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的親事,就應了。”但再怎麼不甘,他都還未到能保護妻女的時候,這時只有藉助外力。
司嵐笙點點頭,道:“如此,我就下個帖子,約着褚太太一同遊玩。”她是女家,總不好直接去說。好在夫人之間的交際何其之多,隨便找個理由,褚太太便能懂得她的意思。
方孰玉又開解了她一通,兩人才歇下。
春節的休沐已經結束,明日他要早起上衙,而司嵐笙則要爲方錦書去齊王府上而做着準備。這件事背後代表的意義,只能留待日後再慢慢觀察。
方錦書已洗漱完畢,躺在牀上想着今日發生的事情,將衛亦馨的舉動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出,她究竟是想要拉攏方家,還是別有目的?
有好幾個揣測,但方錦書都不能肯定。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能在衛亦馨面前露出馬腳。那些在前世所有的習慣,都不能表露出來。
好在自從發現衛亦馨也是重生的之後,方錦書就已經慢慢在調整自己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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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衣食住行、個人喜好、到所用的香料,都有意無意地作了修正。這麼幾年下來,也形成了新的習慣,理應不會惹她懷疑。
那麼,在離開之前,她還有些事要安排。
這一去半個月,誰也說不好會發生什麼事。都要提早安排妥當了,到時候纔不會措手不及。在入睡之前,方錦書又將所有的事情在心頭過了一遍,默了默明日一早的安排,才沉沉睡去。
這一夜,她睡得很好。不過是齊王府而已,在前世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眼下這點算得了什麼。何況,正因爲如此,她才該養精蓄銳的好。
元宵夜後的洛陽城,煥發出了新的活力。
人們的面上雖然還帶着疲態,但精神頭卻一個賽一個的好。新年過去了,也就意味着慶隆四年正式開始。
這一年,人人都有着新的願望要去實現,也有着新的奔頭。忙碌,便意味着離自己想要的東西更近了一步,越發幹勁滿滿。
方府裡,從主子到下人都起了個大早。
方錦暉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鞏文覺遠行在即,妹妹又要去齊王府上半個月。短短長長的別離,都讓她心緒難安。
瞧着她面帶憂色,方錦書笑道:“大姐姐不用擔心我。就算郡主要爲難我,我忍忍也就過去了,不過半個月功夫,很快的。”
一邊說,她一邊看着芳菲收拾行李包袱。
衛亦馨既然說了要讓她今日過去,想必不會留太多時間給她和方家。她越早收拾妥當,越好。
看着她這裡忙亂,方錦暉道:“我知道了,那就不在這裡打擾妹妹。我先去母親那裡,你都好了就來。”
方錦書應了,看着方錦暉走出去,交了幾封不同的書信給芳菲,道:“這次我帶芳馨和春雨前往王府,而你的任務更重要。將這幾封送到後,留意聽着消息。”
這幾封信,分別是給靖安公主、七公主、靜和、韓娘子、高樓五人,針對不同的人,方錦書做了不同的佈置。
辛苦經營了這幾年,才獲得的這些人脈資源,她不用就是蠢才。
只不過,韓娘子和高樓的勢力需要保密,特別是在衛亦馨面前,萬萬不可能露了半點。所以在寫給他們的信中,方錦書反覆囑咐,不論聽到關於她何等的消息,都切勿輕舉妄動。
無論衛亦馨有沒有對她起疑,她總要防着點。怕就怕,衛亦馨以她作餌,來試探方家以及她自己的班底。
將芳菲留下,也是同樣的用意。芳菲從她重活過來就一直在她身邊,受她的影響最深。雖然她未必會露出破綻,但方錦書不想冒險。而且,芳菲足夠忠誠,有她在外面,方錦書應變起來也更靈活。
方錦書並不害怕面對衛亦馨,但卻不啻於以最大限度的惡意來揣測她。
她深知,在自己前世的靈魂中,藏着多麼狠辣的一面。而這一面,如今全到了衛亦馨的身上,端成郡主的身份,給了衛亦馨更多更大的便利。
至於隨身的行裝,方錦書只收了兩個小包袱。
她是去齊王府,又不是出遠門。就算是去做婢女,一應的起居寢具王府也都是有的。再說了,她是去代替方錦薇賠罪的,並不是去做客。行李太多,反倒顯得不知進退。
“大太太,齊王府的馬車到了,說是來接四姑娘去做客的。”下人進房稟道。
司嵐笙點點頭,壓下心底的不愉快,吩咐煙霞道:“去請書兒來。”這纔剛用過早飯,連請安都還沒來得及,衛亦馨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盞茶功夫,方錦書便到了司嵐笙跟前,福身道:“母親,女兒去住上半個月就回來,您切勿記掛。”
方錦暉看着她,當着母親的面,有一肚子的話說不出口,只好笑着道:“妹妹且去王府,家裡有我在呢。”
看着女兒,司嵐笙滿心感慨。若她當機立斷一點,方錦書這會就已經是褚家未過門的媳婦,或許看在褚家的份上,就不會有這一出。
齊王在民間的口碑風評都不錯,但方錦書畢竟是去賠罪的。有了這個由頭在,就算端成郡主刁難一些,方錦書也只有受着。
叮囑了幾句,司嵐笙才道:“去吧,別讓王府的人等久了。”作爲母親,再怎麼捨不得女兒,也不能去送她。
從明玉院出來,方錦書先去了慈安堂給方老夫人請安道別。
出乎她意料的是,龐氏帶着二房的人都在,感激地看着她道:“這次多虧了書丫頭,薇丫頭纔沒有吃虧,叔祖母領你的這個情。”
雖然她很多時候不願意承認,但方錦薇和方錦書在身份上就是不同。
方錦薇若去齊王府賠罪,說不定真會被當做一個奴婢來使喚。她的父親方柘只是京中閒漢而已,堂堂皇家郡主難道還不能差遣她嗎?
何況是方錦薇先摔了御賜之物,端成郡主沒有追究這份不敬之罪,已是格外開恩。就算拿到御前去說,衛亦馨也是手下留情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