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顆小石子直射向龐吉的下巴,打得他一個激靈。
“誰?敢在本太師面前放肆!”龐吉按着下巴,四處喊。
展昭察覺到動靜看向人羣,不一會兒只瞧見一道白亮的身影從人羣中躍起,白色靴底輕點人羣的肩膀以此借力,輕巧的飛至在他面前,然後悠然站立,來者寶劍傍身,風流倜儻,不是白玉堂又是誰?
“白玉堂!是不是你偷襲本太師!”龐吉看見白玉堂急衝衝的走到他面前指着他。
白玉堂挑劍凌空換了個手握着,龐吉看着他的舉動嚇得後退的幾步,卻還是憤憤的瞧着白玉堂,“白玉堂,你可知傷害朝廷命官是什麼罪?”
五爺輕微的挑了挑眉,隨即哈哈笑起來,“大題小做。”他看着龐吉,“龐太師怎麼知曉是我?”
面對白玉堂似笑非笑的表情,龐吉不敢直視,這種江湖之人都敢進宮殺人還有什麼是不敢的?不過看着身邊這麼多人,料他也不會怎麼樣,龐吉想着一挺胸擡眼,“不是你又有誰如此大膽?”
白玉堂拍劍在手,瞧了眼龐吉,“太師大人還真是太瞧得起白某了,說不定是哪個頑皮的小孩覺得......覺得太師這鬍子未免太翹了,看着礙眼,所以就......動手砸了。”白玉堂愈說笑的愈燦爛。
龐吉看着周圍的人,都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他身後的人心底清楚龐大人是鬥不過白玉堂的,走上來在龐吉耳邊附耳道:“大人,今天有要事,您就別同開封府的人一般見識了。”
龐吉看了眼白玉堂不屑哼了聲,帶着身後的兩人找了處歇息去了。
白玉堂也學着他的模樣哼哼呵呵的走到展昭面前,叫了聲“貓兒。”
展昭瞧着他一臉的嬉皮笑臉樣本有些上火的心,突然又覺得好笑起來,他嘟嚷,“還小孩,展某隻看到一隻頑皮的耗子!”
白玉堂拉着展昭的衣袖,“嘖”了一聲,“貓兒,你知道就好了,別說出去啊。”要不是爲了不給包大人惹麻煩,他有必要連斬鈺石都不用,就隨手撿了塊石子麼?
展昭笑着偏過頭去,“你還怕啊?”
白玉堂一拍胸膛,立馬反駁道:“怎麼可能!”
展昭抿嘴,反過身對着王朝和馬漢道:“帶着開封府裡的人,把圍在這裡的無關人羣疏離一下,襄陽王該要到了。”
“貓兒,笑什麼呢?”白玉堂緊跟在展昭身側直問。
王朝,馬漢領命下去辦事去了。
擁擠的人羣中,楊端一副華麗的貴公子打扮兩側各侯着一人,他瞧見開封府的衙役在勸走百姓,便帶着自己的人自覺離開了,只是臨走時掃了眼白玉堂,瞧見他臉上的笑容覺得分外的礙眼。
“影肆,各路的英雄帖都發了吧?”楊端一雙眼睛裡含着陰鷙的光芒,他望着前方輕聲問道。
“是,早已經發出去了。”跟着他腳步而走的一黑衣人答道,“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聚集襄陽爲王爺和公子辦事,就等王爺和公子回去。”
楊端勾嘴一笑後卻又慢慢緩和下來,也不知道義父爲什麼要來汴梁,“王爺進京後,派一人去同他聯繫。”
“是。”名叫影肆的人遵令後融於涌動的人羣中,找不着影子了。
快近午時,汴梁城樓上有人高喊了句,襄陽王來了。
迎接的頓時抖擻了精神,龐吉打完了哈欠走來,沒好氣的瞧了眼剛來的包拯和公孫策,便站着一同迎接。
果然,只見城外開始瀰漫起輕塵,在最前面的是兩個騎着黑馬的黑衣護衛,左右各有一排人跟着行走,他們的手上還分別高舉着一面‘襄’字錦旗,接着是一匹高頭大馬上坐着一位身披獸面吞頭鎧,腰間挎着寶劍的不惑之年的男人,他身後還跟着數十人的隊伍。
襄陽王趙爵,真宗之幼弟,八王爺趙德芳之堂兄,當今聖上之堂叔,受封於荊襄九郡,也有他自己掌管的軍隊,在朝享有王爺之榮外還有一品大將軍之譽。如此權大勢大甚是駭人。
包拯面容嚴肅,心中已經是思緒萬千,沒有皇上的召見,郡王來此可謂是有大逆之嫌,可是如今五月祭天大禮就在眉睫......真是無法猜中他的來意,包拯側臉朝後看了眼公孫策,見他搖了搖頭。包拯靜候趙爵人馬走近。
公孫策興嘆,看來這幾月又無安穩日子可過了。
進了汴梁城便不可以騎馬,浩蕩的迎接隊伍隨着包拯和龐吉一同走出了城門,剩下的士兵紛紛在身後隔離百姓。
“臣等奉皇上之名恭迎王爺大駕!”異口同聲之氣浩浩蕩蕩,衆人紛紛行禮。
“哈哈......怎麼如此隆重。”趙爵下馬拍鞍後走來,他身後的隨從均登着錦旗於地上,然後再無分毫動靜,一派紀律森嚴之感。隨着襄陽王的走近,衆迎接的官員也紛紛站立一旁讓道。
“王爺一路可好?”包拯在一旁問道。
“好好,不過本王也有些像平常人一樣,有種近鄉心怯之感了。”趙爵笑着答道,兩頰上又長又硬的鬍子好像長戟一般,說完他又看了眼包拯,這人面色好像比多年前更黑了,看不到什麼真切的表情。
包拯一點頭,“如此甚好,王爺快進宮吧,皇上和八王爺正等着。”
趙爵抹了把鬍鬚,攀住一旁的龐吉,“龐太師現在活的可愈發滋潤了啊。”
龐吉本是一毫無武功的人,被趙爵這麼一攀只感覺肩膀宛如被巨石壓住,擡不動,再加上襄陽王在包拯面前向他自己如此示好,龐吉只覺得冷汗連連,所以他苦笑了,“王爺說笑了,小臣還每天得爲那不孝子收拾爛攤子呢,唉......”
