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幾日後,這天,二哥韓彰一早就離開開封府直奔陷空島了,原因麼,他想回去看看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還是自家五弟有事。
展昭和白玉堂供職開封府是沒錯,但是他家三位哥哥們可不是,還多了三位老前輩,再經過上次展軒被嚇一事後,五爺愈發覺得都住在開封府裡不妥了,他私下也和公孫先生提過,公孫策拂拂袖子後點了點頭,卻突然道了句:你別嫌開封府廂房寒酸就行。這句話當場讓五爺挑高了眉毛,他白玉堂是這種奢侈之人麼!所以白玉堂當下便瞞着展昭出去看房去了,同時也拜託了韓彰回去一趟撥幾個老實可靠的家丁來。
開封后院,這時展昭正陪着司空霖下棋,巨闕就擺在石桌上的棋盤邊,展軒站在那側雙手搭在書桌上,一雙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巨闕,想摸又不敢碰的樣子。
“展昭,白玉堂哪裡去了?”杜霄跨進院子,看了看然後走到他兩人身邊。
展昭擡眼連忙笑着喊了句:“師父。”然後皺眉想了想才說:“玉堂不在,他這幾日都要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麼。”
“算了,這事情和傻小子也沒什麼關係,你同意就行了。”杜霄說完看了眼棋盤,而此時司空霖手上捏着黑子正低頭想着棋路。
玉堂做什麼事不讓自己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念及至此展昭便也收回了思緒,認真問起杜霄來,“師父,您要說的是什麼事情?”
杜霄臉色帶着笑容,愈發顯得和藹,他緩緩而道:“軒兒年齡已經不小,我想若是再不習武可能就有些遲了。展昭你說江湖上這麼多的門派,該把軒兒送去哪裡習武纔好?”
展昭先是一愣,然後眨眨眼睛,接着立馬看了看一旁的展軒,然後回過頭來看着他笑道,“師父,您怎麼突然有讓軒兒習武的想法了?”
“這年頭先不說是官場還是江湖中人,自己有點本領纔敢安心,我不希望軒兒真成個文弱的書呆子。”杜霄開玩笑似的說。
展昭聽了也笑了,心中已經在思考,天下教派多得是,有名的是五處:九華山,武當,崑崙,青城,峨眉,其中又以九華山的九闕宮爲首。“師父,我看軒兒要習武去九華山的九闕宮可以,不過他們兩年才選拔一次新弟子,軒兒要去的話只能等明年了。”
杜霄半響無語,司空霖手上捏的那顆黑子終於落在了棋盤上,然後就聽他嘿了聲道:“有我,還有展昭和白小子,軒兒能夠得到我們的學藝便行了,用得着上那麼大老遠的地方麼?”
展昭看了看兩位師傅,不語,見司空霖瞧了瞧棋盤,展昭連忙捏了個白子,掃了眼大局,不緊不慢的落下棋子。
司空霖微擡着頭睨着杜霄,這人他是瞭解的,極愛他家這孫子,肯定是不會讓軒兒一人到那麼遠的地方習武的。
果然如同司空霖心中所想,杜霄望着天思索了又思索,猶豫了又猶豫,眉頭也是緊了又鬆,然後認真的看着他倆一點頭,“行,就這樣定下了。”
展昭看着杜霄笑着一點頭,“習武本就是強身健體,軒兒堅持學習下去就行。”
三人看着此時天真可愛的小孩,誰也沒想到,多年以後這孩子雖是武藝有成,卻一點也沒學到展昭那穩重的性子,倒是把白玉堂的習性都給繼承了,如同白玉堂一樣的禍害啊!自然這是後話了。
天邊夕陽存留的光線已經變暗了,白玉堂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守門的衙役向他打了聲招呼,五爺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他們了,“沒想到看個房子也讓爺這麼累的。”他有些疲倦的走進開封府的大門,同時還不忘碎碎念,不過想到貓兒到時候一臉驚喜的樣子,他現在就覺得高興,到時候一定要那薄皮貓以身相許! 展昭正好從側院出來,心裡糾結着到底去不去找他,不去的話自己又放心不下,去的話,那臭耗子準會說些惹人厭的話。
院子裡有些沉暗,再加上週邊高木襯着更顯得幽暗,白玉堂看到展昭的時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瞬間煥發了活力,快步迎面走過去,“貓兒!”
“玉堂。”展昭剛纔正低着頭想事情,突然聽到他聲音有些吃驚,再一擡眼,他就竄到自己面前來了。這人在外面一天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頭髮都有些毛了,展昭咬着嘴脣不自覺的伸出右手給他抓了抓髮絲。
白玉堂擡眼看着展昭的手腕,笑了笑,然後自若地把他的手拿下來放在左手中握好,轉身帶着他慢慢地走了。
展昭有想問他去做什麼的衝動,這種想法讓他很不安心,但是他控制力好,所以動了動嘴皮,開口的話也變成,“這麼晚回來,你吃飯了麼?”
