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白二十五章 探監牢薄霧濃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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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盡吹,陰雲慘淡,冰雨侵襲,既而雪花簌簌,籠罩四野。

剛剛起來梳洗完畢的秀兒,走出屋外,就發現了漫天飛舞的雪花,細碎的雪粒伴着北風的呼嘯,瘋狂地舞動着嬌小的身體,整個天與地之間被她們的癡狂與不羈所充滿。秀兒怔怔地望着這些擁有短暫的生命,然而卻做驚天一舞的精靈,心裡是震顫,更是難以言傳的感觸與了悟。

“小姐,該用早飯了。”靈兒走過來,站立在秀兒的身後,來到北方後,她們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漫天的雪花,才知道在這個世間還有如此純潔晶瑩的精靈,能夠自由自在地飛舞着,跳躍着。

“小姐,大人走的時候交代了。一會兒大夫就來給您瞧瞧。您趕緊用早飯吧!免得耽誤了時辰。還有,大人說,您今兒個就可以去探望樑師傅了。”靈兒低聲回稟道。

“真的。”秀兒伸手接了一粒雪,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中化爲一滴水珠,悵然地說:“也不知道昨晚這麼冷的天,師傅是怎麼過的?”

“小姐儘管放心,大人讓我早早地給樑師傅送去了棉衣棉被等。”靈兒扶着轉身進屋的秀兒,安慰道。

“那就好。多謝你了。”秀兒在桌旁坐下來,靈兒端起盤子中的蓮子羹遞給她。

“靈兒,我怎麼覺得這蓮子羹和往常的味道大相徑庭呢?”秀兒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

“看來小姐的胃口還是不太好。要不我讓廚房重新做吧!”靈兒站起來,準備換掉。

“算了,湊合着喝吧,一會兒大夫來了,不能耽誤了去看師傅。”秀兒勉強喝着碗裡的粥。

秀兒剛剛放下碗筷,君漵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滿身的雪,頭上身上都是白的,秀兒看着他,不覺笑了起來:”你都變成白鬍子老頭了!”秀兒指着他,“看你的眉毛,呵呵,都變白了!”

看她笑得這麼開心,君漵也笑了起來,“秀兒,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雪,怎麼樣?我們到雪地裡走走吧!剛纔我過來的時候,走在這雪的世界裡,感覺這天地間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我一個人!真的很美妙的感覺。怎麼?要不要試一試?”

秀兒聽得心裡癢癢地,瞪着一雙興奮的眼睛:“試一試?”

“嗯。我拉着你,不會摔倒的。”君漵說着伸出手來。

“不行。”靈兒走過來,打斷了二人的行動,“小姐,待會兒大夫就來了,看到小姐在雪地裡玩,成何體統?”

秀兒一聽,氣餒地回屋,坐在凳子上,再也不吭聲了。

“怎麼?你生病了?哪裡不舒服了?”君漵一聽,立刻緊張地跟了過來,對着秀兒東瞧瞧西看看,又要伸手摸摸秀兒的溫度。

秀兒伸開胳膊打開他的手,“沒什麼事兒,就是就是感覺有些不舒服。”

說話間,梨兒帶着一名大夫走了進來。

大夫見過禮之後,就坐下,氣定神閒地開始號脈,秀兒看着他,閉着眼睛,不動聲色,一副老僧入定的安詳。

“恭喜恭喜,恭喜夫人。這是喜脈啊!”大夫突然睜開眼睛,抱拳恭賀。

“喜脈?”屋裡的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對,夫人懷有身孕已經兩個多月了。恭喜夫人,從脈象上看,還是位小公子呢!”大夫滿臉喜色,等着討賞,一大早被幾個大漢叫醒,被押解着到了這座宅子,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以爲今兒個定是有什麼劫難,沒想到能診斷出喜脈,真是喜從天降啊!

