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雙手環胸靠着樹,無意掃過公孫先生在登記人數的地方,卻正好看到丁月華往這邊瞄,咬着下嘴,五爺收回視線皺了皺眉,“貓兒,爺總感覺這丁妹子在看你。”
聽到玉堂這話,展昭擡着眼皮慢慢偏頭看他,“玉堂,你不要亂說!”他不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亂說嗎,這可關乎一個姑娘的名節!
白五爺晃着展昭的手臂,“你看,看!她又往這瞄了!”
瞪了面前這人一眼,展昭反過身看向丁月華那邊。
他正在看自己!丁月華迅速收回眼睛翻查着戶口簿,餘光卻還是微微觀察那邊的藍衣人,“姑娘,你就和這兩位姑娘住一個房間吧!”
“謝謝!”三位姑娘告謝完,拜見了各自的父母后跟着小衙役去了後院。
“玉堂,丁姑娘在做事情,你以爲他有你這個閒心啊!”反過頭,展昭翻看着巨闕說道。
白玉堂捏着展昭的袖子緩緩斜着頭,舔了下脣後抿嘴深呼吸了口氣,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展昭就打斷了他正醞釀的話。
揮開玉堂拉着他的右手,展昭站直了身子,輕聲說:“別再動手動腳的了,四哥過來了。”
就算在怎麼沒閒心也要盯着你這隻藍皮貓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側臉,可是展昭壓根就沒看過去。白玉堂聳了聳鼻尖看着朝他們走過來的蔣平。“四哥!”
蔣平輕搖着那把稍微有些破舊的扇子走進,“五弟,展小貓,你倆躲在這裡忙裡偷閒啊!”
展昭低頭咧了咧嘴,然後擡眼看他,都是色耗子每天‘貓兒’‘貓兒’的叫,還得四哥也換成這種稱呼!
知道貓兒不會回什麼話,五爺衝着蔣平一擡頭,“四哥,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有那麼多人在,我和展昭也打不上忙啊!”說着朝那邊沖沖頭繼續講:“你還不也是瞎轉悠嘛!”
展昭朝左邊轉頭看向他,瞪圓了眼睛。白玉堂回視眨了眨眼,然後翹起了嘴笑起來。
“五弟,你還找起四哥的茬來了啊!”看他倆眉來眼去的,蔣平拿着扇子擋了擋泛笑的嘴後,說“五弟,我是來跟你講,你和展小貓住一個房間算了,你那間廂房就讓給那些姑娘吧!”人數的確是比想象中的多了些,丁家兩兄弟今夜都準備去客棧投宿了。
“隨便啊!”白五爺無所謂的說,反正他本來就是睡貓兒房間的。
蔣平眯着眼看他,然後抖着身子‘哼’了身,調侃的笑容全數綻放,“四哥知道你樂意的很!”說着朝他揮了揮扇子,然後看向展昭,“展小貓,你同意吧!”
聽到四哥對玉堂說‘你樂意得很’時,展昭就瞬間刷紅了臉,然後這笑容更是讓他尷尬萬分,所以四哥後面這一問他更是沒有回出話來。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總之怎麼都不對!
白玉堂一咧嘴,服了,他真是服了四哥了!在展昭身後朝四哥使了眼色後,五爺對展昭笑道:“貓兒,這也沒我們什麼事,我們先回中堂坐着吧!”
蔣平得到訊息,笑着移開了視線,手臂大搖着扇子轉身,然後用扇子擋住前額擡頭望着天空,嘆了聲道,“唉!今天太陽可真大,把人的臉都給嗮紅了!”說完慢悠悠的走了。
聲音不大,展昭和白玉堂卻正好聽得見。老天唉!要是貓兒火起來幾天不理他可怎麼辦!猶豫的悶了悶嘴後,白玉堂走到他面前,開口喊了聲,“貓兒......”
沒有擡眼看白玉堂,展昭手擺着巨闕快步走去中堂。手甩了甩額前的發,白玉堂馬上跟着上去,四哥,小弟哪裡對不住你啊!
丁月華合上戶口簿,轉着身子看見展昭走去了中堂,四哥和展昭說了什麼?
蔣平樂着走向公孫策,哎!心情就是好,現在五弟也有軟肋了!擡眼突然見月華妹子在發呆,蔣平豎着扇子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就見五弟剛好進了中堂大廳,驀的收回扇子,他大張了嘴,月華不會是看上老五了吧!蔣平站在原地,緊緊扇着風,也是!這倆人算是青梅竹馬,雖說月華和他二哥都看不慣老五,也愛找老五斗嘴,可是這姑娘家家的心思誰猜得透。想明白了,蔣平一拍大腿,“嘖!”咋什麼都讓他知道了!沒看見,沒看見,不知道,免得給自己心裡添堵!
這些事情到了正午差不多處理好了,房間還是少了,於是除了包大人之外,其他人都準備到客棧落腳。不過這幾夜他們也沒得睡,因爲光是府中的衙役守着後院廂房還不夠,賊人跑到京兆府來也不一定應付得了,所以商議後,衆人在夜晚還是決定輪流值守。
正待衆人在中堂落座,一衙差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林大人,請看!”邊說着邊把手上插着飛鏢的紙條遞上去。
這一聲讓他看向了門口,連忙起身接過拔掉飛鏢發開紙條看,看完後,林鐘躍臉上一震,卻也不得遞給站在他身旁的包拯。
“林叔,上面寫的是什麼?”丁兆惠靠近問。
林鐘躍沒會話,看着還待在這裡的衙役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稟大人,屬下在前門守值,這鏢是從對面房頂上射來的,可是當屬下拔下鏢時,已經不見任何人影了。\\\";他現在也驚魂未定,還好飛鏢是射向大門,要不然他現象就是一具屍體了。
林鐘躍皺眉揮手,“沒事,你先出去吧!”
