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看着坐在桌對面的展昭,然後鎮定的關好門,準備去叫小二,卻發現小二正端着東西來。房間有暖氣,五爺也沒披着外面的狐裘大衣出來,所以相比起來外面就冷了許多,他大步走去,小二在他面前停住了腳步。
小二確定沒有認錯人後,這纔開口:“這位爺,您吩咐的藥已經煎好了。”
五爺低頭看着小二盤子上放好的藥,黑的他自己都可以看見自己臉的影子,端過盤子看了眼小二,五爺沒好氣的催促:“快點上菜。”
“是,馬上就來。”小二躬身退下。
藥還冒着熱氣,白玉堂清楚的可以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說的上是藥香,五爺卻不會這麼認爲,因爲還帶着苦味,看着旁邊還有一小碟的蜜餞瓜條,白玉堂抿了抿嘴,好在他沒忘記吩咐小二記得帶甜點。
推開門,是一陣熱氣襲來,提着腳關上門,白玉堂把盤子放在桌上,把藥端起來擺在展昭眼見。“今天這副藥還沒喝,你先喝了,等會就上菜了。”
看着在身邊坐下的玉堂後,展昭瞅着眼前的藥碗,他不想喝,卻不得不喝,臨走前,先生給了張紙條子給了玉堂,上面正是這藥的配方,說是用來壓制身上的寒毒,要不然手上的黑線早就蔓延到胸口了,他也......看着正盯着他的玉堂,展昭端起碗來。
展昭正把碗靠近嘴邊,五爺扣住了碗擋住了,“等下!等下。”
展昭不明所以然的看着他,“嗯......怎麼了?”
五爺笑着端過展昭手中的藥碗,笑着說了四個字,“甘甜與共。”
展昭看着他喝了一小口,張着嘴,“藥,你怎麼也愛喝!”心卻因爲剛纔他說的話而開始活躍起來,臉上也帶着笑。
白玉堂縮着嘴不說話,把藥碗地給展昭,看他眯着眼睛頭一仰,‘咕隆咕隆’的就喝光了藥。
展昭把碗放下,就看着玉堂正皺眉低着眼睛鼓動着嘴巴,這模樣好笑,展昭卻沒笑出口,要不然到的也只會是對方的調笑,“很苦吧。”
回過神來,白玉堂搖頭,馬上捏了根蜜餞瓜條放在他嘴邊,展昭咬了一小口,五爺順手把剩下的塞進了嘴裡。
舌尖有了甜味,五爺看着貓兒一嚼一嚼的嘴,把頭湊了過去,提住愛人的下巴,壓脣伸舌直入,鼓動着喉結,吸吮這他口中甜味和苦汁味。
展昭抓着他的衣袖用力扯,好一會後,火熱的脣才終於離開。
略顯得蒼白的臉上帶着許些紅暈,展昭皺眉甩下了他的衣袖,“玉堂,你怎麼又......”話說的太快,不過還好後面的話停住了。
五爺順手從桌上拿了條蜜餞塞進嘴角嚼,“爺又怎麼了?親一下還不行啊,你又不說不知道這麼些天來,我......”
展昭瞪着眼睛,“好了好了!住嘴!”隔着幾天又唸叨着這種話,展昭別過臉不看他,悶悶的聲音響起,“你,你怎麼天天想着那種事啊!”
白玉堂伸着右手弄過愛人的臉,貓兒修長的睫毛因爲他低着眼睛而顯得格外的突出,“反正爺不管,以後我會要回來的!現在......看你這樣子就先饒了你!”提着左手在貓兒鼻尖上捏了把,五爺正心滿意足的準備鬆手時,展昭氣憤的伸着左手捏上了五爺的右臉。
“白玉堂,不要以爲展某不敢對你動粗!”說着手上稍稍加重的力道。結果就成了兩人對坐,白玉堂扶着展昭的臉,捏着他鼻子,展昭左手挨着扶住他臉的手,捏着白玉堂。
“爺,小的送飯菜來了。”小二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展昭迅速地縮了收回了手,橫了眼他,然後坐直。
小二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在外面又問了一句,“爺,可以進來了嗎?”