靈兒一聽,高興地趕緊吩咐梨兒,“梨兒,去,拿銀子,賞。盧文,待會兒送大夫回去,好生招呼着。”

“小姐,小姐。你有身孕了!”她拉着秀兒,興奮得不知說什麼好。

“有喜了?”秀兒愣愣地,“不行,這個時候怎麼可以有喜,我們過些日子還要演出呢,我這種情況怎麼演出?不唱戲又怎麼辦?”秀兒着急地上前一把拉住剛要出門的大夫,“大夫,您一定有辦法幫我打掉這個孩子的,對吧?”

“打掉?”屋裡的幾個人更是震驚。

靈兒拉過秀兒,吩咐盧文:“送大夫走,小姐是太激動了,不知道怎麼辦好!一會兒就好的!”

“小姐,你怎麼說這樣的話。如果你把孩子打掉,這之後的日子您更是哪兒也不能去,要在家裡養身子。何況,打掉孩子以後,您就再也沒有了做母親的權利!”靈兒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傳言,在秀兒面前說的句句有據。

“真的?”秀兒這時候也平靜下來,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這兒有了另一個小生命存在,真是神奇。

“靈兒說得對。既然上天讓這個孩子出現,就應該好好珍惜,呵護他。否則會遭到老天的懲罰的。”君漵也神色複雜的勸道。

“既然你們都說要留下,那就留下吧!”秀兒望着自己的小腹的位置,心想,這樣也好,能夠爲他留下一個孩子,他不是說過,家裡爲他娶得一房夫人,他碰都未碰過嗎?又擔心着不能傳宗接代,就讓這個孩子去安慰他的二老吧!這個也是自己和他的孩子,想到這兒,她的心柔軟了起來,一種初爲母親的神聖感籠罩着她。

“靈兒,只是,只是這件事兒不能告訴大人,一點兒風聲都不能透露。盧文那兒,你去說,如果消息透露出去,我定然不原諒你們。”秀兒沉聲吩咐道。

“是,小姐。”靈兒擔心地看了一眼秀兒,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小姐,要不,您躺下休息會兒。”靈兒走到秀兒面前,朝着君漵的方向對秀兒使了個眼色。

秀兒點了點頭,“確實感覺到有些累了。”

君漵一看,趕忙起身:“那我就回去了,你要注意調養好身子,多休息。才能母子平安!”說完,倉皇離去。

秀兒一看支走了他,才嘆了口氣。真是可憐他了。

冒着漫天的雪花,秀兒在靈兒盧文的照顧下,登上馬車。靈兒緊緊拉着秀兒的手,看護地緊緊的。

“待會兒見到師傅,小姐,您一定不要情緒太過激動,否則對孩子不好!大人也說了,這一兩天就把師傅接出來。您就放寬心等着。”靈兒絮叨着,叮囑着。

“我知道。我現在不是一個人。”秀兒安詳地撫摸着自己的小腹,真是奇妙的感覺,知道有個小生命在裡面,突然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所以沒有什麼事兒的重要程度能夠超越他。

靈兒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裡盤算着該準備着迎接一個孩子的到來了。

京城府

尹衙門的女牢內,秀兒藉着微弱的燈光,跟隨着盧文七拐八拐,到了一間單獨的牢房內。

走近牢房,一股股發黴而陰森的感覺讓幾個人眉頭緊皺,秀兒曾經到過揚州的大牢去看望漢卿,可此時再次走進女牢,由於對師傅的心疼而覺得悲涼。

靈兒拉起她的手,緊緊握住,“小姐,不能生炭火,否則就太張揚了。”

隔着碗口粗的柵欄,秀兒看到了坐在鋪着的被褥上的師傅,臉比原來豐滿了些,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雖然在監牢內,可風韻與光滑不減,微微隆起的腹部更是讓她有種聖潔的光輝。

秀兒覺得一切都那麼熟悉,那麼親切。都像是昨日相聚時的情境。可轉眼間就是一個柵欄外,一個柵欄內。只因爲他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師傅。”秀兒鼻子一酸,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聽到動靜,怔怔的轉身的梁園秀回過身來,看到秀兒,幾步走了過來,隔着柵欄拉住了秀兒的手。

