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協議順利簽署,客人們帶着希望陸續散去,準備回鄉組織人力,投入科學家園的美好遠景。
第二天晚上,樸運成夫妻親自抓了兩隻野兔,邀請蘇吉拉納夫妻到自己的木屋作客。四個人在木屋外面架起火,燒烤着剝皮的兔子,金子淇專門帶來朝鮮辣醬。
樸運成一邊翻着木籤,一邊給蘇吉拉納傳達重要通知,全體執委開會決定,設置專門的民政工程處,和軍事工程處、城建工程處、營養工程處這些機構平緩。他們是科學人,任何事務都按科學方式來管理,有關機構都命名爲“XX工程處”。
然後,蘇吉拉納被任命爲處長!聽到這個職務,他半晌說不出話來。不久前才擔任民政學分部的主持,那只是組織大家搞學術研究,現在卻要擔任有實權的官員?
“收稅、花錢、任免官員、救災濟民?不,這都是普通政權的民政職能。我們給民政工程處制定的任務只有兩個,一是將全境資源集中到科學事業上來,二是科學成果推廣到全境人民中間去。同時,你這個處長不僅要實踐,還得繼續組織民政科學的研究。知行結合,學用互長,當初讓你任那個職務,就是爲今天作準備。”
“阿萊塔娜不是主持組織行爲學嗎?她更應該來擔任這個職務。”蘇吉拉納再次感覺壓力重大。
“她的精力要放到科研上。”
“可是……”蘇吉拉納仍然感覺壓力巨大。“我入會才兩年,資歷比許多安全員都淺。”
樸運成撕了一塊野兔肉,遞給蘇吉拉納。“我給你交個底,上島前我們作過預案,完全控制這個島,最多計劃用三年時間,要和地方勢力打不少仗,安全員可能犧牲兩百多人,專家也會傷亡一百多人。但是由於你的原因,所有這些犧牲都沒發生。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學問少,難以給科學作出很大貢獻。但是爲科學事業作貢獻,遠遠不只是有學問就行。”
樸運成同時還宣佈一個決定,所有執委一致通過,吸收蘇吉拉納爲科學大會新執委。從此,他可以參與制定大政方針。
“坦率地講,安排你當民政處長,就是因爲你在當地人中的威望。我們不希望自己變成外來政權,今後要一步步吸收當地人進入大會最高層。”
“我……我學習科學的時間比曼德爾、塞西莉婭這些孩子都短。現在當處長,會員們要笑話我的。”蘇吉拉納推讓着。
樸運成笑着擺擺手。“坦率地說。按照理論上理想的民政工程主管標準去衡量,你現在肯定不夠格。不過整個大會裡面,包括我,也沒有人比你更夠格。我們只能從外面研究教會的行政行爲,像馬倫巴前輩那樣在邪教裡擔任總督的情形,他以後再沒出現過。最近五十年,更是沒人在邪教系統裡擔任民政主管,哪怕是一個小教區。所以對於民政工作,我們都沒有實際經驗。”
樸運成把酒給兩位客人滿上,推心置腹地說:“所以我的意思是,民政工程處長就交給你。阿米塔娜這些專家都給你當顧問。”
蘇吉拉納還是想推掉這個重任。“如果需要我和當地人的關係,她可以作實際的主管,我還是像以前那樣掛個名,應付應付島上的朋友。”
這次,樸運成堅決地搖搖頭。“蘇吉拉納,我知道你的潛力,這個重擔請不要推託。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拿不準,可以找我商量。阿米塔娜肯定不會任職,正是她本人在會議上提出要專心給你做顧問,收集全島民政資料供你決策。”
執委會還決定了其它一些事情,既然蘇吉拉納已經升入這個最高決策圈,樸運成便也一併告訴了他。首先,他們將世界劃分成兩部分。弟島稱爲啓蒙區,實際就是科學大會控制區。此外一切地方都稱爲矇昧區,意思是等待他們去啓蒙的地區。
“這裡就是全民啓蒙的實驗區,將來我們每佔領一個地方,都要把這裡的經驗移植過去,那裡就叫新啓蒙區。”
以前,科學家園按照四大陸和四大洋分區組織。現在主力人馬都集中到這裡,其他地方雖然還有千把號人,暫時都處在地下狀態,而且失去了聯繫。所以,從前各大陸分會就此撤銷,新設立一個矇昧區聯絡處,由彭志真負責與啓蒙區外面所有會員的聯繫。
與民政工程處同時,科學大會要成立健康工程處。除去醫治病人,還要執行各種公共衛生任務,定期體驗、組織健康體育活動。凡是與健康有關的事務都有它負責。黎秀英順理成章擔任處長。
一頓飯邊吃邊聊,很晚夫妻二人才回家,內心完全是兩個感覺。
“老公,樸會長真相信你,居然敢把這麼高的位置給你。”金子淇搖着蘇吉拉納的胳膊,丈夫的晉升就是她的快樂。
蘇吉拉納像個兄長一樣把妻子摟在懷裡,彷彿要用妻子的體溫來讓自己鎮定下來。“我知道自己能力有多大,這個位置太高,我還不知道怎麼坐上去。”他曾經看着總督全寧梓如何用手段擺佈各種勢力。但那都是邪教政權的路子,科學政府的官應該怎麼當,他完全沒有把握。
“張道勳不是在幫你做事嗎?”金子淇捧着丈夫的臉,認真地說:“其他幾個學生也都可以過來幫你。會長要你做這個官,肯定研究了很久。你就接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