五爺慢慢的收回右手摸着被貓兒捏過的臉,心中念着,臭貓,會還手了!不過他還是高興的,從貓兒中了毒後,就沒見他這麼過了。趁勢捏了下展昭的有臉,白玉堂正經的看着門口說:“進來吧。”
“嘶。”展昭扭過頭看着他,聽到了開門聲後卻也止住了動作。
小二推門笑着進來,把盤子上的碗放下後,拿過端着藥碗的盤子和碗站在一旁,對着五爺說:“請稍等,還有一碗酒馬上就上來。”說着看了眼他身邊臉色不太好的爺,笑着退下了。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這倆位爺各有各的氣質,坐在這店子中讓這房間都提高了幾個檔次。
五爺拿過碗夾了些細粉絲後,在展昭面前擺好,然後才自己拿着碗隨便吃了一口東西。
之前的事就像是沒發生過,展昭把左手從桌下提上來,蹬好筷子,不是很熟練的夾着粉絲吃,嚼着嚼着然後擡眼看着玉堂,“這粉絲好淡,沒味。”
白玉堂笑着,沒有立即說話,伸手夾了塊醬鴨肉,“嗯。嚐嚐這個。”貓兒不能吃麻辣的,所以一路吃這種清淡的東西,讓他看着都受不了了,也更加的心疼,忍了忍氾濫的思緒,白玉堂笑着把肉遞到愛人嘴邊。
展昭朝後斜了斜身子,仔細瞧着玉堂,“這個我吃不得吧!”雖然看着很誘人,可是還是問一下好。
“沒有辣椒的。”
展昭伸着左手的筷子準備接過,五爺收回手來不讓,“我餵你。”然後繼續遞回去。
這一路上自己都是拿左手吃飯,多多少少的都會有些不方便,所以玉堂的這種動作他早已經習慣了,展昭靠近張口咬住筷子,然後鬆口離開,“嗯......好吃。”隨即點頭,臉上浮現出笑意,這一切都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在玉堂面前,怎樣都無所謂,若是瞞着藏着,他看出來,免不的又是一陣說教。
“那就多吃些,把你這隻小貓兒給喂胖!”貓兒高興,他也開心,甜甜蜜蜜的感覺從胸口中絲絲縷縷的飄出來,白玉堂伸手多夾了幾塊放進愛人碗中。酒沒有來,他也便放下了筷子,只是看着展昭吃。
自行忽略了玉堂後面的話,展昭看了他眼後沒做聲。
“貓兒,你是家裡最小的?”五爺斜着頭,問出了之前就想說的話。
展昭擡頭放下筷子,嚥下口中的東西后,搖頭,“不是啊!我還有個妹妹。”
五爺想了想,坐正隨便嘀咕了句:“四個啊!娘真生的。”
展昭瞅着他,“你這是什麼話!”
“沒事,沒事。”五爺訕笑,還想繼續開口,小二就進來了。
把一個白色酒罈放在桌上,小二還從懷中摸出了兩個有青白色花紋交錯的高腳小瓷杯,笑着招呼:“兩位慢用。”之後便想着退下了。
用這麼純白色的罈子裝酒,五爺還真沒見過,看着好似配套,同樣精緻的酒杯,白玉堂喊住了店小二,“走這麼快做什麼,過來給爺介紹介紹。”扒開上面黃色的布塞,白玉堂看了展昭眼,拿過杯子,到了兩杯,酒水沒有如自己預料中的香味飄出,顏色也好似清水一般澄澈透明。
位處在這與西域相接的鎮口,小二也不是第一次被叫住解釋這酒的來歷,所以停下腳步反過身來就顯得有些從容不迫了。
把手上的抹布朝肩上一搭,小二看着展昭和白玉堂笑着道,“兩位爺,這酒名喚雪仙酒,看着平淡無奇如水一般,喝着可就是另一種滋味啊。”
“雪仙酒?”五爺來了興致,看着店小二說:“到不是爺見識少了,而是這酒名還真沒聽過!”
小二忙應着點頭,“爺,你知道此地挨着西域吧,而在西域毒區內唯一一處無毒之地有座雪山,這雪仙酒就是用那裡的寒泉水混着純米釀成的,聽老闆說,雪山上住着位仙人,這酒就是他每年釀着數瓶放在雪山山腳處,然後讓我們帶錢去取來的。仙人也沒取名字,我們就雪仙酒這樣叫着了,之後便也成了習慣。”
既是仙人又怎麼會要錢這種身外之物,最多算是位隱世的高人,這樣想着,五爺聽到關於雪山的事情自然又會多問幾句,“雪山外圍既都是毒瘴,你們一般人又如何進的去?你這小二搬出仙人這套該不會是唬爺吧!”
展昭知道玉堂要做什麼,看他故作怒氣的表情也就沒在意。
“怎麼會騙您呢!一般人進了西域後自然是入不了毒區。”小二忙解釋, “不過要入毒區也不難。”
“爺初到此地,聽聞西域風景甚好,到時候自然會去觀賞一番,不過要是不小心中了毒瘴這可就划不來了,你還掖着不說做什麼?”五爺側臉看了會展昭後,轉過頭,板着臉,口氣加重道。
小二連點頭,“是是,還是小心爲上,鎮口外有一處名叫百毒坊專賣毒藥的店子,裡面也就有賣毒瘴的解藥,像咱們不是西域人要入毒區就免不了要上那去的,兩位爺既是要去西域,還是去買兩顆以防萬一吧!”小二暗暗摸了摸冷汗,這位爺雖好看,脾氣可真不咋地,倒是安安靜靜坐在另一旁不說話的爺看着真似仙人一般,靜若浮雲。
“百毒坊?嗯,知道了。”白玉堂點點頭,接着伸手提着酒杯靠近嘴邊,脣碰着冰涼的酒杯,酒水入口卻是暖的,帶着一點點辛辣,當更多的是甜味,他點着頭,“爽口綿延,甘冽清純。不錯,不錯。”放下酒杯,白玉堂看着店小二,笑道:“爺也耽誤了你這麼久,拿着!”像以往一樣,五爺掏出了賞錢。
一小碎銀,不知道可以換多少餅子!小二樂呵呵的接過,在這裡向這位爺細說了這麼久,心中倒也平衡了。小二候着腰說:“爺,您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吩咐,小的就不打擾兩位用餐了。”說着,直退着身子,到門口這才反身出去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