“秀兒。秀兒。師傅,師傅我……”她泣不成聲,難以言說。

“師傅,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心裡的苦,可師傅,無論如何你都要堅強下去。爲了你和他唯一的孩子!他在天上看着你呢!”秀兒也啜泣着,安撫着激動的師傅。

“我知道,這些大人都和我講了。我也想通了,能夠和所愛的人相守這些日子,我已經滿足了。一個入了樂籍的女子,還奢望什麼?還乞求什麼,想比那些孤苦無依、最終流浪乞討的同伴,我還是幸運的,最起碼我留下了愛人的後代!我還有你們!”梁園秀擦乾眼淚,臉上是經歷思索與沉澱之後的堅定與強大。

“對,師傅說的好!這些不是我們命運的劫難,而是上天對我們的眷顧,才讓我們遇到一個可以傾心相許的人,雖然時間短暫,可我們畢竟擁有過,就再也沒有了遺憾。”她的手也附在自己的小腹上,孩子,娘會不顧一切的守護好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雪下了一天,京城被粉妝玉砌成一個白色的世界,四周靜悄悄的,萬物在大雪的覆蓋下沉睡下來,偶爾一聲咯吱咯吱的聲音,是乾枯的枝條不堪承受雪的重量折斷而落的聲響。

雪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周圍似乎明亮了許多。

突然,一個黑影在白色的屋頂飛掠而過,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嬌小的身子敏捷而輕盈,轉眼間隱入一座宅邸。

“殿下,您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圓滿完成了。不知道殿下給我什麼好處呢?”

剛剛想要推開門的黑影,聽到屋內的聲音,頓了頓,停了下來。

“你想要我怎麼謝你?”男子嘲諷的聲音透着淡淡的不耐。

“殿下,您難道還不明白奴家的心意嗎?從見到殿下的那一刻起,奴家的心,奴家的心就已經成了殿下的了。”說着,女子向着男子靠了過去。

真是無恥的婊子。外面的冬離咬牙切齒地說。

“這樣的話,你曾對多少男人說過?”男人一把扣住女子的下巴,冰冷的眼神刀一樣投射在她的臉上。

“殿下,您知道,那,那只是應付了事。我真心……”女子辯解道。

“不要再說了。如果以後你在我面前再說這樣的話,我立刻讓你消失。”男子手上一用力,女子蹬蹬噔噔往後推了幾步,身子一下撞到椅子上,痛得她嬌呼一聲,齜牙咧嘴,可不敢出聲。

“我今兒個要告訴你,你的師傅梁園秀也來到了京城,並且在京城府尹的大牢內。”

“她?她不是我師傅。她根本瞧不上我,如果她當初收我爲徒,哼,我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女子恨恨地說道,眼裡滿是猙獰。

“作爲對你的答謝,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我要她死!只有她死了,才能讓她所愛的徒弟傷心難過!這輩子,我唯一的目標就是看着她痛苦”女子的臉上透露着殺機,陰森森地說道。

元帝五年十一月底,天降瑞雪。覆蓋中原,吉兆頻現。

同年十二月,已入年關,年的氣息呼吸可見。而朝中又涌起風雲變幻,三皇子窩闊臺突然臥病不起。

元帝急急派遣太醫前往探尋,症狀和當初太子之症完全相同,臉色赤紅,形同風寒。

宮中一時人人自危,一個病症出現一次是偶然,連續在兩個皇家子嗣身上出現,就引起了警惕和巡查。

一直對太子的病耿耿於懷的太醫院副院司聞聽此事,不敢有絲毫懈怠,請求面見皇帝。

“陛下,連日來,微臣對太子之病症經過多方查找與求證,最終找出太子乃中毒身亡的真相。”院司瘦弱的身子微微發抖,他知道自己一語道出之後會有什麼後果等着他,可如今又一個皇子深陷危機,他不敢再有任何疏忽,否則一旦真相暴露的一天,自己全家老小的姓名都搭上了。

“中毒?”元帝豁然站起,一旁的盧摯也是一驚!一直感到太子的病死太過倉促,可卻未抓到什麼把柄!

