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僵着身子,忐忑不安的儘量讓自己平緩呼吸,剋制心中的緊張,到後半夜才徹底入睡,睡夢中他向右翻了個身,手不小心地搭在白玉堂放在他腰身的胳膊上。
正在假寐的白玉堂緩緩睜開眼,臉上露出暖暖的笑意,五爺摁着肩膀,頭向貓兒靠近,聞着他的呼吸,快碰到他鼻尖時才停住,修長的手指不禁輕撫上他的眉梢,然後緩緩地滑過鼻尖,“傻貓!”一聲溫柔的低語,五爺吻在展昭的左臉頰上,然後擁着他滿意的睡去。
夜風吹過,飄揚的塵土又緩緩的灑在地上,檐下的花兒靜靜綻放,仍是一片安寧!
第二日,展昭醒來時已過卯時,因爲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白玉堂仍然閉着眼睛,可是一會後,沒察覺到身旁的氣息,他睜開眼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牀旁。
展昭慢慢坐起,青絲從耳旁滑落到胸前微微顫動,白玉堂人呢?他說的話,昨天的事情都是夢嗎?展昭苦笑着摸着自己脣角,可是這只是自己逃避的想法,那人如風掠過一般的吻,很輕,很淡的落在此處,自己的心卻像是原本平靜的湖水突然投入了顆巨石般,漣漪久泛。“和我在一起好不好,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我都陪着你!”他的話還在自己的耳邊圍繞。白兄,我這顆心早就不能自控了!
展昭換好官服,用晚餐後,微微皺眉,白耗子哪去了?他忍下心中的疑惑,護送包拯去上早朝。
白玉堂已有三日未出現在開封府。這幾日府中也沒什麼事情,展昭除了巡街或者進宮執勤也無其他事情可做。
這日展昭巡街習慣性的擡頭看向清風樓二樓的護欄,沒有那身穿白衣的人靠在護欄上笑着喝酒,也沒有‘暗器’從那裡飛來,更沒有人囂張的叫着自己貓兒!以前總覺得煩的的聲音,欠扁的笑容現在卻無比的想念,是自己腦袋不受控制的去想!單薄卻依舊堅韌的身影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擡頭看着那處,許久才收回視線,展昭心底有些落寞,然後緩緩的走過清風樓。白玉堂,你不告而辭,到底怎麼了!
“哎!展大人請留步!”看到展大人路過門口,清風樓的掌櫃連忙抱着壇酒跑出來。
展昭轉過身,隱藏着眼底的情緒,道:“什麼事情?”
掌櫃抱着貼有‘寒梅釀’三個黑字紅紙的酒罈,尷尬的說:“小的是想讓展大人幫個忙。”
“什麼忙?”展昭看了眼掌櫃的。
“就是,展大人去參加二東家的訂婚宴時,麻煩捎上這壇酒吧!算是小的們對二東家的一點敬意。”掌櫃彎腰笑着說。
展昭愣了愣,思索了會後說:“你們的二東家是?”自己怎麼會認識?
掌櫃反倒是笑的更深,“這清風樓,五爺他哥哥白錦堂可是出了資的,所以這二東家自然是五爺,白大人啊!”
展昭臉色一滯,“他訂婚宴是什麼時候?”
掌櫃的偏頭算了算日子,回覆道:“五爺的訂婚日是在中秋的前一天。”掌櫃的突然又問:“展大人不是知道嗎?”
“隨便問問。”展昭接過酒。
“那就拜託展大人幫小的送去了!”掌櫃彎腰行禮後進了清風樓。
白玉堂的訂婚宴!展昭的腦袋像是炸開了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開封府的。
“展護衛!”公孫策站在走廊上,喊住展昭,然後走進。
展昭緩緩擡頭,視線是一片模糊,一會後纔看清公孫策,他連忙道了聲:“公孫先生。”
“展護衛,你怎麼了?”公孫策不禁擔心的問,他把展昭是當做弟弟對待的,第一次看見展昭這麼失魂落魄的表情,他眼底露出關心。
展昭忍着心中的絞痛,微微一笑,“沒事!”
公孫策動了動脣角,就是會忍着!“大人剛回府,一起去議事廳吧。”
展昭沒應聲,跟在公孫策的身後側。
包拯沒換上便服,依舊是上朝穿的那身金絲鑲邊的黑袍,他坐在主座上,手拿着卷宗邊看,雙眉微皺。
展昭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大人這副神情,“大人!”展昭把酒罈放在兩座之中的茶几上後才坐下。
包拯對着展昭點頭,合上卷宗遞給公孫策,公孫策大致地看完後,臉色有些凝重,走到展昭旁坐下,把卷宗攤開給展昭。
展昭看了眼公孫策後,拿起卷宗細看,便聽到包大人說:“京兆府尹把案子上呈,五條人命啊!聖上大怒,下令命本府徹查此事,明早我們便前往京兆。”
展昭對案子一事心中瞭然,可是白玉堂的訂婚宴在即,他想了想,起身道:“大人,屬下先前往白家巷,參加白兄的訂婚宴後,再趕去京兆,可好?”
公孫策擡眼看向展昭,白玉堂的訂婚宴?白護衛是告了假沒錯,但沒說是去訂婚啊!
包拯點頭,“也好!也不用太趕”他就怕展昭顧不上休息才說了後面這句話!
展昭點頭,拿着寒梅釀道:“案子的事不容耽擱,屬下這就啓程前去白家巷!”也許只有展昭自己才明白,案子只是個理由,他急着想知道白玉堂訂婚是怎麼一回事情,若是......若是真的,那麼自己會衷心祝福他的!
