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現在感覺頗有些無聊,展昭被他的母親叫到了房裡去了,所以現在廳裡只有他和妹子展芸。白玉堂撇了撇嘴,低着頭左右玩着玉笛,心裡不禁道,娘也真是,什麼事情還要瞞着自己,單獨把貓兒叫過去了,他繼而嘆了口氣,擡眼看了看屋子,卻發現展芸那丫頭雙眼崇拜的盯着自己。
“丫頭,你怎麼這樣瞧着我,你可不能打你姐夫的注意。”白玉堂收好了笛子笑道。
展芸一揮手,揚着笑臉坐到了白玉堂身邊,“白大哥,叫你姐夫的話三哥可是會生氣的。”
“沒事,那臭貓其實心腸軟的很。”更何況還是對爺!白玉堂抿嘴笑笑,“來來來,妹子,給姐夫倒杯茶。”
“好,好。”展芸連忙擡手給他倒了杯水,然後擡頭看着他臉問,“白大哥,聽江湖上說你和我三哥那是不打不相識?”
白玉堂喝着水一笑,“何止是不打不相識!”
“那你能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麼,你和三哥怎麼認識的?”而且還在一起了!
五爺抿了抿嘴角,也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然後他看了看很是期待的展芸,也只是搖搖頭,“也可不能告訴你。”那是他和貓兒的事情,自然不會同別人說。
展芸還以爲他要講,聽了這句話後瞬間了垂下了臉,“姐夫......”
“娘,玉堂都還在,您這麼叫我來做什麼?”展昭低頭看了眼王慧娟的背影道。
展母轉過身來,一臉的笑意,她走到展昭面前拉起他的手,慢慢拍着他的手背,“其實娘實在沒想到你這次會回來,還是和玉堂一起的。”
展昭放柔了目光,心酸酸的,“娘,兒子也想常在您膝前侍奉。”
王慧娟閉着眼睛搖搖頭,“男子漢大丈夫,不用時常掛着娘,你自己過好了便比什麼都強。”
展昭聽着這話有些哽咽,良久才應了聲,“嗯。”
“聽清兒說你和玉堂又去了趟襄陽替皇上平定了襄陽王叛亂?”展母替自己兒子順好了額邊上的頭髮,慢慢問道。
“嗯,玉堂的哥哥們都去了,但是襄陽王還是跑了。”展昭隔了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然後他張了張嘴,心壓抑的厲害,再吐不出其他話來了,若是那時候自己真命喪沖霄樓......會發生什麼?
“邪終不勝正,他總是會藏在某個角落,不急。”王慧娟說完這句話擡眼看了看展昭,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微紅了眼睛,“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娘叫你來只是要和你說這次過節你還是和玉堂回陷空島吧。”
展昭一愣,“娘,你怎麼說這話?”
展母只是笑笑搖頭,推着展昭出去,“出去吧,玉堂等很久了,讓他一個人呆着可不好。”
展昭回頭看了自家母親一眼,眼神一抹複雜流過,然後慢慢走了。
白玉堂遠遠看到展昭的身影,丟下展芸立即朝展昭跑了過去,“貓兒,娘和你偷偷的說什麼了?”
“回房吧,累了。”展昭皺了皺眉頭,慵懶的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動了動嘴角,腦海中已經幾番思考,還是決定不問了,他右手搭上展昭的後背,“走吧,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回來,還真有些累了。”他說着自顧自的扭了扭脖子,同着展昭走出了院子。
散散的路過了幾個小廝丫鬟向兩人問了安又各自忙去了,曲回的過廊很安靜,擡眼一看,入眼的便是看不出品種的已經枯了的樹,又襯出了幾分淒寒寂靜之感。
白玉堂入了心的事情便記得深刻,他推開了展昭的房門,拉着人進去按在桌邊坐下,然後立即去沐浴的地方找來了溼熱的毛巾,“怎麼了,你怎麼成了這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白玉堂拉着展昭冰冷的手指慢慢擦拭。
展昭慢慢擡眼,茫茫看着白玉堂的臉,“玉堂。”他沉沉的喚了聲,伸手抱住白玉堂的腰,把頭貼在他胸膛前,展昭感覺自己身體虛軟,好似悠悠的踩在雲上,無力可施。
這是一種脆弱的表現,白玉堂拍着他的背,有些事情不需要特地去問,貓兒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你休息吧。”他手指慢慢摸着這人的頭髮。
展昭在他的胸膛前動了動,像是聽到了白玉堂的話,蹭了個好位置,然後耷拉了眼皮下來,他臉色透着淡淡的紅色,神色有些疲倦,就這樣抱着白玉堂,好像就準備這樣睡下去。
白玉堂看了他半晌,面上一笑,“要睡就去牀上,你這樣怎麼安心休息?”白玉堂捧着他頭擡起來,展昭閉着眼睛,紅脣微閉,睫毛微微抖動,白玉堂湊過去吻上了他的眉心,誠懇而溫柔,“我抱你去。”說着他便要伸手抱起展昭。
原本看着迷迷糊糊的人突然站了起來,眼睛也睜開,只是滿布了血絲,他一把抱住白玉堂的肩膀,“若是我真的死在了沖霄樓了,怎麼辦?你怎麼辦?”