“回稟聖上,微臣曾查到一本古書上說,前朝宮中以一位公主曾經有過這樣的症狀,後經多方研究,原來是產自西域的一種毒草——醉心穿腸草,這種草經過淬鍊之後提取出來的毒,無色無味,當人中毒之後,形同風寒,就會被當做風寒診治,殊不知這樣更加速了病人的病情,最終不治身亡!所以很難發現這種毒藥纔是元兇。”

“那太子所中之毒難道正是這醉心穿腸草之毒?”元帝走下來,站在院司的面前,一把抓起他。質問道。

“是,微臣正由此判斷!”院司嚇出一身的冷汗,忙不迭的回道。

“那闊兒的病難道也是?”元帝目光如炬,似是要燃燒盡所有的醜惡。

“微臣不敢隱瞞,據症狀判斷,正是!”院司只覺得呼吸困難,上氣不接下氣。祈禱着聖上趕快放了我吧!

“那好,你實話告訴我,此毒可有解?”

“有,有,微臣這就去給三殿下診治!”

看着院司連滾帶爬出了御書房,元帝的臉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疏齋,你怎麼看?”

盧摯心裡一跳,這件事情說起來應該算是皇帝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插言,總歸不妥。可他清楚聖上的脾氣,不喜隱藏!

他猶豫了一下,“陛下,微臣斗膽,爲陛下分析一下。院司說這醉心穿腸草產自西域,中原人聽說的太少。所以只有西域之人才知道。何況這

淬鍊而出的毒更是珍貴,不是普通百姓人家可以得到的。所以……”

“所以,從西域之人查起。”元帝冷聲說道,心裡已有了計較。

“是,這京城之中來自西域的人可謂鳳毛麟角。唯有……”

“唯有二皇子的側妃左左木來自西域,所以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二皇子!”

“陛下恕罪!微臣只是根據院司所言推斷而已。”盧摯心裡有些不安,這皇帝的脾氣風雲瞬息之間,不知道又該如何處置。

“盧摯,傳朕旨意,帶領御林軍即可封鎖二皇子府,着重搜查醉心穿腸草的毒藥。將皇子府的人一個不剩,全部看管起來。”元帝雷厲風行,即可下旨。

盧摯拿到聖旨,當即調兵遣將,霎時,整個二皇子府被圍得水泄不通。

於此同時,安王府裡經過太醫的努力,三殿下病情已經得到控制,只是身體稍顯虛弱。

經過仔細的搜查,第二日,在二皇子側妃的妝奩裡找到毒藥五枚。

自此,一切證據確鑿,二皇子毒害太子,謀殺兄弟的罪名被查實,關入水牢。家眷被流放。

短短的幾個月,太子被害,皇子被毒,另一個皇子被關進水牢,連續的事件讓宮廷之中人人自危。皇帝的震怒雷霆萬鈞,人人都怕殃及池魚。

如今,總算漸漸太平下來。盧摯也漸漸鬆了口氣。

因爲此時的耽擱,營救梁園秀的任務就暫時緩了下來。秀兒知道師父在牢獄中吃得好穿得暖,只是沒有自由而已,也就放心下來,不忍心再催促盧摯!

眼看年關已近,而皇子之事也告一段落,秀兒的心又提了起來。多次張嘴想要說這件事兒,可是看看疏齋疲憊的神色,又咽了回去。

這日,漢卿在柔兒的陪同下,來到攏月閣,兩人坐定後,說起演戲一事。靈兒看着秀兒,心裡一陣擔憂。

“先生,您看如今的局勢,年前實在不適宜開鑼,我看宮中過完年,就會增加些喜氣,那這些傷心的事兒也就會放下,到時候我們再開始演出,最爲合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秀兒說出自己的考慮和看法。

“柔兒的意思也是如此。既然大家的意見都這樣,那我就順應大傢伙的意見,只是這段時間要開始排練新劇,以免到時候倉促!”漢卿看着衆人笑道。

“我同意,那我們明日就開始排練,君漵,你通知後院的人,明日開始和在青雲社一樣每日五更起牀,日日練功不停歇!”秀兒回頭看着君漵,目光中充滿憐惜和歉疚。

“好!”君漵不知道秀兒爲何以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可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他只覺得心裡一陣莫名的痛。

