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面部微紅有點窘迫,此時心境如何也只有他自己體會的透底了,他咬了咬舌頭,看了看大家後轉回正題,“取官印一事就拜託各位了,展某就不去了。”
其他人沒什麼很大的反應,白玉堂聽後在一旁睜大了眼睛瞧着他,“貓兒,你不去啊?”白玉堂連忙問,按理來說,這事情貓兒是最該上心的啊,竟然不去?
展昭沒回答白玉堂,一時間有些沉默,蔣平拿着手上的包袱,搖着扇子打着拍子起來,他這眼睛笑得可比得上一條縫了,“昭弟在公館內好好休息吧
。”
白玉堂皺眉還看着展昭。顏查散和公孫策起身送着各位,盧方,徐慶,韓彰陸陸續續出了公館,洪翎和影易喜歡挨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到了外面了,低頭說着什麼笑了笑。
蔣平偷偷碰了碰白玉堂胳膊,使了個一起出去的眼色。
展昭知道白玉堂別四哥叫走了,他一個人站了站,捂了把臉,立馬出了門。
顏查散回頭看了看展昭,很奇怪,他和白玉堂之間,他和白玉堂那些哥哥之間,低頭皺了皺眉,顏查散擡起頭朝面前的盧方笑了笑,“盧大哥,萬事拜託了。”他也只說一句,講太多了也免得這些哥哥們覺得自己見外。
展昭走到了同顏查散並肩的公孫策旁,朝盧方點了點頭,眼睛順帶看了和蔣平私語的白玉堂。
院子裡挺黑的,好在樹下掛了幾盞燈,照的看得見輪廓。
“五弟,你以爲展小貓是你,不要歇息啊。”蔣平聳聳鼻子,覺得說這話挺不好意思的。
白玉堂陡然的低頭瞧着自家四哥看,“什,什麼......”
蔣平抓着扇子,猛地一拍他的頭,“跟我取印去,回來隨你倆怎麼親熱,分開一會也不行啊。”蔣平說完撇開了頭,他老臉都沒地擱了,誰說老五聰明的!
蔣平這話聽得白玉堂老不好意思,卻也高興,現在就算笑上幾句也不爲過,只是他勉勉強強合攏了嘴角,正正經經的朝着展昭走去。
蔣平瞧了他眼,哎呀哎呀的小聲叫了句,心裡悶想着,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我看我該改成,有了媳婦忘了哥!蔣平搖着扇子去找徐慶了。
白玉堂從顏查散和公孫策的身後走過,站到了展昭身邊,展昭提着心看了看他。
“貓兒,你好好睡一覺啊。”白玉堂微微湊近頭去,他話說的輕,卻笑得燦爛,隨即伸手在展昭腰後抹了把。
“你......”展昭動了動手指,瞬間不說話了,身邊還站着先生和顏大人。
盧方先出去了,公孫策眼色都沒給一個,直接笑着請了顏查散進屋,兩人一邊走開了,展護衛這模樣除了是白玉堂惹的,還能是誰!
展昭捏了捏拳頭,忍住了腰側那股子癢癢的勁,突然伸手奪過白玉堂手上的畫影,未等他說什麼又低頭把自己的巨闕拍在他身上,只道了一句,“哥哥們等很久了,快走吧。”
這股子難捨難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白玉堂擡頭看了眼展昭,握了握巨闕,笑着道:“你今天不對勁。”
展昭一瞪眼,“再說這話,你回來就甭見我了。”
白玉堂呵呵退後了幾步,揚揚手,“你這巨闕爺給你好好保管啊。”
展昭面帶着笑容,看着白玉堂轉身跑出了院子
。
韓彰送走那幾位,正和白玉堂打完招呼進來,藉着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的火紅燈籠,他看了眼展昭手中的畫影,擡眼道:“昭弟,你快去睡吧。”
展昭點點頭,“二哥也是。”
一靜下來才發現今夜風有些大,耳邊是呼呼作響,這刺骨的寒風吹得臉發疼,展昭看着韓彰離開,低頭握了握手中的畫影,他目中零光閃動,逐漸皺起了眉頭。
去逆水寒潭取印的一行人上了屋頂,翻身出了公館,巷子中,白玉堂瞧了瞧掛着幾盞小燈的街道,挑頭看着對面的洪翎,“你確定看好了麼?沒有襄陽王的探子?”
“在你和展昭卿卿我我的時候,我和影易就把這四周看了道了。”洪翎嘴巴也不饒人,瞥了眼白玉堂,招着
剛好從屋頂探完消息的影易過來。
這句卿卿我我聽得白玉堂回不得嘴,他只好咬着嘴摸着展昭的巨闕,提了提,挺重的。
“這一條街都沒人。”影易到了洪翎身邊,看着盧方他們道。
盧方招手喊走,幾人就覺得今夜就這風寒,蔣平想到這種時候要下水就冰寒刺骨了,猶豫着要不要現在就把衣服弄溼,不過又怕還沒找到逆水寒潭就凍着了,看了眼身邊的白玉堂,蔣平問,“你沒事拿着展昭的巨闕做什麼?”