“哎呀,我都忘了。”白玉堂笑着擡了擡他握着展昭的手,然後慢慢的變成十指相扣。
“沒吃飯?”展昭想了想,然後把巨闕遞個他,說道:“你回房去洗個澡吧,我去給你端吃的來。”
白玉堂別有意味地看着他,滿臉堆積的笑容是遮掩不住的,“嗯,你去吧。”
展昭看了會他,不知道他這是什麼表情,然後轉身走了。白玉堂則一路翹着嘴回房了。
展昭端着飯菜回來時,他房門是微掩着的,走近隱約還可以聽到嘩嘩的水聲。玉堂還在洗,展昭心中想着。他在門外站了會,看到碗中微微浮出的暖煙然後喊了聲,“玉堂,你洗好了麼?”
“貓兒,你進來就是了。”白玉堂嘴角浮着笑容,想了想扯下已經穿上一半的衣服,這貓兒又犯彆扭了。
展昭慢慢吞吞的推開門,滿屋子的溼氣,就見白玉堂穿着褻褲光着上半身剛好從牀邊站起來。“你,怎麼還沒穿好衣服......不冷麼?好歹現在也算是初春。”後面這句話他越說聲音就越來越小,因爲白玉堂正笑着朝他走近。
“我身子沒那麼弱。”白玉堂邊靠近展昭邊說,然後左手端過展昭手上的盤子,右手輕攬住了展昭的腰,“不好看麼?”
展昭立即謹慎了起來,含含蓄蓄的回答道:“沒,沒有。”他覺得可能是屋裡溼氣太重了,悶的他臉上不舒服。
“那你怎麼不看我?”白玉堂笑着故意湊近他的臉頰說。
展昭推開他,答非所問,“去穿你的衣服去!”說完,展昭迅速的搶過了盤子閃到了桌子的對面去。
白玉堂看着他的舉動哈哈大笑了起來,不得已走到牀邊穿好了衣服,然後走到桌邊坐下,擡頭望着展昭的臉,“貓兒,你害怕啊。”
展昭瞟了他一眼,不回答,擺好了碗筷後,直徑去取下了巨闕,挑了塊抹布,坐在桌邊擦拭起來。
白玉堂老實的吃着飯,時不時看看展昭,他想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句,恐怕這巨闕就直揮而來了。
屋外已經深黑了,也早就沒了鳥鳴。
直到襄陽王進京時之前這幾天,白玉堂都是撇開展昭獨自出去的,展昭沒有他鬧倒也沒那麼煩,只是心中總是不安,而他也不好意思去問白玉堂。
而公孫策每次看到展昭揪着眉心見到自己時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心中總是忍着笑,不過他也不是多話的人,更何況展昭也真沒問出來!
天清氣朗,好時光。這日汴梁城比平日都要熱鬧許多,不爲別的,光是開封府的衙役和龐太師的人就都出動了,而百姓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那好奇之心卻是止不住的,所以人羣差不都是朝一個方向涌去,汴梁城城門口。
如此春光融融的時候,展昭走在人羣中卻只覺得有些頭痛,先不說如此多的人,迎接襄陽王有些不便;而是那白耗子又哪兒去了,要是被有心人知曉了可是有擅離職守之意的!
王朝和馬漢各扶着劍在腰側,帶着府中衆多的衙役,緊跟在展昭身後。
紅色厚木的城門大開,穿着盔甲手持着長矛的的士兵面對面的站在兩側排開,若不是迎接王公貴族有必要這麼大的陣勢麼。
龐吉寬袖雙攏,同着雙手負於背後,由於身材過矮而顯得頗胖,倒是毫不富態。他身後站着目不斜視的兩人,都是段裳武裝打扮,還分別抱着一柄長劍,
“龐太師。”展昭抱劍問候。
龐吉掃了眼展昭,隨便的應了聲,對展昭他也沒什麼意見,不過誰叫這人是包拯的手下!“包黑子沒來?”龐吉等了會,還沒等到包拯,他睨着眼睛問道。
展昭站立好,一手持着巨闕放下,另一手垂於身側,對於龐吉對包拯的稱呼展昭微微皺了沒,不過立馬頷首答道:“府中還有要事,包大人待會即到。”
“哼,”龐吉冷哼一聲,“什麼事情比迎接王爺的事情還重要,這可是皇上吩咐的,出了什麼岔子,要他包黑子好看!”
展昭聽後不語,只是斂下眉頭看向不遠處,不一會兒帶着府中衙役站在龐吉的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