“是!”衙役拱手告退。
“包大人?”展昭疑惑道,紙條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包拯朝圍着他的衆人一擺手,“沒事,沒事。各位坐下再說。”
衆人相視一看,只好紛紛坐回原處。
順手把紙條遞給公孫策,包拯笑道,“有賊人說最多明晚之前要取本府首級,諸位如何看?”
看包大人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很輕鬆,展昭看向了公孫先生。
公孫策抿嘴,對上展昭視線點頭。
展昭現在自然是擔心的,雖然他表情上沒怎麼露出來,但是白玉堂還是感覺到了,看了眼貓兒的側臉,他拿着左邊小方桌上的畫影用手指挽了個劍花後再次放下,說,“包大人,這不排除敵人故弄玄虛之計,不過這幾日屬下會保護好你!”
玉堂說了他要說的話,展昭只好不做聲,而是朝包拯點點頭。
“包大人,草民也定當全力保護好您。”丁兆惠看了眼坐在對面的白玉堂起身對包拯道。
包拯點點頭,臉上笑道,“無論是抓住犯人還是本府的性命都有勞諸位俠士了!”身居要職,因爲到處查案他得罪不少人他自己是知道的,想取自己性命的人萬千,只是每次都虧了這一幫好漢,尤其是展護衛,第一次見面就救了他。
“哈哈,包黑子,也有人敢行刺你這個鐵面無私,公正不阿的包青天!”龐吉挺着圓滾滾的肚子進來就一喝,他後面兩個穿黑色布衣的僕人看他進了門,迅速候在門外兩邊。
“太師。”林鐘躍起身抱拳彎腰道。昨日回來後,包大人自然是告訴了他龐太師也來了,本以爲可以不要見面,沒想到太師今天又來了。
展昭和公孫策也起身行禮喊道。白玉堂瞄了這人一眼,把玩着畫影,在位置上不動聲色。其他人只是看着龐吉,也沒動靜。
包拯一撩腿袍,起身迎道:“太師前來有何貴幹?”
“貴幹不敢講,只是這又過了一天,也不見包大人派人去客棧傳話說說這案子的進展如何?所以本太師親自來看看了!”說着在林鐘躍的位置上坐下,然後朝天抱拳繼續道:“畢竟是皇上吩咐的事情,我這做臣子的自然要時時刻刻記在心上。”
“那現在太師來了,認爲如何?”包拯睜着眼睛看他,這一雙眼睛在黑色的臉上格外顯眼,直透着眼光。
收回視線,龐吉故作擔心道;“包大人好像有危險了,要不要本師借些人來守着這京兆府?”
“不用不用,太師歷來搜刮民膏民脂,爲非作歹,如今連本府都被賊人盯上了,想必太師住的客棧也很危險,太師要一切小心啊!”包拯說着搖搖頭,“可惜本府人手還沒太師多,要不然就借些人去保護太師了!”
白玉堂定了悶嘴一樂,展昭朝他‘嘶’了聲又馬上正經起來。
“包黑子!”龐吉一拍桌子站立起來。
“太師,這就要走了?”包拯站起來拱手,“本府還要和諸位俠客商議事情,就不送了!”
狠狠的吸了口氣,龐吉看向堂中的其他人,好!好你個包黑子!“哼!”大哼一聲,他走出門口,對着兩邊大喊:“我們走!”包拯,你們人多,本太師今天就不和你們玩了!
龐吉走後,徐慶大拍着腿,“還真是陰陽怪氣!”
五爺點頭笑着十分贊同,可是看到對面丁月華看貓兒的樣子,臉上瞬間凝結了下來。
林鐘躍回座,衆人繼續商議正事。
將近黃昏,京兆城外西邊的小樹林中,穿着黑色錦緞袍子,肩披着黑色披風,臉戴銀色面具的男子身後跪着三個黑衣人。
“剎主,塗了香毒的銀針已經交到花衝手中,屬下敢問,還有什麼指示?”跪在面具人身後中間的女子擡眼說道,這面容的主人就是影桑。
戴面具的男子不說話,四周十分安靜,氣氛明顯的很壓抑,好一會後他起脣道,“本座已經派人送了信,你們挑幾個人等會去趟京兆府。”男子回過頭來,露出微帶面具未遮住的額頭,左額上有一道斜着的疤痕,“記住,今晚你們要做一場戲,讓他們以爲你們今夜暗殺失敗,然後派花衝在今夜的戌時行動。”
“剎主,包拯身邊能人太多,萬一......”影鄂小心翼翼的說。
面具男子朝他一瞪眼,“這就看花衝他的能耐了。”說完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影易,“這事就交給你負責,本座等你們的好消息!”此事一成功,義父必然十分高興,也算是送給他的見面禮。
“是!”影易應下,偏頭看了眼影桑和影鄂,三人動作一致迅速起身,消失在戴面具男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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