“他和我換了。”白玉堂隨意回答。
“這展小貓傻啊,他的巨闕不好得多。”蔣平嘀咕了聲。
“四哥,你當我面這樣說他啊。”
白玉堂看了眼蔣平。
“你還敢做什麼,小心我向展昭說。”蔣平提高了聲音。
最後面的徐慶走的小心翼翼,他輕功不好,下腳也重,聽着白玉堂和蔣平的對話說了句無關緊要的,“看來回去後要練輕功了,陪着小軒兒一起練。”
蔣平笑了聲,“沒事,你少吃的就行。”
“慢點沒事,還有座城牆要爬啊。”白玉堂笑了笑甩下一句話,使着輕功跑最前面去了。
幾人藉着樹多,貓着身子,依次遛到了城牆腳下。蔣平眯着眼擡頭望了望,挺高的,他招手叫徐慶遞過包袱,拿出了裡面爬牆用的飛抓百練索,對着徐慶說:“三哥,你力氣大,丟上去。”
“現在知道我了。”徐慶笑了笑,把鋼刀交給一旁的盧方,擼了把衣袖,接過飛抓百練索朝站在兩邊的盧方和蔣平擺擺手,“後退後退。”
吹着冷風直眯眼的洪翎被影易擋住了風,他環着雙手看着用力甩繩的徐慶笑了笑,突然眼睛一亮,“白玉堂呢?”
影易擡着眼睛點了點身邊人的肩膀,衝着不遠處的屋頂上一點頭。
洪翎氣一抽,立馬閉住了嘴巴,三位哥哥還沒發現,免得出聲亂了白玉堂的心神。
屋頂上,五爺這身白衣服透着點飄渺白色隨風悠悠盪盪,他站在屋檐邊望着對面高出許多的城牆定了定神,手緊握巨闕一提氣,恍若飛鷹而去,他中間一次翻騰而上伸手勾住了牆垛,繼而雙腿一蹬牆,立即倒翻身入了城牆之上,寒風甚大,吹的白玉堂髮帶直揚,他左右看了看,有股罵人的衝動,孃的,這麼小心做什麼,守城的都睡了
!
他腳邊差點踩到一人,正蓋着棉被躺在地上打着呼嚕。
看到白玉堂成功上去,洪翎動了動脖子,看着影易,“易,我一直不知道你武功到底多好,要不去試試?”
影易收回視線淺笑地看着洪翎,“沒事,我和你一起。”
洪翎瞧着白玉堂在上面走來走去,那白晃晃的衣服特顯眼,他也沒看影易表情,只道:“看你比白玉堂差些麼?”
此時徐慶也掛好了飛抓百練索,使勁用力扯了扯,拍拍手問,“老五呢?”
盧方左右看了看,“五弟呢?”
洪翎說了剛纔那一番話後,就感覺身邊一冷,他連忙擡着左手捂住了一邊臉頰,就見替他擋風的那男人提着劍跑着躍上了屋頂,洪翎想了想,剛纔自己說錯話了麼?
“那小子跑到那去做什麼?”影易穿着偏深色的衣服,倒是不易察覺,被正到處看白玉堂在哪的盧方瞧見了。
“盧大哥,我們四個穩穩實實的拉着繩子上去吧,他兩個就不用管了,白耗子已經上去了。”
“這兩個人真是胡鬧,當出來玩啊。”盧方抱怨了句。
洪翎下嘴脣上翻搭着上嘴脣,一雙眼睛看着特正經,然後默默溜到了一邊。
蔣平拿過了繩索,把自己和徐慶的包袱背在背後,“我先上去,你們下面人多,可別摔着我了。”
盧方推了他把,這麼多個兄弟,個個嘴巴都說的,他低頭看着蔣平後又朝上一瞟眼,“快點嘞,摔不成你!”
蔣平嘿嘿笑了笑,拿着繩子在身上圈了幾圈綁好了,朝上揚了揚手,影易已經上了城牆,他和白玉堂一起朝上用力拉,蔣平雙腿橫踩着牆,從遠處看,還真像一隻會爬牆的巨型黑老鼠。
第二個上去的是洪翎,中途蓋着棉被躺着的人翻了個身,蔣平嚇的立馬回頭瞧住了他,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雖說這差事是我們自己攬的,不過可真夠辛苦,展小貓.......昭弟任值開封做事也不容易。”蔣平覺得叫人家展小貓有點對不住了。
白玉堂心不在焉的瞅了眼他,聽着這話抿了抿嘴。
上來困難,下去容易,繩子一放,一滑就下去了,就是露在外面的雙手冷了點。
白玉堂把展昭的巨闕架在肩膀上大步朝前走,突然頓住停了下來,看着其他人,“你們都知道路麼?”
後面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繼啞口無言,蔣平擺着扇子搖了搖,想了會兒,“西北邊。”
白玉堂笑笑轉身繼續走,“西北邊?隨便了,只要咱們不是來喝西北風的就好。”看得出白五爺今天心情很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