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神清氣爽的沐完浴後走出房門,果然家中還是最好的,可是想到哥哥說到成親的事情他胸中就堵塞起來。看來得快點處理這事了,然後回汴梁陪貓兒過中秋,念及至此,五爺臉上溫柔一笑,便招呼着門外的僕人帶自己去偏廳。
看到五弟來,盧方沒繼續和白錦堂一杯一杯的來往斟酒了。
黎欣離座走到廳門口,拉着白玉堂的袖子,板着張臉裝生氣道:“幾年沒回來了,剛回來的時候也不叫大嫂!不願訂婚就不訂婚吧,我們也不逼你。”說着說着竟然開始帶着哭腔。
白錦堂知道自己妻子的性情笑了笑沒說話,其餘三人呵呵笑看白玉堂等着他的回話。
五爺束手無策地訕笑,然後推着黎欣到白錦堂身旁,兩人依次坐下,“大嫂,是小弟不好!來來來,這杯酒就當做是小弟的賠罪。”五爺倒酒後一飲而盡。
看着白玉堂喝完酒,黎欣抿嘴笑了笑,“行了行了,先吃菜啊!大家吃飯吧!”黎欣夾菜放進白玉堂碗裡,“這可是你最喜歡的菜,多吃些。”
五爺笑着用膳。
飯過一半後,五爺放下筷子,“大嫂,你幫我做一件驅熱的夏衣唄,記得要藍色的。”
突然聽見二弟說這麼一事,黎欣偏頭問:“你不是隻穿白色嗎?”
白玉堂一笑,“大嫂你做就是了。”
“行行行,都聽你的。”二弟要什麼當然得給了。
第二天上午,白錦堂去幫五爺解除婚約,正如司空霖所說戚尚很樂意的接受了。
白錦堂回來告訴他消息,五爺知道婚約解除了,在家樂呵呵的陪哥哥嫂嫂半天后,才說出這次中秋不在家裡過。黎欣怎麼也留不住,最終五爺還是啓程回汴梁。
“二弟現在做官了,是忙了些啊。”白錦堂看着五爺策馬而去的背景笑道。
黎欣素愛熱鬧,二弟不在,她便把盧方三兄弟留在這裡,反正早已經飛鴿傳書至陷空島,蔣平和盧方妻子閔秀秀會趕過來。
盧方想想,和韓彰,徐慶三人就留下了。
白玉堂趕回汴梁已經是第五日的清晨,包拯一行人正整裝待發前去京兆。五爺沒見展昭身影,便詢問公孫先生,展昭居然去白家港參加自己的訂婚宴去了,他大吃一驚,然後二話不說的翻身上馬,返回白家港。一路上在心中把展昭臭貓,笨貓的罵了一頓。展昭,爺爲了你可是好累了一番啊!
這天,天空一片湛藍。展昭牽着馬進了白家港,所見之處都熱鬧至極。
雖是熱鬧,但對於有心事的展昭來說,他現在心中感嘆了一聲之後就再沒興趣了。
他隨手擋住了位過路的人,問:“小哥,請問白家莊在哪裡?”
這白家港的人又怎會不知這裡財勢最大的白家莊在哪裡呢?小哥指着這條街說:“你往這條街直走,數到第四條岔路後,往左邊那條街再直走就到了。”
展昭謝過,拉馬前行。
約過半個時辰,展昭來到一個山莊面前。他左右環視,這條街的盡頭就是白家莊的前門,左右各有兩條小巷不知通向何處。
展昭拾階而上,站在硃紅色的大門面前,手緊抓着門上的銅環,一路上思緒混亂的快馬趕來,如今到了,又開始彷徨。白玉堂,看我堂堂南俠因你變得這麼畏首畏腦的了。
“咚咚!”展昭掙扎了一番後,拍了拍銅環。
“公子您找誰?”家丁看門,看到的是位雋雅文秀的藍衣公子,他有禮貌的詢問。
展昭面無波瀾的回道:“在下展昭,前來祝賀白兄訂婚大喜。”訂婚大喜!心很痛,就像是有人在後背用巨錘重重的敲上一擊,直入心臟。
家丁想了想,伸手邀請展昭入內,“請隨小的來。”另一位家丁跑來牽馬,拉下去喂飼。
展昭跟着家丁穿過一個頂部是由花藤搭成,地是由鵝卵石鋪成的長廊,入眼的是一圈弧形的花壇,鵝卵石鋪成的路分三條道繼續延伸,一條通往大廳,其餘兩條分別接入與大廳中間相隔一個小巷的偏廳。青石板鋪成的小巷通入大廳後面的地方,那定是另一片風光。
展昭站在離大廳不遠處的地方。家丁跑過去和守在門外的灰衣中年說了幾句話後,那家丁和灰衣中年一齊走來,家丁沿原來的路離開。
灰衣中年笑着道:“展大俠,小的是管家白興,少爺夫人都在主堂,請隨小的來。”
展昭點頭,跟着白興去大廳,他不經意的擡眼時看到大廳外的上沿掛着書有‘主堂’二字的大匾。
展昭進入主堂,看到依次坐在自己右手邊的盧方,韓彰,徐慶三人,他未說話,只是和他們對視一笑。白興走近白錦堂,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後,對着展昭友善的笑了笑,走出主堂。
“展南俠!”白錦堂起身拱手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名勝江湖的南俠展昭,沒想到南俠竟會是如此清秀的摸樣,他微微吃驚,但之後轉而一笑,二弟那摸樣,如果少了份冷酷,何不是一樣?
