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剛微亮,展昭就派張龍帶着一干衙役上畫館截住馮林峰。
包拯吩咐傳令升堂。他坐下,抽籤,宣把外面站着的馮林峰帶上堂來。公孫策坐在下位執筆記供詞,展昭一身火紅色的官服穿在身上,右手拿着巨闕站立在公孫策左旁,英姿颯爽;白玉堂照常一樣穿着價值不菲的綾羅綢緞製成的白衣,環胸拿着畫影,好生瀟灑。
衙役持杖站在大堂左右。
“我兒犯了什麼罪啊?”張龍和趙虎把馮林峰帶上來,身後一位大爺叫大喊。
包拯大拍驚堂木,“在外喧譁的是何人?”
擋住他的衙役後退,大爺跑來跪下,他身後的馮亦峰也走來,在其身後跪下。“包大人,小老兒名喚馮謙,爲什麼抓我兒子啊!”
包拯不再與他說話,轉頭問馮林峰:“風雨樓的網憐姑娘是不是你所殺?”
馮林峰低頭不語,神色一片淡漠。馮謙如被雷擊中一般,“大人,我兒子怎麼可能會殺人呢?這事情和他沒關係,沒關係!”
“本府未與你說話。”包拯聲音粗亮。他看向馮林峰,這人眼神無光,萬念俱灰,不像別的人戰戰兢兢的找藉口辨別,又爲什麼不招?
馮謙焦急的扯着馮林峰,“快和包大人解釋,說人不是你殺的啊?”
馮林峰慢慢擡頭看着他父親,苦笑着搖頭:“以後你就別操勞了,畫館有掌櫃和亦峰,你就好好安享晚年。也原諒兒子的不孝,以後不能侍奉您左右了!”他眼淚是慢慢流出來的,臉上的淡漠早已消失,有的只是痛苦。
馮謙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嚎哭起來,一巴掌拍到他臉上,“你這個逆子啊,逆子!爲什麼要殺人犯法啊!”馮亦峰在一旁拉住自己爹的手,一邊流着眼淚。
身不痛,但心痛的微微抽搐,是兒子不孝不仁不義!
馮謙哭的暈倒在地。馮林峰留着眼淚卻帶着微笑對馮亦峰說:“把爹送回去吧。”然後不要再來了。
“哥......”
“去吧。”馮林峰笑着眨眨眼睛,眼淚從眼眶中落下,劃過臉際。
馮亦峰在衙役的幫助下帶着父親離開。
看到馮亦峰走了,馮林峰鬆了口氣。他轉向包拯磕頭道:“罪民願招供一切。”
“那就先把你如何殺人給本府細細說來。公孫先生記供詞。”
公孫策點頭。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那天她來找亦峰,我讓她稍坐會,然後用馬錢子毒害了她。”馮林峰雙手撐在地上有些發抖,他後悔了,真的不該那麼衝動的。
“無緣無故的,她也只是認識你弟弟,你爲何要殺她?”包拯問原因。
“亦峰沒在,網憐對我說她懷了亦峰的兒子,等亦峰迴來讓亦峰去幫她贖身,我恨,無法接受自己喜歡多年的人和別人在一起,那種痛苦,嗚......看到他兩說笑,我就嫉妒,最後化成了仇恨。”
包拯大拍驚堂木,“你既然愛慕網憐,怎麼忍心殺害她啊!”
馮林峰一愣,擡頭:“大人說笑了,我又怎麼會喜歡那女人呢!”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雖然你現在沒在,不過這句話我終於可以說出口了:“我喜歡的是亦峰。”
公孫策筆尖微頓,繼續記供詞。
一直受不了他在哭的白玉堂突然擡頭,然後暗暗的看向展昭又收回視線,一直以爲只有女人才會如此,沒想到動了真情的男人也會這麼瘋狂。
大堂一片靜默。
“哥。”馮亦峰呆呆的從門口跨進一步。
馮林峰渾身一觸,泄了氣般的坐在腿上,慢慢看向門口。“你怎麼在?”
馮亦峰手指微動,“我讓熟人送爹回去了......”後面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難怪自己問他爲什麼要殺網憐,哥一直不說,他忍的很痛苦吧!
馮林峰一笑,最後你還是知道了我的心意,我後悔爲什麼要殺網憐。繼續以哥哥的身份護着你,看着你娶妻生子也沒關係的!“記得幫我好好照顧爹,還有以後不要只顧得作畫,我沒在可沒人逼你休息!”
馮亦峰悶着點頭慢慢走近。“你放心,我可不是孩子了,會自己照顧自己。”
“是嘛!小時候還總是拉着我哥哥的叫,現在不也是嗎?”流着眼淚笑。
展昭看向自己旁邊,卻發現白玉堂早已不見了
不過多時大堂中的兩人早就泣不成聲......
蔣平帶着‘寶藥堂’的掌櫃進開封府,證明了馮林峰的確在寶藥堂那裡買過馬錢子。
包拯把案子呈上去,判三日後馮林峰斬立決。
這一案子也算圓滿落幕。
“白兄,剛纔升堂的時候你怎麼走了”展昭問。
白玉堂左手撫了撫右肩上的頭髮,“案子不是結了嗎?爺還呆在那裡幹什麼?”
兩人慢慢的巡街,五爺嘴脣動了動,“貓兒,你怎麼看斷袖之癖的?”
展昭想到馮林峰和馮亦峰,“展某不知道。”他沒經歷過,再者別人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他有什麼資格去評論,所以自然是不知道的。
白玉堂輕踏着步子,應了聲:“嗯。”
風吹起兩人的衣袍,白玉堂看着展昭,呆貓,我的心何時才能讓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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