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江亭望慈恩寺杏園花發》李君何.詩
春晴憑水軒,仙杏發南園;
開蕊風初曉,浮香景欲暄。
光華臨御陌,色相對空門;
野雪遙添淨,山煙近借繁。
地閒分鹿苑,景勝類桃源;
況值新晴日,芳枝度彩鴛。
第二天是“鹿鳴宴”。
鹿鳴宴是爲新科舉子而設的宴會,起於唐代,因爲宴會上要唱《詩經.小雅》中的“鹿鳴”之詩而起名。
鹿鳴宴是古代地方官祝賀考中貢生或舉人的“鄉飲酒”宴會,主要是宴請老師的,以表達學子的謝意,名曰“謝師宴”。
鹿鳴宴一般在“杏榜”發榜日進行,但那時有大批落第的舉子,爲了不影響彼此的情緒,後來改在金榜公佈的第二天進行。
飲宴之中必須先奏響《鹿鳴》之曲,隨後朗讀《鹿鳴》之歌以活躍氣氛。
《鹿鳴》原出自《詩經.小雅》中的一首樂歌,一共有三章,三章頭一句分別是“呦呦鹿嗚,食野之苹”;“呦呦鹿鳴,食野之嵩”;“呦呦鹿鳴,食野之芩。”其意爲鹿子發現了美食不忘夥伴,發出“呦呦”叫聲招呼同類一塊進食。
這次“鹿鳴宴”由揭傒斯主持。
他宴請了所有考官和進士,也就是說這一屆的貢士都是揭傒斯的學生。
【二】《御賜瓊林宴恭和詩》文天祥.詩
奉詔新彈入仕冠,
重來軒陛望天顏;
雲呈五色符旗蓋,
露立千官雜佩環。
燕席巧臨牛女節,
鸞章光映壁奎間;
獻詩陳雅愚臣事,
況見賡歌氣象還。
第三天是“瓊林宴”,瓊林宴是皇帝爲新科進士舉行的宴會。
“金榜”公佈的第三天,皇帝會舉行隆重的典禮儀式,再一次在“瓊林宴”上宣讀登科進士的名單和名次,所有及第之人都將成爲“天子門生”,並在皇家花園“瓊林苑”賜宴慶賀。皇帝和相關的朝中大臣與新科進士們觥籌交錯,飲酒賞景,其樂融融,這就是傳說中的“瓊林宴”。
元惠帝的瓊林宴設在京城城東南角櫻桃林。
這裡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渠連接着一個大池塘,池塘的周圍有漂亮的花園,以及著名的天寧寺、天寧塔等景觀。皇帝、大臣和貴族們經常到這裡遊玩,文人、學者也喜歡到這裡來飲酒作詩。
“瓊林宴”的與宴者都是經皇帝“欽點”的。
宴席間,皇帝、王公大臣以及新科進士們一邊觀賞曲江邊的天光水色,一邊品嚐宮廷御宴的美味佳餚。
爲了討好彩頭,櫻桃是宴會中不可少的。此時,也正值櫻桃成熟的季節,歷史上又把這一宴會稱作“櫻桃宴”。
“瓊林宴”的活動繁多,情趣各異,“曲江遊宴”是遊戲之一。
宴會上,進士們把裝了酒的杯子放在曲江水面上,酒杯隨水而流,流到誰的面前停下了,誰就拿起杯子飲酒作詩,由衆人對詩進行評比,此就是“曲江流飲 [1]”。
【三】《神童詩》汪洙.詩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
土脈陽和動,韶華滿眼新;
一支梅破臘,萬象漸回春。
柳色浸衣綠,桃花映酒紅;
長安遊冶子,日日醉春風。
“鹿鳴宴”進行了一大半,空中飄起了小雨,打斷了皇帝的雅興,宴會便草草結束了。
韓沃找到在門口等待侍童送傘的紀緒和劉基,看着屋外霏霏的春雨,便吟頌道:“久旱逢甘霖。”
“天天下雨,哪來的久旱?”酒宴上沒有盡興的紀緒不滿地說道。
劉基卻笑嘻嘻地接了下句:“他鄉遇故知。”
韓沃繼續吟:“洞房花燭夜。”
“金榜掛名時。”劉基看了韓沃一眼問:“怎麼,同年兄,要舉辦婚禮了?”
韓沃笑道:“小弟準備在二十九日這天,把我‘人生四大喜事’都給湊齊了。”邊說邊拿出了請帖,說“這是你的,伯溫兄。”又對紀緒說:“這是仁兄你的。正時兄的請柬請二位給他帶回去吧,你們可一定要親自交給他。”看到侍童們打着傘走近了他們,韓沃便開始往門外移步,“哎~千萬別忘了告訴他,讓他一定要帶着他的小情人。”
侍童給他們打着傘,他們說笑着上了各自的馬車。
【四】《心神不定》佚名
人逢喜事精神爽,
心神縹緲正當行。
醉倚新樓邀明月,
夢中紅顏舞霓裳。
傍晚,劉基彷彿心事重重。
他倚在門口,仰望着明月,進入了沉思。
紀緒問道:“伯溫兄,你中午喝多了嗎?怎麼沒精打采的!”
“我是不是給正時兄把這個請柬送過去?”劉基像是自言自語。
紀緒笑道:“韓公子二十九日結婚,今天才二十二日,你何必如此心急。”
劉基說:“萬一正時兄不回來怎麼辦?你沒發現,他都三天沒回會館了?”
紀緒點頭道:“是啊,自從取消了正時兄的貢士資格,他就一直悶悶不樂。不過,讓他去找他的小情人算算賬也好,都是紅顏惹的禍!”
劉基給碧玉解脫說:“也不能全怪人家碧玉姑娘,他不到那種地方去,不就沒事了。”
紀緒笑道:“是啊,不過當時是誰提醒他去的?”
劉基不好意思地說:“我讓他去,也沒讓他大張旗鼓地去。”
紀緒叮囑道:“反正那種地方去不得!伯溫兄,我勸你也不要去……”
劉基這幾天總感覺“暢春院”裡有什麼事情牽連着他,總有一種想去看看的感覺,“哎~,你別想歪了,我去又不是幹壞事,我是給正時兄送請柬。‘評花魁’明天就結束了,你說,萬一正時兄帶着花魁們出京玩耍,那可就真的誤了韓公子的囑託了。”
紀緒囑咐道:“伯溫兄,醜話咱可說到前頭。去歸去,可千萬不要和正時兄一樣,沉淪其中啊!你可是剛剛中得進士……”
劉基回頭笑了笑,便急匆匆地走出了會館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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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 曲江流飲
江池位於陝西省西安市南郊,北臨大雁塔,距城約5公里。它曾經是我國漢唐時期一處極爲富麗優美的園林。曲江池常年兩岸樓臺起伏、宮殿林立,綠樹環繞,水色明媚。每當新科進士及第,總要在曲江賜宴。新科進士在這裡乘興作樂,放杯至盤上,放盤於曲流上,盤隨水轉,輕漂漫泛,轉至誰前,誰就執杯暢飲,遂成一時盛事。“曲江流飲”由此得名。