通到外界,因此,常有妖魔潛入洞府療傷修煉。這就是我看到你在溫泉池時,爲何會警惕的原因。我想,那隻鼠精應該也是從神魔洞府進入仙草園,只是其目的,卻並非爲了修煉或療傷。”
“原來溫泉池底竟然還別有洞天。”
忘憂恍然點點頭,又納悶起來:“可這跟長生有什麼關係?”
檀霄沉眉道:“因爲你和連雙追的太緊,鼠精不習水性,一時間來不及逃跑。如今,在長生體內。”
“你說什麼!”
忘憂驚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石長生,“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爲什麼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君遷子他們都沒有任何察覺?”
石長生也是劇烈的搖着頭,惶恐不安道:“神君大人,您是不是弄錯了?我覺得我好好的,沒有哪裡不對啊!”
“你自然不會有所察覺,君遷子、青蚨還有蘇合,同樣難以察覺。因爲,鼠精只是藉助你的肉身,想必,他的真身並不在你體內,藉此便可掩蓋妖氣,瞞過所有人。”
檀霄說話間,手掌心擡起,沁潤出淡金色光芒,籠罩在石長生頭頂。
石長生恐懼的瞪着眼哀求:“神君大人,我求您放了我吧!我真的是石長生,不是妖怪。”
檀霄不爲所動,深吸口氣,掌心猛然用力一推。
石長生忽覺腦中“嗡”的一響,接着,頭一歪,渾身無力的靠在太師椅上。
忘憂只安靜看着,因爲她相信,檀霄的判斷絕不會出錯。
檀霄掌心收回,繼而掌心又覆在石長生心口,猛然用力一推。
石長生的身體猛烈顫抖起來,只一眨眼的功夫,有一道灰色影子晃悠悠自石長生體內站起來,尖嘴鼠腮,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泛着墨綠色的光,陰狠盯着檀霄和忘憂。
忘憂緊了緊掌心,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吸口氣喝問:“說!你爲什麼要潛入仙草園,爲什麼要控制老鼠霸佔我的牀?”
“不只如此,他還幾次三番出手險些要了你的性命,只是剛巧被我撞破。”檀霄收了手,負手而立,冷然望着鼠精。
鼠精躍身後退到安全距離,陰惻惻笑道:“想讓她死的,不是我。我只是替人辦事,我沒有錯。”
忘憂心頭冒起諸多疑問,緊皺着眉頭道:“你只要說出來,是受誰指使,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開什麼玩笑,指使我的人,既然能指使我,自然有的是本事殺了我!橫豎都是死,我爲何要說?”鼠精挑眉,尖嘴鼠腮的模樣漸漸化作身穿灰衣,極爲清瘦的男子模樣,一雙眼依舊滴溜溜的轉着。
忘憂有些窩火,嗤笑一聲,猜測着問:“那你告訴我,跟陷害我放出藥毒獸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什麼藥毒獸?你說的這些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受人指使來殺你。小藥仙,你要還想活命,勸你一句,離這位檀霄上神遠些。否則,早晚有一日,即使你不死在我手上,也會死在那個人手上。”
檀霄冷淡道:“若你不說,今日同樣是死路一條,我已經給了你機會,別不知好歹。”
鼠精咧着嘴發笑:“檀霄上神,順便也提醒你一句。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你已經被害過一次,難道還要重蹈覆轍嗎?”
“與你無關!”檀霄眸色瞬間冷凝,袍袖一揚,一把泛着淡藍幽光的神劍如流影般衝到鼠精面前。
鼠精還來不及反應,神劍已抵在他的胸口處。
鼠精臉色驟然發白,惶然盯着神劍,咬牙道:“既然今日落在你手裡,我也不指望還能活着離開。不過即使我死,也絕對不會說出害她之人是誰!”
忘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瞥了鼠精一眼,問道:“那個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以至於你寧願死也不願說出她的姓名?”
鼠精冷哼一聲,仍是不肯透露一個字。
忘憂摸着下巴,猜測道:“若我沒猜錯,依照你剛纔所言,定是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很不簡單,你惹不起。”
鼠精勾脣冷笑:“有本事你們殺了我,我絕不會透露半個字。”
忘憂眼珠轉了轉,輕笑道:“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五聲,若你還是不肯說出幕後之人是誰,就別怪我動手了。”
鼠精嘴角狠狠一抽搐,輕蔑一笑,依然不理會。
忘憂沒了耐性,擡着手指數起來:“一、二、三、四……”
數到四,忘憂停頓了一陣,陰沉着臉:“看來,你是真的不肯說。”
依舊得不到任何迴應,忘憂念下最後一個數字:“五!”
檀霄皺眉,袍袖旋動,施法將鼠精禁錮在半空之中,隨後掌心一收,握緊了神劍。
忘憂無奈聳肩:“檀霄,動手!”
檀霄轉頭看了忘憂一眼,將神劍塞入她手中,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自己動手,我先出去。”
“啊?”
忘憂苦惱的望着手中的神劍,呵呵笑:“神君大人,我……沒殺過人。”
“他不是人。”檀霄平靜解釋。
“我也沒殺過妖。”
“沒事,凡事總有第一次。”
“……”忘憂啞口無言,只能懨懨點頭。
檀霄鬆口氣,轉身出了廂房。
忘憂嚥了嚥唾沫,握緊手中神劍,穩了穩神,盯着半空一臉視死如歸的鼠精,看準胸口位置,執着神劍閉上眼,用力捅向鼠精心口。
預想中鮮血飛濺滿臉那種情形,貌似並沒有出現。
忘憂略有些後怕的睜開一隻眼,卻見鼠精半死不活的掛在神劍上,口中溢出鮮紅血絲,虛弱道:“你倒是……一劍給我個痛快……”
忘憂呵呵笑:“不好意思啊!這次一定給你個痛快。”說罷,神色鎮定下來,迅猛拔出神劍,這一次不再恐懼,劍尖正對鼠精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