“小姐,您的身體吃得消嗎?”靈兒等衆人離去之後,悄悄地問。

“如今已經近三個月了,大夫不是說,三個月之後,胎兒就穩定下來了嗎?我自由分寸。動作輕柔些就是了。”

“可是,萬一……”靈兒仍不放心

“沒有萬一。我不會讓寶寶有萬一的!”秀兒堅定地說道。

開始排練後,秀兒就很少有心思想別的事情。可師傅的事兒始終是她心裡揮之不去的陰影。

“秀兒,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說!”這日早上,用過早餐之後,盧摯將秀兒抱着懷中,正色告訴秀兒。

秀兒一凜,他平時很少這樣的神態和自己說話,所說之事定然非同一般。

“就是有關師傅的事情。不知道禮部怎麼回事兒,竟然將這件事呈報給了皇上,如今,奏摺壓在皇上那兒,所以任何人不敢在下面有所動作!營救師傅出獄之事只能暫時放一放了。不過我可以保證,師傅在裡面不會有危險!”

“呈報給了皇上!師傅的事情值得呈報給皇上嗎?這麼小的一件事兒。”

“一定是背後有人使了暗箭,所以纔將小事變成了大事。而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皇帝的意思了。”盧摯握住秀兒的手,摩挲着,心裡歉疚萬分。

“既然這樣,就只有等着了!”秀兒心裡一陣難過,可她明白盧摯心裡的內疚,“你也不要多想。我想師傅也理解的!”

夜幕下的安王爺府。

“殿下,您不是答應我一個條件,讓梁園秀命喪監牢嗎?怎麼現在又說只能呆在牢獄裡,無法下手呢?”解語花目光咄咄逼人。

“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怎麼?我還要給你解釋解釋嗎?”窩闊臺啪的一聲拍案而起,從桌案後走了出來,用手死死掐住解語花的脖子,咬牙說道:“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很不喜歡!還有,我答應你的要求,讓她呆在牢裡就不錯了!”說罷,手上用力,解語花一下子蹲坐在地上,臉上是死一般的灰寂。

“你,你!當初你讓我幫你的時候,你答應得好好的!現在你翻臉不認賬!”解語花雙眼噴着火花,恨恨不已的瞪着他。

“你幫我!如果沒有我,你這個小命早沒了!連你的命都是我的,你還有臉說你幫我!我告訴你!你今天的生活是我給的,我既然能夠給你,我也能夠拿走!你不要不識時務,否則,你的下場。”說罷,他捏起桌上茶碗中的一枚豆沙點心,捻了個粉碎。

解語花一個寒戰。不再吭聲,這個殿下的手段她見識過,絕對不是她能夠承受的!她轉了轉心思,只有自己想辦法下手了。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絕不能失去。

哼,我答應你的條件,將梁園秀判爲死刑,這件事秀兒早晚會知道一切的,到那個時候她不得恨死我,又怎麼能夠乖乖的和我在一起呢?別以爲別人都是你的棋子,這麼些日子和那些人鬼混,真長膽子了。

“主子,這個人還留着嗎?”春離在解語花離去之後,出現在書房裡,悄聲問道。

“留着,怎麼不留着?她還有用處。我還要用她逼走另一個人呢?”他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一滴一滴倒入燃燒着的炭盆中,聽着發出嘶嘶的聲音,心裡一陣暢快!

“懷孕了嗎?沒關係!我會讓你乖乖地走進我的安王府!成爲我窩闊臺的女人!”

窗外,一輪明月升了起來,地上的殘留的積雪因爲凍上,而成爲冰凌,樹上,房檐上,滴水成冰的日子裡更是掛着一串串像流蘇一樣的冰凌,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晶瑩的光澤,

盧摯看了看身邊熟睡中的秀兒,她脖頸間的血色紅玉愈發燦爛而鮮豔。他伸手輕輕摩挲着,又擡頭看了看窗外,臉上現出一絲絲憂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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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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