白玉堂渾身一怔,眼神宛若履冰,房間很安靜,安靜的嚇人,桌案的書被從窗戶口吹進來的風擾着,不斷的翻着頁,發出嘩嘩的聲響。
展昭一嘆氣,以爲白玉堂不願意說,他慢慢的鬆開抱着的人,晃晃悠悠的走向牀邊,身後腳步突然響起,那人衝來上來從背後緊緊環抱住自己,頭壓在他的背後,重的厲害,不得動彈,“玉堂......”展昭頹廢的低下頭。
白玉堂心痛了,靜默了許久才動了動手指,摸上展昭的手背,兩人十指相纏,“我不能失去你,但人終究還是敵不過生死,若是你離開了,我就去找你吧,天堂也好,地獄也罷,就去找你吧......”白玉堂說完這句話,感覺抱着的人身子在抖動。
展昭笑着,笑得前俯後仰,甚至流出了眼淚,“爲什麼我們這麼自私......我沒有想過我娘怎麼辦,沒了你,哥哥大嫂們又該有多傷心?”他轉過身,面龐自然透着股脆弱,眼淚就這麼順着臉頰緩緩的留着。
沖霄樓註定是白玉堂這輩子的結,他嚐到了失去的滋味,深髓入骨,痛不欲生,一顆名叫噩夢的種子就這麼入了他的心,日漸日的生根發芽,白玉堂想,碰到了展昭後,他學會自私了,“五爺這輩子就這麼自私過一次。”他抹去展昭的眼淚,目光在他臉色瞧得仔細,“別哭了,眼睛紅了要好一會才得消,到時候去吃飯,娘問起了該怎麼睡?”
展昭咧嘴一笑,一言不發,透着淚光同他對視了好一會後,低頭湊在了白玉堂胸口,一把低首抓住他衣服擦着眼睛,“能退出朝廷真是一件好事情,抓住了襄陽王后我們就什麼都不管了,我陪你去想去的地方,你陪我去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這一直是我想要的生活。”白玉堂抿嘴,看着胸前的人,唉,衣服又犧牲了。
兩人並肩躺在牀上休息了會,滿室寂靜。直到入了夜,展忠來叫兩人用餐,才一身舒爽的起來,白玉堂打開櫃子看看有沒有什麼衣服,沒想到裡面竟然擺了不少各式的白色錦襖,有展昭的,也有自己的,他不由得勾嘴一笑,不得不說展家很細心。
一路走去,院子燈火通明,人人臉上揚着笑意,到了屋裡,火爐裡木炭靜靜的燃着,散發着暖意,屋裡燈火明亮,桌上已經鋪好了桌布,上面已經擺着幾個特意做的家常小菜,縈繞着美味的飯菜香味,這種感覺纔是回家,感覺特是暖人。
展清看到白玉堂和展昭進來了,連忙招呼,“快來,三弟,這些可都是二哥特意吩咐後廚做的。玉堂你也來嚐嚐看看好不好吃。”
“好。”白玉堂笑着點頭走過去,和展昭並肩坐下。
一家人圍在桌邊,王慧娟忙着給每個人盛湯,展忠忙着接過丫鬟不斷送來的菜碗有序的擺在桌上,完畢後吩咐了句,讓一旁伺候的丫鬟下去,用餐完了再來。
邊說邊談笑,尤其是展昭母親和二哥又特客氣,不知不覺時,白玉堂感覺已經吃了很多,他暗中戳了戳展昭的手肘,面上卻笑得如常,然後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碗裡,“貓,貓兒......”
展昭苦笑,給他倒了一杯酒,“你喝酒吧。”他一邊把酒杯遞給白玉堂,邊伸筷子去夾走玉堂碗裡的菜。
展母看到了,也只是笑笑不語,展芸咬着筷子,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兩人,要不要這樣啊......
