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道膝蓋猛的跪着地上的聲音。白玉堂跪下低頭,緊抿起嘴脣,不單單說對着家裡的長輩極少行如此大禮,他白玉堂對外人更是從沒這樣過,但是現在他除了求面前這位老先生救貓兒之外,還可以爲貓兒做些什麼?不能什麼都不能!只能夠讓貓兒一個人獨受着寒毒的折磨!
杜霄偏頭一看,白玉堂正雙膝朝着他跪着。對也有五十多歲的杜霄而言,白玉堂在他眼中也只算是個孩子,年輕時候誰不心高氣傲啊,但他爲了牀上那昏倒之人,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模樣,這讓杜霄也不忍心再說什麼,馬上放下盛有半杯血的杯子在桌上,伸手扶他:“男兒膝下有黃金,對我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老頭跪什麼跪,起來!”要是他師父知道了這麼個寶貝徒弟給自己下跪了,還不知道會不會跳到天上去呢!
杜霄扯着白玉堂的手腕。五爺他沒有起身,而是反手拉住杜霄的胳膊,“
求你救醒貓兒......把他身上的寒毒解了。“
杜霄心中暗罵了聲傻小子,無可奈何的說:“我已經壓制他體內的寒毒了,自然會幫他把毒解了,你啊,就別這副樣子了!”
“嗯,我這就出去找寒花。”要救貓兒,寒花也是不可少的!白玉堂一擡腿,站起後就準備往外跑。
“哎,哎,傻小子,你別衝動!”杜霄拉着他。
白玉堂撇頭過來,“雪山這麼大,寒花難找,我現在就去......”
“嘖。”杜霄一皺眉,拿過杯子,按着白玉堂的肩膀走出去。
雪花飛舞,層層壓下,片片覆蓋了本就被白色吞噬的雪地。
“神醫,你要做什麼?”白玉堂眼神留戀的看了眼房裡,這纔看着杜霄說。
哎喲,連稱呼都改了,直從老先生變神醫啊!杜霄沉默後一笑,“我還有個條件沒說。”
白玉堂清眸一亮,“什麼?”
“做我徒弟。”杜霄話鋒一轉,“不過老夫也不會強迫你學我的醫術。";
既是條件,如果他不答應的話,那貓兒......所以不管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的!“是!徒兒拜見師傅!”白玉堂屈膝欲再次跪下。
“剛纔那一跪就算拜師好了!”杜霄扶住白玉堂。杜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說收白玉堂爲徒的話,也許只是爲了氣司空霖那老頭,不過這一決定給他以後還添了不少麻煩,所以以後回想起現在,還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這麼久了,水也差不多燒好了,你跟我來。”杜霄移着步子朝左邊走。
白玉堂連忙關上展昭睡的那間房門,這纔跟在杜霄的身後。
繞過房側來到屋後,是一個沒有房門的矮木屋,對着敞開的門口就是一座正燒得火旺的爐竈。旁邊幾步處的地方堆着大小差不多的木材,杜霄看到眼睛一亮,劈的不錯啊!
“神......師傅,還有什麼事?”突然這麼叫還是有些不習慣。
杜霄隨手指了指爐竈上,“打些熱水去把那小夥子身子擦一下!”
擦身子!白玉堂眼神一愣,然後應着,“喔。”取木盆,毛巾,倒熱水,然後匆匆走出去。
杜霄看着門口一笑,然後晃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出門。矮屋右側的一個冰岩中,長着一朵粉白色的花,被單條的綠色花根支出,花瓣很大,共有八片,瓣瓣繞着中間淡青色的花心從下到上逐漸環繞起來。
杜霄把杯中的毒血倒進了冰岩中,起身就走了。他身後,一股淡紅色逐漸染上了整支花根。
房間裡,白玉堂用熱毛巾一點一點的擦着展昭的臉,展昭蒼白的臉上染上絲絲緋紅後又逐漸變成白色。
“貓兒......”白玉堂心疼的吻着他的側臉,聞着愛人身上的氣味,一股難以忍受的酸澀在眼中散開,“臭貓,你知不知道今天爺流了多少眼淚!你怎麼還不醒來!”
微掀開被角,白玉堂小心翼翼的拿出展昭被包紮的手,慢慢擦着手心和手背。
取下展昭身上的裘衣,把他衣服拉至手臂處,白玉堂迅速的用被子把展昭露在外面的身體包好,這才轉過身再次扭乾毛巾。水還是熱的,白玉堂輕用力的擦着展昭的脖子和胸膛,貓兒很白皮膚也很滑,但是背後也有幾處淺淺的傷痕,許是以前爲了抓犯人而故意讓對方得手才留下的!白玉堂皺着眉頭,手指輕撫着貓兒背後的痕跡。
簡單的擦拭完,五爺順手把毛巾丟回木盆裡,兩隻手往上攏着展昭手臂上的衣服,一條短弧形的傷疤像胎記般留在手臂上,整映眼簾,白玉堂一怔,這個......是第一次見面,不是,是第二次和貓兒見面時,他不下心傷着貓兒的!“笨貓,我真不知道,你那時候是故意的還是真不小心的,竟然沒躲過去!”話語中帶着責備,更多的卻是內疚,和上了展昭的衣領,輕輕了拉上被子給展昭蓋住,白玉堂淺蹙眉頭靠在牀邊,左手緩緩的拂着展昭的頭髮,自己以前怎麼就那麼衝動呢?
