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和展昭從‘江醉坊’出來太陽已經斜偏了,展昭站在人潮中嘆了口氣,最終還沒沒巡成街,果然,有這隻耗子在什麼都做不成!
白玉堂一把搶過展昭手上的紅色寶玉,張手摸了幾下,然後隨意擺着玩,另一隻手轉着畫影,走的格外的悠然。
“小心點,還要還給那人的,別弄丟了。”展昭輕蹙起眉頭,打了下他的手肘。
謹遵命令般得點着頭,白玉堂做出一副格外聽話的樣子,轉着玉佩上的繩子把寶玉收回了手中,嘴上卻帶着些嫌棄之意,不過對展昭,五爺又豈會嫌棄,這無非是變相的關心罷了,“你也真是的,爺都沒答應娘呢,你自己就給自己攬事了!”
展昭笑笑,小聲的說了句:“又不會很費工夫。”接過白玉堂突然遞過來的玉佩,然後塞進了懷中,看着白玉堂慢慢的笑了起來。
五爺當場就傻在這笑容裡面了,轉過一條街,到了開封府前的街道上時,白玉堂突然摟上了展昭的肩膀,“貓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笑......是要勾引五爺啊。”他吐着熱氣湊近展昭的耳邊,輕聲的說着,如癡如醉的聲音有些攝人心魄。
展昭聽後良久沒反應,只是覺得一直平緩而跳的心突然速度動了起來,無法指控,“你......什麼話啊!”展昭紅透了張臉推開他。
白玉堂卻又幾步跟了上去,繼續搭着他,“貓兒,我這句話是發自肺腑啊。”
知道!色耗子!展昭忍着嘴角的笑容,一雙大眼睛淺淺的眯着,流轉着光澤,不過好像是忍不住了,急忙的偏過頭去,附帶用手指推下了擱在他肩頭上的腦袋,“站好了。”半含笑腔的責備。
擡起頭,白玉堂笑着攀緊了展昭朝前走,直到看到王朝匆匆跑出府的身影。展昭連忙推開白玉堂,後者這才無奈的撒開手。
“展,展大人......”王朝持着佩劍急忙跑過來,看到白玉堂擡頭逐漸轉淡的笑容,欲到嘴邊大展大哥也生生改成了展大人,想到自己後面要說的話又突然覺得有些恐怖,可是卻不得不開口:“展大人,你兒子,不見了!”
可能剛纔被白玉堂鬧的,這句話過腦後,展昭只是“嗯”了聲,然後才後知後覺般的太起頭,頓時睜大了眼睛。
身邊那人已經叫出了聲音,“什麼!軒兒不見了!”
白五爺這麼一吼,王朝立刻嚇得後退了幾步,陪附着笑容忙道:“小軒兒可能跑出去了,已經差人去找了。”
“那你還不快也去找!”白玉堂瞪大了眼睛,揮了揮衣袖。王朝看了眼展昭,欲言又止,只是抓着頭髮跑去找人了。
白玉堂回過頭來,正想安慰貓兒別擔心,就被展昭一把拉住了胳臂推着朝前走,“去找兒子啊!”軒兒要是怎麼了還得了!
生活總會有那麼幾件讓人事情來拜訪,讓人措手不急,焦心難安。
開封府的議事大堂中,公孫策在一旁靜默不語,臉色難掩擔憂之色,孩子是他看的,他就進屋整理了下藥材軒兒就不見了!
衙役們陸陸續續的回來,尋遍了幾條街也沒找到展軒的影子,包拯問了衙役是否找到人,均搖搖頭的退下了。
展昭真心着急了!拉着白玉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徐慶提着兩個大錘子,走進了大堂,看了眼衆人,口不擇言,“展昭,沒找到軒兒啊!”
後進來的蔣平立馬皺起了眉頭,打了下身邊的這個愣子!這展小貓的臉色已經夠難看的了!給自己五弟挑了個顏色,白玉堂立即領會,可看到貓兒一眨不眨的眼睛,白玉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貓兒......”他知道貓兒現在有多擔心軒兒,這小子到底跑給哪去了呢!
展昭低頭安靜的站着,然後一甩袍擺,擡手把左手上的巨闕拍到白玉堂的懷中,張腿便走,“我再去找找!”
白玉堂立即抱着巨闕,兩三步的衝出了議事堂,叫住了面前的人,“貓兒,你彆着急啊,這麼胡亂去找是沒有用的!”貓兒早就把軒兒當自己孩子來疼的,要是真不見了,他心該有多不好受啊。
展昭站住了,雙肩微垂着,斂下頭的腦袋又慢慢的朝右側擡起,像是在望着遠空。
白玉堂站在展昭的左身後,就這樣看着他的一舉一動,這人不轉身,那麼他自己便轉過去!
“貓兒,你......”白玉堂本想繼續安慰一番的,可看到面前這人忍着發紅的眼眶倔強的偏着頭,他的心就驟然抽了一半,噎在嗓子口發不出聲音。這傻貓!白玉堂看着心疼,在五爺面前也極少露出這種表情的,今天天爲了那臭小子都成這樣子了。
展昭偏頭看着天,白玉堂就這樣毫不收斂盯着他,也不是知道過了多久,五爺動了動嘴角卻什麼話都沒說出口,只是單手把人抱進了懷中,不輕不慢的拍着他的背。
展昭把頭擱在白玉堂的肩膀上,張着嘴深呼吸了口氣,可是心中如螞蟻爬過般的不安並沒有減少,他抓着白玉堂的衣袖慢慢的攥緊,“玉堂,我真的很擔心軒兒......”
