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四周發出吱嘎噶的怪響,石桌附近的地板猛地陷開,垮塌一片。白玉堂一慌,低頭罵了句:“怎麼回事!”
“白兄,快過來!”展昭着急的朝白玉堂跑去,可兩人的距離絲毫沒有減少。
“展小貓,爺動不了啊!”白玉堂向展昭大喊,“你別來了,爺把三寶還給你!”白玉堂擡手把手中的包裹朝展昭擲去,接着直直掉進了裂開的洞中。
“白玉堂!”展昭捧着三寶跪在上面,看着下面的白衣人,突然整個洞都變成了血紅色,那人不見了。展昭看的眼睛充紅,腦袋暈呼,全身麻痹,然後倒進了被血染紅的洞裡。
展昭被自己這夢嚇得立馬睜開了眼睛,呆呆的望着黑色的房頂。好一會後,他才坐了起來,沒有冷汗,心卻涼颼颼的,手中的被子也被他揪成了一團。
展昭拿上了巨闕下了牀,摸到桌上的茶具,倒了一杯冷茶匆忙喝下,他撐着桌子大口呼吸了幾下,“怎麼會做這種夢?”
耳邊靜悄悄的,展昭推開房門輕輕下了樓梯,小二正撐着胳膊在桌子上打瞌睡,他手邊還立着一盞小油燈。
小二迷糊的聳了聳鼻尖,手突的打倒了油燈,一下子醒過來。
展昭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油燈,光又逐漸回亮了起來。
“哎呀呀,嚇死我了。”小二看到展昭突然出現,嚇到了,他拍了拍胸口,想着現在客官正在休息,又立馬放小了聲音,看向展昭問道:“客官,您怎麼下來了?可是小店有什麼不周到的,不過這這荒郊的,也只有請您多多包涵了。”
展昭搖頭,從腰中取下幾塊銅板,輕聲道:“這算是賞錢了,天亮後記得同和我一起來的三位哥哥說聲,就說展某先走一步了。”
小二笑着收下了錢,點頭,“是是,定不忘記您的吩咐,小的這就去給您牽馬。”
展昭站在原地,從敞開的客棧大門看着外面,漆黑黑一片,他想到那個夢又皺了皺眉頭。
道路兩邊蕭條的枝椏凝凝不動,一切萬籟俱靜,突然清脆的馬蹄聲擊碎這一切,展昭趕着馬飛快的從小道穿過,徒留下一片亂糟糟的落葉迴旋落地。
天微微亮,空中還有月亮的影子,星星早已經不見了。展昭拉着馬到了公館前,本來還可以更快些的,無奈城門剛開,城中又不能騎馬,公館的位置也是好不容易纔打聽到的,這是襄陽王的地方,要事事做到不惹人注意。
“來者何人?”守門的小役看着展昭手上拉着寶刀,便走上去擋住問。
“開封府,展昭。”展昭回神拱手道。
守門小役嚇了跳,仔仔細細有打量了眼展昭,“展大人?快請快請。”他瞪眼看着另一人,“還不快去通報。”
展昭連忙叫住了他,“不用了,展某是連夜趕來的,現在還早。”
展昭進了院子,正好碰到剛起來出了房門的公孫策,“展護衛!”公孫策滿臉驚訝,接着立馬直直走了過去,看着展昭:“你不會是連夜趕過來的吧?”
“先生。”展昭點頭一笑,然後又慢慢開了口,“玉堂......”
公孫策瞧着他的模樣有些彆扭,忙指着展昭身後的廂房,“白玉堂就住在那一間,現在恐怕還沒起來吧,你快給我進去,也好好休息會!”說完他甩開袖子便出了院子。
展昭瞧了院子四周一眼,見沒有人,他摸着鼻子走到白玉堂房門口,開了門進屋後,立馬輕輕關上門。
離牀幾步距離的桌子旁裂開了一張凳子,展昭看了疑惑了會,擡眼看向牀上的人。白玉堂背對着牀外,好像還沒睡醒。
展昭悄悄走近牀邊,彎腰正準備去叫他的時候,畫影劍光一閃,白玉堂反着手臂把畫影架在了展昭的脖子上,他慢悠悠轉過頭來,“什麼人敢在五爺......貓兒!”
展昭撇撇嘴站直了,瞧着還指着他的劍道:“你醒了啊?”
白玉堂立馬收回了畫影插進劍鞘裡,身子半起,雙手拉着展昭一帶,“貓兒,真是你啊?”
展昭坐在牀邊,似笑非笑的白了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是我還能是誰?”
“門開的時候我就醒來了,本還以爲是哪個人這麼膽大,五爺的房間也敢亂闖,沒想到是......”白玉堂笑的燦爛,話故意停着又不說了,他雙手捧着展昭的臉頰,然後立馬大叫,“怎麼這麼涼啊!”