房間裡永遠比外面溫暖,白玉堂這麼感覺着,也許是貓兒還在自己身邊。
“爺爺!爺爺!”一陣稚嫩的童音傳來,還伴隨着細微的腳步聲。
白玉堂一個回神後衝出房門,“小屁孩,噓,聲音這麼大做什麼?”
杜軒上翹起嘴,瞅着眼看他,一隻手還緊握着晃動,“不要叫我小屁孩!”
“好了好了,你爺爺在後面,你不要在這裡叫。讓這隻狼聲音也小點!”白玉堂隨便打發道。
“哼!”杜軒一晃頭,後面跟着兩隻巨大的白色物體一起走。
“回來了,冷不冷?”杜霄正在做飯,看到寶貝孫子回來馬上擦乾淨手,走上去問。
“不冷啊!爺爺。”杜軒笑的燦爛,“我先去拜拜!”
杜霄輕摸完杜軒衣領兩邊後,立身點頭,“去拜拜吧!”他總感覺自家孫子是不是矮了些,怎麼都沒長高呢!杜霄心中暗嘀咕,然後也跟上去。
雪地上,立着兩塊模樣一男一女的冰雕矮人。杜軒拿過咬在雪虎口中的花插在雪地上,跪在冰雕面前。
杜霄抹了抹眼角,他沒有哭,只是看到軒兒這麼有心感到很欣慰,兒子兒媳去了那麼長時間了,他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哭出來的。這輩子他好好照顧軒兒就行!
雪落無聲,瑩白色的雪花宛若四處飄逸的柳絮,也似片片飄忽的羽毛。時間慢慢的過去,空中,雪花編制的密網開始稀疏,漸漸的在半空中環繞的也只有幾朵。
“傻小子,別坐在這乾等着了,快去吃飯!”杜霄推開門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寒風,他連忙關上門。
“不用了管我了,師傅。”白玉堂輕緩的移過頭說完,又緩緩的移頭回去,單手撐頭繼續靠着牀沿。
“去吃飯!吃完了我就讓他醒來!到時候你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這小夥子!”
“真的?”白玉堂起身放過頭看他。
杜霄輕輕吐出兩字:“吃法!”然後邁着大步走了。
用展昭來誘惑白玉堂,那自然是極好滴。白玉堂幫展昭掖好被子後,二話不說的跟了上去。
用完飯後,雪已經徹底停了,杜軒在門前忍着被凍得通紅的手,還是繼續揉着雪球,直往白玉堂身上丟。
五爺很鬱悶的看着房門,視線微微偏移,然後又繼續看着坐在門前木凳上的杜霄,爲什麼他要淪落如此地步!白玉堂叉腰仰頭,正在感嘆中,一道雪球砸在了他的胸口。白玉堂輕微磨牙,沒錯,你要記住眼前這位小屁孩是你師父的孫子,他爺爺的,不是,他爺爺可以救貓兒!
杜霄坐在門口,輕撫着雪虎的頭,面帶微笑的看着前面,軒兒玩的很開心啊!
約過了辦盞茶的時間,白玉堂歇了口氣,這小屁兒就是難搞!瞥眼看了眼門口,發現杜霄不在,白玉堂默默的揹着正在揉雪團的杜軒走進了房間。
白玉堂嘆了口氣,悶悶道:“還沒醒來。”伸手想摸下展昭的臉,手到空中又頓住了,自己的手還沒暖和,白玉堂只好坐在牀旁,默不作聲的把手伸進被子中。
四周黑色的一片,拉着自己的那雙手也沒了,展昭慌忙的伸手摸索着四周嘶喊:玉堂!玉堂!腳下踩着的是泥濘的地,他們不是已經過了瘴林了嗎!玉堂呢?按着胸口,展昭撐着身子不動,眼前迅速變化,白茫茫的一片,雪山!漫天的大雪飛舞籠罩着他,可是最愛的那抹白色卻依舊沒在身邊,你去哪裡?“玉堂!”驀然的睜開眼睛,展昭感覺自己額頭上有着冷汗。
被一聲叫喊驚醒,白玉堂晃醒着頭看着展昭,“貓兒......”臉上是忍不住的驚喜,白玉堂不顧一切的傾身抱住他,“傻貓!你終於醒過來了!”
“玉,玉堂。”展昭覺得胸口堵塞的慌,";玉堂,我還......我以爲見......”見不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扶額頭】小焉被外星人捉去,終於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