“我知道。”除了拍着他的背讓貓兒放寬心情,白玉堂不知道做什麼纔好。
院外忽然幾道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四大校尉出現在院口,看到園中相抱正好剛分開的兩人,急忙收回視線,連忙兩兩對立。
趙虎嗓門大,微瞥着白玉堂和展昭,張嘴便喊:“展大人,有個老頭把軒兒帶回來了。”
展昭眼睛一亮,被人撞見的尷尬馬上煙消雲散,趕忙走到那四人面前去,“軒兒人呢?”一副着急的模樣。
“外......外面。”趙虎朝後跳了小半步,給展昭讓開了路。現在能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展大人着急的人又多了一個了,趙虎心中的那個樂啊,以後會有很多有趣事瞧。
展昭張腿便要走,就見展軒樂呵呵着嘴,肉肉的手上捏着幾個小麪人,哼着什麼不知名的歌謠,見到展昭撒開小腿跑去,“爹爹。”
白玉堂不緊不慢的走到展昭身邊,眼角一動,這小子好像啥事都沒有,倒是把貓兒給急壞了!
“軒兒,你怎麼不和公孫叔叔說一聲就跑出去了呢?”展昭看到兒子回來,本想好好教訓一頓,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蹲下身子理着展軒的衣服,溫柔的問。
王朝已經給包大人和公孫策報了消息,公孫策才送個口氣,已經走過來了。
展軒安靜了一會,偏頭想了想,看到公孫策,揚起小手朝他揮了揮,“公孫叔叔。”喊着句後,他這才笑嘻嘻的更挨近了些自家爹爹,“爺爺帶我去玩了。”
“展昭,傻小子。”一道笑語傳來,灰衣樸素的身影出現,這人正是杜霄。
白玉堂定睛一看,立馬換上了笑容,“師傅,你怎麼來了啊。”這一聲叫的甜啊!
杜霄嘴角噙着笑容,眼神卻似笑非笑地瞄了瞄側後,飄忽着的白色衣角從杜霄身後露出來,司空霖陰着臉,從杜霄背後走出來。
白五爺心中一跳,盯着來人,喊着師傅卻沒那麼順口了,“師......傅,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看看這表情,聽聽這話,什麼叫我也在這裡了,這白小子還真認了杜霄做師傅了,司空霖看了眼身邊那老頭子一副得意的模樣,切的癟嘴移開頭。
杜霄心中的這個高興啊,“都說了傻小子現在也是我徒弟了,你還不信。”杜霄說的這句話啊,尾音翹的老高。
白玉堂磨了磨嘴皮,給杜霄使着顏色,您老甭說了行不?走上去,尷尬的對着司空霖道:“師傅,你們進去吧。”白玉堂讓開了道,笑的嘴一抽一抽的。
“嗯。”杜霄擡了下眼皮,應下白玉堂的話,不緊不慢的走着。
身邊的司空霖氣不打一處來,把白玉堂從頭瞧了個遍,“你剛纔那句叫誰呢?”
“都叫都叫,哎呀......叫您還不成麼?”白玉堂委曲求全的拉着自家這師傅的衣袖讓他別站在這裡,就差沒跪下了。
展昭覺得玉堂比較爲難,鬆開了兒子走過去,“師傅,您兩位什麼時候來開封的?”
還是展昭會說話,這一句兩人都沒落下。
“你們離開雪山後,我處理好事情,就一路遊玩過來了,在山上呆了今年感覺自己都變成野人了。”杜霄笑着道。
這打趣話讓展昭也笑了。
司空霖拍開白玉堂的手風風火火的走上去,偏偏蹭到了杜霄的肩膀,卻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樣看着展昭,笑道:“師傅我一直在開封。展小貓,身體好些了沒,要不要在看看,某人那半調子的醫術......”司空霖扯着嘴角搖搖頭,後面要說的話卻是不言而喻。
呵!杜霄瞥着眼睛,“什麼叫做半調子!不信我,怎麼還讓白玉堂把人帶到我住的雪山去?找梅凌來救人啊!”自己住到雪山的事情就只有這兩個人知道,不是梅凌,就只能這個老不死的了!
司空霖一瞟眼,“你能不能別提到他?”
杜霄也是一瞟眼,“你以爲我喜歡?”
展昭笑眯眯着眼睛,摸不着頭腦,感覺這兩位師傅以前認識?那個梅凌又是誰?
公孫策看着軒兒沒事,走上來緩解着這兩位老人的情緒。
五爺挺有自知之明的遠離這兩位師傅,在一旁抱着兒子,瞧上了展軒手上的幾個小麪人。
“軒兒,這個小麪人怎麼有點像爹爹啊?”白玉堂握住展軒的手,瞧着那個紅衣黑髮,做的頗像展昭模樣的小麪人。
“是我讓賣麪人的爺爺做的,大爹爹,想不想?”展軒把手遞到白玉堂面前說。
貓兒很像,自己不像,不知道吃起來是什麼味道?五爺摸着鼻子,想着如何從兒子手中把展昭小麪人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