院內長久的燭光,午夜沉寂無聲,只有高牆院外偶爾傳來了幾聲狗吠,在清夜中尤爲清晰。燭光在前面投下兩道並肩而行的人影,纖細悠長。
展昭不知道心底是什麼滋味,他沒有什麼好悲傷幽怨,絕望和痛苦此時自然也沒有,回到了家他就像是重新洗禮了一次心靈上的污垢,一切將會重新開始,只要身邊這人還在。展昭衝着他一笑,五爺回之。所謂刻苦銘心,那是隻有經歷過的人才有的體會。
兩人緩步前行,像是伴着呼吸一般,彼此有時突然側首略過對方的目光,卻也只是都不說話。腳步聲依舊淺而輕,不急不緩,彷彿沉澱出來的悠悠歲月,美好靜謐。
翌日兩人一大早起來,神清氣爽的過完了招。展昭把枝條一丟,看向白玉堂,“玉堂,下午我們去險空島吧。”
“啊?”五爺先是一愣,然後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如果沒錯,那就是貓兒說錯了,他指着展昭,“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懂。”
展昭拉着他進房去換衣服,“這次過節,我和你去險空島!”展昭說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玉堂。
五爺一把握住他手指晃了晃,看上去有點孩子氣,隔了許久才鬆開展昭的手平靜了下來,他疑惑道,“哎,那娘這裡呢?”
展昭搖搖頭,“就是娘要我去的。”他戳戳白玉堂胸口,“高興吧。”想起來自己和玉堂也很久沒去險空島了。
“能不高興麼?”白玉堂雙手來了個大伸展,忽的壓住展昭的雙臉頰,說了句爺補償你,接着便親了上去。
展昭一拍他頭,推開了,“少混。”然後笑着去拿衣服了。
白玉堂也不是真想鬧他,不然這臭貓逃得過?白玉堂換好衣服,靜靜看着展昭的背影,修眉隨即一揚,雙眼透着一股沉沉的墨色,他撲到展昭身後,雙手搭住這人的肩膀,喊出一句話來,“展昭,我真的是太喜歡你了!”
展母,展清和展芸送白玉堂和展昭離開家。一路騎馬慢行,白玉堂在馬上笑着捂着肚子,一直合不攏嘴。
展昭捂着臉,頗爲無奈,娘怎麼像是要把自己給趕出去似的?睨了眼身邊那笑得渾身顫抖的人,展昭一丟自己的巨闕然後一把握住,隨即伸了出去戳中了那人的腰,“白玉堂,你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白五爺連忙反手一把握住展昭劍鞘的尖端,遛着靠近偏頭來看着他,“別戳了,再戳爺都要掉下去了!”
“那你還笑,還不快把給我收斂了!”展昭一瞪眼,清秀的臉龐上慢慢浮上了一層薄怒,他白了白玉堂一眼後才慢悠悠的收回了巨闕放於身後。
白玉堂搖頭抿了下嘴,眼睛直直盯着展昭看了許久後才慢慢沒笑得之前那麼誇張,他嘆了口氣,雙腿在馬腹上悠閒的抖着,這臭貓越來越囂張了,果然是爺對他太好,竟然還敢瞪爺了!展昭眉頭一挑,騎着馬到前面去了。
白玉堂安靜了好一會,他閒閒的拉着繮繩騎馬上前到了展昭身邊。
展昭之前的悶氣已經消了,他慢慢轉頭看着白玉堂,劍眉一挑,像是在問怎麼了?
白玉堂嘆了口氣,雙手環在胸前,目光幽幽的看着前面,他淡淡道,“爺想着,這麼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得到襄陽王。”
展昭看着這人的臉,很白,髮絲散在臉頰邊隨着風吹拂,他好一會兒也沒看透白玉堂的心思,“我倒是從沒想過你白五爺會思考這種事情。”展昭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眯着眼睛看着周邊,“總之一切隨機行事吧,江湖這麼大,找個人哪這麼容易。”更何況這人還是個特意花心思要躲着藏着的。
“爺同你說正事呢。”這下換白玉堂瞪眼了,他傾身一把拉過展昭的手掌,突然感覺他的掌心冰的滲人,白玉堂自顧自的低下頭,“怎麼這麼涼?”
