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小道上三匹馬匆匆奔馳而過,路過一個村口,既然紛紛停下了馬。蔣平拉着繮繩道:“這麼急着趕路不是個法子,好歹還有艾虎這個小子,今夜我們先休息一宿吧。”
智化下了馬後,把徒弟艾虎抱下來,歐陽春拿着七寶刀也‘騰騰’的跳下了馬,三人拉着馬朝着村口的客棧走去。村落外蕭條的樹枝幽幽的晃着,像極了張牙舞爪的鬼,小艾虎靜靜拉着智化的衣袖拽着不放。
智化嘀咕了聲,“好歹是我教出來的徒弟,別這麼沒用。”
蔣平回頭招手,“小虎子,走,叔叔帶你喝酒去。”
艾虎抱着自家師父的胳膊不放,搖搖頭。
這裡的客棧本就是爲行人住宿落腳用的,所以不大也極其簡陋,一座木質的樓梯直通二樓,設有數個客房。幾人進去後,過了好一會纔有人迎過來問道:“客官需要什麼?”
出乎蔣平意料的,客棧裡的人還挺多,他們撿着剩下的最後一個空桌坐好。智化道:“給我們上點小菜,然後去外面把我們那三匹馬餵飽了,順便打理三間客房。”
小二笑着點頭,“好嘞。”
蔣平瞧了瞧其他的客人,覺得有些不對勁,人人都帶着兵器,幾人坐滿着一座,他搖着扇子笑着看了看對面的智化和歐陽春。
歐陽春也早就發覺了,他搖了搖頭,示意別輕舉亂動。
小二端着幾個小菜上來,“馬已經喂好了,本店也只有這幾個小菜,客官請慢用。”
蔣平點了點頭,付了銀子,招手讓小二再靠近些,他問道:“知道那些人是做什麼的麼?”
小二笑着搖搖頭,低聲說:“這......小的怎麼知道啊。”
蔣平看了他眼,沒再說話,揮手讓他忙去。
三人帶着一個小孩吃完飯後,蔣平故意從袖口中掉出襄陽王的請帖。一陣拿起兵器又放下的聲音,其他人的視線都轉到了他們身上。但是有一人,和其他人不同,他倒是獨自坐在一個角落,斟着一壺酒,全身上下都是青色。
蔣平笑笑,彎腰撿起各外寶貝道:“可別掉了。”說完他招着手叫來之前的那個小二說:“帶我們去客房。”
小二帶着他們上了樓梯。剛纔那個身着青色衣服的沉穩人士擺開扇子笑道:“怎麼這麼多人都要去襄陽?”
另一桌上的彪型大漢看着說話的是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提刀一笑,“你這小子又是怎麼知道的?還是偷了別人的請帖啊?”說完他看了看其他人哈哈笑了起來。
這青衣人不怒反笑,“若真是連請帖也都能讓我偷到,那那人也沒本事去襄陽了,還是早早打道回府吧。”他說着笑着睨了眼這人,便瀟灑的走了上樓了。
金輝送了信後的那一天倒是過得很平常,沒什麼事情發生,之後公孫策也私下再次勸了勸白玉堂別衝動。五爺知道他這也是爲自己好,只好點頭應下。
這天夜裡,白玉堂睡不着,他正枕着雙手睜着眼睛躺在牀上,聽着外面巡邏的人的腳步聲慢慢遠去,他看着輕輕漂浮的幔帳,突然抽出了一隻手搭上了眼睛,“今天這右眼皮怎麼一直跳個不停啊?”翻了個身他不準備再搭理,可是閉着眼睛好一會兒後他愈發感覺心中開始焦躁起來。猛地一個做起,白玉堂盤着雙腿皺眉,“沒碰到貓兒以前,自己從來沒這樣過啊!”自言自語後他嘆了口,然後氣索性賭氣下了牀,穿好衣服,拿着畫影,開門到了院中。
院子裡置了一個小石桌在樹下,樹枝椏上掛着一個紅燈籠,四周都黑漆漆的,這麼一點光也比平常黯淡了許多。白玉堂走去猛的坐在石凳上,然後皺了皺眉頭,有些涼。看着空蕩蕩的石桌上,白玉堂在心中感嘆,要是有些好酒就好了。
他看了看對面顏查散的房間,沒有光,想必是睡着了,多坐了會,吹着涼涼的冷風,他倒漸漸有了睡意,只聞淡淡的風聲。
突然,猛地一陣銅鑼聲響起,伴着嘈雜的人聲。白玉堂被驚起,擡頭瞧時,只見前院火光一片,他暗道:“出事了!”連忙撈起畫影跑去了前院。
前院一片欽差隨從提着水桶滅火,白玉堂定眼看了看覺得這火來的蹊蹺,正準備回院保護顏查散的時候,看見救火人羣中的雨墨,他走上去,把人給帶了出來,“雨墨,大人另給你交代了差事,你不好好守着官印,來這裡摻和做什麼?”