衆官員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所以幾道笑聲斷斷續續的起伏起來,就連公孫策也不自覺的勾了抹笑容。
白玉堂抱着畫影站在展昭面前無聊的看了他們,然後低聲道,“貓兒,咱們能走了麼?”
展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還早呢。”
白玉堂想了想,然後拉住了展昭的手,“貓兒,爺今天還有事情,就不同你們一起進宮了。”白玉堂笑說完,在展昭手背上討好的摩挲了幾下竄過人羣而離去。
“白!”展昭緊握着劍,喊露了一聲又噶然而止,所以他只能望着白玉堂跑走了。臭耗子,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展昭摸着手上白玉堂還殘餘的一些溫度慢慢地垂下了眼睛。
“龐煜的確是夠讓太師你費心的,不過你好歹還有一個能幹的大兒子龐統,飛星大將軍啊,可真是爲你龐家爭光。”趙爵笑道。
龐吉瞧了瞧包拯,心中有些忐忑,和襄陽王靠的這麼近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尷尬回道:“不過是庶出之子而已。”龐吉對於這個兒子是又嫌棄有覺得爲自己添光,不過想想他也有幾年沒回京了。
趙爵不動聲色的放下手,提到龐統他也就不再說了,他看到了站在包拯那邊的展昭,不禁一嘆,如此神采倒不枉爲江湖好兒郎,可惜不是自己人,趙爵收回目光想了想,不知道那白玉堂有事何模樣?
衆人復又行了數十步,各自官員各坐上了轎子,一路朝皇宮走去。
王朝馬漢率領府中衙役先回了開封,公孫策也乘了軟轎子跟在包拯轎子的後面,雖說他只是開封府的主簿,不過皇上禮遇,他享的卻是三品侍郎之俸。展昭護在包拯的轎子旁,心中唸的卻還是白玉堂剛纔匆忙離開之事。
這日襄陽王來倒是讓蔣平和徐慶閒了下來,他兩人隨意巡了一番街便到了清風樓吃上了酒。
蔣平同往常一樣搖着那把季節不換的破扇子,看着樓下來往的人面上帶着笑容,小眼睛便是更小了。今天襄陽王到,清風樓裡倒是比以往這個時辰要少上許些人,相比都去看熱鬧去了。
徐慶的手邊擺着一把大鋼刀,豪氣地喝了幾大碗的酒,攥着袖子擦了擦臉。
蔣平瞧着對面自家三個的模樣抿了抿嘴,又想到同是結拜的兄弟,怎麼五弟和三哥的行性就相差這麼大呢?若是五弟如此動作,那自然是會熱的周身的姑娘臉紅心跳,不敢移目。如此一對比,蔣平不由笑出了聲音。
徐慶濃眉大眼的,好不迷茫,放下酒碗扯開嗓門便問,“病夫,你笑啥呢?”
蔣平點的酒,他自己沒喝多少酒,卻都是徐慶在這裡牛飲的,所以他一開口便聞到自己三哥口中好濃的一陣酒味發來,所以蔣平手上的扇子也搖的更快了,“沒笑啥,只是想起好久沒給我弟收拾爛攤子了。”想在陷空島的時候,怎麼會每隔幾日便有人上島告狀的?
徐慶聽後一愣,想了想,“倒也是,我說呢,怎麼總少點什麼。”
蔣平繼續搖着扇子,嘆息地搖搖頭道,“你說都同住在開封府,我們都好久沒見到五弟了。”說完,蔣平把手邊的空酒碗推過去。
徐慶瞪了他一眼卻也是滿上了,然後一撇嘴,“老五現在有展小貓,哪裡還會記得找我們,更別說還有什麼閒功夫去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