展昭一瞬間默默無聲,只覺得一隻溫暖的手扣着他的手掌,此刻凝聚了他所有的關懷和和依靠,他眨了眨眼睛,慢慢抽回手指,“沒事,不冷,你知道我身體本來就是這樣。”展昭屏氣了好一會,一夾馬腹突然跑到前面去了。
手上落了空,白玉堂靜靜凝視着前面馬上的那人,立即掀嘴一笑,然後悠悠的駕馬趕上去了。
兩人趕了六日的路到了才渡口,渡口河邊一棵已經落了葉子的老榆樹樹幹透着暗黑色,展昭和白玉堂牽着馬站在河邊,望着平靜的波面。
“怎麼都沒船?”白玉堂拍拍馬背,拉着展昭的馬在老榆樹邊放好。
“等等吧,總不可能一艘船都沒有。”展昭站在岸邊,望着一邊無際的水面說出這話,突然想起來自己第一次來這裡,雖然那時候是夏天,同這時比完全不同,而且如今身邊還多了個陪着的人,這感覺還真是......展昭想着,低下頭突然嗤聲一笑。
白玉堂聞聲看着他,不知道這臭貓又瞎想些什麼了?白玉堂朝遠處一望,遠處徐徐來了一艘小船,他伸手一指,“貓兒,看那裡,有船來了。”
展昭連忙擡眼看去,然後道,“等船過來了問問,看看能不能送我們去陷空島。”
小船慢慢劃了過來,在岸邊停下,白玉堂低頭朝下一望,船上有個掛着暗花布簾的小棚子,划船的是個帶着草帽的遮着臉的人,白玉堂問道,“船家,能送我們二位去陷空島麼?”
划船的人一擡眼,露出臉來,是個年輕的小夥,他看到白玉堂時也是一愣,接着連忙取下了草帽,“五爺?小的今天可終於等到你來了。”數數自己來這裡都等了十幾日了,五爺您要是還不回來,小的這節可真沒法子過了。
展昭看看白玉堂,那人衝着自己搖搖頭,看着意思是......並不認識。展昭有些頭暈,心說你這腦袋到底能記住幾個人呢?無奈,他只有走上去一步笑着問道,“小哥,送我們上島吧。”
“哎哎。”年輕船伕呆呆的連點着頭,然後走上來,請着白玉堂和展昭進去,“小的就是在這裡等着你們呢。”
白玉堂拉着展昭進了船裡,年輕船伕連忙站上了牀頭,手上的杆子一撐岸邊,船立即遊開了數尺之外,然後慢慢融入了茫茫的水面。
兩人進了船棚裡,看着暗花布簾隨着風吹着悠悠浮動,白玉堂看到展昭揉了揉眉心,便伸手慢慢攏着他肩膀靠到自己肩膀上,柔聲說道,“困了?還得有會纔到,你先睡會吧。”
展昭打了個哈欠看了他會兒,對着白玉堂慢慢勾嘴一笑,他拿下撘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抱住,然後靠在白玉堂的肩膀上蹭了蹭,“眼睛有點疲倦,我眯會。”
白玉堂手心摸着展昭抱着自己胳膊的手背,然後慢慢把頭挨在他的頭髮上,感覺很滑很舒服,他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船慢慢在陷空島的的碼頭停下,好一會後,白玉堂和展昭才從船棚裡走出來。兩人一笑,白玉堂偏頭看了眼,水面上已經揚起了朦朦白霧了,天也變成了暗灰色,看起來感覺又要下雪了。
很久沒回來了,島上的渡口又重新做了些修整,兩邊看着似乎比以前又多了些船隻,白玉堂和展昭從竹板做的吊橋走上去,守衛的家丁看到他倆愣了愣後,連忙大大鞠了個躬。
“五爺,展爺。”在門口守着的人是白福,他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連忙笑着迎上來問候,然後擡手請向院子,“大爺和其他人在裡面,五爺,展爺請。”
展昭看向其他地方,還是覺得展大人這稱呼比展爺好些,他問白福,“白管家,你不是在汴梁麼?”
白玉堂看着前面,白福走在白玉堂身邊,恭敬回道,“汴梁那房子已經打點好了,也有人守着,小的是盧大爺叫回來了。”
展昭沒說話,白玉堂慢慢嗯了聲,兩人進了院子。
“五叔,展叔!”甜甜的聲音傳來。展昭和白玉堂再看過去就只見盧珍穿着厚厚的白色絨毛的衣服慢慢跑來,然後屋子裡就出來了不少大人,當中還有白錦堂和黎欣。
白玉堂一擡手,展昭連忙接住他的畫影。白玉堂立即蹲下,笑着伸手接住了盧珍,“小子,你倒是慢點跑,摔着了怎麼辦?”白玉堂抱着盧珍站起來,然後衝着展昭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朝前面走去。
“五弟,昭弟,你們怎麼纔到啊?”蔣平手上擺着扇子,睨了眼其他人笑道。
白玉堂抱着盧珍進了屋子,然後回道,“小弟和貓兒又去了趟大理遊玩了二三日。”
展昭在一邊笑笑,閔秀秀走去拉着他的手進屋,“昭弟很久沒來了吧,快進來吧。”說完她豪氣的一喊白福,“白福,快沏一壺熱茶來。”
黎欣也走了過去,笑眯眯的看着展昭。
“大嫂,大嫂。”展昭對着她兩人分別叫了聲,然後便低斂下了頭,他感覺大嫂拉着自己的手感覺挺尷尬的。白玉堂把盧珍放下來,回頭看了眼展昭,然後把人拉倒自己身邊纔看着其他人,“大哥,大嫂,你們怎麼到陷空島來了?”