展昭一掌拍上了白玉堂的大腿,道:“入冬了,外面冷啊。”
白玉堂沒說話,倒是擡頭瞧了瞧窗戶的顏色,微微亮而已,怕是寅時剛過,他一眼射向了展昭,“你是又趕夜路了吧?”沒好氣地伸手一把搶過了展昭的巨闕丟進了身後的牀裡,白玉堂跟着退了退身子,然後拍着面前的空牀鋪,“上來睡!”
展昭動了動嘴角,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繼續僵持了一會兒後,他瞧着白玉堂的臉色一眼,然後默默脫鞋,上牀躺好,有些累了,還是別惹這耗子了。
白玉堂暗暗一挑眉,蓋好被子後,伸手抱住展昭,“哎呀,衣服都是這麼冷!快把外衣脫了。”
展昭反身過來,瞧着他。
白玉堂撐着身子,歪着頭也瞧着他,兩人瞪眼。白玉堂笑哄道:“爺不計較你半夜趕路,你現在得聽我的,好好睡一下。”
“還不是做了個什麼夢,爲了你才趕來的。”展昭嘀咕,忽的一下子坐起來,脫掉外衣。
白玉堂已經躺好,右胳膊大大方方的橫放着,他左手拉着展昭躺下,然後立馬抱住他,“這樣舒服多了吧。”
展昭面對着他淡淡“嗯”了聲,閉上了眼睛。
白玉堂把下巴搭在展昭的肩膀上,左手摸着展昭右耳邊的頭髮,“你剛纔說做了什麼夢啊?夢到白爺了?”
展昭拉下白玉堂的手,想了想,轉頭看着他笑道,“夢到我上了陷空島,問你要三寶,你這傢伙還揚言要把展某關進通天窟呢!”
白玉堂聽了,想起以前的事也覺得好笑,“貓兒,你也太小心眼了,還念着那事。”
“是是是,你白五爺心眼最大了。”展昭抱住他,閉上了眼睛。
五爺的心不大,只是剛好裝下你,白玉堂笑而不語,仔細看着展昭的眉眼,湊近吻了下他的嘴角。
被子裡的熱氣慢慢驅走寒冷,展昭抱住白玉堂的腰,突然又睜開了眼睛,雙眸皁白分明,他問:“玉堂,你是不是發火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白玉堂閉着眼睛沒睜開,拍了拍展昭的背,“睡覺,這事情起來再說。”想起掉了的官印,白玉堂又擔心起來。
這十幾日展昭不在身邊,再加上丟了官印的事情一鬧,白玉堂也沒怎麼踏踏實實過,這不,抱着展昭他便放鬆了,滿足睡了過去。
兩人再睜眼時已經是日禺了,從窗櫺紙外透進來的光照的滿屋光亮,展昭猛地醒過來,瞧了瞧房門,“玉堂,好像很晚了。”展昭一說完,立馬掀了被子下牀。
白玉堂比他早醒了一點點,不過看展昭還沒醒,他又閉上了眼睛。如今展昭突然叫了聲,倒是嚇了白玉堂一跳,他頂着亂七八糟的頭髮坐起,看着展昭:“貓兒,這麼一驚一乍的可不是你。”
展昭匆忙穿好了外套,看向白玉堂,“先生知道我來了,我們這麼晚去,待會要怎麼說?”
“實話實說唄。”白玉堂眯着眼睛,雙手扶着牀沿,湊近展昭道。
展昭忍住了直接把這人從牀上拖下來的衝動,後退了一小步,“快起來。”
“行!”白玉堂從牀上毫無形象的跳了下來,雙腳蹬進了羊毛氈靴裡,他把巨闕丟給展昭,然後穿好衣服,內是淺綠襯襖,外罩着雪白夾衣,白玉堂再束上了寬片錦邊腰帶,佩好了畫影,兩人洗面了一番,一起出了房門。
白玉堂現在的心情是順暢的,青緞壓雲根薄底的靴子踩起來都覺得格外舒服。
展昭偏頭瞧了白玉堂一會,這人竟然都渾然不覺,展昭只好收回了視線,問:“玉堂,一般這個時候顏大人和公孫先生在哪裡?”
“前院的廳堂吧,不過那裡由於被火燒了一點,所以現在他們該是在前院的接客堂中。”白玉堂想着道。
“那就快去吧。”展昭拉了他一把,兩人走出了院子,展昭突然皺眉,“對了,你還沒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快點告訴我。”
白玉堂雖是冷下了臉,但是嘴角猶豫,他看着展昭,丟官印的事情反正瞞不住,與其借他人之口說出來,還不如他自己告訴貓兒。
“什麼事情,和前院起火總有關吧?”展昭道。
白玉堂一點頭,“官印丟了。”
展昭頓時睜大了眼睛,“顏大人的欽差官印?”
“恩,也怪我,沒追上那盜官印的人。”白玉堂覺得這事有點掛不住面子,他擰眉一擺手,拉住展昭胳膊“貓兒,這事我白玉堂一定有個交代。”
展昭一立眉,“我不想聽你說這種話!”他就怕玉堂一個人攬了所以事,展昭皺眉不放,忙拉住白玉堂,“這事情先別多想,我們先去看看大人和公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