展昭回房換下官副,巨闕挑着酒,騎着奔菁馬出了汴梁城,藍衣在寶馬上騰飛,一路輕塵。
且說那日五爺擁着貓兒自然是睡得極好,不忍心驚醒他,五爺穿上衣服來到院中準備練功,突然看到自家通信用的白鴿。他取下鴿子身上的信條,只見幾個大字:家有要事,速回白家港。
白玉堂當下心中已一驚,以爲家中出了什麼事情。他回房在展昭臉頰上偷了個香,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貓兒等着爺回來陪你過中秋啊!”然後向公孫先生告了假,策馬奔騰趕回白家港。
花了將近一天半的時間,白玉堂風塵僕僕的回到家。誰知道陷空島的四位哥哥,除了蔣平都在,更出乎意料的是從不下長白山的師傅竟然都在!五爺向三位哥哥笑了笑,算起來自從十五歲藝成下山後,直到現在已有六年,自己都沒見過師傅了,白玉堂跪在司空霖面前,磕首道:“師傅!”
看到昔日還是毛孩的小子愈發成熟,英姿煥發,風流倜儻了,司空霖還是挺高興的。可是這白小子怎麼偏偏學着自己,也總是穿着白衣服進白衣服出的,司空霖暗暗不爽,他面無表情道:“你師父我還沒死,跪什麼跪啊!”
白玉堂徶嘴,然後起身,師傅這彆扭的態度是大家都知道的。他走到白錦堂面前,有些不習慣,自從五年前出了那事情後,自己就再也沒回白家港了。
白錦堂飲着茶,剋制住自己見到弟弟欣喜的表情,一別就五年,這小子總算是肯回來了,他忍下心中的觸動,若無其事道:“飛鴿傳書也沒多久,你怎麼快就趕回來了!”
是你自己寫着家有要事,速回的。白玉堂暗暗翻白眼,“我以爲家裡出什麼大事了!”要不然也不會回來,後半句話五爺可沒膽子在哥哥面前說,所以暗吞心裡了。
坐在左側座位上吃花生的徐慶忙嚼了幾口,道:“你白老五成親的事能不大嗎?”
徐慶這話一說出口,白玉堂臉上立刻沉了幾分,他看了眼徐慶,回頭看自家大哥:“什麼婚事?”
白錦堂看了眼妻子黎欣,起身說道:“師傅和盧大哥都來了,肯定是爲了你的婚事啊!”
白玉堂聽到白錦堂這肯定的話語後徹底冷下臉,“不娶,管什麼婚事,爺明天就會汴梁!”成親?這不是開玩笑嘛!
司空霖在一旁閒逸的喝着茶,自己就是在長白山呆悶了,這次還正是趕來湊惹鬧的。
“別這麼快就拒絕了,你和戚尚伯伯的女兒戚慕薇可是定了婚約的。自從樊倩走後,五年來,我們一直不過問你的婚事,現在進開封幫包大人做事,你也該收收心了吧!”白錦堂邊說着,然後慢慢坐下。
白玉堂咬了咬牙,“我不成親和樊倩無關!”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五爺拍了拍腿袍,起身說道:“趕了這麼久的路,我先回房休息了。”
管家白興看了眼黎欣,見黎氏點頭,便跟上白玉堂出了正廳。“二爺,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大奶奶吩咐過,每天都得把你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您房間還是照以往的佈局,絲毫未動。”
白玉堂點頭,“等會送套衣服過來,爺想先沐會浴。”
“是!”白興點頭,把五爺送至房門後才退下。
盧方看到五弟這反映,嘆了口氣:“老五就是別我們慣得。”
白錦堂點頭笑道:“他這幾年在你陷空島怕是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哈哈,能不麻煩嗎?松江府的媒婆爭着來給老五提親呢!”徐慶調侃道。衆人聽了直樂,好在白玉堂沒在,不然這話徐慶是不會說出口的。
司空霖在一旁暗笑,白小子那張臉再加上那脾氣,能不惹麻煩嗎!
黎欣想到白玉堂的反應,想了會後對白錦堂說道:“錦堂,三弟硬是不肯定親,你就去趟戚尚伯伯家說說,這婚約就作廢算了。”
白錦堂看着妻子說:“這樣怕是不合理,訂婚宴的日子都訂好了,親戚們都來了,讓我怎麼說。”
司空霖放下茶杯,道:“白小子都有個五歲的兒子了,人家才這麼個寶貝閨女,這婚約戚尚是礙着面子不好拒絕,你現在去解除婚約,說不定正合他意。看那小子的樣子,擺明是不樂意這婚事,他還年輕,趁機會多玩玩也沒事。”
盧方聽了司空前輩這話,覺得額頭直掉黑線,那是,趁着年輕多玩玩,然後和你一樣光棍一輩子。
白錦堂看師傅都發話了,起身點頭:“爹不在,長兄爲父,我理應去!”
司空霖看了眼他,“算了算了,我出去走走,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管不着了!”再一看,主座上出了一盞茶杯,早已沒了人影。
黎欣推了推白錦堂,埋怨道:“要用晚膳了,怎麼不留留師傅!”
白錦堂無奈的搖搖頭說:“師傅想走,我們也留不住啊!”
盧方,韓彰,徐慶帶笑點頭。
衆人聊了幾句後,僕人擁在門外,幾人出了主廳,進偏廳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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