“怎麼?二弟,還不準大嫂來了?”黎欣一仰頭看着他後隨即又一笑,“不過大嫂可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三弟的。”說着黎欣還衝展昭眨了個眼。
展昭頓時紅了個臉,站在黎興身後笑了的,不只是閔秀秀,還有白錦堂。
五爺暗暗呲牙咧嘴,只好轉開話題,“軒兒了,還有怎麼沒看到梅老先生和師傅他們?”
閔秀秀一拍手掌,“對了,帶你們去看看。”說着她便伸手要去拉展昭,白玉堂連忙走上了一步擋在展昭前面道,“大嫂,你別心急,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這時候白福也端着茶上來了,請至展昭和白玉堂面前。盧方走過去按住妻子閔秀秀的肩膀,“你好歹也等五弟和昭弟先喝了茶,人都在,遲早要見面的。”韓彰和蔣平他們笑笑,相互招着說道,“都坐都坐,我們繼續說啊。”
閔秀秀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展昭和白玉堂抿了口茶,然後未等盧方留意,又幾步走到展昭身邊去了,“昭弟,大嫂帶你去見見孩子。”說完她看了眼黎欣然後從側門出去去後院了。
白玉堂無奈的搖搖頭,邊喝着水便擡眼看着其他哥哥們。白錦堂一笑,吐出幾個字,“我把雲瑞給帶來了。”
“咳!”白玉堂一口水嗆在嗓子裡,連忙站了起來,“咳咳,大哥,你怎麼都不先同我說聲。”
白錦堂看了眼其他兄弟,既然都是自己人,他便也就直說了,“雲瑞帶來是給展昭看看的,你也別這麼一驚一乍,三弟不會有什麼想法。”
白玉堂皺着眉頭,暗暗嘆了口氣,他只是不希望貓兒會感覺心底不舒服。
展昭還沒進院子便聽見了幾個孩子的嬉笑聲,他一時疑惑起來,看到閔秀秀和黎欣看着自己,展昭茫然問道,“大嫂,怎麼了?”
閔秀秀抿抿嘴猶豫了會,就聽黎欣開口說了句,“這次我們把雲瑞接來了。”
展昭驀的頓住了腳步,雲瑞......他覺得自己突然有點忐忑了。
“貓兒!”白玉堂追出來,看到展昭背影時連忙喊了聲,然後擡步慢慢走過去。
展昭沒有回頭,原地等着他,黎欣和閔秀秀緊張的看着兩人,應該不會因爲一個小孩而有什麼事情吧?
白玉堂來到展昭身邊,黎欣和閔秀秀兩人相視一眼便先進院子去了,白玉堂支支吾吾的,“我聽大哥說,他把......雲瑞從九華山接到這裡來了。”他偏頭看着這人的臉,神色淡淡的,沒什麼動靜,白玉堂只好伸手過去拉住展昭的手掌。
好一會後,展昭才慢慢擡起臉來,輕輕問了句,“你多久沒見過雲瑞了?”
“自孩子出生後我就沒見過。”雲瑞從小便是大哥大嫂帶大的,之後就同芸生一樣被送到了九華山去習武了。
展昭笑了,“你啊,可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見到貓兒笑了,白玉堂才稍微鬆了口氣,他鄭重的握緊了展昭的手,“貓兒,我對雲瑞的遺憾以後由你來彌補好不好?”
展昭一怔,雙眼看着白玉堂的眼睛,“如果雲瑞能接受我的話......”
佈滿枯樹藤藤的牆後站滿了人,徐慶和蔣平扒着牆探出頭來看來會,然後又縮回頭去,蔣平一雙眼睛笑得見不着縫隙,搖頭道,“五弟這話說得可越來越甜了。”
盧方一瞪眼,“你學學五弟那樣子,我們也能多個弟妹了。”
徐慶大樂,蔣平臉上一僵朝一邊慢慢癟下了嘴。
作者有話要說:七千字奉上。學姐們的高考考完了,這幾天小焉要去考試了~~~~
祝我加油!另外親們看過了留個言吧,留個言吧,留個........小焉滾去複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