雨墨雙眼一晃發現是白玉堂,連忙喊着五爺好,然後應着跑回房去看官印。
白玉堂一皺眉,飛身回了院中,只覺得一波未平另一潑又起,巡邏的幾個人跟着一波刺客打起來,無奈刺客都身懷武藝,所以這些人沒多久便被打倒在地。
白玉堂趕到跟前,乘刺客大意,揚腿踢翻了一個蒙面刺客,利索的拔出畫影他對着倒在一邊地巡邏之人道:“快去把影易和洪翎叫來。”
公孫策也是剛急急從房中出來,知道有刺客在外面,他出來時對着門外的一個刺骨胡亂的一揮手,灰色夾雜粉末的一陣煙直撲那人臉前。
“哎呀,該死,你撒了什麼。”這人怕是毒粉,連忙閉氣遮着臉。
公孫策拉着顏查散跑到院中,左右看看,怕又有什麼刺客從別的地方冒出來。
“大,大人,大人,官印被盜了!”雨墨慌慌張張的跑進院子喊道,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公孫策和顏查散大驚。
“哈哈哈哈......看來已經得手了。”黑衣人仰天一笑,準備撤退的時候卻發現身體竟然動不了,“你......你做了什麼?”他看着公孫策。
“那是麻散。”公孫策招呼着周邊的隨從,“把他給捆了!”
白玉堂無暇細問,收劍翻身上了屋頂,一眨眼又飛到了前院的側屋頂上。旁邊被一片火光照耀,黑夜中前方有兩人奔跑的影子,白玉堂摸着腰間,突然想到斬鈺石還在桌上沒帶,他一皺眉,騰腳踢飛一腳下的一塊瓦片,打中了那人的頭,慢慢的流出了血來。
“該死,還跑!”白玉堂輕功再厲害卻也隔了一段的距離,無奈之下,只好拔劍朝前飛射而去,左側那人直接被穿心而死,另一人卻賊溜溜的逃跑了。
白玉堂從賊人身上拔出畫影,血染紅了劍鋒漸漸流淌,沒有官印。
火逐漸被撲滅,堂上幾盞燭燈搖曳。雨墨站在一邊瑟瑟發抖,此刻若不是身邊還有人扶着恐怕也是站不穩。
中了麻散的賊人被隨從帶來上來,白玉堂走上前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你叫什麼名字?”顏查散問。
“鑽雲燕子,又叫坐地炮申虎。”這人全身動彈不得,跪在地上道。
“你剛纔瞧見了門外那具屍體吧,還有一人跑了,知道跑了的那人是誰嗎?”公孫策忙趕着問。
“那死崽子是鄧車。”申虎還不情不願道:“綽號神手大聖。”因爲在他覺得,來刺殺顏查散比盜印危險的多。
公孫策和顏查散相視一看,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他們所有人都在防備,但是沒料到襄陽王竟然會兵分三路來行刺,就算不成功也要盜走官印!“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顏查散看向申虎問。
“小的不知道什麼了。”申虎一副不怕的模樣。
白玉堂一立眉頭,滿眼脹血,左右開弓賞了申虎兩巴掌,硬是打出了兩個紅色手掌印,臉嘴角也打出了血絲,白玉堂抓着他衣領咬牙切齒,“信不信爺殺了你!”
“咳咳,信信,白,白五爺麼,名不虛傳。”申虎全身哆嗦。“襄陽王說我,咳,我只管前來行刺,其他人分開行動,調虎離山。其實小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說了能刺殺成功最好,不成功,咳,他們也要把官印盜了。”
“五弟,你先放開他。”顏查散走上來,看着申虎被白玉堂提着面紅耳赤,有些怕白玉堂衝動。
白玉堂緊緊攥了攥手心,一把甩開申虎,“哼,廢物!”
公孫策和公孫策探問了一番也沒得出什麼緊要的答案,倒是一旁的白玉堂臉色越來越不好,公孫策隱隱當心,給顏查散使了個眼色,顏查散也沒怎麼繼續再盤查申虎了,便叫人差着申虎下去,後房關好。
白玉堂現在很不好,就是有一股子氣活生生悶在心中發不出,“大人,先生,這一事情是屬下沒用,屬下這就......”
“五弟,你別這樣說,就算我們知道是襄陽王做的也沒用,去他王府中肯定是找不出來的,你也不要獨自去冒險,還說什麼內疚的話。”顏查散知道白玉堂性子,公孫先生的當心他也正看到了,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五爺,都是小的疏忽,都是小的錯......”雨墨在一旁不停自責。
畢竟是從小一起的伴,而起大家都疏忽了,顏查散瞧了眼扶着雨墨的人,然後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回房休息吧,這麼晚了,都去休息了!”
白玉堂還想再說些什麼,看到公孫策時又忍下來了,嘆了口氣出了大門。
此時洪翎和影易才一起過來,白玉堂眼睛橫了洪翎一眼,沒再繼續理會,直徑出了院子。
洪翎眨了眨眼睛,他心裡清楚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確這次是他和影易做那事的時機不對......
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