眼前這男子大約三十歲出頭,穿着名貴的黑緞連袍,臉上輪廓頗似白玉堂。坐在他身後的是位髮髻插着珍珠釵子,身着刺繡妝花裙,肩披軟毛織錦披風。看來這就是白玉堂他大哥和大嫂。
展昭本以爲訂婚宴定是熱鬧無比,自己就算來了,也不一定有人注意得到,可是如今這場景,莫不是自己沒趕上?“展某這次是來祝白兄訂婚大喜的,可是看樣子,展某沒趕上。”展昭苦笑,連他訂婚自己都趕不上。
白錦堂看了眼妻子黎欣後嘆氣道:“唉!這次叫他回來也的確是爲了他的訂婚,可是二弟硬是不肯,話還沒過三句就不耐煩了。這不沒在,前日回汴梁了。”白錦堂請展昭入座,親自倒了杯茶。
展昭聽了白錦堂的話後心中泛起漣漪,接過白錦堂遞來的茶,笑着言謝。他眼底是不自覺的滲透着笑,原來心中的堵塞早已化爲烏有,可是這種情況他不喜歡,無法控制情緒的自己變得陌生了!他緊握着杯子,飲了口茶,“可能是在途中和白兄錯過了。”
黎欣在旁邊看到展昭有些侷促的樣子,低頭悶笑,她笑着道:“雖然二弟的定婚宴展大俠是沒緣了,但是明日就是中秋節了,白家港雖比不上繁華的汴梁,但中秋可是熱鬧極了,要不展大俠和我們一起過吧!”黎欣盤算好了,展昭要是答應留下那得更熱鬧!
白錦堂知道妻子喜歡展昭,要留住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更何況自己也喜歡和江湖俠士結交,所以便笑着點頭。
展昭不好意思的笑笑,想拒絕,“包大人前去京兆辦案,展某還得趕去。”
黎欣看了眼盧方,韓彰笑着靜靜喝茶。盧方點頭“展大人就多留一日吧,待中秋過後,我和兄弟們同你一起去京兆,這案子的事絕不會耽擱。”他拍着胸脯道。
展昭看向盧方,“那太麻煩盧大哥了!”這是官府的事情,要他們幫忙也太過意不去了。
盧方擺手道:“麻煩什麼,你叫我盧大哥,那我們助兄弟一臂之力不也是應當的嗎?更何況五弟不也是會去京兆嗎?”
展昭點頭,想了想,白玉堂在這裡是二爺,在陷空島是五爺,還真是天子之嬌啊!
黎欣含笑的把展昭從頭打量到腳,還真是優秀啊,可惜自己沒個女兒,要不非得要這個女婿了!
白錦堂扯了扯妻子,意思是你這也太肆無忌憚了些。
黎欣翹着嘴看了眼白錦堂,然後頭一偏,不理他。黎欣起身:“既然展大俠答應留下,那我去準備間客房!”
“多謝白大嫂。”展昭連忙起身道寫,黎欣掀嘴一笑,“不用客氣,把這當自己的家啊!”說完笑着出去了。
白錦堂也忍不住笑意了,南俠果然如江湖傳言溫文如玉。自己那二弟這溫文如玉可是半分都扯不上!
這天下午,閔秀秀帶着孩子盧珍同蔣平來到白家莊,展昭雖作爲客人,卻還是被黎欣拉着出去迎接他們了。
展昭不好意思的看着被白大嫂拉着的衣袖,無力暗想:這白大嫂也太熱情了些。
“閔姐,四哥!”黎欣笑着打招呼。
盧珍喊了聲白嬸嬸,馬上跑到她身後,衝到他爹盧方的懷裡了。
閔秀秀指了指坐來的馬車,然後看了眼二哥韓彰,對黎欣道:“也沒什麼好送的,這是二哥以前做的煙花準備中秋放的,現在拿你這來。”她帶着盧珍從孃家剛回陷空島後就碰到從汴梁趕回來的蔣平,倆人收到信後,吩咐了島上的事情就馬上趕來。
展昭臉上一直帶着禮貌的笑意,打量了眼閔秀秀,她帶着幾分江湖氣息直爽的笑容,身着繡雲緞裙。
閔秀秀和蔣平跟着他們進了主堂,蔣平看了眼衆人後,問:“五弟呢?”
白錦堂擺擺手,請他們入座後才說道:“他就回來睡了一覺,另一天下午就趕去汴梁了,說道成親他臉都黑了。”
蔣平看了眼展昭笑了笑,然後收回視線,“五弟這婚事結不成的!”永遠都結不成的。
衆人也沒怎麼反應,反正這訂婚宴已經取消了。
展昭垂着臉,臉色微紅,他還記得白玉堂說過四哥看出他們的事情了,現在總覺得怪尷尬的。
白興帶着僕人端着茶依次奉茶。
閔秀秀倒是一直很想問問這個牀藍色衣服的人是誰?又不好開口,他拉拉盧方的袖子,輕言詢問。
盧方笑道:“南俠展昭啊!”聲音不大,卻正好傳入衆人的耳朵。
展昭擡眸對閔秀秀一笑。
閔秀秀朝盧方輕‘嘖’了一聲,“你聲音這麼大做什麼?”閔秀秀隨後轉向展昭再次細細打量,臉上笑着說:“我真沒看出來啊,不知道的以爲是哪個書生呢?”
展昭抿嘴苦笑,自己長得看上去就真的那麼文弱嗎?
閔秀秀這打趣的話,倒不是她一人這麼認爲的,所以聽了他的話後,大家都笑了。
展昭只感覺耳根發熱,心中嘆了口氣,只能束手無策的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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